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塵往事

  馮紹民自從喝了了濟的藥,體內的毒素徹底清除了,麵色也愈發紅潤,駙馬府裏歡聲笑語也多了起來,如今楠若和墨寒也住在駙馬府,紀君塵時不時來教睿兒武功,還會趁天香不在請教馮紹民一些朝廷之事,因為天香嚴厲禁止不準他和馮紹民說朝廷的事,每次被天香逮住就是一陣對壘,府裏一下子就熱鬧了起來。眼看再過一個多月就要除夕了,想來可以過一個好年了。


  楠若閉著眼給馮紹民切脈,臉上也是露出了笑意,“那老家夥果然沒騙我,你體內的毒已經解了,明日可以試著下地走走,但切記切不可操之過急,最多半個時辰。老家夥走之前留了藥,一定記得隨身帶。”楠若的視線移到了馮紹民的雙腿,也隻是輕歎一聲,“孩子,苦了你了。”


  馮紹民莞爾,“皇叔切莫憂傷,紹民會小心的。”


  “爹爹,爺爺。”睿兒從屋外小跑著進來,還有些氣喘。


  “你慢點,看看又是一頭的汗,若著了涼,娘親給你喝藥,你可別來找爹爹哭,爹爹可不幫你。”馮紹民摸了摸睿兒的頭。


  “孩兒見過爹爹,見過爺爺。”


  楠若一笑,“睿兒真是聰慧,老夫著實喜歡這兩個孩子,民兒你和香兒把這兩個孩子教的極好,老夫替皇兄謝謝你。”


  “紹民,你在和大師聊什麽呢,那麽開心?”天香和墨寒相互挽著手進了屋。


  馮紹民和楠若四目相對,房間裏突然一片靜寂,終了還是楠若開了口,“民兒,你還沒有告訴香兒嗎?”


  馮紹民搖頭,“這事還是您自己說吧,畢竟公主是您的親侄女,她有權利知道。”


  天香一頭霧水,但是墨寒卻心如明鏡,這事瞞了十幾年,終歸是要大白於天下。


  “民兒,老夫給你的含鑾現在在何處?”


  馮紹民指著第二個櫃子,“香兒,在第二個櫃子裏的第二層,有個錦盒。”


  天香取過那錦盒,打開後交給了馮紹民,坐在了她身旁。


  楠若看著這含鑾眼底流出一抹情愫,“這含鑾是老夫離開京城那一年,你們的父皇贈與我的,他說見到它就如同見到他本人。我本是不受寵的皇子,母妃被人陷害去得早,在這冰冷的皇宮中任何人都可以輕賤於我,隻有你們父皇給了我希望,他將我從鬼門關拉了回來,至那以後我就發誓要幫皇兄奪得皇位。”


  天香訝異,“那。。。那。。。您是四皇叔?可是四皇叔不是早在十年前就已經去世了嗎?”


  麵前的楠若神色未變,仍舊是笑眯眯的,像是已經猜到了天香會問。


  “這是一個很長很長的故事,皇兄是長子,二哥東方成逸是嫡子,但是父皇一生最愛的女人就是皇兄的母妃月貴妃所生,但是當時的太子也就是二哥身後是鎮南侯淩天墨,所以朝中也是形成了兩派。二哥自是不希望皇兄奪得皇位,所以他勾結了南疆意圖謀反,逼迫父皇交出皇位。皇兄早就得知二哥的不軌之舉,運籌帷幄將二哥的陰謀擊碎。此事敗露以後,父皇震怒,賜死二哥的聖旨都已經寫好了,可是大哥再三求情,希望父皇能饒了二哥一命,在鴻寧殿外跪了一天一夜,父皇最後還是免了二哥一死。西域聽聞大熹內亂,伺機在邊界發起戰爭,此時的西域國力和大熹並駕齊驅,甚至有趕超之勢,父皇為了大熹的百姓,送了二哥去當質子。”楠若眼神有些飄忽,那年的事情錯一步便是萬劫不複。


  “十年前,西域傳來消息,二哥在西域病死了,皇兄派我將二哥的遺體接回大熹,其實皇兄是有懷疑的,所以才派了我去。到西域後,我多方打聽才知二哥早就已經與當時還是親王,現在已經是皇帝的南榮越結為了妯娌,他娶了南榮越的妹妹南容卿,可是這事沒有人知道。我帶著二哥的遺體回京,在路上就遭到了不明黑衣人的襲擊,掉落山崖,是了濟救了我,至此之後我便易容出了家。”


  “公主,你是不是還很疑惑,如果我是你的四皇叔,那寒兒又是誰?”


  天香點頭,怔怔的看著楠若。


  “寒兒才是你真正的四堂妹,東方冰蘭!”


  天香嘴巴張的很大,感覺有一道閃電從她腦中劃過,“那現在的那個冰蘭又是誰?”


  “想必公主記得你第一見那位東方冰蘭的時候已經是快十歲了,寒兒從小身體不好,我才把她送到了了濟那裏,可是十歲那年,遇上了大火,還是那波黑衣人,他們想如法炮製,了濟和寒兒福大命大,躲過了一劫,所以了濟就帶著寒兒去了無幽山,一躲就是七八年。”楠若想到東方成逸,輕笑道,“我不知他是如何找了一個女子冒充我的女兒,不過他這盤棋竟然從十年前就已經開始。”


  天香這才恍然大悟,“所以,了濟就是孤夢,墨寒就是冰蘭?可是為何那人也有皇家的手帕?”


  大熹的皇室子女都會有一快手帕代表了身份。


  “這我也不甚清楚。了濟的真名南榮濟,孤夢是他的法號,八年前因為那場大火,所以對外稱了濟。他是西域皇室的皇子,也是因為皇位,不奈才遠離的故土到了大熹,想想也快三十年了。”


  天香轉頭看向墨寒,“你一早就知道那個東方冰蘭是假的,為何不告訴我和紹民,如果早點告訴我們,你也不用受這些無妄之災了。“


  “公主,不要怪寒兒,說來我也有點私心,我一直都不知道二哥是否真的還活著或者不知道他到底有何行動,所以讓這個假的冰蘭一直在京中,就是想引二哥出來,可是,嗬嗬,二哥真當坐得住,到現在才現身,既然他已經現身了,那他就會有所動作。如果不是名兒這次中毒,我和寒兒也不會把你們牽扯進來,這個秘密我也不會說。”


  馮紹民緊緊按住按住的手,她能感受到天香此時有些顫抖的手,兩人對視了一眼,馮紹民掀開了被子,天香將她扶下了床,兩人齊齊跪在了楠若麵前,恭敬的磕了一個響頭,“天香,紹民見過四皇叔。”


  楠若眼角有了晶瑩的淚珠,“哎,哎,好孩子,快起來。”


  睿兒一直在一旁聽著,兩隻眼睛溜溜的轉著,天香將馮紹民扶會了床上,睿兒爬下了凳子,倏忽也跪了下來,稚聲稚氣的說著,“睿兒見過皇叔翁,給皇叔翁請安。”


  楠若嘴角掛著笑容,激動的心情溢於言表,“快起來,快起來,到皇叔翁這來。“


  楠若一把抱起睿兒,“再叫一聲。”


  “皇叔翁。”


  楠若笑的前仰後合,竟轉起圈來,眾人都彎了唇。從屋外進來的萱兒看見,有點不開心了,委屈的哭了起來,“萱兒也要轉圈圈,爺爺隻喜歡哥哥,不喜歡萱兒。”


  眾人一陣安靜,接著忍不住同時笑了出來。


  “姨母給萱兒轉圈圈好嗎?“


  萱兒紅著眼圈點點頭,隻是一瞬,就笑出了聲。


  馮紹民摟著天香,看著兩個孩子,現在,都好。那些事就以後再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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