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2章 我信任你
顧平月反感地皺皺眉,還沒來得及推開麵前的男人,就聽到身後傳來一道尖利的女聲。
“彥擎哥哥,你現在有時間嗎?”墨媛出現在兩人身後,她一手扶著身子,虛弱道,“我好難受……你能帶我去醫院看看嗎?”
顧平月一把推開彥擎的手,轉身便看到了一臉蒼白的女人。
她目光中沒有一絲同情,反而多了幾分不悅。
墨媛之前處處跟自己較勁,她都忍了,但是她的忍讓似乎並沒有換來安寧。
顧平月幾步走到她麵前,居高臨下看著麵前的人,“所以你不舒服,跟彥擎有什麽關係?”
“啊?”墨媛無辜地眨著眼睛,“彥擎哥哥說過會對我好的,我以為……”
“你以為什麽?”顧平月冷冷反問道,“那你知不知道彥擎是有家室的,你對別人的男人就這麽感興趣?”
墨媛咬唇,淚水在眼眶中翻滾,堪堪站穩的身子眼看著就要倒下去。
彥擎麵色低沉,幾步上前,“你怎麽了?”
墨媛哽咽道,“我是真的不舒服,你帶我去醫院好不好?”
“你一個招數還要玩多少次?”顧平月冷冷問道。
墨媛心底升騰起濃烈的恨意,她垂下眼睫,遮住眸中的寒光,忽的身子一軟,直直朝著彥擎的方向倒下去。
麵前的女人奄奄一息,又倒在自己懷中,彥擎不可能袖手旁觀。
他為難地扶著墨媛的身子,側頭看向顧平月,“我現在要帶她去醫院,家裏的事情你幫著看一下。”
顧平月心底很不是滋味,卻沒有輕易展現出來。
她冷眼掃過彥擎,問道,“是不是她怎麽鬧,你都會無條件站在她那邊?”
“沒有。”彥擎解釋道,“她目前的情況的確很虛弱。”
顧平月冷笑一聲,而後走開了。
身後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她知道這是彥擎離開的聲音。
墨媛生病的這段時間,總是想盡各種辦法籠絡彥擎的心。
彥擎大部分時間都待在醫院裏,彥家的事情根本無心搭理。
顧平月心中擔心彥辰的病情,經常去他的房間找他聊天。
一開始,彥辰並不待見她。
因為顧平月有著超脫的觀察能力,似乎會讀心術一般,說的每一句話都能戳中他的心底。
她的出現,讓彥辰有了一種被看穿的不適感。
但時間久了,他倒也漸漸適應了。
畢竟很少有人願意跟他聊天,更沒有人能這麽了解他的想法。
這天,彥擎又去了醫院,顧平月再次來到彥辰的房間。
彥辰背對著窗戶,身前的架子上擺著各種藥品和試劑,他身著白大褂,手中在調試著某種液體。
屋子裏彌漫著一種奇特的藥水味道,這種味道在封閉的室內,讓人有一種窒息感。
顧平月走過去,順勢開了窗戶,風吹進來之後,她才敢大口呼吸。
她側頭看著正在忙碌的男人,勾了勾唇角,“你在忙些什麽?”
“研發新的藥劑。”彥辰並未回頭,淡淡道。
“什麽時候能完成?”顧平月問。
彥辰眼底閃過一絲異樣的情緒,看向顧平月,“就在今天。”
“或許我可以當你的第一個實驗品。”顧平月說。
彥辰的語氣著實驚訝,“你當我的實驗品?”
還從未有人拿自己的生命做賭注,說出如此狂妄的話。
顧平月淡定地輕挑眉頭,“怎麽?”
“你可知道我手中拿的是什麽嗎?”彥辰問道,“你什麽都不知道,憑什麽敢切身實驗?”
“我並不需要知道你手上拿的是什麽。”顧平月語氣淡定道,“我隻需要信任你。”
彥辰心口一緊,“信任我?”
顧平月點頭,篤定道,“因為我相信你,所以你做的一切事情,我都能無條件支持。”
彥辰卻像是聽到了什麽笑話一般,表情嘲諷又不屑。
他將手中的活放下,幽深的眸子對上了顧平月的眼睛,似在探尋什麽,“我有時會覺得你身上有些東西跟我很像。”
“是嗎?”顧平月笑著看他,那雙月牙般的眼睛藏滿了故事,令人著迷,“那你想聽聽我的故事麽?”
彥辰隻知道顧平月不是這個世界的人,但他卻不知道麵前這個女人究竟經曆過什麽。
他欣然點頭,“好。”
顧平月抬手將窗戶縫隙開得更大,她抵在窗口,冷風吹拂她的眉眼,使她的神情變得更加難測。
彥辰被她身上散發出的魅力吸引著,他停下手中的動作,盯著她看。
風很淡,途徑窗口,撩撥起她耳旁的碎發,也帶來她清淡的聲音。
“我原是大元朝的平月公主,前半生享盡榮華富貴,過慣了養尊處優的日子。”她回憶起曾經的日子,聲音悠長,“我有一個疼愛我的皇兄,對我極好,我以為他會一直保護我,過完平安順遂的一生。”
彥辰被顧平月的故事吸引著,問道,“後來發生了什麽?”
風有些冷,顧平月背過身,正對著彥辰。
“你也知道這個故事會有轉折吧?”她淡淡道,“是啊,根本就沒有一帆風順的人生,我提前享受了所有的好處,所以往後走的每一步都艱辛無比。”
“男大當婚女大當嫁,生在皇室之中的人更是如此。不過我是幸運的,我嫁給了一個自己喜愛的男人。”
彥辰輕皺眉頭,“既然你嫁的是自己喜歡的,為什麽會過得艱辛?”
顧平月話鋒一轉,“正因為我喜歡他,我便無條件信任他,以為他會一輩子對我好。”
“但結果不如我意,一開始他確實對我百般順從,好到無可挑剔。”顧平月聲音低了許多,連帶著情緒都變得有些低迷,“這樣的日子才過了一年,他便心悅旁人,與那賤人勾結一起,在背後陷害我。”
“他們陷害我殺害公婆,將殺人犯的罪名扣在我頭上。”顧平月語氣冷淡,但提及此處,心中卻是狠狠一顫,“而我的皇兄雖然心有疼惜,但作為一國之君,國法大於情,他也不得不忍痛將我處死。”
彥辰心中一怔,看顧平月的眼神多了幾分別樣的情緒。
他本以為像她這樣自信灑脫的人,是從未經曆過大風大浪的,所以能對別人的痛苦不屑一顧,說出一大堆無關痛癢的話。
可是聽她說完這些,他才發現顧平月的道理不是信口胡說,而是她踩著血淋淋的現實,一點點總結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