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敵叛國

  145

  墨寒走後,天香回到了屋裏,喚了下人來傳膳,有米粥,滋補的參湯,也有天香愛吃的飯菜。


  天香揮退了一眾宮人,她自己為馮紹民布膳。


  “這個是大師特意交代的,每天都要喝。。。。。。”


  “你剛退燒,還是喝點米粥養養,太過油膩的東西不要吃。”


  整個過程中天香都是笑語晏晏,她不知道了濟對馮紹民說了什麽,但是她看到一臉笑容的了濟,心下肯定馮紹民不會有事了。


  馮紹民隻是吃了幾口,就放下了筷子,看著這些東西,她吃不下,這樣的日子自己還有多久,如今一天當中大多數都在睡著,她不想睡,她想多陪陪天香,現在多一天時間陪她都是上天的恩賜。


  “怎麽了?不好吃嗎?天香舀了一勺,嚐了下,“挺好吃的,多吃點,身子才會好。”


  馮紹民望著天香,酸楚得幾乎悶住了心肺,逼得她握緊了放在桌下的拳頭,深深地,深深地吸一口氣,努力扯出一抹笑容,輕嗯了一聲,繼續喝粥吃飯。


  吃完以後,下人又上了點茶水糕點,一會冷雪她們要過來,這已經是例行公事了。


  “你醒來以後怎麽悶悶不樂的,都不見你笑了。”天香漫不經心的問了一句,她隻道馮紹民還在想她師父的事,所以才這般。


  馮紹民微微一笑,仿若無意般挑起別的話頭,“隻是有些想爹娘了,六年了,都沒有時間回去看看爹爹,雖然他有萬般的不是,但他始終是我的爹。”


  天香道是什麽事,原來是這個,她笑容可掬,“等找機會,陪你回去一趟。”


  “你不怪我爹嗎?”雖然百清傳來了消息,當年幕後主使十之八九是二王爺,可是馮少卿也算是間接幫了二王爺害死了天香的母妃。


  ”不怪嗎?“天香搖頭,”要說一點都不怪那不是真話,可是我母妃的死難道就沒有父皇的責任嗎?當年他為了奪取洛家的獨一無二的一株火煉草,故意讓你爹假裝當做西域的商人去給洛家賣藥,這裏麵真的是有毒藥,但是是不會致人死地的毒藥,中途被二皇叔調成了可以讓人斃命的藥。二皇叔她不是想毒死我母妃,而是我和皇兄,他這一生摯愛的人是母妃,他怎麽舍得?可是若沒有父皇的私心,我母妃或許不會死。“


  馮紹民也是唏噓不已,從小在二王爺身邊,時常看到他落寞的背影,這世間男女都是被情所困。


  馮紹民打了哈切,困意襲來,眼睛瞥到了門外的冷雪,淡淡吩咐道:”今日方老大人六十大壽,你們去盯著吧,如果不出我所料,今晚方府這壽宴要被咱們的肅王殿下毀了,先把方容學和秀南的書信給肅王。“


  “遵命,主子。”


  天香握一握馮紹民的手,“去睡吧,到時辰了。”


  馮紹民頷首。


  方府

  今日是方老大人六十歲大壽,方老大人官拜參知政事加封少師銜。方老大人曆經三朝,桃李滿天下,膝下二子二女,大兒子方容和,二兒子方容學,大女兒方蓮月,二女兒方幼安。


  方府內的眾人觥籌交錯,談笑風生,十分熱鬧。


  方容學,方容和坐在方老大人的身旁,眾人一一上前敬酒。


  “轟隆”,閃電雷鳴過後,大雨傾盆,那雨滴砸在墨寒的身上,漸漸模糊了她的視線。


  “郡主,你怎麽來了?”


  墨寒側頭發現來人是冷雪和沐喬。


  墨寒冷笑一聲,“來看看仇人的下場,姐夫讓你們來的?”


  兩人點頭,“主子說今晚方府這壽辰估計要毀。”


  冷雪和沐喬的耳朵是極好的,兩人相視一笑,“來了。”


  果然一大批錦衣衛包圍了方府.

  方府管家急忙走上正堂回方老大人,“老爺,肅王殿下帶著錦衣衛指揮使梁大人來了。


  “什麽事?”


  “奴才不知,錦衣衛已經把府裏都包圍了。


  正說著,肅王帶著梁彥哲滿臉笑容一徑走上廳來,方老大人帶著眾人跪接,肅王用兩手扶起,“方老請起,今日是方老壽辰,無事不敢造次,但有奉旨交辦事件,如今壽宴未散去,還請親朋好友離去,獨留本府之人。”


  方老示意下人伺候各位親朋好友離去,方容學在一旁心有戚戚,麵如土色,驚懼不已。


  肅王緩緩的道:“聖上有旨,方府涉嫌勾結南疆太子,命本王搜查方府,府內所有人不能隨意進出。”


  眾人俱俯伏在地,麵麵相覷,方府三代忠烈,怎麽會做出如此之事,隻有方容學心裏最清楚,肅王這是衝著他來的。


  梁彥哲一聲叫喚,“給我搜!”


  片刻,隻見錦衣衛跪稟說:“啟稟王爺,在書房內搜出方老與南疆太子的書信往來,信中詳盡各種,還請王爺查看。”


  方老俯伏在地,大聲喊冤,“王爺,老臣冤枉啊,我方家三代忠烈,怎會做出如此之事?”


  “方老,這書信真假本王自會查清,但是本王手裏還有方容學和南疆太子的書信,蓋有私印,這萬萬是抵賴不得的。”


  方容學全身發涼,趕忙怕上前去,“王爺,冤枉啊,微臣怎敢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


  肅王緩緩走到方容學跟前,低頭俯視著他,探下身去,在耳邊低喃:“鎮~南~侯~”


  方容學驚覺,肅王難道知道自己的身份了

  “來人,將方家所有人押回詔獄分別關押,其他人等不得外出,錦衣衛把守各個府門”又緩緩走到冰蘭身邊,“妹妹,不是哥哥不幫你,實在是皇命難為。”


  冰蘭抬眸,輕蔑一笑,“五哥,沒想到,你真是讓妹妹大開眼界。”


  肅王轉身,“將郡主也帶走。”


  方家的所有人包括女眷統統被錦衣衛帶走了,一場壽宴竟是這樣結束了。


  方家的男人都上了囚車,女眷都安排在了馬車上,梁彥哲一聲令下,囚車的車軲轆發出咕嚕咕嚕的聲音,一步一步往詔獄而去。


  雖然已是黑夜,但是依然有不少百姓圍觀,方家一夜之間竟落得個如此下場。


  囚車經過某處時,方容學兩眼猩紅,似要吃人一般,墨寒隻是眼神冰冷的看著方容學離去,他的下場早就已經注定了。


  紀君塵悄悄走到了墨寒身邊,“惡人終會有惡報的。”


  墨寒涼涼一笑,“他害了多少人,他害的姐夫如此之慘,我恨不得飲其血吃其肉。”


  紀君塵小心翼翼的望著墨寒,眼角隱隱跳動,“他不會有好下場的,隻是連累了方老。”紀君塵抬頭仰望,這雨像倒下來一般,“郡主住在何處?不如紀某送郡主回去吧。”


  墨寒不以為意,微微搖頭,“不勞煩紀公子了,我自己回去就可以。”


  “郡主。”紀君塵喚住了墨寒,“更深露重,郡主一個人紀某著實不放心,正好順道,就送郡主回去。”


  墨寒淡淡一笑,“紀大人還是不要出現在別院的好,我如今和皇姐住在一處。”


  紀君塵輕嗯了一聲,“原來是和公主住在一處。那。。。。。那。。。。。。駙馬還好嗎?公主還好嗎?”


  “公子放心,我師父也回來了,有他在姐夫不會有事的。公子若沒有其他事情,墨寒就告辭了。“墨寒微微俯身,便已經轉身離去。


  紀君塵卻傻傻的笑了,知道她住哪裏就好辦了。那時馮紹民剛從刑部大牢一身傷的回來,自己整日在駙馬府裏,後來墨寒來了,他隻在遠處看到了她的一個背影,那個背影好寂寞,紀君塵心頭一酸,他就想站在她身後給她臂膀,告訴她有他在,你不會在寂寞。後來她跟著馮紹民和天香去了京城,也知道了墨寒的真實身份,心頭的那種感覺愈加深刻,在府裏總是癡癡的發呆,弟弟還總是取笑自己是不是思春了。如今她回來了,他不想再錯過。


  第二日,別院裏出現了平常不見的一個人,紀君塵。他去宮裏討了旨意來看望馮紹民和天香。說是來看這兩個人,可是這心裏的小九九。。。。。。


  紀君塵來的時候,馮紹民正醒著,說起昨晚方府的事情,馮紹民卻很淡定,”意料之中。“


  紀君塵連忙打趣道:“快說,你這葫蘆裏又賣了什麽藥。你要說方容學通敵賣國我還能信,可是方老絕不可能。”


  馮紹民聞了聞握在手裏的茶,睫毛微微顫抖,“我將手裏有方容學和鎮南候通敵賣國的證據的消息傳給了肅王,他也算是會借力打力,到時候他登基,方老會同意?你別忘了當年東方侯的事情。”馮紹民低頭吖了一口,繼續說道:“方老書房中的書信是肅王自己偽造的,如今這般,既可以除去自己以後登基的障礙,還可以得到鎮南候的支持。”


  “鎮南候?”天香在旁聽得狐疑。


  馮紹民悠悠然道:“方容學是鎮南候的兒子。”


  “什麽?”天香震驚,方容學居然是鎮南候的兒子,難怪啊,原來是這麽回事。


  紀君塵思忖片刻,接著馮紹民的話分析,“方容學通敵叛國的罪名一旦證實,肯定沒命,肅王如果以方容學的性命為條件博得鎮南候的效忠,那可真是一大助力。”


  卻隻見馮紹民扔出一塊令牌,兩人睜大了眼睛,吞了吞口水,豎起大拇指。


  “駙馬,我現在對你就一個字,服!”


  “桃兒,這海棠花還要在澆點水,有點幹了。”墨寒的聲音從屋外傳來。


  紀君塵一個勁的望外瞧,追尋墨寒的身影,連天香的話都沒聽見。


  “老哥,舅舅和舅母身子可還好?老哥,老哥。。。。。。”天香隨著紀君塵的視線望了過去,抿唇一笑,與馮紹民對視,這墨寒的良人來的也可真是快,如果是紀君塵那真是再好不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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