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越夕濃的刀把女鬼吸食幹淨。
她把刀歸回鞘裏, 對林易說：“這隻女鬼應該可以讓我的刀升級，謝謝，出去以後你想要什麽可以跟我說。
在能力之內我一定幫你辦到。”
她很清楚, 這大部分都是林易的功勞。
“學學人家。”裴青瞥了林易一眼，林易哼了一聲, 表示壓根聽不見。
“應該已經結束了。”越夕濃左右看看，房間已經被毀壞的不像樣子, 要是房東要求賠償還有點麻煩。
反正看起來是沒法住人了。
要過今晚還要再另外找一間房。
“總算可以休息了。”林易打了個哈欠, 轉身就往外走。
裴青一言不發跟上, 他現在的確需要休息, 正麵應對鬼的時候不覺得，從戰鬥緊張氛圍中脫離出來後疲憊感就湧上來。
要是再有一隻鬼出來他們不知道還能不能打過。
希望今天晚上的意外就到此為止。
越夕濃看著他們走進302室, 關上門。
她沉默一瞬，提著刀走向隔壁，哐！她猛然將大門劈成兩半。
鐵質大門轟然倒下,
“許呈，給我滾出來, 剛才是你下的手吧！”
越夕濃眼中滿是殺意，抬腿把一旁的大門踹開。
被害了這麽多次, 是泥人尚有三分土性。
要是不狠狠教訓許呈一次，她難以解氣。
房內, 躲在床底的許呈屏息凝神, 不敢出聲。
越夕濃沒死？怎麽可能。
來的肯定是偽裝成越夕濃的鬼！
他要是出去他就是傻子。
越夕濃往裏走, 堅硬的靴跟磕在地上發出脆響。
在死寂漆黑的房間中更增添一絲緊張壓抑。
男鬼被殺死之後她就撿回了自己的手電，小巧的手電瞬間照亮整個房間。
她視線在房間內掃來掃去, 尋址許呈的身影。
但她沒注意到的是, 她頸後, 一塊薄薄的人皮正貼著她的皮膚。
人皮很薄，輕輕掛著。
內裏包裹著一隻血淋淋的眼珠子。
眼珠子正隨著越夕濃的動作微微轉動。
“小小鳥，藏藏好，鬼在你身邊。千萬別出來。”
突然，房間內響起稚嫩的童音。
越夕濃陡然看向床。
上麵，一個男孩倒立著。
雙手撐地，頭抵著床板，正笑嘻嘻看著她。
他渾身皮膚青灰，一張臉看起來似乎是十一二歲的年紀。
一身校服，老式藍白校服，髒兮兮的，布滿灰色鞋印。
“小小鳥。藏藏好——”他笑嘻嘻唱著，漆黑的眼睛直勾勾盯著越夕濃。
那雙眼充滿死氣，不是活人的眼睛。
看的讓人心底生寒。
越夕濃警惕的後退一步，又是一隻鬼！
為什麽鬼會出現在許呈的房間裏？
倒立著的小孩從脖子上摘下一個笛子，塞進嘴裏吹了一口。
刺耳的笛聲響起。
這是那個讓男鬼發狂的笛聲！
這個小鬼難道就是幕後主使者？
越夕濃猛然後退，刀橫在身前。
“你是什麽人？”
“大姐姐，小心哦。”小孩倒立著轉了幾圈，又唱起來：”小小鳥，藏藏好，別回頭，鬼在你背後。“
越夕濃回頭，什麽也沒看見。
但是她脖子轉動間，附著在她脖頸後的眼珠就展露在小孩眼前。
他有點畏懼地後退：“大姐姐，小心鬼。”
越夕濃沒聽懂他的提醒，任何一個人在遇見鬼的時候，鬼對你說小心鬼，恐怕都會認為是鬼的恐嚇。
她握緊刀，對準小孩。尋找著一擊必殺的破綻。
“哪裏有鬼？我沒看見。”她嚐試朝小孩方向挪動。
“唉，我好害怕，先走了。”小孩雙手並用爬下床。
越夕濃大跨步翻到床的另一邊時，床邊已經什麽都沒有了。
她遲疑片刻，離開這間房間。
她現在的狀態不適合再戰鬥了，最好找個幹淨的房間休息幾個小時。
剛才的那個小鬼實力不明，她不敢冒進。
此時的302.
林易對裴青說：“我上個廁所。”
裴青點頭：“我在外麵等你。”
林易拉開廁所門，廁所很陳舊，是蹲廁式，有一些陳年汙垢，散發著輕微的臭味。
他拉開褲子拉鏈，剛彎下腰，就瞥見廁所牆上有一個洞。
林易這人，有一點很不好，就是好奇心特重。
幾乎是下意識地，他眼神就瞟到洞那邊去了。
這個洞口是鑿開，在牆根下，一彎腰正好可以跟視線齊平。
為什麽牆上會有一個洞？
洞口外麵可以看見客廳。
什麽都沒有。
林易看到洞口的時候才反應過來，心裏一緊。
糟，他暗罵一聲，在這種遍地是鬼的地方，什麽縫隙啊，什麽洞口啊，都看不得。
根據恐怖片定律，這種地方一看就要出事。
還好，什麽都沒有。
林易鬆了口氣，看來今天運氣不錯。
他慢悠悠放水：“裴青，你看見牆上的洞了嗎？”
“哪裏有洞？”裴青疑問的聲音傳出來。
林易彎腰去看洞口：“就在這啊，你往靠近臥室的地方走兩米，牆根往上一米左右。”
外麵傳來腳步聲，林易看見洞口暗下來。
一隻眼睛出現在洞口，眨了眨。
“這不就找到了嘛。”林易說：“你把眼睛挪開，我穿褲子呢。”
他邊說邊提褲子，往旁邊讓了一點。
但是對麵沒了聲音。
“你說什麽？我沒聽清。”裴青說：“我沒看見，牆上什麽都沒有。”
林易整理褲子的動作一頓，感覺一股子寒意直竄心底。
草，裴青沒找著洞，剛剛外麵的那隻眼睛是誰的？
林易不敢細想，越想越心慌慌。
他現在一個人在廁所，門是關著的，要是和鬼硬碰硬怕不是得完。
他咽了口唾沫。
假裝什麽都沒看見：“裴青你還在嗎？”
“在。”門外傳來裴青的聲音，很靠譜。
莫名讓林易噗通亂跳的小心髒安穩了一點。
裴青站在門外，已經察覺到一絲不對，林易問的問題不對。
他為什麽要問自己在不在？這個小混蛋是害怕了。
能讓林易害怕，那就隻有鬼！
他猛地拉開廁所門。
但裏麵已經空無一人。
“糟糕。”裴青走進廁所，臉色沉到了底。
林易不見了！
那隻鬼恐怕是跟電梯裏女鬼一樣的手段，能把人藏在另一個空間裏。
“林易！林易！”他大聲喊。
但廁所裏死寂一片，沒有人回應。
林易現在快哭了，從剛剛開始裴青的聲音就不見了，外麵靜悄悄的一片。
廁所裏的冰冷潮濕在安靜中似乎更加明顯，吧嗒，突然，背後的水滴聲把林易嚇了一跳。
他回頭，看見水珠是從淋浴噴頭上滴落的。
吧嗒，又是一滴。
水滴碰在瓷地板上，發出清脆的聲響。
林易感覺褲腳有點打濕了，往旁邊挪動了一點。
他雖然內心慌得一批，但是臉上的神情還是很鎮定。半點看不出慌的樣子。
他試著推了一下廁所門，門紋絲不動。
草。
裴青又在心底爆了聲粗口，
他這是已經掉進鬼的幻境裏了，要是不把隻鬼打死，或者這隻鬼把他打死，他是出不去了。
進入這間公寓到現在，林易都是一聲令下，裴青把鬼打爆。
但是現在裴青跟他分開了，隻剩他一個人。
這玩個蛋蛋！
廁所裏濕氣和隱約臭味越來越濃。
背後的水滴聲一滴接著一滴，無形中給心理帶來極大壓迫力。
林易走了幾步，不行，他得想辦法。
現在被鬼困在這裏，沒有吃的，隨著時間推移體力逐漸下降。
而鬼還沒出來。
遲疑片刻，林易回到洞口前，洞口外什麽都沒有。
那隻眼睛不見了。
走了？
林易站直，還沒來得及鬆口氣，眼神就定格在廁所下水道口。
漆黑的下水道中，一隻慘白的眼球正往外窺探。
正好和林易對上視線。
鬼不在外麵，是跑進下水道裏了！
林易喉嚨一陣發緊，顫顫巍巍伸出手。
擰開了衝水開關。
嘩啦，霎時間廁所裏響起衝水聲。
激烈的水流衝出嘩啦啦把小水道裏的那隻眼睛淹沒了。
林易沒有鬆手，一直扭著，他死死盯著下水道，直到確認裏麵沒有東西之後才緩緩鬆開。
下一秒又立即拿起拔掉一旁的淋浴頭，暴力拆卸蓮蓬頭，把水管塞進洞口堵住。
這回通往外界的路都被堵死，一時半會那個鬼應該進不來了——
大概？
林易把廁所裏的水管都折斷，用力在牆壁上敲擊，希望可以引起裴青的注意。
咕嚕。
牆壁上的老式熱水器中，一張腐爛的嘴張開，塗了個泡泡。
有什麽東西起身。
敲擊著牆壁的林易沒有發現，上方熱水器縫隙裏，一雙慘白的眼正躲在陰影後死死盯著他。
“林易不見了！”裴青找上越夕濃。
“是不是跟我們之前被困在電梯裏一樣？“越夕濃問。
“我已經把牆壁砸開，裏麵沒有空間了。”裴青搖頭：“我想讓你幫忙，我們兩個人分頭把所有房間的廁所都排查一遍。”
越夕濃猶豫片刻：“分開行動太危險了。”
“林易等不起。”裴青果斷說。
越夕濃點頭：“好吧。”
裴青在三樓，越夕濃上四樓。
最後兩人一起排查最危險的二樓，那裏有那個巨大的怪物。
廁所內，林易敲一陣子，力道弱下來。
他覺得繼續這樣下去不行。
“在嗎？”他嚐試主動和鬼搭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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