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明正大的祭奠

  黑白裝點的院子，黯然失色，丟卻海棠花的花壇，早沒了生機，大火過後的門口層層圍起的守衛，一步一崗，可謂森嚴

  這等架勢，哪點兒像是靈堂……？哦不，是死人住的地兒，


  之前就奇怪整個將軍府的守衛都去哪兒了，來別人家挑釁人手都不帶夠，原來是在這兒杵著，


  “鍾靈小姐別見怪，實是逸兒身死……，前因後果，不明不白，這才”


  趙氏主動解釋，倒省得玲薇開口一問


  “原來是這樣”


  玲薇點頭表示理解，就因為不明死因？人都死了，這樣的理由，確實不錯，若是當成個笑話，也挺能引人發笑，

  可既然有此懷疑，那為何不直接報由刑部探查？反倒是跑別人家門口要個公道？

  這位趙氏，言辭可真是……有才，

  “夫人”


  門口的守衛自然認識他們的主人，讓來了路，隻是，


  “夫人，她不能進去”


  本以為暢通無阻，就這樣被人舉劍突然攔下的玲薇，抬起頭時，仍是茫然，這兩女人，哪兒冒出來的？

  “放肆！”


  趙氏嗬斥，縱使悲傷，當家主母的風範卻不損半分，隻可惜對麵的人是鐵了心

  “夫人，主子生前最討厭的就是她”


  就這樣被人突然冠名，還是最討厭，玲薇亦是無奈


  “明月絕不能讓這女人進去擾了少爺清靜”


  誓死不讓的氣勢，看得人真是好感動，另一名少女眼底也是同樣的悲痛，視死如歸，

  “秋霜，明月不懂事，你也要跟她一樣胡鬧？”


  被人擺在明麵上頂撞，趙氏也是不悅，


  “夫人，奴婢覺得，明月這次沒有錯”


  女子冷麵鏗鏘，麵容堅毅，頗有幾分男兒本色，隻是，怎麽偏偏選擇，攔了本主的路？

  “夫人，這兩位是誰？是府裏沒見過麵的小姐嗎？”


  玲薇問的天真，完全沒聽進去對方自稱，奴婢，

  小姐？趙氏聽的牙酸，眸光陰鬱，無知就是無知，這將軍府除了我兒，哪來什麽小姐！

  “拿下”


  趙氏不屑，素袖一抖，兩旁的守衛已經出手，壓下了欲要還手死死掙紮的明月秋霜，


  就衝這雷厲風行的處事，要不是時機不對，玲薇真想撫掌而讚，


  “不過是婢女，也想反了天，府上管教不嚴，讓鍾靈小姐見笑了”


  氣息通身溫和的陪著不是，與前一刻判若兩人，同許久之前所見相比，又有不同，這位趙氏，共其而言，還真不尋常

  “怎會呢”


  玲薇黛眉彎彎，眼角笑眯眯的回應，

  “九歌倒是覺得夫人寬宏大量，畢竟，像她們這樣的，娘親平日就直接發賣杖斃，嗯……，血淋淋的，好嚇人的呢”


  沒見過的事說的跟真的一樣，撒謊撒的毫無破綻，舉止仿佛真像她說的那樣害怕，竟捂起了心口

  “這是自然，像她們這樣沒有規矩，合該杖斃”


  趙氏進門前警告的一瞥，牽著玲薇徑自走了進去

  “你母親乃是長公主，處事行舉自有其公斷”


  身居高位自然行事是容不得他人置喙，趙氏目光無心掠過身側女子，見她斂著眉眼，嚴肅的執起香柱，長明燈火焰搖晃，檀香味即時散在了空氣裏，


  上完香，玲薇又拉著趙氏坐在了鋪在地上的蒲團上，燒起了紙元，看灰燼被火焰揚起又落回銅盆，像極了大起大落的人生


  玲薇是被趙氏親自送出門的，時至天色已晚，期間兩人說了好久的“體己話”，

  許是趙氏身邊難得有人陪她話家常，才會一打開話嘮，就要說個沒完沒了不罷休，


  言畢，玲薇好不容易推了趙氏要送她回家的盛情，踩著落日餘暉，慢慢悠悠的往家裏走，

  夕陽將她與青擇落在地上的影子拉的老長，街裏街坊，結束了忙碌的一天，開始收攤回家，


  倒是難得靜雅的一段時光，等這件事過去，也就該想想法子回自己該去的地方了不是麽？玲薇這般想，

  度假的時光再美好，也不會長久，忙裏偷閑，偷來的東西，怎會真的存在，


  過度沉湎其中，腦子一迷糊，到時候可別搞的自己都不認識自己了

  邊思考邊走路，涼風習習，揚著裙裾練練，漫步人群的藍衣女子，靜雅若蓮，矜貴冷豔，如仙入凡塵，如夢似幻，一下入了觀景人的眼，


  擦肩而過，時不時有人回望一眼，剛路過的女子，仿似驚鴻遙遙，夢渡心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