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駙馬要搞事情了
兩人停駐在一家店鋪門口,抬眸,匾額上“浮嵐軒”三字映入眼中,這三字筆鋒沉穩卻帶了些許飄逸,兩人相視一笑,紀君塵的字跡兩人都頗為熟悉。
天香剛抬起左腳,馮紹民柔聲提醒,“娘子小心腳下。”
天香低頭,便見門檻,淡笑點頭。
掌櫃的見馮紹民和天香攜手而來,又上下打量了一番兩人的穿著打扮,須臾,想起紀君塵之前的話語,眸光一閃,上前請安,“小的給老爺,夫人請安。”
掌櫃姓連,穿一身慘綠羅衣,頭發以竹簪束起,約莫四十上下,鼻子挺拔,麵容姣好,氣質儒雅。
馮紹民從袖中拿出房契地契交給連掌櫃,“掌櫃的,這是房契地契,您看好了,我與夫人心儀這家店,日後店內的事還要多請掌櫃的操勞。“
連掌櫃笑著接過,打開看了一眼,“老爺客氣了,公子臨走時特意囑咐過,這家店以後就是老爺和夫人的,浮嵐軒有兩層,二樓是供老爺和夫人的,若沒有吩咐,沒有人回去打擾,兩位盡管放心。“
兩人明了,跟著掌櫃的指引到了二樓雅間,二樓相比一樓的琳琅滿目,增添了一分淡雅,飄著淡淡的梅香。
天香和馮紹民落在靠窗的位置,側頭望去,街上的形形色色一目了然,對麵正是一家怡紅樓。天香一愣,複又開口,“掌櫃的,可有店內夥計明細,既然這家店從今日起東家便是我們,店內的夥計必須底細幹淨,不能出半點差錯。”
“有的,有的,夫人稍等。”連掌櫃躬身忙著答複道。
不多時,連掌櫃遞給天香一本厚厚的冊子,仔細翻看著,嘴裏若無其事的問著話,“連掌櫃,這沈大人在江南官品如何?”
連掌櫃不知天香問這話是何意,紀君塵也未告訴他新東家的身份,隻知是京中貴族,便小心翼翼的應對著,“回東家,沈大人為官清廉,百姓都稱他為青天。”
天香不語,微微點頭,指著冊子的上的某些人,“這些個人都辭了吧,一月竟有七八次未到,本夫人不養這些好吃懶做之人。另外你將店裏的首飾圖樣備好,一會我會派人來取。從明日起,每位夥計月例提到二兩,每月四天休沐,年底酌情分紅。“
連掌櫃一驚,這月例足足高了一倍,還有分紅,這東家的身份果然不可小覷,連連稱道,“小的這就去準備。”
“這兒沒什麽事了,你先下去吧。”馮紹民淡淡道
連掌櫃下了樓去,天香倒了一杯茶推到馮紹民麵前,“相公,我想把對麵那家怡紅樓也盤下來。”
馮紹民俊眉一挑,低頭喝著茶,“也好,怡紅樓總歸是個方便的,今晚娘子可否賞臉?”
“那必須的,我聞臭大俠也是威名江湖的。“
天香和馮紹民坐在雅間喝著茶,吃著點心,這些點心雖沒有宮裏的精致,但是天香吃著卻很開心。
下午,鋪子裏來了不少人,原本這家鋪子經過君塵的手生意好了不少,如今更是蒸蒸日上。
一位婦人引起了天香和馮紹民的注意,打扮不是很華麗,衣裳也是上好的料子,轎子旁邊跟著兩個丫鬟,衣著也不是一般人家的樣子,兩人細細聽著樓下的聲響。“
“沈夫人,您來了。”小兒連忙上去招呼,來人正是江南提督沈林文的原配夫人,沈王氏。
沈夫人由丫鬟攙扶著,”嗯“了一聲進了鋪子。掌櫃從櫃台後出來,大聲的道:“沈夫人,您定的成衣在這裏,若您還有什麽不滿意,我們一定改倒您滿意為止。”
“有勞掌櫃了。”沈夫人點頭,看了一下成衣,十分滿意,“很適合家弟,青月。”
跟著的丫鬟將銀票塞給了連掌櫃,連掌櫃頓時笑開了花,“夫人客氣了,夫人能來就是本店的榮幸。”
“聽說這家鋪子換了東家,可有這事?“
連掌櫃一愣,“夫人消息真是靈通。”頓了頓,“新東家明日才會到,以後還要請沈夫人多照顧本店。”
“這是自然,再過一月就是除夕,本夫人會讓人送來要的東西,倒時你準備好便是。”
“是,是。”連掌櫃連忙答應。
沈夫人滿意離去,樓上雅間內,冷雪和沐喬早已在屋內,兩人將打聽到的事一一告訴了馮紹民和天香,冷雪把一疊東西放在了桌上,“爺,這是您要的東西。”
馮紹民一頁頁翻了過去,臉瞬時沉了下去,“容硯此人家境貧寒,隻有一年邁老母和一發妻,還有一個五歲的兒子,沈林文是怎麽審案的,供詞漏洞百出,怎可輕易就判了死罪,而且刑部還核準了!“
“百姓口中的沈林文為官清廉,莫非有什麽難言之隱?”天香狐疑
馮紹民想了想,“冷雪,你去查一下沈林文的夫人。”
天香一驚,抬頭看向馮紹民,“你是懷疑沈林文的夫人瞞著沈林文一些事?”
“你可還記得你提到全部那兩字時他的反映??”
天香皺了眉,”有點慌張,但不明顯。“
“小心點總是沒錯的,這江南的水怕是也不幹淨。”馮紹民歎氣。
回到府內,兩人準備用了晚膳喬裝打扮一番去怡紅樓,但有位貴客不請自來。
那人重重跪在地上,屈膝爬倒兩人麵前,身子顫抖著,“公主,駙馬,下官罪該萬死。”
馮紹民沉聲,“幾個時辰以前才見了,沈大人如今這般又是為何?”
沈林文下午覲見回府後,一直惴惴不安,越想越覺得心慌,趁著夜幕降臨,獨自一人來到了馮府。
“下官。。。下官一時歪念,犯下了不可饒恕之罪,每日夜不能寐,惶惶不可終日。“沈林文不停的抽泣著,好似真心懺悔一般。
“你且說來聽聽,有沒有罪,本官自有定論。”
沈林文斂了神,字字道來,“江南軍械庫箭羽丟失已經三個月了,但是罪臣為了一己私利,沒有上報給朝廷此乃罪一;容硯並非醉酒殺人,而是倒賣箭羽牟取暴利,方在罪臣沒有說實話,此乃罪二”
馮紹民聽了,一時沒有說話,低頭思忖半晌,臉色黑如深海,睨著下麵跪著的人,語氣涼涼地道:“沈林文,你說本官是即可摘了你的官帽,脫了你的官服,還是直接用尚方寶劍一刀殺了你?”
沈林文泣不能聲,“罪臣罪該萬死,還請公主駙馬責罰。”
“你確實罪該萬死。”天香忽得出聲,“本宮查過你,百姓對你印象頗佳,想來你也還算是個好官,可是你要知道什麽該做,什麽不該做,人要有底線,那沈大人的底線是什麽?”
“罪臣如仕之初,立誌要做一個為民請命的好官,如今不改初衷。”
“沈林文,本官和公主希望你記住今日說的話。”
馮紹民伏耳到天香身旁,說了幾句,天香對馮紹民投去極為欽佩的眼神。
“你去告知底下的官員,明日提督衙門覲見。你這條命本官先給你留著,要不要,沈大人自己掂量。”
沈林文叩頭,“罪臣謝公主駙馬。”
沈林文離去後,馮紹民幽幽開口,“他沒說實話。”
天香譏笑,“以前為了仕途不上報朝廷,如今卻自動上門認罪,嗬嗬。天香冷笑兩聲,“還有刑部誰的人我們都知道,就算他遭了貶黜,可是依然有人在為他賣命。相公,怡紅樓我們不著急,先去會會那個容硯。”
“娘子說的即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