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元的身份

  抄家規?天香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從小就不愛讀書,更別說抄書了,那簡直是天方夜譚。她瞪著眼睛看著眼前的馮紹民,方才未仔細看她王服的樣子,如今仔細一看,還真是十足的威嚴。天香瞪了一會,眼睛累了,不在看她。


  馮紹民見天香不說話,朝門外喊了一聲,“把甘蔗全部扔了。”


  “別,別,我抄,我抄還不行嗎”天香不滿的白了馮紹民一眼


  馮紹民將一本厚厚的家規遞給天香,隨手翻了下,密密麻麻的字看的天香眼花繚亂,什麽不準收其他男人的東西,不準和其他男的出去,要出去必須經過她的允許。。。。


  馮紹民幽幽開口,“這是攝政王府的新家規,娘子作為女主人,應以身作則,熟記家規。”


  天香恨不得衝上去和馮紹民打一架,可是又打不過。


  馮紹民走回桌案,鋪了宣紙,磨了墨,“娘子,請。”


  天香磨了牙,氣憤憤的走過去,坐了下來,提起毛筆發狠的寫了起來,馮紹民則躺在床上閉目養神,卻也睡了一個時辰。


  睡醒睜開眼看向書桌的那一刻,頓時捂嘴笑了起來。天香就這樣依在椅子上睡著了,臉頰還染上了墨汁,一旁疊著整齊的宣紙。


  馮紹民輕手輕腳走到桌案前,拿起一碟宣紙,上麵端正的寫著家規二字,翻看後幾頁的時候,唇角微抽。靠近天香,見她睡得正香,眉眼微微上挑。仔細一看下巴尖了一些,這幾天耍脾氣不來找自己就算了,還不好好吃飯。


  算了,自己的娘子除了寵著慣著還能如何。


  馮紹民捏了捏天香的鼻子,將天香弄醒,睜開眼,兩人對視許久,不語。


  馮紹民微微彎腰,輕撫天香的眉毛,“為夫叫娘子抄寫家規,這是什麽?”


  “家規啊。”天香剛睡醒的慵懶嬌媚讓馮紹民顫了了幾下。


  “看來一百遍的家規對娘子太輕鬆了,為夫得讓娘子做些體力活。”


  “啊!”天香驚得跳了起來,

  馮紹民依舊僵著臉,“伺候筆墨。”


  天香輕哦了一聲,靜靜的站在馮紹民身邊,手裏不停的磨著墨,時不時悄悄的瞟她幾眼,不知從何時期,馮紹民身上竟然有了帝王的氣質,天香心中又喜又憂,見她也瘦了好多。


  手裏的折子一本又一本,崇恭將整個南方的政務全部交給了馮紹民了,這江南儼然快成為第二個京城,每天大大小小的官員覲見,遞折子,有時候三更半夜書房的燭火都沒有熄滅。


  馮紹民餘光見天香左右扭動的身子就知道她站不住了,“行了,去歇著吧。”


  天香咧嘴笑了笑,“不累,再陪你一會。”


  馮紹民落下最後一筆時,外頭的天都黑了,天香竟然站著睡著了。


  馮紹民一把將睡著的天香抱了起來,天香瞬間驚醒,差點叫了出來,“站著都能睡著,你說為夫拿你怎麽辦才好。”


  天香一直笑著,無言,好幾天沒來見她,她身上的淡淡的書香,還真是讓她懷念。


  終於兩人又坐在院子裏,吃著點心,喝著茶了

  阿元在一旁看著和好的兩人,心下竊喜,這下不用擔心丟媳婦了,可是這邊的問題解決了,自己的另外一個麻煩又來了。哭喪著臉,想想都頭疼,想逃,偏偏就不是那個人的對手,從小到大隻有被那個人按在地上踩得份。


  “如今驟然攝政,可還習慣?”天香問道


  “也就那樣。”馮紹民苦笑,“從前就管三部的事,如今整個南邊的事都要管,所謂一人之下萬人之上,這權利又有多少人懂得其中的艱辛,堆積如山的奏折要犧牲掉多少和你還有和孩子們在一起的時間,這樣美好的夜晚又有幾個。”


  “皇兄也真是的,幹嘛非要折騰你,說好了來修養,結果比在京城更累。”天香抱怨崇恭,但是其實她又何嚐不知崇恭的不得已,他這個哥哥沒有這個才能守住這江山,隻有靠馮紹民和紀君塵他們,心中也隻能暗自歎氣。“


  “誰叫你夫君優秀呢?”馮紹民打趣道,“三月之期一到,我們還回京城嗎?”


  天香沉默片刻,“等把南疆的事解決了就回吧,說心裏話,還是不放心皇兄,他是有心無力,一不小心,朝局又要把控不住了。”


  天香的擔憂沒有錯,崇恭為了引出方容學身後的人,將他重新調回了內閣,但是另一邊又重用肅王,這朝堂的局勢已經悄然在發生了變化,隻是他自己還渾然不知。後宮之中,雖然梅竹回來了,但是崇恭也並沒有冷落淩梓桑,前幾日剛晉封為了榮嬪,兩人相處的十分融洽。


  “有舅舅在總能把控一些,聽說君塵還是決定參加開春的科考,他想名正言順的入仕。”


  天香看了馮紹民一眼,“皇兄一直沒有皇子,如果將來有一天睿兒登基為帝,也算是給他留了一個賢臣。”


  馮紹民摸過天香如墨的長發,“如果真的有那麽有一天,我這個做爹的自然會為他準備好一切,忠臣良將,心腹朋友,待真正國泰民安那一天,你我也才可放心去逍遙自在,笑傲江湖。”


  天香靜靜的聽著馮紹民說話,突然想到了什麽,“相公,明日去不去軍營,聽花瑩說容硯想靠自己贏得軍功。”


  馮紹民點頭,“任命的聖旨都已經寫好了,他不肯收,我就暫時替他保管著,日後再給他。如今江南總兵一直空缺,就先讓寧昊頂著,他在軍中多年,為人耿直,是個不錯的將領。軍中有些事情,明日去看了才會明白,如今西域,北狄虎視眈眈,南疆更是狼子野心,為了日後,軍中也是要革新了。”


  天香歎氣一聲,捏著馮紹民的臉,“我的相公怎麽那麽優秀啊,妾身可得把你看好了,萬一哪天不小心你就被人搶走了。”


  馮紹民抱著天香,柔聲道:“我隻是你一個人的。”


  翌日,天香和馮紹民便帶著容硯和阿元去了大興營,大興營是江南一帶的駐軍。


  馮紹民今日依舊穿了官服,這還是她封了攝政王以來天香第一次為她穿官服,前幾日鬧別扭,忍著要去看她的衝動,這感覺可真是難受的緊,說來吃自己妹妹的醋也真是太小題大做了。墨寒肯定對馮紹民有意,可是馮紹民除了自己根本不可能對其他人動心,當然以前和烏鴉嘴的那段不算,誰還沒有個情竇初開。


  “你看你最近又瘦了,好不容易把你養胖點,如今又瘦回去了,這官服足足大了一圈。”天香一遍為馮紹民理著官服,一遍自顧自抱怨。


  馮紹民微一垂目,看見為自己忙碌的天香,“這王服與我而言何嚐不是萬重枷鎖。”


  ”習慣了就好。”天香安慰道,“也隻有相公才撐得起攝政王這三個字。父皇隻有我和皇兄二人,他隻能將這重擔壓在你身上。“


  馮紹民執起天香的手,“定不負所托。走吧,我們策馬去,坐轎子太麻煩。“


  剛到府門口,還未上馬,就看見百清徐徐走了過來,馮紹民怎麽看百清怎麽不舒服,心裏總是有疙瘩,眼神冰冷,“百先生這是又來為公主彈琴嗎?不過真不巧,本王和公主正要出門。”


  “王爺和公主這是要去哪兒?”


  “不關你的事!”


  “紹民哥哥,公主姐姐我們走吧,軍營離這可不近。”聲音從後頭傳來,阿元牽著馬正往這邊走。


  馮紹民心裏暗罵阿元這張快嘴巴,本來打算把百清敷衍過去就算,這下倒好瞞都瞞不住了

  百清一聽去軍營,這下來了精神,“草民對軍營甚是好奇,不知可否允準草民一同前往。”


  馮紹民不屑的笑了笑,“本王怎麽覺得百先生是另有圖謀,軍營重地豈是你想去就能去的。”


  “草民一介布衣,手無縛雞之力,能有何圖謀,不過好奇罷了,王爺不允,那就罷了。”


  “哎呀,紹民哥哥,多一個人去也是去,不差他一個,你看他又打不過你,若真是有所圖謀,你到時候再把他抓起來不就算了,你這地牢的刑具可不比你當日在刑部大牢裏受的輕。“阿元打趣道

  馮紹民微慍,”你今天怎麽了,向著一個外人說話,若不是認識你許久,我都懷疑你和他是一夥的。“


  “我才不認識他。”阿元嫌棄的看了百清一眼,“快走啦,出了事情,我自己去地牢,不用你來抓我。”


  馮紹民好沒氣的瞥了阿元一眼,“莫名其妙。”隨即跨上馬去,伸出手將天香拉上了馬,“軍營重地豈可讓你這個來路不明的人前往,本王可沒那麽多閑工夫和你在這耗時間。”


  轉眼又對著身後的天香柔聲低語,“娘子抓緊了,駕!”馮紹民夾緊了腿,揮鞭,帶著天香策馬而去。


  留下的阿元也跨上了馬,沒好態度的對著百清,“什麽時候來不好偏偏這個時候來,你要是敢打她們兩個的主意,我回去一定把你最愛的流春琴砸的稀巴爛,好好給我待在府裏等我回來。”


  百清笑著行禮,“子玉一定謹遵王子教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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