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林易找了麵鏡子，看著鏡中的自己。
“果然。”
他翹起嘴角。
“留下那些毛發的不是陳棠而是人偶。”
“這些毛發太刻意了啊。”
是留下線索的人怕他不信，又額外留了一些線索。
這等於明晃晃告訴那個找到線索的人，這裏是陳棠。
而真正的陳棠絕不會那麽做。
如果先林易一步發現線索的人是城中的人偶，那陳棠就是不打自招了。
留下這些毛發完全是多此一舉，甚至會多出一些不必要的危險。
至於不小心刮掉毛，這更不可能。
陳棠即使不小心刮掉了毛發也一定會仔細清理掉。
人偶王是一個謹慎的人。
從它到現在位置一係列布局可以看出
搜捕黑貓的命令，一開始就是一個局！
針對陳棠同夥的局！
所以也是出於謹慎要取信於陳棠的同夥，它暗示性地留下了這些類似貓毛的毛發。
但成也謹慎，敗也謹慎。
過於謹慎的設計反而少了真實，讓它漏了敗筆。
要不是這個東西，林易信了也說不定。
林易看著鏡子裏麵的人偶，記住這張麵孔。
這會是個勁敵。
接著他變回原來的人偶模樣。
“我會信嗎？”他反思。人應該時刻反思自己才會讓頭腦保持清醒，不清醒是最大的危險。
“不。”林易搖頭。
即使沒有這些毛發他也會抱有懷疑謹慎應對。
這世界上沒有什麽是值得相信的。
陳棠，不可信。
證據，不可信。
眼觀耳聞皆不可信。
現在可以確定這些證據是假的了，人偶王的目的就是把他引到那個地方。
六邊形，一個太陽一樣的實心圓。還有樹林河流。
問題又來了。
“既然它的目的是揪出陳棠的同夥。它要怎麽保證到那裏的不會是普通人偶？”
林易打量著這塊皮革。
“雖然這些線索埋的比較隱秘，但是也不排除會有腦筋比較活絡的人偶找到。
要是到那裏的是普通人偶，她豈不是白費力氣了？
憑它的謹慎，每個細節都要安排的完美，不可能會在這裏有紕漏。”
“那就是這個地方有問題。”林易手指點在那塊六邊形上。
“這個地方，普通人偶要進入一定通過人偶王，隻有不明真相的外來者才會隨意闖入。
那麽隻要在這裏給出的時間，人偶王等在那裏，等來的就一定是陳棠的同夥！”
林易笑起來，眉眼彎彎：“真狡猾。不過已經完全被我看穿了。”
“現在開始就不是你的遊戲了，讓我好好陪你玩玩。”
林易咧出尖尖的虎牙。
林易走出王宮的房間，很快找到那個和“自己”認識的人偶。
對方在掃地，這座城市的街道上根本沒有灰塵，人偶也沒有人類的生理需求，垃圾桶廁所燈人類世界可以見到的設置在這裏都沒有。
某種程度上來說，這正像是一個詭異的“童話”世界。
所以這個人偶女仆根本就是在重複沒有意義的工作。
所以她很隨意地掃掃停停，光明正大偷懶。
見林易立刻伸手打招呼。
“你怎麽不出去找人？”林易問。
“我害怕。”那個人偶女仆低聲說，握緊掃把：“那個入侵者可以跟王打架，我肯定打不過，我還等著往生呢。”
說完她看著林易：“你怎麽也不去找？”
林易搖頭，眨巴眨巴眼：“我也害怕。”
人偶女仆笑他：“你也是膽小鬼。”
“喂！”林易瞪眼。
要是有別人旁觀，就會發現林易的動作神態跟少女沒什麽區別。
真的不能更真。
這大概就是本色出演吧，咳咳。
他們倆幹脆坐在草坪上開始聊天。
“對了，白好，你以前都沒有這麽熱情的。”人偶女仆說。
漏破綻了，林易心道。
但是臉上一點沒有慌張。
“隻是這次失手差帶被人殺掉，突然意識到了生命和友情的可貴。”
林易看著人偶女仆，真誠地說。
人偶女仆信了，不然還能怎麽樣？懷疑眼前的朋友被人冒充了？
一般人都要不會有這個思路。
除非是崩人設崩的離奇，否則一般情況下是不會被發現的。
“是啊。”人偶女偶神情黯然：“也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往生去。不知道爸爸媽媽們還好嗎，還有姐姐——”
林易的耳朵立刻支棱起來。
仔細捕捉這人偶話語中的信息。
難道這些人偶以前都是活人？
既然是活人，那就是從外麵來的？
誰把他們帶來的？
林易回過味兒來，難道這些人偶是被殺死的人？
他們的靈魂被帶到人偶城，殺死他們的人偶就可以解脫。
瞬間，他就聯想到民間傳說裏水鬼找替身的傳說。
人偶城的設計者還懂得弘揚傳統文化？不錯，不錯。
林易心裏嘀嘀咕咕，但還沒忘正事。
又順著人偶的話感歎幾句，才將話題扯到他想說的話上。
“你說，禁地裏麵究竟有什麽？”
他猜測那個地方既然人偶不能進去，那可能是禁地一類的地方，是所有人偶都知道的禁忌。
果然，他話一出口，人偶女仆的臉色立即變了。
她膽子小，害怕時候的驚惶尤為明顯。
“噓——你提這個幹嘛？你可千萬別去那個地方，去那裏真的會死人的。你別因為失敗一次就想著去那裏碰運氣，真的會死人的。”
她神情焦急，重複了兩聲會死人的。
可見那地方是真的危險。
“我當然不是想去哪裏。”林易說：“隻是很好奇。”
“電視劇裏麵的主角作死的開始就是因為好奇。”人偶女仆好心勸告。
“好啦，知道啦。”林易笑：“但是你想裏麵有沒有可能是——”
他故意拖長聲音。
人偶有點好奇地湊過來：“是什麽？”她神情雖然緊張但還是誠實地表達出興趣。
好奇是人類的本性啊。
“你說會不會是——”林易輕聲在耳邊吐出那個字：“鬼——”
“啊！”他剛吐出這句話，人偶女仆就嚇得尖叫起來。
她神情不安地扭頭看向一個方向。
“不會吧。”
林易順著他的目光看去，看來是那個方向。
他嘴角翹起。
“誒，你知道嗎？”人偶女仆用手肘碰了碰林易。
“據說那些闖進禁地的人偶都是被啃食幹淨的，是不是真的有鬼——”
這姑娘估計沒死的時候膽子就小的可以，以至於死了之後還怕鬼。
“我隻是開個玩笑，再說，我們現在這樣還怕鬼幹嘛。”林易安慰她，畢竟是自己嚇的。
“我知道，但還是怕啊。”人偶女仆戰戰兢兢地說：“我看周圍的人也很害怕，但是現在看見你好像沒那麽害怕了。”
她大概是本能感覺到林易不像死人所以才親近。
這也正好給了林易方便。
這人偶怪好騙的。
又扯了幾句，他離開王宮，準備去人偶看的哪個方向踩個點。
不知道人偶王會約在什麽時候見麵，那個實心圓的意義他還沒解讀出來。
但時間應當還很充足，人偶王會把這一點考慮進去。
人偶王大概也想不到，幾個小時的時間，林易不僅找到了線索還解讀出了禁地的位置。
林易本來想過圓圓的東西可能是太陽或者月亮，但在人偶城紅色天空中並沒有太陽月亮，隻有光禿禿一片。
他一路往前走，注意著不偏離方向。
終於被一棟高大的建築擋住去路，這正是他之前看到的人偶城三座最高建築起重之一，那座白頂房子。
白頂房子像是一座教堂，通身雪白，透著肅穆神聖之氣。
但是現在白房子大門敞開著，裏麵空無一人，林易站在門前正好可以看見裏麵密林的一角。
就這和樹林這一點對上了。
林易在外麵觀望了幾眼，並沒有進去。
就算這裏沒人看守，但這裏畢竟是禁地，還有人偶口中的這裏有吃人的怪物。
他自認瘦胳膊瘦腿是打不過那怪物，自然沒有必要進去送命。
他還不嫌自己活得長。
地點確認了，時間呢？
人偶王會來赴約嗎？還是其實他的目標就是把陳棠的同夥偏進禁地被裏麵的怪物吃掉？
林易站在門口疑神疑鬼。
仔細一想人偶王到時候一定露麵，無論怎樣出於謹慎她肯定要親眼看間入侵者死掉才放心。
隻要她來了，林易就有辦法。
這樣想著，他轉身離去。
人偶城另一端。
裴青和那個人偶少女僵持著對峙。
人偶少女死死盯著裴青，小步後退，張嘴就要喊人，
但她嘴剛張開的一瞬間，裴青就猛然出手，掐住了少女的脖子。
這一下人偶少女暫時沒了聲音，因為靠近，裴青的臉也暴露在人偶少女視線中。
她頓時愣住：“裴醫生？”
裴青皺眉：“你認識我？”他手裏手術刀已經舉起，隻要人偶給不出他滿意的答案他立刻就要動手了。
“我媽是劉芳。”人偶少女說。
她一說，裴青才終於從回憶裏找出這麽個人，劉芳是醫院的護士長，一次她女兒生病住院還是裴青給打的點滴。
記得一次偶然聽劉芳說過她女兒剛上高中。
為什麽她會出現在這裏？
“我死了。”人偶少女扯出僵硬的笑容：“裴醫生怎麽會在這裏？”
她會記得裴青當然是因為裴青長的帥，忍不住就多看了幾眼。
沒想到現在居然會在這個恐怖的地發見到熟人。
四舍五入算是他鄉遇故知了。
“我做完手術碰見一個人偶，之後就出現在這裏了。”裴青皺眉看著人偶少女，並沒有鬆手的意思。
“你是怎麽死的？我怎麽沒聽說？”
“我是被這裏的人偶殺的。”人偶少女說。
原來她還活著的時候有個愛好，就是洋娃娃。媽媽寵溺她，經常會花錢給她買一些人偶，她則自己動手做一些人偶衣服飾品之類的。
直到一天，她在網店上發現一款預售的人偶，樣貌很漂亮，還是限量版。
她一眼就看中了，立刻買下來。
沒幾天就到貨了。
而這個人偶就是她悲劇的開始。
新買的人偶不僅精致漂亮，做工也很細膩。
甚至細膩到，幾乎看不出關節的人工痕跡，簡直就像把人等身縮小一樣。
隻除了沒有血和體溫。
她拿到人偶之後愛不釋手，給人偶趕製了很多衣服。
甚至夜間還會放在床頭。
一天夜裏，母親父親都在醫院加班未歸，
她一個人在屋內墊著燈複習備考。
做題疲憊時她就想把玩偶拿出來梳梳辮子說說話，此時自然想到了她的最新“愛寵”。
但是燈光被她轉向床頭櫃時，她卻發現哪裏早已空無一物。
她霎時一驚，明明清清楚楚記得就是放在那裏的。
難道是學習腦子學暈了？她疑惑地起身想要打開房間的燈。
但一轉身就看見被她打扮的好好的人偶站在門口，正歪頭衝她微笑。
瞬間，女孩的三魂七魄都被嚇的四散，加上複習壓力過大，缺乏睡眠，此時血流直衝大腦，直接暈過去。
再醒來時她看見的就是神情憔悴的父母。
她的身體不見了，父母兩人像是一夜之間蒼老了十歲，正對坐在餐桌前喝著一點稀粥。
她伸手想叫爸爸媽媽，但手卻從兩人身上穿過，無論她叫的多麽大聲，父母還是聽不見。
接著她聽見爸爸媽媽說自己因為學習勞累猝死了。
屍體已經停在醫院停屍間，準備找個時間火葬。
說著媽媽就流下眼淚，說不知道該怎麽通知上了年紀的外婆。
還有爺爺奶奶，他們老兩口一早盼著從農村來陪孫女過生日。
但她再也過不了生日了。
接著她就幽魂一樣在這個家飄蕩了七天。
在爸爸媽媽回家之後給他們一個他們感覺不到的擁抱，親熱地跟他們坐在一起吃飯。
家裏來來去去很多人，有熟悉的麵孔，氣氛沉重而壓抑。
他們將她的遺像擺在了客廳裏，裏麵是她熟悉的，使用了十幾年，最後被大火燒成一捧灰的身體。
七天過後她突然就來到了這裏。
人偶城沒有時鍾，沒有白天黑夜，她也說不清自己在這裏多久了。
從一開始麵對這些人偶的恐懼憎恨到後來的麻木。
現在見到裴青這張熟悉的臉才稍稍喚醒了她從前的記憶。
“我們都是被這座玩偶城裏的玩偶抓來當替身，隻有我們也抓到替身才能從這裏離開。”
人偶少女解釋。
她已經死了，僵硬的人偶臉上即使悲痛也無法表現出任何感情。
隻有木然的死寂。
“你為什麽會到這裏？人偶城沒有男人的。”
裴青簡單地把自己的事說了一遍。
“大概是因為我救了那個嬰兒，所以那個玩偶為了報複我把我弄進來的。”
人偶少女點頭，突然輕聲問：“我爸爸媽媽現在怎麽樣？”
裴青回憶裏一下劉護士長的近期行為。
他不關心這些，隻是偶然聽見了。
劉護士長孕檢之類的字眼。
“你媽媽準備要二胎了。”裴青說出這個也許對女孩來說有點殘忍的事實。
斯人已逝，活人還要好好活著，她父母雖然痛失愛女，但老來還是需要子女陪伴。
聽到這話，人偶少女並沒有傷心或者失落，反而露出一個笑容。
“那我就放心啦。我在家那麽多天最放心不下的就是爸爸媽媽，媽媽老是加班，不愛惜身體，脾氣暴躁和爸爸吵架——”說到這她喉嚨似乎哽住了，再也說不出一句話。
最後她深吸一口氣：“裴醫生，我幫你出去。出去之後幫我轉達爸爸媽媽，我很好，投下一胎去了，讓他們吃好喝好，好好的。”
裴青點頭。
幫助自己是很危險的，但在四周都是人偶的詭異城市，他需要有人幫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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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景是古神感染帶來的全球超自然覺醒。
非傳統無限流。會跟現實結合。
一半一半吧。現實和遊戲都有線，現實走主線，遊戲升級打本。
各種副本都會有。
現實裏的話，鬼怪會有，妖怪之類的異常生物也有。
醬～～～
感謝鼓勵作者君的小天使們！麽麽啾～～～
感謝在2020-08-02 23:39:01~2020-08-03 23:29:17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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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梔 2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