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章 叫流彩來
江氏忙求情道:“老夫人,不要,是我糊塗,是妾身糊塗。和他們無關的!”
“糊塗?我看你確實是很糊塗,這還沒罰你呢!我看這個家,你也管不好,就不要管了!”老夫人在上位道。
江氏這會都要哭了,那些婆子中有自己的陪嫁乳母,還有自己得力的丫鬟!哭著哀求道:“老夫人,您盡可以將妾身管家夫人的位子給拿去,但是妾身的陪嫁丫鬟,求不要讓他們去莊子!”
那下麵的莊子,是什麽樣子的,雅歌可能不知道,但是江氏是知道的,既要沒日沒夜的幹活,又要受著莊子管家的壓製。等到了年紀大了,隨便的配個家奴或者是莊稼漢。老了也是沒有半點的銀錢傍身,會極其的淒慘!
江氏也不是那種沒心沒肺的人,也知道也就是自己院中的那幾個人是真的替自己謀劃的!所以這會哭起來也是哀切!
老夫人道:“這事我一個老婆子說了不管用,你還是問國公爺吧!”
安國公偷偷的看了一眼自家老娘的臉色,是擺明了隻能往狠了罰,不能輕了!再說了,這事要是罰的輕了,傳出去那吳家還真的是沒臉麵,這半夜硬闖宗祠的事,是對老祖宗的不敬,都可以這樣輕輕的揭過去,那這吳家可不就成了這整個帝都茶餘飯後的談資!
再說了不過是幾個丫鬟婆子,打發了就打發了,以後再買就是。這管家夫人的位子,以後找個機會,讓江氏好好的做點什麽,哄得老夫人高興了,再要回來就是了!
安國公又輕輕的喝了一口茶水,道:“這次確實是衝撞了老祖宗的,就按照母親說的辦吧,扣半年的月錢。這管家的位子也撤了吧!”
這對於江氏院中的人如何處置並沒有說出來。江氏倒是一臉懇切的看著安國公。
安國公也留意到了江氏那一臉的懇切,但是這在母親麵前,難道自己還要落一個不孝的罪名?道:“那些下人也確實是做的不好,我們吳家寬厚,不將其發賣了都是好的了!將人都趕到帝都近郊的莊子去吧!”
這將人都放到了近郊的莊子上,已經是自己最大的寬容了。
江氏聽安國公說完,心中雖然對安國公是感覺到了寒心,但是也明白,這已經是很好的結果了,那近郊的莊子。自己要是有了空閑了,還能去看看!
隻是當初的國公爺對於自己並不是這樣的,這會竟然是讓自己無比的寒心!也是了,當初對林氏也是這樣,那對自己這樣也是趕早不趕晚的事!也隻能是怪自己所托非人。
老婦人在上位道:“江氏,你可是聽的明白了?這事國公爺都發話了!”對外麵喊道:“來人!將之前進了宗祠的那些人連夜送到莊子裏去!”那外麵在聽到老夫人這樣吩咐之後,忙進來了幾個小廝,道了聲是,便下去了。
接著就是院中有丫鬟婆子的哭喊聲,在都知道,還是在吳府好,月錢高,在主子麵前說話辦事也是有臉麵的。到了下麵莊子,方麵十幾裏都見不到個人影,每天就是勞作。
這江氏也知道是大局已定,但是還是止不住的伏在地上,口中哭喊道:“是妾身錯了,是妾身錯了!”
雅歌在吳煊身邊站著,聽著這外麵的哭喊,是心驚膽戰的,心道,自己要不給江氏求求情,讓老夫人不要將江氏院中的人給趕到下麵莊子去了。
這腳步剛一動,吳煊便一把抓住了雅歌的手腕,對著雅歌微微的搖了搖頭。
吳煊對雅歌也還算是了解,有勇有謀,但是也是極其的善良。絕對不會看著別人這般的痛苦。
雅歌從吳煊的眼神中看出了吳煊不想讓自己求情,也是這大家族中的關係總是錯綜複雜的,自己要是不知道這其中的厲害,還是少牽扯為妙。便回到了原來的位子,打算不再說任何的話。
吳煊見雅歌不打算再求情了,也放下心來。這不是天陽城,那江氏也不是雅歌當初非要給求情的黃家人,祖母更不是那惡霸!所以這和之前不一樣。
過了一會,這院中的叫喊聲終於是沒有了,雅歌猜著,這應該是都被小廝給帶走了。廳堂之中,隻剩下了江氏一個人伏在地上,暗暗地啜泣。
老夫人道:“這都折騰的夠晚的了,來個人,將江夫人給扶回去歇著吧!”
雅歌也打算起身,回去。順帶還要問問吳煊,這其中到底是有什麽樣的利害關係,竟然讓自己說一句好話都不行。
沒有想到,那進來的丫鬟不過是碰了江氏一下,江氏卻是猛的抬起了頭,死死的盯著老夫人,道:“老夫人知道這紀氏去了宗祠的事是誰給我說的嗎?”
老夫人道:“這事我並不關心,也就是你會用這等的手段,在煊哥兒院中裏安插人手。”老夫人也是有直覺的,這江氏在這種時候問出這樣的話,定不是什麽多好的事情!
江氏卻笑了,道:“老夫人不讓妾身說,可是妾身還偏偏要說!”說著竟然大笑起來。
看的雅歌在一旁都是呆愣的。
老夫人口中曆聲道:“我看你是瘋了,給我將江氏給扶下去!”
在一旁一直都是不怎麽說話的安國公這會子卻突然地開了口,道:“母親,既然江氏想說,那便聽聽!”這看這天色,都快天亮了,就是回去也睡不著了。這國公爺從小養成的毛病,不管別人怎麽著,我要是睡不著了,看著別人睡,會不舒服的。
老夫人見國公爺這樣說,畢竟是自己的兒子,還是國公爺,也不好折了他的麵子,隻好對在下麵的江氏道:“既然你想說,那便說吧!”
江氏收斂了狂笑,微微一笑,道:“老夫人可能不知道,這紀氏去了宗祠的事,可是流彩親口告訴我的!”
這話一出,雅歌可以很明顯的看到老夫人的臉色一暗,就是吳煊的臉色也不好了。雅歌也是有些疑惑的,這流彩不是吳煊院子裏的大丫鬟嗎?既然是吳煊院子裏的大丫鬟,那心自然是向著吳煊的,又怎麽會去和江氏串通一氣了?
老夫人臉色不大好,厲聲問道:“你說的可都是真的?”
那江氏道:“妾身也是知道的,老夫人覺得我家世出身不好,做事又上不得台麵,但是我江雨燕也絕不是那種說謊,平白誣陷的人!”
這事可是非同小可的,隻有雅歌還不明白這其中的利害緣由。老夫人道:“雅歌,你這去宗祠給煊哥兒送飯的事,有誰知道?”
雅歌道:“當時我將飯菜裝起來的時候,確實是隻有流彩在。流彩當時還給我說過,說吳家不讓女子進宗祠,便大不想陪我過去。我說我自己過去,這才拿了吃食和鬥篷自己去了。”
如此看來,在當時確實隻有流彩是知道自己去了宗祠的。
老夫人的臉色那可是相當的不好看,這雅歌不知道,但是這剩下的吳家的上上下下誰不知道,這流彩原本是老夫人身邊的人,被賞給了煊哥兒的。說是將來會抬了做姨娘的,隻是這會子心既不向著煊哥兒,又不向著老夫人,倒是向著個外人!這哪怕是江氏是煊哥兒的親娘,這好歹也可以說的過去,可是這江氏是個後來的,這先不說事情做錯了沒有,就是這臉上都不好了。
老夫人對秦嬤嬤道:“去吧流彩給叫過去!我倒是要好好的問問她!”
這秦嬤嬤平時裏也隻是覺得流彩在煊哥兒院子裏作威作福的慣了,也隻是以為煊哥兒沒有娶媳婦,平時裏沒有人管教著,自然是放肆的,卻沒有想到竟然是做了這樣沒臉的事情。忙應了一聲去叫人!
雅歌對於老夫人生這麽大的氣,而吳煊沒有本分的動怒卻是有些奇怪的。這流彩是吳煊院子裏的大丫鬟,是吳煊打理院子最為得力的人,既然出了這樣的事情,怎麽吳煊不生氣,而是老夫人氣的都要跳腳了?但是這會人都在,雅歌也不好意思問吳煊,免得失了禮數,隻好在一旁默不作聲的站著。
秦嬤嬤出了門,帶了兩個粗使的婆子就往煊哥兒的院子裏趕。到了煊哥兒的院子裏,見大門四開,心道,難道這流彩小丫鬟知道了府中發生的事情,這是提前給開溜了?
對身邊的婆子道:“可給看緊了,要是流彩找不見了,那罪過可就是我們擔著了!”
這話一說,那兩個粗使婆子也是沒怎麽見過世麵的,都頗有些緊張了。
三個人進了院子,便遇到了在外麵站著的雪兒。那雪兒不知道怎麽回事,見到了秦嬤嬤。忙問好。秦嬤嬤哪裏管這個,而是問這小丫鬟,道:“你流彩姐姐在何處?”
雪兒道:“流彩姐姐在剛剛秦嬤嬤走了之後,說睡不著了,讓我給她做雞蛋羹。這會在屋子裏呢。”
秦嬤嬤還真的是怕流彩給聽到了什麽直接給跑了,這會聽到在屋子裏呢,心也就放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