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九章 清茶自戕
清茶這會子有點慌亂,這個紀雅歌怎麽就沒事呢?不對,是拄著拐杖的,不是沒事,會不會是這藥效已經起了作用了?看紀雅歌唇色有些發白,許是已經有些發病不可醫治了。
那天晚上,自己隻是知道說被發現了毒藥,可是這毒甚是難解。想來這吳家的人還沒有找到解藥的。
雅歌看清茶的眼珠子不停的轉,道:“還有,要是將解藥 給拿出來,我倒是可以繞她一命的。”
那就是沒有解毒的。這百枯毒發病是什麽樣子,自己並不知道,但是都說一旦發病,先是身體嬌弱不堪,這紀雅歌想來應該是已經發病了。
風煙道:“主母這毒還沒有解?那可如何是好?”
這還是最為真實的反應,這清茶卻是麵無表情的。
雪兒不一會便帶了一個小丫頭來,道:“主母,人帶來了。”那小丫頭也是被關了好幾天了,這會子見著雅歌,竟然是有些下的發抖的。道:“見過主母。”
這人雅歌看著眼生,不過想來在自己剛嫁進來的時候,也是見過的,不過是忘了而已。道:“起來吧!不用跪著了。”
那小丫頭才晃晃悠悠的站了起來,道:“多謝主母。”
“我問你,在那日早上。你可有聽從清茶內侍的話,給風煙拿著點下匣子?”雅歌道。這說的時候,還故意的斷斷續續,看起來便是有些病重的。
那小丫頭聽了這話,是痛哭流涕的,伏下身子道:“主母,請饒命。當初是清茶內侍給自己說,那藥粉不過是催情之藥,想著送了給主母吃,主母也不會吃的。還是會讓煊爺給吃了,等到了晚上,清茶內侍再去請安,好完成寵幸的。奴婢並不知道是毒藥,若是知道是毒藥,斷斷不敢如此的。奴婢這老子娘都在府中,奴婢就是有一萬個膽子也是不敢的。”
雅歌見著這小丫頭不像是說假話,這吳煊也給自己說過,家生子是最為護著吳家的,做事不會太出格的。
雅歌對清茶道:“她可是你的貼身丫頭,她說的,你可認?”說著還咳了幾聲。雅歌都自己這裝的還挺像。
就是雪兒在一旁,還真的是以為雅歌偶感風寒了,許是上午在後花園中著了風的,忙道:“主母沒事吧?這身子不好,要不還是回去歇著?”
雅歌擺了擺手,道:“不用,這案子今天便要審完的,不然要留著這等的醃禶之人過端午嗎?”
清茶聽了雪兒的話,便覺得這紀雅歌是真的中了毒的,還沒找到毒藥的,突然的狂笑了起來,道:“回主母的話,這毒就是我下的。不過我可沒有解藥。所以主母就等著死吧!”話說的狠毒而且擲地有聲。雅歌聽著都覺得有絲絲的寒意。這人真的是有夠惡毒的。
雅歌眼神中都是慌張,道:“你說什麽?無解?我勸你還是將解藥給交出來,不然的話,我定是要將你給杖斃!”
“杖斃?主母,在我被抓的那天晚上就已經是想好了的,一單被被查出來,那我不管是招了還是不招,都活不了的。但是能拉著主母當墊背的,也不錯了。這樣好歹這黃泉路上也不會寂寞。”
雅歌這話聽得是微微的有些心驚,緩緩的道:“為何?你不怕那點心被煊爺吃了嗎?”
要知道,這香囊是男子的樣式,那點心,是內侍送上來的。一般主母都是會厭棄不吃的。要是這樣細細想來,這點心,怕不是對著自己來的,而是對著吳煊來的!
清茶緩緩一笑,道:“沒錯,這點心就是對著煊爺來的。”
這般爽快的就承認了,倒是讓雅歌有些驚訝的,道:“這煊爺是淬玉院中的主子,你殺了他能有什麽好處?”
這素來女子以男子為天,要是吳煊死了,這些內侍怕是也沒有什麽好下場了吧!
“看來,主母有所不知,這毒其實有解,其中最為主要的一種便是血。不管是人血也好,或者是動物的血也好,但是要是用了人血,不光是解毒,而且那中毒之人還會對用血之人著迷不已。”
雅歌一聽,雖然是知道這南疆的毒術天下無敵的,可是沒有想到,這毒裏麵還含著蠱。果真是厲害了!
雅歌道:“所以,你是想著等到煊爺病倒了之後,你在拿出解毒的方子,偷偷的加進去自己的血?”
清茶笑著道:“正是。”
雅歌微微的歎了一口氣,道:“你們這一心想往上爬的心思都是從哪裏學來的。”雅歌從來就沒有覺得嫁給吳煊有多好,吳煊是誰,吳家的小公子,但是也是二品的輔國將軍,是要出征沙場的,一個不小心死在了沙場上,那可是要守寡的。又有什麽意思?
清茶道:“主母這一嫁進來便是當家主母,是正妻,是這淬玉院的主子,也是這二品的誥命夫人。哪裏知道我們這些當下人的苦。”
這會清茶雖然是在這樣說,但是剩下的也不用再多說了,這是,這吳家還有一個是以姨娘上位的江夫人的。江夫人之前可是個姨娘,家中出身也不好,其父親隻是個七品的小官,若是論著家世是怎麽的也當不上安國公府邸的夫人的,可是偏偏的這江夫人又爬上了這個位子,還是在吳煊的娘去世之後。
看來這個清茶打得算盤是這樣的,這點心要是自己和吳煊都不吃,賞給了下人吃,可是這香囊是不會給下人的。那下人吃了也沒事。就當什麽都沒發生,自己和風煙不過是去了主母麵前獻了一次殷勤。可是這點心,要是讓煊爺吃了,再日夜的聞著香囊,那自己便可達成目的。要是被自己給吃了,那她也不用出手了,這主母都被除了,清茶上位的阻礙可是小了好多的。
雅歌微微的歎了一口氣,這事是不是就是自己給吳煊背鍋了。這清茶長得也好看,心計也是有的,要是沒有自己的話,多多的寵愛一下這內侍也就沒有這麽多的事情了。都怪自己嫁進來的太突然了。
當然這也不能成為清茶這蓄意殺人的理由。
一旁的風煙,卻是十分的氣憤,道:“清茶,我們是一同被買進府中的,我當你是好姐們,沒有想到你竟然拿我當劍使!”說著還要去抓清茶。想來之前清茶的那臉上的抓痕就是風煙弄的。
雅歌道:“雪兒,抓住她!”這個風煙,性子烈,保不齊能和清茶扭打起來。
雪兒隻好和幾個婆子抓住了風煙。
雅歌這會子也不咳了,道:“清茶,你犯得是重罪,你說我該如何懲罰你?”
清茶道:“我犯下這樣的罪,也是知道自己活不了的。不過請主母留我個全屍,在給我找一處地方好生的給埋了吧!”眼神中竟然是平淡之色。
這也算是個有膽識的,這心計也有了,就是沒用對地方。
雅歌道:“行,你是想怎麽去?”
清茶從懷中拿出了一枚銀針,道:“我們南疆女子,生來就是在這世上找尋良人,再不分離的,我既然沒有找到。那邊轉世再找吧!”說著將那銀針猛然將刺向了自己的心口窩中。這銀針是又粗又長的,而且這清茶是抱著必死的決心的,將那銀針全部推了進去。一瞬間,清茶便已經是氣息微弱。
雅歌上前,道:“你既然是想找良人,那我祝你下輩子可以心想事成。”
“多謝。”清茶還對著雅歌微微笑了起來。
雅歌繼續道:“不過,我就沒有辦法陪著你了,畢竟我的毒已經解了,過不了幾天這拐杖也用不了了。”
清茶像是不相信一般,口中道:“這怎麽可能?怎麽可能?”瞪大了眼睛,眼中寫滿了震驚,但是不過是片刻之後,清茶就閉上了眼睛。再也睜不開了。
風煙在一旁看著是嚇出了一身的冷汗,這一刻是呆愣著不知道怎麽做才好。雅歌見清茶好像是死都不瞑目一般的大睜著眼睛,便上前將清茶的那一雙杏眼給合上了。對在發愣的風煙道:“這事與你無關,你且回去吧!”
風煙這才回過了神來,給雅歌行了禮,道了是,踉蹌著出了柴房。雅歌對著眾人道:“你們留兩個人將清茶給抬下去,到城外找個地方給埋了去。剩下的都下去吧,但是今天所聽到的,看到的一個字都不許往外麵說,我若是聽到了誰在亂嚼舌根子,便直接給攆到下麵莊子去。”
一眾的丫鬟婆子都行禮稱是,雅歌這才拿著拐杖,一瘸一拐的回了自己的屋子。
這一忙活都已經是快到了晚上了,雅歌那邊讓雪兒擺好了晚飯,等著吳煊回來。不一會吳煊便挑了簾子進來,但是眉頭卻是皺著的。雅歌道:“你這皺著眉頭,可是有什麽事情?”
吳煊道:“這過了端午,北蠻那邊的使團便要進京了。我今天看了宮中送來的邸報,那北蠻使團名單中有一位是金國的王爺。”
“王爺?可是皇室宗親?”雅歌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