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實身份
大雪已落了好幾日,寒意越發濃,馮紹民籠著暖手爐坐在會元樓的二樓,看著漫天的鵝毛大雪簌簌飄落,一天一地的銀裝素裹。
天香和馮紹民穿著便服一直端視著街上的種種,馮紹民手裏吖著茶,絲毫沒有擔憂的神情。
“民,你倒是真不擔心方容學看出來。”天香喝著碗裏的鱈魚銀絲羹,臉上帶著淺淺的笑容。
“墨寒閣的□□做的幾乎可以逼真,到時候頭發遮住,方容學哪裏會看得出來。”
話音剛落,街上就有百姓叫喊了出來,“快看,今天有人要被殺頭 。”
天香和馮紹民停下了手裏的動作,斜眼看見兩輛囚車載著兩個囚犯前往刑場,在人群中又看到了另外一個人。
“香兒,你看那是誰?”
天香順著馮紹民的目光,涼涼一笑,“一個叛徒是想親眼看著主子的下場嗎?”
馮紹民淡淡的挑眉,“一切皆為利,這種人人皆可唾。”
“墨寒也是養虎為患,沒曾想到養了一頭白眼狼在自己身邊。”
“香兒不知道女人心海底針這句話嗎?溫柔刀刀刀割人心。”
天香語塞,內心琢磨著怎麽搭馮紹民的話,可是自己哪裏說得過她。
“說不過你,不過你可小心本宮的溫柔刀哦。”天香一臉壞笑的看著馮紹民。
“香兒的溫柔刀,為夫可是已經領教過了。”馮紹民拾起一塊桃酥,伸手過去,“張嘴。”
天香吃進馮紹民遞到嘴邊的桃酥,“一張油嘴就曉得哄我開心。”
馮紹民聽的三聲炮聲,“走吧,香兒,墨寒和楠若相必已經人頭落地,我們也該去見見他們了。”
墨寒躺在青雲寺後院的雅居中,大堂的酷刑加上幾日的牢獄已讓她虛弱不堪,臉色蒼白。楠若坐在她的身旁,將她的手緊緊握在手心。
聽到身後的響聲,幽幽開口,“寒兒被廢了武功,挑斷了腳筋。”
“我已經盡力了,他們要的就是墨寒姑娘的命,這樣就可以將墨寒閣的勢力據為己有。”馮紹民和天香從門口而入。
“是我害的她,是我對不起她。”楠若撫摸著墨寒的眉角,雙眸中盡是悔恨與痛惜。
“大師,天香能否冒昧問一句,您和我父皇是什麽關係?”
楠若倦意濃濃地閉上了眼睛,輕聲道:“是貧僧最重要的人,是他救我於水火,是他讓我感受到這人世間還有一絲的溫暖。”
馮紹民和天香了然,楠若和先皇有著非比尋常的關係,不是好友,那就是。。。。兄弟
“我。。。我是否該稱呼您為皇叔?”天香支支吾吾,麵色震驚。
楠若深深地看了天香一眼似要說些什麽但最終還是一笑,“貧僧可擔不起公主這一聲皇叔,公主就不要問了,先皇對於貧僧來說亦師亦友。”
“大師。。”
馮紹民對著天香搖頭,“香兒,我們走吧,大師不想說我們也無需咄咄逼人
“駙馬,請留步。”楠若走到馮紹民身邊,取下了手裏的扳指,“這枚扳指曾是先皇賜予我的,三十多年了,它在我手裏已是無用之物,它也該尋一個新主人了。”說罷,雙手恭敬的呈給馮紹民
馮紹民推辭,“父皇賜予大師的,紹民豈敢,大師還是收回吧。”
“貧僧既已出家,留著它無非徒增傷感,駙馬還是收下吧。”
馮紹民望著天香尋求她的意見,天香微微點頭,“大師既然如此說了,紹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阿彌陀佛,貧僧囑咐駙馬一句,這枚扳指無事不要輕易拿出來,若被有心人看到了會引來天下大亂。”
“紹民謹記。”
馮紹民和天香離去時,天香懷裏的褐色瓷瓶不慎掉了,藥丸撒了幾顆出來,楠若撿起一顆聞了一下,眉毛微蹙,“貧僧鬥膽,駙馬這藥是何人所配?”
“是宮裏的龐太醫,不過他已經離開京城了。”
楠若淡笑,“那真是可惜了,若是有幸,還真想與這位太醫切磋一下。”
待兩人離去後楠若無力的說道:“父親,您把含鑾交給她,如果被認識的人看見了,會有殺身之禍。”
“寒兒,不要怪父親心狠,如果說這世間還有人配擁有它,也隻有馮紹民了,這枚扳指代表著什麽,你明白。兄長當初交給我的時候,就想到了以後會發生的一切,那顆毒瘤不除掉,這個天下就不得安寧了,我希望它永遠沒有被用到的那一天。”
墨寒輕歎了一聲,“我們都是同病相憐之人,身在皇家,身不由己。”眼中落下了淚滴但唇邊卻浮起一抹苦笑,“父親,我們去無幽穀,她的毒必須要解。”
“她的毒。。。。哎。”楠若的心裏更加的沉重,“為父學醫近三十年,但是也對馮紹民中的毒頗感無奈。”
她的毒墨寒奮力的起身,“父親,您什麽意思?”
“她身體裏的毒不僅有西域的毒,而且脈象虛浮,體內真氣紊亂,為父也不知問題出在哪裏,而且那位龐太醫給她配的藥中有南疆的千載雪蠶,西域,北狄,南疆可都在盯著她呢。”
墨寒無力的躺了回去,雙眸無神,“怎麽會這樣?父親,您救救她,寒兒求您了。”
“等你傷好點了,我們即刻動身去無幽穀,希望還來得及救她。”
楠若在一旁的桌上敲了三下,一個人影出現在窗前,“王爺。”
“我和郡主五日之後前往無幽穀,等我走以後,將這封信交給馮紹民,告訴她不要再吃龐太醫給她的藥了,按我的方子去抓藥。”
“屬下遵命。”
楠若無奈的笑了,“還真是一塊唐僧肉,人人都盯著,也隻能試一試了,可是皇兄為何還要殺她?”
“皇伯父的心思父親您永遠猜不透,否則當年登上皇位的就是他,而不是皇伯父了。”
“是啊,當年的奪嫡也是九死一生,真的是一步錯,步步錯。在世人眼中寒兒你已經死了,墨寒閣的勢力就會到宛月手裏了,你可想好該如何做了嗎?”
墨寒冷笑,“她想奪權也要看她有沒有這個本事了,先讓她得意幾天吧,總有一天我會奪回屬於我的一切。”
楠若替墨寒掖了被角,“睡吧,為父已經幫你把腳筋接好了,隻是可惜了十多年的功夫。”
“父親,武功沒了可以重新來,您是知道女兒的,何時怕過,這一次我不會再讓任何人傷害到我。”
“好女兒,你皇伯父當年就知道你是個有出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