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陷囹圄
崇恭異常煩躁的在殿裏來回踱步,他不知道此時該相信誰了,“來人,宣景國公進宮。”
“是。”
他覺得他現在隻能相信景國公這個舅舅了。
景國公一收到聖旨,就趕忙進宮了,正好遇上回宮複命的宋翊。
“宋將軍這是從何處來啊?”
宋翊抱拳恭敬回複,“見過國公爺,微臣奉命搜查駙馬府,搜了點東西出來,正準備向皇上複命。”
景國公蹙眉,“什麽東西?”
“對駙馬不太好的東西,微臣正愁呢,看著這些搜出來的東西,罪名一旦坐實,那可是要處以斬刑的重罪啊。”宋翊歎氣
景國公麵色倒是平靜,“大人搜出來的東西,是非真假,皇上自有聖裁,皇上急召老臣入宮想來也是這事,你我一同進宮麵聖吧。”
“國公不擔心駙馬?”
“老臣相信證據,若事實如此,也不會偏袒分毫。”
“國公爺清廉,倒是下官狹隘了,國公爺請。”景國公點頭。
兩人一同進了鴻寧殿,崇恭看著搜出來的東西,氣得渾身發抖。
“馮紹民呢?”
“駙馬還未回府,管家說駙馬帶著小姐和少爺出門了。”
“她還敢出去?”崇恭指著手指,臉氣得通紅,“她是畏罪潛逃還是掩人耳目啊?”他直接操起茶盞就砸在了地上。
“皇上,老臣鬥膽,方相的密折中彈劾駙馬何事?”景國公問道
崇恭平了平情緒,“方愛卿彈劾馮紹民與墨寒閣勾結行刺於朕,奏折中還說香兒發現了馮紹民的陰謀,馮紹民便將她挾持離開了京城。”
“皇上,老臣覺得駙馬和和公主感情深厚,自皇上登基以來駙馬也是盡忠職守為皇上分憂,斷斷不會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還請皇上明鑒。”
崇恭抿唇,緊皺眉頭,手指在桌上一下一下的敲著,仿佛在思考什麽事情,“舅舅覺得方愛卿在蓄意陷害馮紹民嗎?那從她書房裏搜出來的這些書信又作何解釋?”
“僅憑這些書信就認定駙馬行刺皇上是否太草率了些?”
崇恭捏著眉頭,心煩意亂,“宋翊,將那女子單獨關押,沒有朕的允許,任何人不得探監,至於馮紹民。。。。直接鎖拿入刑部大牢,朕要親自審問此事,絕不姑息。”
馮紹民從皇陵回府,還未到便聽見有人在說禁軍圍了駙馬府的事。她臉色微變,方容學提前動手了,可是香兒呢?算算時間她應該已經回府了,可是看這情形路上怕不是遇到了什麽事耽擱了,想到此處,內心燃起了不安。她靜默了片刻,理了理衣袍,淡定從容的向府邸而去,隻怕自己要到鬼門關走一遭這盤棋才能繼續走下去。
宋翊看到馮紹民的身影,手一揮,禁衛軍將她圍住。
“宋將軍為何圍了我駙馬府?”
“駙馬,有人彈劾您行刺皇上,下官在您的書房中搜到了些東西,皇上命下官將駙馬鎖拿下獄,皇上要輕自審問。”
“錦衣衛大牢還是刑部大牢?”馮紹民嘴角露出一抹極淡的笑意。
宋翊一個恍惚,心中一顫,駙馬居然還有心情問這個。
“刑部大牢。”
馮紹民點頭,伸出雙手,“那就走吧。”
宋翊訝異於馮紹民冷靜的表現,仿佛早就知道自己會有這一遭。
“駙馬,得罪了。鎖上,帶走!”宋翊斂去心中的情緒,命令道。
遠處,阿元和杏兒看到了方才的一幕,杏兒抓緊了阿元那破了的袍子,“怎麽辦,公主現在不知所蹤,駙馬又被抓走了,阿元怎麽辦?”
阿元迫使自己冷靜下來,這一切本來都很順利,可是偏偏橫生變故,那黑衣人不是要天香的命,而是要抓她走,如果方容學說馮紹民劫持公主,那該如何。周小姐還有賀寧翊如果順利的話還有一日便可以到京城,如果有人繼續攪局的話。。。。
“走,我們先回客棧。”
哐啷一聲,沉重的牢房門關上,馮紹民褪去了錦袍衣衫,一身白色的囚服,鐵鏈鎖住了手腳,手持一卷書籍,借著牢房裏一盞孤燈,正細細閱讀。
子時有一個穿著黑袍,遮住了臉頰的人秘密去了刑部大牢,那人在大牢裏足足呆了一個時辰。
那人身影漸漸消失在漫天大雪中,惟見一行足跡依稀留於地。簌簌雪花飛舞晶瑩剔透的五瓣。不消多時,便把那人的足跡覆蓋了。
第二日,方容學在早朝時彈劾馮紹民弑君,並且劫持了公主,朝野嘩然。兩方爭執不朽,吵得崇恭頭疼。
“好了!。”崇恭打斷了大臣們的爭執,“方愛卿,馮紹民如今關押在你刑部大牢,你就去審吧。”
“微臣鬥膽,馮紹民身份特殊,不知。。。。。”
“你自己看著辦吧,但是規矩你是知道的。”
“微臣懂得,每日隻能用兩種刑法。”
崇恭輕”嗯“了一聲,“三日之後若她還不招供,那朕輕自審她,退朝。”崇恭拂袖而去。
大熹有律法,人犯每日隻受兩種刑法,若人犯熬過了三日刑罰還不招供,那就需三司會審。
待崇恭離去,方容學緩緩抬起身來,唇角露出一抹不易察覺的笑意。
馮紹民安靜的坐在牢裏,她知道自己接下去要麵臨著什麽,可是此時她反而覺得舒暢了。
聽見聲音,馮紹民頭也不抬,“方大人是特意來看紹民嗎?”
方容學就這樣站著,隔著一道道鐵欄打量馮紹民,麵對生死,她居然還可以從容不迫。
久沒有說話聲,馮紹民抬眸便看到方容學探究的目光,方容學的目光一直停留在她的雙腿上。
順著她的目光,馮紹民涼涼一笑,“紹民這廢腿方大人有何好看的?”
“馮紹民,你知道本官最討厭你什麽嗎?方容學手負在身後,手指相互摩挲著。
“紹民不知做了什麽令方大人如此厭惡紹民?”
“本官最討厭你永遠是一副胸有成竹,從容淡定的樣子,感覺所有的事情都在你掌握之中,這感覺本官太討厭了,可偏偏公主愛你愛的死去活來。”
馮紹民沒有再說話了。
“駙馬,請吧。”
馮紹民被綁在木架上,刑房內傳來一聲聲鞭笞,第一日受了杖刑和鞭刑,第二日受了炮烙之刑還有拶指之刑,疼痛一次次襲來,一次次昏厥,一次次被冷水潑醒,可是她心中卻是釋然,身體的疼痛總好比心裏的疼痛,傷痛總能愈合,那心裏的那道傷疤還和愈合嗎?
站在他麵前的男人冷冷發話,“馮紹民,識相點就趕緊認罪,你也能少吃點苦頭。”
馮紹民昔日的風華早已不在,可即使這般狼狽,卻掩飾不去她一聲的傲骨,“紹民無罪,絕不蒙受不白之冤!”
“果然是硬骨頭,本官看看到底是你骨頭硬,還是刑部的刑具硬,來人,繼續行刑!”
不知昏迷了多久,馮紹民隻覺得身子無比沉重,仿佛被人托在茫茫雪地中,有人將她往地上重重一丟,已經痛到沒有知覺,意識依舊混沌,耳邊似乎有人說這著話。
“真是可憐,堂堂駙馬都被這樣對待,還沒有誰能熬過三天酷刑的,哎,明日也不知熬不熬的過去。
說話聲越來越遠,終歸於一片平靜。
第三日似乎沒有受刑,因為這一日刑房的門沒有被打開。
大理寺中一群人在房中靜默的坐著,現在所有的證據都拿到了,唯獨公主不在,公主不在這一切都將前功盡棄,三日了,馮紹民已經在刑部大牢三日了,公主到哪裏去了,她安全嗎?
崇恭在鴻寧殿裏批閱著奏折,方容學一直跪著,崇恭並未叫他起身。
“如何,她招供了嗎?”
“微臣無能,馮紹民骨頭太硬了,微臣撬不開她的嘴。”
“無能!”崇恭大喝,“明日朕親自審她。”
待方容學走後,崇恭幽幽開口,“查的如何了?”
“回皇上的話,這些人貪贓枉法,草菅人命,為虎作倀。微臣還查到凡塵澗背後的東家是戶部尚書賀大人的親戚,而且凡塵澗有一半的金錢交易是福和錢莊,而福和錢莊正是方大人的。”
宋翊回稟道
崇恭將手中的毛筆啪的一下折斷了,壓下心中的怒氣,“知道了你下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