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6章 在家休息
彥擎開始以為自己聽錯了，可細細聽了幾秒之後，這才確定無誤，這聲音正是病床上發出來的。
他愣了幾秒，在腦海裏想了很多種安慰的話。
可是等到靠近顧平月的時候，彥擎卻不知該作何動作，也不知道該怎麽樣跟她說話，腦子就跟短路一般。
就那麽聽了幾分鍾，彥擎眉頭蹙起，實在是忍不住了，伸手想掀開被子。
女人的哭聲帶著幾分哽咽，似是忍了好久的情緒，再也忍不住一般。
想到這裏，彥擎心裏又是狠狠一堵。
他恍然意識到，顧平月原來不是沒有弱點，不是沒有傷心的時刻。她上輩子可是個嬌生慣養的公主，定是沒有受過什麽委屈的。
如今來到這樣的地方，自然是受了委屈，哭得這麽傷心，肯定是壓抑了很久的情緒無處釋放。
想到這裏，彥擎心底發難忍，他輕輕掀開被子，看著蜷縮一團的人，嗓音有些顫抖，“怎麽哭了？”
顧平月聽到彥擎的聲音，並沒有停止哭聲，她將頭埋得更緊了，露出兩隻驚恐的眼睛，眼淚一串串往下滴。
彥擎輕歎了口氣，轉身關了房間的燈。
已經是晚上了，關了燈的室內一片黑暗。
他輕聲道，“想哭就哭吧，這裏沒有人能看見。”
顧平月呼吸輕顫，探頭看了眼。
男人站立在她的床前，隻能看到影影綽綽的身影，像個保護神一般，看著她。
顧平月吸了一口氣，難以壓抑住哽咽的呼吸，她緩緩擦幹臉頰上的淚珠。
她看不見彥擎，心底樹立的防線也消退了不少。
哭也哭夠了，矯情也得有個度。
顧平月適可而止了，可心裏的負麵情緒還是沒有消散，她又呼出一口氣，望著男人的身影，試探地喊了句，“彥擎？”
“嗯？”男人緘默不言，卻因為她開口輕喚的一句，所有理智潰不成軍。
“你能陪我說說話嗎？”顧平月撐著身子從床上坐起身來。
“好，你說什麽我都聽著。”
顧平月閉眼又睜開眼，她心裏實在是裝了太多的事情，一時之間竟也不知道從何說起。
“要不你坐下來吧。”顧平月又說。
彥擎身材高大，這樣站著她跟前，難免讓人覺得有壓力。
“好。”
對於她的要求，彥擎都格外順從。
顧平月扭過頭，看著窗外的夜色，清了清嗓子開口，“真讓你說對了，原來靠我自己，真的什麽也做不好。如果不是依靠著彥家，我在這裏恐怕也難以立足。”
直到那天她被人羞辱之後，才深深明白這個道理。
有的時候，哪怕你滿身文武，但是拋去那些權利名聲，總是難以博取尊重的。
這個社會就是這般現實，人大都數隻看重自身利益，也隻會欺軟怕硬。你比我強，我就尊重你；若你不如我，自然就等著你來討好。
顧平月說著，自嘲地笑，“我以為靠著自己就能做到的，但是我錯了，我原來什麽也做不好。”
彥擎喉嚨裏哽塞，忽而不知道該說怎樣的話才能安慰她。
他循著一片黑暗，找到顧平月放在被子外的手，小心試探地伸出一根手指觸碰到她的皮膚。
顧平月的手感受到突然的溫度，稍稍動了下，但也沒做出別的反應。
彥擎緩慢地攀上她的手，緊緊蓋住她的手背，握著的力量傳來陣陣溫度。
顧平月倒吸了一口氣，對這樣親密的動作居然生不出什麽反感。
她反而感受到了一種寬慰，以及觸碰內心的安撫。
彥擎握著她的手，黑眸在夜裏變得落寞，“別這樣說自己，你很好，是這個世界太壞了。”
“這個世界壞？”顧平月不自覺問，“真的是這樣嗎？”
“嗯，你在以前那個世界一定很快樂吧。”
顧平月回想了下，點點頭又搖了搖頭，“做公主也是要受委屈的。”
“那你就做我的公主，我不讓你受委屈。”彥擎說。
不論真假，光是這樣說出來，就像往人心底撒了一把糖。
顧平月終於被逗樂了，“做你的公主，也還是要受委屈的吧？你又不是天上的神仙。”
彥擎也輕笑一聲，換了個說法，“那我盡量不讓你受委屈。”
顧平月也沒把這話當真，但心情卻好了不少。
彥擎看她笑了，心裏的大石頭也放下了。
沉默了片刻，彥擎試探道，“出院後在家休息一段時間吧？”
顧平月一愣，而後笑了，“是啊，我做的那些不就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你不用著急。”彥擎神情認真，“等身體養好了，無論你做什麽我都支持你。”
沒等顧平月說話，彥擎又補充道，“蘇澈能給你的，我也能。”
顧平月怔怔問道，“彥擎，你現在為何對我這麽好？”
她也沒想到會問出這樣的問題，大概是覺得他的反差很大。
“我們是夫妻，互相扶持是天經地義的事情。”
這是最好的回答，顧平月也無法反駁。
不管他們之間
究竟發生了什麽，怎麽也無法隱藏的一個事實就是，他們依然是名義上的夫妻。
顧平月對這樣的回答，也挑不出什麽刺來。她笑了笑，躺在床上，心情竟也覺得舒暢了不少。
那晚，夜很安寧，彼此心裏多了一份溫存。
——
顧平月出院那天，又是一個晴天。
彥思雨說什麽也不讓她提重東西，回家了也不讓她幹別的，再三囑咐道，“嫂子，這段時間你就不要在外麵跑了，在家裏養好身體才是最重要的。”
其實顧平月恢複得差不多了，但彥擎和彥思雨依然盯著她，將她當做了個不會生存的小孩一般對待。
彥擎也不是很放心，淡淡道，“彥淩明天就回來了，嫌悶得慌，你就讓他帶你出去轉轉。”
“彥淩也回來啦？”顧平月聽到這裏，還有些意外，“他放假了麽？”
彥思雨說，“不是的，他知道你受傷了，自己要回來的。”
顧平月點了下頭，“不用這麽麻煩的，我一個人在家裏又不害怕。”
“嫂子，我們呢，主要是害怕你沒忍住，又跑出去忙工作了。”彥思雨一本正經道，“總之，這段時間你還是在家好好養傷比較好。”
彥擎也默認地點頭，“思雨說得對，你得聽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