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神父看著這兩人。
從劇本的安排中他敏銳嗅出導演對林易的不滿。
在劇場中導演就是玩家的神, 他自然會按照導演的安排來。
他相信隻要自己表現的足夠好,導演會給出應有的報酬。
他神情悲憫,抬手摘下腦袋後的光圈, 一拆為二。
瞬間光環就變成了雙刀。
林易看的眼睛都直了。
好好一個神棍突然就變成了殺手,這把刀是他的卡牌?有意思。
他瞬間一個大跨步藏在裴青身後:“揍他!”
狐假虎威。
裴青拔刀, 血氣蔓延。魔刀和彎刀撞在一起,聖光與血光碰撞, 在空氣中發出水蒸氣遇冰的消融聲。
林易有點驚訝, 這個神棍居然抗住了裴青的刀。
他隻見過裴青吊打別人, 還沒見過有人正麵擋下裴青攻擊。
神父手裏微微發抖, 麵部肌肉繃緊。
他也很驚訝,遇見其他玩家他都是一刀解決, 麵前這個跟他一前遇到的完全不可同日而語。
他猛地一震雙刀想要逼退裴青,裴青借力魔刀上揚,接著手腕一轉, 刀尖向下,上挑。直接擊神父空門。
神父雙臂下沉, 鏗鏘!雙刀與魔刀擦出火花。
裴青將刀壓到底,抬腿踢向神父臉側。腿劈開空氣, 發出刺耳尖嘯。
神父仰身躲過,握刀力道一鬆, 裴青刷拉收刀, 斜刺向他胸口, 瞬息之間,神父胸口依然穿出一個血洞。
他悶哼一聲, 就地打滾避開裴青再次斬下的刀鋒。
幾個回合, 神父已經落入下風。
“好刀。”他捂住傷口, 掌心散發著耀眼聖光修複傷勢。眼睛緊緊盯著裴青。
“隻是沾了些不幹淨的東西。”
裴青垂眼,魔刀上血液滴答答落到地上,鮮紅的血液中似乎有細微金光閃動,光潔鋥亮的刀身被腐蝕出細密凹坑。
這是——
從他拿到魔刀開始魔刀一直無往不利,從來沒出現這樣的狀況。
神父微笑:“這是受過神明祝福的血液,是你那把肮髒刀的克星,我主會淨化一切罪惡。”
他說著在胸口畫了個十字。
裴青拿出紙拭去魔刀上參與的血液,原本因為吸飽了血狂性大發每次出鞘都要發出長鳴的刀現在偃旗息鼓,光芒都黯淡了不少。
裴青眼中沒有心疼,反正嚴格來說這把刀是林易打劫來的,零成本。
況且對他而言什麽工具都一樣。
他將刀收起。
迎接他的是神父裹挾著尖銳風聲的兩把彎刀。
裴青神情漠然,許久沒用的無限武器出現在手中,小金屬塊瞬間覆蓋在他手臂表麵,形成厚厚保護層。防護層鱗甲起伏,仿佛龍鱗。
當!
神父虎口一陣麻木。
裴青小臂上金屬層流水般變化,除了一小塊擋住彎刀,其餘部分陡然豎起成尖刺,狠狠紮向神父手臂。
神父腳蹬地麵急速後退,鋒利的金屬刺綻放的菊花瓣般合攏,那鋒銳至極的寒光讓他背後滲出一層細汗。
要不是他躲得快,現在他的手臂絕對已經被截斷。
看到神父脫逃,裴青從頭至尾麵無表情。
神父人跑了,彎刀卻留在了,被鐵爪抓住,落在裴青潔白修長的掌心。接著無限武器幻化成另一把刀。
裴青握著雙刀走向神父,神父笑,他是用雙刀的專家,裴青現在要和他雙刀對戰,可不正是打到他手上來了麽?
他自信滿滿迎上,然後被打蒙了。
兩把刀在裴青手中配合無間,沒有絲毫破綻,行雲流水刀光湛影,連成密不透風的大網。
刀風在神父手上身上數處留下深深傷口,血流如注。
他臉色從一開始的風輕雲淡到無比凝重。
他自恃是用雙刀的大師,但卻完全防不住裴青的進攻。
就算他捕捉到裴青的用刀軌跡也完全跟不上裴青的速度和力道。
而且——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總感覺裴青的招式有點熟悉。
他從裴青漆黑的瞳孔中看見了自己的倒影,悚然。
對了,怪不得眼熟,那是自己常用的刀法!無論是出刀的慣用動作還是軌跡,都眼熟的令人毛骨悚然。
難道裴青從短短幾次交手中就複刻了他的刀法?
這是什麽怪物!
神父發出感歎。
他毫不遲疑從懷裏掏出一張檔案紙,在手中點燃,濃烈煙霧在甬道中炸開,他消失在煙霧後。
跑了?
這個神棍還算聰明,林易看的清楚,再打下去他就死定了。
裴青看著神父消失的方向,從懷中拿出一張檔案紙,是他之前殺死的那個男人的。
之前他就是用這個變成了斧子砍斷了林易和處刑者的融合。
看來每個玩家死亡之後都會留下這樣一張檔案紙,可以使用一些特殊能力。
“難道離開迷宮的線索就在這些檔案紙上?”裴青猜測。
林易看著檔案紙若有所思,三導演不會把線索這樣明晃晃擺出來,應該還有別的他們沒發現的線索。
他掛在裴青背上,看著被腐蝕的坑坑窪窪的魔刀,有點肉疼。
等出去了一定要問問有沒有可以修道具的人。
這地下迷宮裏全都是什麽妖魔鬼怪?
病態癡迷洋娃娃的變態殺人犯,穿女裝能力變態至極的男人,一口一個要為主淨化邪惡卻跑得比兔子還快的神棍。
不愧是心靈迷宮。
煙霧升起,神父出現在了另一個地方。
他站定,擦擦額頭的冷汗。
“什麽怪物,主說打不過就跑,信徒的性命最重要,主會原諒我的。”神父自言自語。
他說完就往前方拐角處走去,腳步卻突然頓住。
一些混亂的聲音闖入耳中。
他咳嗽一聲,握住自己脖子上的十字:“讓我看看是哪些肮髒惡魔在幹這種淫|穢之事。”
嘴上正義凜然,但是滿眼興奮已經出賣了他。
他繞過轉角,看到一男一女,動作瘋狂而忘我,當然,怪異的卻是瘋狂的隻有那個女人,被那個男人卻是一臉痛苦。
“主說男女交合是世間極樂,這人不知享受反而像是受刑。”神父看的直搖頭,神情悲憫聖潔:“既然是受刑不如讓我代為承擔。”他無恥地往何娜胸口看:“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
何娜神誌基本清醒,冷眼看著這個突然闖入者,雖然光著但坦坦蕩蕩沒有伸手遮擋的意思。
“你到底是神父還是和尚?”她冷哼。
神父神情正直高潔:“我信仰唯一的真主,既不是神父也不是和尚,我隻是神明卑微的牧羊人。”
“看你的樣子你的神多半是什麽邪神。”何娜不屑起身,從遊戲空間裏拿出衣服穿上。
地上的方荷臉色煞白不知道還剩多少氣。
何娜猛然側身,明晃晃的彎刀飛旋一圈擦著她臉飛過才重新落回她掌中。
何娜感到臉頰一陣刺疼,要是她剛才躲慢一步,現在她的腦袋就掉了。
她森冷地看著神父:“什麽意思?”
要不是體力還沒完全恢複憑她的暴脾氣現在就該抽鞭和神父幹上了。
神父神情依舊平和,他雙手合十:“隻是提醒您不該對我主不敬,我主是世間唯一的真神。”
何娜看著他不倫不類的行禮,眉頭緊皺,她現在也不確定這個怪人的信仰到底虔不虔誠了。穿著神父裝扮行的佛家禮儀。原本笑嗬嗬的,一提到他的神明就毫不猶豫下死手。
怪人。
這樣的人都很恐怖,何娜已經吃夠了林易的虧,不願意再招惹這樣一個詭異的神父。
她轉身就要走,地上的方荷艱難出聲:“你走了沒事,我怎麽辦?我沒有蠟燭,會死的。”
他嗓音沙啞,看起來確實有幾分可憐。
要是何娜走了他說不定要被這個詭異的神父殺掉!就算神父不殺他,他的處刑者也不會放過他,他怎麽能不慌。
何娜皺眉,她哪來的蠟燭,她也不是犯人,也不需要。
但是方荷好沒有蠟燭會被那詭異枯樹纏上,看在這人也算貢獻□□幫她解毒的份上何娜做不到一走了之。
“我要你的蠟燭,我可以那東西跟你換。”何娜看著神父懷裏的十支蠟燭說。
神父沉吟片刻:“我行走世間傳播主的光輝,如果你有我主的信物,我可以用蠟燭跟你換。”
神的信物?我怎麽會有這種東西。
神父看見她迷茫的神色,搖頭歎息:“愚昧,愚昧的人類需要我主智慧光芒的照耀。”
說著他比了個手勢,兩隻並攏,指尖搓動。
何娜花幾分鍾反應過來,臉黑了。
“一千遊戲幣。”
神父搖頭:“重要的不是這些銅臭之物,而是誠心。”
放屁!分明就是嫌不夠。
何娜嫌惡地皺眉,踹了地上的方荷一腳:“一人出兩千,救你的命。”
神父聽到她的話,臉上咧開堪稱慈祥的笑意。
方荷和何娜轉了遊戲幣,聽到到賬提示神父點頭笑:“你們的誠意神感受到了,蠟燭是給你們的賞賜。”
他把一支蠟燭拋到方荷懷裏,方荷立即死死抓住,在地牢中蠟燭就是他的命脈!
“神的信物跟遊戲幣有什麽關係?”何娜拿出打神鞭,活動活動筋骨。
隻要神父的解釋不能讓她滿意,這次挨敲詐之仇她以後絕對要討回來。
“遊戲幣是神借你們的手賜予我的。”神父滿臉微笑:“蠟燭是神的賜予,你們在神的旨意下用遊戲幣換取我的蠟燭,遊戲幣自然就是神的信物。
你們也應該感謝神,是神派我前來用蠟燭救你們一命。”
何娜算是清楚了,這不是個神棍,這是個瘋子。
她收起打神鞭,扭頭就走。
現在不是和這瘋子正麵對峙的時機,她體力還沒恢複,不清楚這個神棍的底細,占不到便宜。
神父看著她的背影,她肩上有一道很深的刀傷。
“你們見過一個用刀很厲害的男人嗎?”
何娜腳步頓住,猛然轉身:“他身邊是不是跟著一個卷毛?”
她提起林易幾乎是本能的咬牙切齒。
神父露出一抹微笑:“你們看,這就是神的旨意,神指引我們匯聚在這裏。”
“他們在哪?”何娜追問。
地上的方荷垂死病中驚坐起,舉起手:“加我一個。”他也被林易坑慘了,這個仇一定要報!
神父搖頭,露出抹高深莫測的笑:“不知道,不過那兩人手中有把邪惡至極的武器,我們應該組成神聖的結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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