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密進宮
一行人不緊不慢的從江南回京,深夜兩個一身太監服飾的人跟著紀君塵悄悄進了宮,皇宮的守衛因著京城太平,所以便也沒有那麽大的警惕性,兩人一路暢通無阻潛入了鴻寧殿。
崇恭在鴻寧殿裏看著奏折,臉上麵無表情,臉色略微有點蒼白,蘇冽站在一旁,看著崇恭,忍不住提醒一句,“皇上,您龍體才好,要不就寢吧。”
崇恭看著眼前紀君塵寫的工整的折子,眉心微蹙,“又是他,又是他,朕就知道是他!”
蘇冽垂目恭敬道:“皇上,方容學不能留了,此舉何嚐不是挑撥離間皇上和王爺公主的關係。”
崇恭歎氣,“朕何嚐不不知道,可是朕擔心的是冰蘭,冰蘭如今懷著孩子,朕下不去手啊。”
蘇冽沒有繼續說話,隻是靜靜的站在身邊伺候著。
殿外有太監走進,過了片刻,稟告道:“皇上,紀大人來了。”
“這麽晚了,紀君塵怎麽來了?”崇恭頓了頓,“讓他進來吧。”
紀君塵進殿時身後跟了兩個人,崇恭未抬頭所以並未發現。
“微臣參見皇上,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崇恭擱下了手中的禦筆,“平身吧。”他抬眸,這才看見紀君塵身後的兩個人,“紀愛卿這麽晚進宮怎麽還帶著兩個人?“
紀君塵讓開了身子,天香和馮紹民抬頭,崇恭愣住了,疏忽他疾步上前,”皇妹,妹夫,不是還有兩三天才到的嗎?皇妹你身子怎麽樣了?朕已經讓太醫院備好了上好的藥材,一定可以調理好的。“
天香談談的看著崇恭,“多謝皇兄關心,天香身子已經好了,不用皇兄掛心,不能有孩子就不能有吧,反正萱兒和睿兒聰明懂事,香兒知足。”
天香的話像一把刀一樣刺在了崇恭心口,天香這是在怪他,可是他沒有辦法。
“妹夫,你身子好了嗎?”崇恭第一眼看到馮紹民的時候隻覺得她比離京以前更瘦了,“朕怎麽看你身子更虛了,黎笙是怎麽伺候的?”
兩個人是快馬加鞭,日夜兼程的趕回來的,馮紹民身子有點扛不住了
天香搶了馮紹民的話,”還請皇兄賜座,駙馬前段時間剛生了場大病,身子虛得很。“
崇恭聽聞,立刻讓人搬了椅子,拿了盆炭火,還拿了毯子,雖說已經三月了,但還是有點涼。
天香,紀君塵還有崇恭也圍坐在了火爐旁說起了話來。
“皇上,君塵已經和微臣說了,這謠言的始作俑者就是方容學。”馮紹民和天香猜的沒錯,果然是他,可是崇恭一直沒有處置他,不知他有何打算,所以連夜讓紀君塵帶著她們兩個進宮了。
“妹夫,不要怨朕,朕也是沒有辦法,京城流言紛紛,隻有這樣流言才會平息。”崇恭豈會不知這樣做會傷了馮紹民的心,可是人言可畏,他不得不這麽做,更何況他還有意要傳位給馮紹民,那更加不能有汙點,”至於方容學,朕是擔心冰蘭,所以遲遲沒有動手處置。“
馮紹民雖然寒心,可是如今聽到崇恭這樣說,心裏也算是好過了一些,“皇上,如果說微臣沒有怨言那是假的,但是微臣知道皇上有皇上的難處。至於冰蘭,皇上你就不用有所顧忌了。”
“為何?她可是朕和天香的堂妹,如今還懷著孩子,這樣對她會不會太過殘忍了?”
天香冷笑一聲,“那是個冒牌貨。”
崇恭和紀君塵都覺得不可思議,這怎麽就是個假的呢。
“皇兄可還記得那個被處斬的墨寒還有若楠?”
崇恭點頭,“朕當然記得,方容學以刺殺朕的罪名將她處斬了,冰蘭怎麽和她有關係?”
“墨寒才是真正的東方冰蘭,而且四皇叔也沒有死,他就是若楠大師,上次駙馬從刑部大牢出來,就是若楠還有墨寒的師父一起救了她,駙馬這才保住了一命。”
崇恭震驚的不能言語,這一切都太匪夷所思了,死了十多年的四皇叔居然沒死,墨寒才是真的堂妹,這已經超出了他的想像。
馮紹民將手裏鎮南候和方容學勾結南疆的證據遞給了崇恭,“皇上,這是方容學和鎮南候通敵叛國的證據。”
崇恭接過以後,臉色瞬時沉了下來,“簡直罪大惡極,居然通敵叛國,朕要將他碎屍萬段。”
片刻,崇恭斂了神思,“蘇冽,把東西給攝政王看看。”
蘇冽應聲,從案桌上拉起一個賬簿遞給了馮紹民,馮紹民快速翻了一遍,“皇上,原來朝廷六部中那些正直清廉的官員全部被各種罪名罷黜了,而現在這些人是誰的人?”
“是肅王的人。”紀君塵回答道
天香和馮紹民沒想到那個整天吊兒郎當,放浪形骸的肅王才是狐狸。
“皇兄,沒想道五弟才是真正的扮豬吃虎,你以前派去監視他的人居然一點都沒有發現,真是隱藏的好啊。”
“朕以前真是小看他了,當麵一套,背後一套,和他父親一樣。”崇恭微怒,一提到東方候心裏就不舒服,給他兒子親王的爵位,可是他太不知足。“
馮紹民腦中回想著這幾年發生的事,如今看來有不少也是這位肅王殿下的手筆。
”皇上,您有何打算?“
崇恭終於等到馮紹民問這話了,清了清嗓子,“朕覺得五弟後麵還有人,他隱藏的這麽深若非有高人指點,絕對不可能,所以朕想以退為進,後日朕會用皇帝的儀仗去宮門口接妹夫和皇妹進宮。”
馮紹民立刻明白了崇恭的意思,“微臣這次回京本身就打算還權,就讓微臣替皇上做了這事,微臣和皇上離心,正是肅王心中所願的。至於方容學,皇上是準備立刻處置了,還是等鎮南候回京述職時一並收拾了?”
“再等等,這些的狐狸尾巴還沒露全,等朕和妹夫徹底鬧掰了這些人就會行動了。”
“微臣明白了,那微臣和公主就先在公主府住下,等車馬到了再回王府。”
崇恭笑了笑,“抽空去看看梅竹,她可想妹夫和皇妹了,如今更是有了身孕了。”
“那真是恭喜皇上皇後了。”馮紹民心中甚是開心,崇恭和梅竹總算是苦盡甘來了。
兩日後攝政王的車馬停在了以前駙馬府,現在的攝政王府的門口,三個月了,終於又回來了,府中聽聞公主和駙馬要回來了,早早的收拾妥當了。
馮紹民牽著天香的手下了馬車,望著匾額上的三個字,也是感慨萬千。
一眾下人早就站在門前,見著幾位主子進了門,恭敬的下跪請安:”奴才們見過攝政王,見過公主。“
馮紹民雙眸一亮,看到了人群中的烏先生,立刻上前將他扶起,喚了一聲,“先生,身子可還好?”
烏先生笑著回應,“都好,都好,王爺看著身子單薄了許多,要保重啊。”
馮紹民招手,“睿兒,萱兒快來見過先生。”
三個月不見,兩個孩子都長高了不少,兩人規規矩矩給烏先生請安,烏先生見狀很是欣慰,“郡主和郡王都長大了,更加有皇家風範了。”
天香上前也是溫和的問了好,“先生。”
“聽說公主殿下前些日子小產了,老夫擔心的不行,如今看著到是大好了,公主還年輕,以後一定還會有孩子的。”
“多謝先生關心。”
“製造謠言的人實在是可惡,如今都好了。”
是啊,都好了,可是這侮辱馮紹民不會忘,她要一點一點的從他們身上加倍的討回來。
夜晚,馮紹民站在房頂上,手裏扶著天香,背後是一輪高懸的明月。
“我還是喜歡江南的月亮,更加皎潔,沒有那麽汙濁。”
馮紹民淡笑,“可是你相公答應過父皇也答應過你會守住這江山,累就累一點吧。”
“你啊,就知道你是嘴上說說不管了,真碰到事豈會袖手旁觀。”天香瞥了馮紹民一眼,“你說五弟背後的人是誰?”
“我不知道,但是我有感覺,一場廝殺要來了。”馮紹民神情十分嚴肅,“不過無論如何我都會保護好你還有孩子們。”
天香打趣道:“還是本大俠保護你吧,不過隻一點任何時候都不要丟下我,在龍飛寺說過的,把我綁在你身上,一刻都不分開。”
馮紹民將天香的頭輕輕地靠在自己的肩上,“那你答應為夫要陪我養身子,陪我練功,否則為夫要孤單的。”
“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