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國公世子

  兩人沿著原路返回,在天黑前回到了廂房,一桌素菜早已擺放完全。


  “公主,駙馬,你們可回來了,晚膳已經備好了。”


  剛邁出左腳,國公府的侍女就來傳話,國公夫人想和天香和駙馬一起用晚膳,兩人並未推辭。


  雖然是素食,但香氣也十足,整間屋子飄散的都是飯菜的香味。


  馮紹民邊說邊給天香夾菜,“香兒,多吃點蔬菜。”隨手又舀了一碗湯擺在天香麵前。


  “別光顧著我,你自己才吃這麽點,你是想要喝那些苦的掉渣的藥,還是吃飯?”


  “娘子教訓的是。”馮紹民語調輕揚,心情不錯。


  “駙馬和公主真是羨煞旁人。”國公夫人很詫異天香的改變,原來的小丫頭真的長大了,對於馮紹民的印象更是頗佳,笑容溫和。對於外麵所傳的溫文儒雅的駙馬爺變成冷酷狠辣之人本就一笑而過,如今一見更是肯定,“公主嫁給駙馬真是好福氣。”


  “紹民娶到公主也是紹民的福氣。”


  一頓飯吃的比平日還長一些,丫頭們早已侯在了門外,天香揚聲一喚魚貫而入,漱口端茶有條不紊。


  “小雲,你去屋裏把我準備的東西拿來。”國公夫人淡淡的吩咐道


  “是夫人。”


  “本來回國公府之前準備繞道駙馬府給公主駙馬送點東西,碰巧在這遇見了,正好就給你們了,是一枝上好的靈芝,駙馬如今身體抱恙,需要好好補補。”


  “夫人客氣了。”


  可是過了半盞茶的時間小雲並沒有回來。


  “怎麽到現在還不回來?”國公夫人說出這句話時,馮紹民就已經提高了警惕。


  “夫人別急,或許路上耽擱了。”馮紹民安慰道


  又過了一盞茶,小雲依然沒有回來。


  小沙彌的一聲尖叫,驚得整個寺院的人都出來了。


  “香兒,我們出去看看。”


  桃兒攙扶著國公夫人,天香推著馮紹民走了出去。


  原本熙熙攘攘的人群瞬間安靜了下來,目光不約而同看向馮紹民,雖然她現在雙腿已廢,可是自帶的氣質讓人不得不注意她。


  “香兒,推我過去看看。”馮紹民的目光瞬間落到了躺在血泊裏的人,視線又移到了那枝靈芝上。


  “民,如何?”


  “一劍斃命,死得很快,沒有受什麽苦。”


  馮紹民又在屋內審視了一番,“來人的目標不是小雲,而是國公夫人。你看那被子被人刺破,還有地上的迷香。”


  “是路上的那撥人嗎?”


  “應該是。”馮紹民點點頭,“早上他們沒有成功,晚上又來動手,隻是沒想到夫人今晚在我們屋裏,逃過了一劫。”


  馮紹民目光看向某處,天香了然,“方容學,這是你們刑部的事。”天香冷漠的話語傳來

  “給公主請安。”


  “讓刑部派人來驗屍。”


  “現在?”方容學似乎沒有聽明白天香的話,“現在已是深夜,回京要一個時辰,不如等到明早下官再派人來,公主意下如何?”


  “這是國公府的人,你就是這麽敷衍的嗎?本宮命你五日破案,否則讓你吃不了兜著走。”天香臉上沒有絲毫的表情。


  “微臣遵旨。”方容學一臉不情願的離去。


  這一夜眾人過的都不安穩,國公夫人心下未定,馮紹民和天香不忍心這個長輩如此,陪了夫人一夜,點了安息香,才隱隱睡去。


  天將亮時,景國公府來人了,來的是景國公的世子,紀君塵。紀君塵本去拜訪馮紹民,但是下人說兩位主子去上香了,他也不急就在駙馬府等著,聽到國公夫人遇刺的消息,趕緊趕了過來。紀君塵溫潤有禮,偏偏君子,看到國公夫人蒼白的臉色,頗為心疼。親自將國公夫人扶上馬車後,鄭重的對著馮紹民和天香鞠了一躬:“多謝駙馬救命之恩,他日君塵定當相報。”


  “世子客氣,夫人受了驚嚇,回府後還需好生調養。紹民在駙馬府恭候世子大架。”馮紹民嘴角帶著淺淺的笑容。


  紀君塵被馮紹民的笑容所震撼,一顰一笑都是那麽完美無缺,隻是眼神移到雙腿時,黯淡了下來,輕歎一聲。拱手告辭離去時,留給了馮紹民一句話,若是國公府能幫的上,盡管開口。


  “民,君塵老哥是個合適的,為人孝順,又飽讀詩書,隻是希望這官場不要泯滅了他的本心。”


  “他不會。再說不還有我嗎,我會為他掃清障礙的。”馮紹民眼底有著對紀君塵的希冀,她從各方了解過這個國公府的世子,文武雙全,風度翩翩,為人卻很正直,她在離開京城,卸下擔子前會為他鋪好路,也會為大熹的未來鋪好路。大熹朝堂的將來隻有是紀君塵這樣的人才,才可以朝著正確的軌道走下去,而不是方容學這種陰險的小人。


  寺中雅居,白袍僧人正在烹茶,一道身影出現在了雅居,僧人自顧烹茶,“你來了。”


  “女兒給父親請安。”


  僧人將烹好的茶推倒來人麵前,“寒兒,你的眼光沒有錯,馮紹民是個妙人,但是你要知道她永遠不可能愛上你。”


  原來來人是墨寒,這個白袍僧人是墨寒的父親楠若。


  “父親,女兒知道,而且女兒也知道不是女兒不敢,而是不能。但是隻要遠遠的看著,女兒也甘之如飴。”


  楠若輕歎一聲,隻是沉默片刻後,起身離去,飄渺的留了幾句話,“你若想幫她解了一身的毒,就去無幽穀,她必須活著,她死了,這大熹就不安寧了,我答應過兄長的一定要做到。


  “多謝父親成全。”


  “萬般皆是命,半點不由人。”


  墨寒從雅居出來,剛好遇到馮紹民和天香,“民女見過公主駙馬。”她的語氣好似拂過樹葉的微風,不帶一絲激動。


  天香推著輪椅在墨寒身邊停下,“墨寒姑娘請起。”


  墨寒一驚,直直望著馮紹民,充滿了不可思議。


  “你。。。你怎麽知道我的身份。”


  天香冷笑,“要想人不知,除非已莫為。久聞大名,沒想到今日卻在此相見了。”


  墨寒感到了天香言語中的敵意,“駙馬你是第一個知道我身份的人。”


  “知道又如何?”天香皺緊眉頭看著墨寒,生怕麵前之人要傷了馮紹民。墨寒苦笑,“如果可以,誰又想帶著麵具示人。”


  馮紹民淡淡一笑,“誰都有不得已,姑娘無需傷懷,紹民隻希望姑娘所做的每一件事對得起自己的良心。


  墨寒痛苦的閉上眼睛,,內心糾結不堪,“誰願意違背自己的內心活著,可是我別無選擇。”有淚在眼眶中打轉,“多謝駙馬,民女會幫

  駙馬找到解藥的,民女告辭。”她不在說什麽,微微屈膝行禮,錯過兩人離去。


  天香看著墨寒瀟灑離去的背影,內心莫名的揪了起來,毫無緣由的心揪,“民,我為什麽覺得有點難受,對於墨寒,我應該不屑甚至是有點恨意,可是看到她的背影,莫名的心頭一酸。”


  馮紹民回憶起第一次見墨寒的時候,看到她的雙眸,有那麽一瞬間覺得看到了天香。


  “香兒,你沒有覺得墨寒的雙眸和你很像嗎?”


  天香沉默了片刻,馮紹民任由天香推著她離去,但是馮紹民的頭頂感受到天香有些微顫的呼吸。


  “是啊,你不說我還沒反應過來,仔細一想,還真的是有點像。”


  馮紹民感受到天香加速的步伐,微微一笑,“香兒,你生氣了?”


  “我確實生氣了!”


  馮紹民轉頭看向天香,心中卻是漾開了花,“為何生氣?”


  “你隻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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