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一章 大紅色的海棠花
但是還是想到,這個流彩還真的是慣會指使人的,且不說她這個一等的丫鬟,還不是主子呢,天不亮就讓下麵的粗使丫鬟給自己做雞蛋羹了。就是老夫人,天沒亮都不會指使廚房的人開火,說是讓他們也睡個好覺。
“好丫頭,你給我說,你流彩姐姐在哪個屋子裏住?”
那雪兒覺得秦嬤嬤是老夫人身邊的人,秦嬤嬤說的,自己是要聽的。指了指不遠處的一處偏房,道:“流彩姐姐在那裏住。”
秦嬤嬤道:“行,我知道了,你去忙吧!”
那雪兒便轉身又回了小廚房,去看著那雞蛋羹了。
秦嬤嬤帶著人上前去敲了敲門,隻是這還沒有說話呢,裏麵就傳來了聲音,正是流彩的聲音,道:“雞蛋羹可是做好了?這會幹活卻麻利了,看來就不應該讓你在晚上睡覺,應該讓你在晚上幹活才是!還不趕緊給我送進來。”
秦嬤嬤在門口,聽見了流彩說這一番話,後麵還跟著兩個粗使的婆子,倒是讓自己弄了個沒臉。隻好開口道:“流彩,是我。”
那在屋子裏,躺在床上正悠閑的歇著的流彩這會一聽,這聲音不是雪兒,雪兒也不會這樣的和自己說話。再一細聽,這不是秦嬤嬤的聲音嗎?
這會倒是將自己給嚇著了,連忙從床上給爬了起來,就是鞋子都沒有來得及穿,隻是躋著,忙將門給開了,口中笑著道:“秦嬤嬤,您怎麽過來了。”
秦嬤嬤隻好笑著道:“我這也是奉了老夫人的命令,讓你過去一趟!”對於剛剛流彩的話,自己隻好當沒有聽到。
這流彩也隻好將那些剛剛的話給揭過去了,笑著將秦嬤嬤給迎了進去。道:“秦嬤嬤,不知道老夫人叫奴婢過去是為何?”
流彩自然是想提前打聽一下,畢竟剛剛剛把雅歌給叫了過去,這還不知道是為何呢。要是有什麽重要的事,自己也好有個準備。說著將一個銀鐲子偷偷的放到了秦嬤嬤的手中。
這秦嬤嬤進來之後,也是暗暗的打量了一下這流彩的屋子中的擺設,雖說屋子不大,可是一應的擺設是哪一個都不少,有些還都是成色不錯的東西。
看來這個流彩不過是在煊哥兒的院子隨意的嗬斥下人,就是這東西也斂了不少。這放到自己手中的銀鐲子都是沉甸甸的。
秦嬤嬤想著,這流彩要是真的是將紀氏去了宗祠的事告訴了江氏,那老夫人定是要氣著了的。所以這銀鐲子自己不能收,現在不能和流彩有任何的牽扯。這流彩自己一個人也能叫了,但是自己還是執意的多帶上了兩個粗使婆子就是因著這個。
想著,便將手中的銀鐲子又給了流彩,笑著道:“我們這也是奉著命令辦事的,那是能揣摩著主子的意思。這個我還真的不知道,許是隻是叫過去說說話!畢竟你之前也是老夫人身邊的人。難免有親近之意。”
這秦嬤嬤一將這銀鐲子還給了流彩,流彩在心中就咯噔一下,這難道不是什麽好事?要不然秦嬤嬤怎麽會連銀鐲子也不要了?
“好嬤嬤,您就體恤體恤我,我們這都是給主子辦事的。您就告訴我吧!”這流彩還撒起嬌來了。
秦嬤嬤也不是個傻的,知道事情的輕重緩急,道:“不是我不告訴你,是這事我也不是很明白,我這出來也有一段時間了,老夫人定是等急了,我們趕緊走吧!”
說著拉著流彩就要往外麵走!
流彩道:“好嬤嬤,先讓我換好衣服!”
秦嬤嬤也是看到了流彩是沒穿好衣服的,道:“行,你且換著,我到外麵等你。” 這邊秦嬤嬤帶著人出門,將門一關,那邊流彩一邊拿出了一件緋紅色的衣服給自己換上。心中還一直想著,這秦嬤嬤在這大半夜的將紀氏給叫去了,這會又要叫自己,可是因著什麽事?難道是因為之前自己給江氏說了紀雅歌去了宗祠的事?這個江氏不會沒瞞著的直接去了宗祠堵人吧!自己給江氏說,隻是代表這是個把柄,以後可以用這拿捏一下。沒有像讓江氏直接去堵人啊!畢竟自己也沒看到紀雅歌是進了宗祠的門的。
這樣亂想著,這衣服倒是很快就換好了,來了門,見秦嬤嬤就在門口站著呢,看來秦嬤嬤對於叫自己去,很是上心,就在門口等著。
這秦嬤嬤見流彩很是速度的收拾好了,忙道:“我們趕緊走吧!”說著,後麵的粗使婆子一人駕著流彩一邊,往外麵走去。
這流彩一看,不過是老夫人叫過去,竟然是這樣的轄製著人,流彩雖說是不大速度,但是見在前麵的秦嬤嬤走的飛快,沒有半點會通融一下,走慢一點的意思。也就不好意思在張這個嘴,隻好也跟著走了。
等到了正廳門口,將流彩一放,那兩個粗使婆子也不進去。秦嬤嬤帶著流彩進去了。 剛進去就見到江氏在廳中跪著,這滿屋子裏的都是主子,卻偏偏叫了自己開。流彩也不是個傻的,心道,壞事了!
流彩上前,行了禮,道:“不知道老夫人喚奴婢來是為何事?”
老夫人在上麵一看,便心情不好了,不過是個丫鬟,穿個青色便罷了,怎麽還穿起了紅色來!這流彩隻是在自己跟前的時候也是個懂規矩的,這會子怎麽一點規矩都不懂了?開口問道:“這江氏說,她知道雅歌去宗祠,是你給她說的,可是真的?”
流彩聽完,心中一慌,沒有想到那江氏真的辦了這等不經過腦子的事情,這會還將自己給供了出來。這事自己自然是不能認的,忙跪下磕頭,道:“求老夫人明鑒,奴婢並沒有說過!昨天晚上,少夫人說去看看煊爺,奴婢隻說了,這宗祠不讓女子進去。等到了少夫人走了,奴婢便回去歇著了。”
老夫人對於流彩還是有幾分的好感的,所以這話也算是信了七八分,對江氏道:“你們這一個說是說了,另一個說是沒有說,這可怎麽是好!”
江氏看著流彩,心中隻有一個想法,那就是自己不好過,那別人也不想過的舒服了,道:老夫人,昨天晚上流彩找自己的時候,穿的是一件月白色的襦裙。上麵繡了紅色的海棠花。這裙子可不該她穿的。”
這突然的竟然說起了這個!雅歌有些不解,看向吳煊。
吳煊小聲的道:“你可能不知道,這禮記中有寫,紅的海棠花是不許下等的奴才穿的,這流彩是被發賣到我們吳家的,是奴籍。穿這個是越規矩了。”
雅歌微微的點了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這流彩要是有了這樣的裙子,定是不敢穿出去了,那又怎麽會被江氏知道呢。
流彩這時才是吃驚,昨天晚上自己是心中新奇,覺得這大晚上的沒人看見,便將那件自己給自己做的襦裙給穿上了,再加上又在外麵穿了鬥篷的,以為這沒有人能看的出來。卻不曾想還是被江氏給看了出來!
“夫人,你這是汙蔑!在說謊!”流彩大聲的道。
江氏嘻笑著,道:“別看你是特地在晚上穿的,而且還在外麵穿了一件長鬥篷,可是你怕是忘了,我江氏最擅長的是什麽?可是繡藝,我的手藝和眼力也是數一數二的。”
這話說的流彩是連連的閃躲,可是這正廳中什麽遮擋物都沒有,倒是讓自己有些無處可走!
老夫人這會有些生氣了,這流彩要是穿了這樣的裙子,定是失了規矩的。問道:“流彩,你可有這樣的裙子?”
流彩被老夫人這樣突然一問,有些受驚,回道:“我沒有,我沒有。”這驚慌間,竟然是連奴婢都不自稱了。
江氏卻是在一旁冷笑,道:“還想狡辯,你這會緋紅色的裙子下麵罩的就是那條月白色的襦裙吧!”
雅歌在一旁都要讚歎一句江氏的好眼力了,這細細的看下去,流彩的腳邊確是是有一抹若有若無的白色。
那流彩這會才想起來,自己今天在秦嬤嬤帶走紀雅歌之後也睡不著了,便又自己穿上了好好的自我欣賞了一番,再後來,秦嬤嬤來了之後,自己並沒有及時的換下來,覺得這晚上天氣有些冷。而是就找了一件緋紅的衣服,直接的穿在了外麵。這會流彩自己低頭都可以看見隱隱的月牙白,這躲也不是,不躲也不是!
老夫人一看流彩的動作便已經是明白了一切的,這個流彩原本自己就是覺得是個心思單純不會耍心眼子的人,才放到了煊哥兒的院子裏。卻也沒有想到也是個虛榮至極的人!道:“來人!將裏麵的襦裙給我拔下來!”
這話就是雅歌都給嚇了一跳,流彩再說是個奴婢,可是個是個姑娘家,就這樣被人在大庭廣眾之下拔裙子,可不是什麽多好的事情。以後傳出來,將來還要不要找夫君了。
雅歌看向吳煊,吳煊還是不為所動。
這自己院子中的大丫鬟都不管,雅歌也不好插手。隻好默默的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