(88)到達墨縣
我詫異地抬頭,發現這隻虯勁而有力的手的主人是顧天澤。
可是他剛剛不是還在我前麵跟我隔著好幾米遠的距離的嗎?怎麽突然跑到我跟前來的?
我還愣愣地出著神,顧天澤已經率先對我發起火來。
“還愣著幹什麽?自己使力爬上來啊!你是真的想死嗎?”
他衝我低吼道,眼裏隱隱含著幾分焦急。
我回過神來,低頭看了一眼腳下那波濤洶湧的河流,不由自主地打了一個寒顫。
我企圖用手扒著獨木橋借著顧天澤手上的力道爬上去,但可能是由於前些天下過雨的關係,那木頭有些滑,我怎麽都上不去。
顧天澤的手已經有些顫抖了,感覺快要抓不住我的樣子。
我臉上揚起一抹苦澀的笑容,“喂,顧天澤,我要是今天死在這兒了,你就不會再生我的氣了吧?”
他眼裏閃過一抹複雜,緊緊地盯著我,“你要是死了我會更生氣的,不過你該減肥了,這麽沉,跟豬一樣的。”
“……”
我一陣無語,在這種時候,他居然還有心情開這種玩笑。
我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但不知為何,心裏的恐懼卻少了一分。
不過最後我也沒死成,因為周圍的同伴發現我們的情況之後都盡可能地圍了上來,在他們的合力施救下,我被成功地拉了上來,伏在獨木橋上大口地喘著粗氣。
顧天澤紅著眼睛數落著我,“林曉你真的是豬吧?這獨木橋少說也能並排走兩個人了,你居然能夠摔下去,真是蠢到家了!”
“人家腳滑嘛……”
我自知理虧,囁喏著小聲說道。
“哼!”
他冷哼了一聲,轉身頭也不回地往前走了。
我在劉雪的攙扶下爬起來,看著顧天澤離開的背影,心裏滿滿的全是劫後餘生的喜悅。
他又救了我一次!
我心想,雖然不可能答應他做情人的這件事,但他對我的恩情我都一一記在了心裏,我以後也總會找機會報答他的。
經過腳滑事件之後,眾人不敢讓我再走在隊伍後麵,反而是前前後後幾人將我夾在了中間,一路小心翼翼地護著我。
我有幾分感動,因為這些隻短短相處了幾天的朋友們。
午後時分,我們終於有驚無險地到達了墨縣。
在墨縣的關口處已經有接待的人員在等著我們,雙方簡單地介紹認識了一下,那個接待我們的人便帶我們坐上了兩輛熟悉的拖拉機,搖搖晃晃地朝著墨縣的縣城駛去。
進入墨縣的範圍之後,我們可以看到,一路上全是飛揚的經幡彩旗和散落一地的彩色紙片,聽克克珠介紹說,那種紙片是當地一種用來祈福的東西,叫做龍達,寓意平安吉祥。
這裏的景色也很優美,藍天白雲,聖潔的雪山,清新的空氣……無一不讓這裏充斥著神聖的氣息。
怪不得這裏會成為克克珠他們族人朝聖的聖地。
我看著路邊那些穿著民族服飾的藏族老人,捧著潔白的哈達一步一跪地朝著前方行進的時候,心裏是震撼而又感動的,甚至心裏都油然而生起一種想要去朝聖的衝動。
到達墨縣縣城之後,接待人員將我們帶到了一處頗有民族特色的藏式傳統木式建築跟前。
這是當地一棟較大的旅舍,據說是因為近幾年來墨縣的旅遊人數逐漸增多了以後才新修的。
這裏雖然比不上大城市的酒店那麽豪華,但我們要求不高的話,用來住宿歇腳倒是足夠了。
在場的眾人也都是不是很嬌氣的人,當下便答應在這裏住下,更何況這裏民族特色氣息濃厚,於我們而言也算是一種別樣的體驗。
當天晚餐,我們吃了當地有名的烤全羊,喝了當地人自釀的青稞酒,還順便在篝火旁學習了一些民族舞蹈。
布依大叔在大家散場之前告訴我們,從明天開始,我們在墨縣有兩天自由活動的時間,我們可以選擇幾個人組隊,也可以單獨行動,隻需要記得在第三天的早上7點在旅舍門口匯合就好。
到時候我們會跟著科考隊的人員一起回程,離開墨縣。
大家紛紛應是,然後便興高采烈地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我的房間在顧天澤房間的旁邊,當時布依大叔他們本來打算讓我跟他住一個房間的,在我的堅持下才又另外給我安排了個房間。
雖然他們誤會了我和他是情侶,但我自己清楚地知道我們不是。
即便我跟他已經有過那種親密的關係了,但如果在眾目睽睽之下跟他住進一個房間,那我真的是有理也說不清了。
我也不希望這成為以後顧天澤用來嘲笑我的一個汙點。
第二天早上一大早爬起來,我站在房間的陽台上依靠著木欄杆,閉著眼睛呼吸著清晨新鮮的空氣,心中一陣愜意。
雖然我知道自己還沒有被顧氏卸職,光耀現在的情況也有些糟糕,但我這兩天也回不去。
在墨縣手機又沒有信號,與其空擔心,還不如放鬆心情好好玩這兩天,等到回去之後再去處理那些問題。
或許是因為這裏海拔較高的原因,此時還不到8點,但太陽已經緩緩升起。
一絲和煦而溫暖的陽光透過淺淺的雲層照射到我身上,讓人舒服不已。
我張開雙臂,感慨地對著空氣大叫了一聲。
“早晨的陽光,真舒服啊!”
“一大早地鬼哭狼嚎些什麽?”我耳邊突然傳來顧天澤嫌棄的聲音。
我詫異地轉過頭去,看見他的身影出現在隔壁房間的陽台上。
他今天穿著一身運動服,將身材勾勒得很好,臉上堅毅的輪廓在陽光的映照下顯得格外英俊。
我訕訕地笑了笑,尷尬地同他揮揮手打了個招呼。
“早,你也出來曬太陽嗎?”
不管怎麽說,昨天畢竟是他救了我,我覺得我應該對他態度好點。
他雙手插在褲兜裏,聞言冷冷地看了我一眼。
“我隻是出來看看誰大清早地擾人清夢。”
說完,他便轉身進了房間。
我卻皺了皺眉,因為在剛剛那一刻,我突然感覺到似乎有人在偷窺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