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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遇刺

  回宮之後,我才發現宮裏的緊張氣氛遠超我的想象。宮女們還好說,太監和侍衛們早已被鼇拜等人的手下滲透,尤其是離宮兩年的我,根本分不清楚究竟誰可以信賴、誰不可靠近。孫威偷偷告訴我,在武英殿至少還是安全的,因為康熙趁著換寢宮的機會將武英殿的侍衛太監都換成了可靠的人,這個消息好歹讓我寬了寬心,否則我真要後悔死當初為什麽要陪著康熙回宮了。


  於是我一步殿門也不敢出,即便外出也必定跟緊了康熙,一步不落。康熙想必也是知道的,出門的時候總是讓我走在身邊。雖然我眼見著一路上彪悍的侍衛就心驚膽顫,不知道什麽時候說不定會有人來給我一刀,但看看前頭的康熙,心想有皇帝在他們總不至於光天化日之下公然篡位吧?便也稍稍安了點心。


  四月中,遠赴江南辦事的福全回來了,兄弟倆便關在養心殿裏密議到深夜。我一直在武英殿裏等著,久久不見康熙回來,隻好讓禦膳房整治了一些糕點給兩人送去。


  叫上兩個侍衛,讓一個小太監拎著食盒,我想養心殿走去。一路走來,諾大的皇宮在黑夜裏鬼氣森森,風吹動樹枝搖曳著,發出“沙沙”的聲音,暗影浮動,仿佛什麽不知名的鬼怪在暗中窺視,我越走心裏越發毛。在現代的時候便有些怕走夜路,但膽子也不是這麽小的,想當初我還不是一個人在客廳裏黑燈瞎火地把《午夜凶鈴》給看完了?不知怎的今晚走在路上卻總是心裏不舒服,仿佛就要發生什麽似的,心緒不寧。


  此刻我後悔死了為什麽要半夜三更跑出來。曆史上康熙沒死在鼇拜手裏,可沒說康熙手下的宮女死不得啊!萬一鼇拜看準了我是康熙的弱點,半路上給我來這麽一下子,我可不就完了?

  胡思亂想間,我越走越快,隻希望快快走到養心殿。眼前慢慢露出了燈火的光亮,我鬆了口氣——可算走到了。但心裏異樣的感覺卻更加強烈了。我隻覺得心跳加速,腳步也慢了下來,小心翼翼、不著痕跡地觀察著四周。突然間,我靈光一閃,一下子明白了為什麽會有奇怪的感覺:這裏太安靜了。雖說夜裏的皇宮總是安靜的,但皇帝還在養心殿,那就代表著大批的太監侍衛宮女也在那裏,又怎麽會如此安靜?

  我的心狂跳起來,使勁凝聚目力在黑夜中觀察,卻是越看越心驚。那些侍衛、太監都到哪裏去了?怎麽一個人影也不見?該不會康熙出事了吧?我膽顫心驚,心急如焚,卻又不敢加快腳步去看個究竟,怕賊人還沒動手卻被我的行動打草驚蛇。我強自鎮定如常前行,就在轉過一棵樹的時候,一個黑乎乎的東西突然倒在我身上。


  我直覺地伸手一擋,那個東西卻沉重異常,一下子把我撲倒在地,本來就驚慌失措的我再看清楚那是什麽以後更是嚇得魂飛魄散——那竟是一具屍體!!


  我尖叫起來,手腳並用推開那具屍體爬起身子,發現身後不知何時已經多出幾個黑衣人來,端著食盒的小太監已經被人抹了脖子,精致的點心隨著食盒四散飛濺,兩個侍衛跟黑衣人纏鬥在一起,另有兩個人衝著我殺過來。


  “有刺客!!”這樣的認知突然閃進我腦中,不知從哪裏來的力氣,我轉身拔腿就跑,一邊跑一邊叫喊著,向著養心殿衝過去。事實證明人的潛力果然是無窮的,被兩個身懷武功而且很可能是高手的人追著,一百米從來沒跑進十七秒以內的我居然一時之間還沒被追上,不能不說是一個奇跡。也多虧了清朝的旗裝並不妨礙跑步,宮女也沒有穿花盆底的命,我這才有了逃命的可能。


  淒厲的喊叫在寧靜的夜空中非常轟動,沒等我叫幾聲前麵的養心殿裏就哄哄鬧鬧起來,看來刺客還來不及清除所有的侍衛,這讓我稍微寬心。前麵一個人領頭飛奔出來,身法快速,很快就到了足以讓我看清容貌的距離,我一看,正是裕親王福全,不由一陣安心,突然腳下一顛,我摔倒下來。那兩個黑衣人趁機衝上,拿著手中刀劍就衝著我劈砍下來。


  我害怕地閉上眼睛,以為自己這回必死無疑,卻感覺一個人撲在我身上,接著便是“當當”兩聲金屬交擊聲,然後擋在我身前的人悶哼了一聲。


  喊殺聲在下一顆在我身前不遠處響起,我急忙睜開眼睛,發現福全半跪在我麵前,雙手扶起我,焦急地問:“曦敏,怎麽樣?有沒有哪裏受傷?”


  我鬆了口氣,搖了搖頭道:“沒關係,我沒事。多虧了王爺相救。”驚魂未定,我連沒有自稱“奴婢”也沒發覺,好在福全也全不在意。


  他正要說話,忽聽康熙的聲音傳過來,大聲叫道:“曦敏,你在哪裏?”


  福全話到嘴邊又咽了下去,幾乎微不可查地歎了一聲,隨即揚聲道:“皇上,在這裏。”


  混亂之中,隻見康熙匆忙跑了過來,他隻穿著一件綢衣,跟福全一樣,看來是急急忙忙衝出來的,一點準備也沒有。


  他滿臉焦急,看見我倒在地上,臉色一變衝過來,伸手把我抱進懷中,迭聲問道:“怎麽了?哪裏受傷了?”


  我見他無恙,心裏一下子踏實下來,露出笑容道:“沒關係,奴婢沒事,好在裕親王及時救了奴婢。”


  康熙舒了口氣,感激地看了一眼福全,我卻有些怨怪地說:“皇上,這裏危險,皇上為什麽會跑出來?要是受傷了可怎麽辦?”


  康熙憐惜地看著我,說道:“聽見你在外麵喊‘有刺客’,我魂都要嚇飛了,哪裏還顧得了許多?”


  我心裏一暖,福全在身邊說道:“皇上,曦敏已經沒事了,也請皇上速速回到養心殿中,以策萬全。”


  他點了點頭,扶著我站起來,我抬頭瞟了一眼,卻看見福全的左手衣服赫然已經被血濡濕了,顯然是救我的時候受的傷。我不由驚叫起來:“王爺,你受傷了。”


  他隨便瞟了一眼,說道:“小傷,不礙事,你和皇上快進去吧,這裏交給我們。”


  我向前看去,此時不知道什麽地方又跑出一堆黑衣人來,人數眾多竟然跟養心殿的侍衛不相上下了,不由暗自心驚。卻也知道此時自己留在這裏不過是礙手礙腳,便點了點頭,站直了身體。突然一陣錐心的疼痛從腳踝處傳上來,我痛叫一聲,站立不穩,倒在康熙的懷裏。


  康熙臉色又是一變,驚問道:“怎麽了?”


  我隻疼得直抽冷氣兒,搖著牙說道:“怕是……怕是扭傷了腳……”


  康熙臉上閃過心疼的神色,一把抱起了我,又看了廝殺中的黑衣人一眼,眼中閃過濃重的殺機。


  “裕親王。”他叫道。


  福全忙躬身道:“臣在。”


  “這裏就交給你了,不準放過一個,全部就地格殺。”他恨恨地說。


  “是。”福全應道,旋又猶豫了一下,“要不要抓兩個活口?”


  “不必了。”康熙冷冷地說,“他們是什麽人派來的,朕心裏有數。不必留活口。”


  “是。”


  再也不看一眼廝殺的眾人,康熙抱著我在侍衛的保護下大步走回養心殿。


  輕柔地把我放在榻上,他溫柔地說道:“你現在這裏休息一下,這兒的侍衛都是朕從武英殿調過來的,你不必擔心。等料理了外邊兒那些人,朕再宣太醫來給你治療。”說話的語氣跟剛才在外麵簡直是天壤之別。


  我見他轉身就往外走,急忙拉住他問道:“皇上到哪裏去?”


  他笑了笑說道:“裕親王和孫威他們都還在外麵,朕要瞧瞧去。”


  我卻拉緊了他,說道:“臣子護駕那是他們的本分。雖然裕親王和孫威他們都是高手猛士,但皇上的安危卻經不得一點威脅,皇上還是待在屋裏,等他們的好消息吧。”


  他見我說得真切,想了想後笑道:“你也太小心了。不過你說得對,朕既然已經把外麵交給了裕親王,再出去未免就顯得不信任他了。”說著在我身邊坐了下來,抬起我的腳就要察看我的傷勢。


  我急忙攔阻道:“皇上,奴婢的傷不礙事,您這麽做有份,奴婢也擔當不起啊!”


  他笑著看了看我,說道:“曦敏,我發現你這回回來,愈發的守規矩了,朕可不喜歡。朕寧願你還是那個不約束朕,敢跟朕偷偷溜出宮去玩的曦敏。再說,你自己說你沒事,可沒瞧個清楚,朕不放心。”


  我無奈,隻能任他去了。好在我不是那種被人看見丁點兒肌膚就哭天搶地的古代女人,任由他察看我的傷勢,倒也落落大方,順便自己也看看究竟傷成怎麽樣了。雖然嘴裏說著不礙事,可那錐心的疼痛卻不是假的,我想一定傷得不輕。


  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短短的功夫我的右腳就腫了起來,像個大蘿卜。突然想起來這右腳在高中時代曾經骨折過,哀歎自己的腳多災多難的同時我不由暗自祈禱別又骨折了。


  康熙的眉間堆起了一座小山,埋怨地問道:“你看你,都傷成這樣了,還逞強。三更半夜的,幹嘛跑出來?”


  我不禁苦笑——我也沒想到會變成這樣啊!同時老老實實答道:“奴婢見皇上和裕親王議事直到深夜,便拿了些糕點給皇上和王爺送來,沒想到半路……”憶起剛才的驚心動魄,我不由激泠泠打了一個冷顫。


  康熙見狀把我擁進懷中,又是憐惜又是心疼地說道:“如今這宮裏不安全,你最好不要獨自走動,萬一你有個什麽萬一,叫朕怎麽辦?”


  感受到他的關心,我有些感動,乖乖地點了點頭,旋又笑道:“不過好在奴婢今晚來了,不然等那些刺客成了氣候,皇上就危險了。”


  康熙點頭說道:“沒錯。說起來你還是今晚的大功臣呢,若非你無意中撞破了他們的陰謀,恐怕此刻朕就不能坐在這兒跟你說話了。”他放開我,站起來走了幾步,恨恨地說道,“這個老賊,越來越膽大妄為了,看來他就要沉不住氣了。”


  我在外麵聽他跟福全的說話時就有些了悟,此時不由問道:“皇上的意思是……”


  他的眼中閃過一絲狠厲,陰森地說:“他不仁,就別怪我不義。我倒要看看,究竟鹿死誰手?!”


  我默然。算算日子,他跟鼇拜翻臉的日子也該不遠了。雖然說是不會放過鼇拜,但接下來的幾天裏康熙卻沒有半點異樣。每天照常上下朝,政務仍舊讓鼇拜把持,他一貫是隻處理一點不太重要的事務的。而鼇拜也像個沒事人一樣,仿佛什麽事也沒發生過,每天大搖大擺照樣專橫跋扈,雖然我因為受傷被康熙“嚴令”待在屋裏休養,一直留在武英殿的廊房裏,但聽孫威他們說起,也不得不佩服此人的膽量。


  受傷當晚康熙便召太醫來看過,索性沒有傷到骨頭,但拉傷了筋卻是確定的,人說“傷筋動骨一百天”,但此時我才真正體會了中華醫術的高明之處,加上其實並不是很嚴重,所以到了五月初,我已經能夠活動自如。隻是康熙怕我亂動讓傷處好得不完整,便不準我做太多事情,我也正好樂得輕鬆。


  進入五月,雖然外麵的氣氛並沒有什麽異常,但武英殿裏麵卻是日漸緊張。康熙遇刺,鼇拜借口保護皇上調來大批侍衛,自然其中安插了不少他的親信手下,康熙沒有拒絕的道理,便把他們全部安排在武英殿外執勤,由此我們在裏麵的行動更是受到拘束,生出處處被人監視的感覺。我擔心地提醒康熙注意那些人的動靜,他卻笑笑說不妨事。鼇拜越是以為事事在他掌握就越會掉以輕心,對我們反而越有利。我雖然忐忑不安,但想到曆史上確實是康熙贏了,便也稍微放下點心。


  五月中的一天,天空特別陰霾,從早上開始就淅淅瀝瀝下著小雨,雖然已經是初夏,但這雨淒淒冷冷地下得人從心裏發寒,所以除了一定要當值的,一律都躲到角落屋裏躲雨去了。


  一大早,我侍奉完了康熙早膳,雖然他不說,但一直陪在身旁的我卻看得很清楚。他吃得不多,偶爾碰倒他的手指也冰涼得嚇人,看得出來他很緊張。是什麽事情能夠讓他這麽難以控製情緒?我心裏有點兒譜了。果然,用過早膳之後,他便吩咐我去休息,說是要辦公,不用我一旁侍候了。辦什麽公要連我也支開?

  辰時,太監傳鼇拜覲見,雖然軍政大權由他一手把握,但麵上總是要跟康熙稟報一聲的。康熙為了麻痹他,總是對政事漫不經心,全由他說了算,更經常以玩耍、微恙等各種理由不到養心殿理政,此時借口說下雨了,路上泥濘,讓他到武英殿議事,他倒也沒有什麽懷疑。況且武英殿周圍便有他的心腹,更是放心大膽,大搖大擺就走了進去。


  我雖未見那些庫布們的蹤影,但想來是早就在裏麵埋伏好的,雖然康熙不讓我靠近那裏,我也知道鼇拜必定失敗,但心裏卻是提心吊膽。我拚命告訴自己不要留在這裏礙手礙腳、康熙必會無恙我該顧好自己的小命,怎奈兩隻腳就像有自己的意識似的,不但沒有向外走,反而一步步向著大殿的方向挪過去。


  緊張地望過去,隻見武英殿的大門緊閉,裏麵沒有一點兒聲響,恐懼的感覺緊緊揪住我的心,讓我幾乎窒息——難道失敗了?旋又自己否定,不論失敗與否,裏麵都不可能一點聲音也沒有,必定是沒有傳到外麵來,於是我摒住呼吸,悄悄又向前挪近了一些,果然,在比較近的距離就能聽到裏麵劈裏啪啦動武的聲音,而且聽來似乎頗為激烈。


  想到康熙也在裏麵,我的心髒幾乎都要麻痹了,幾乎想要衝開殿門進去瞧個究竟,卻又怕誤了康熙的大事,一顆心就像在油鍋裏煎著,又像在半空裏懸著,上下左右都沒個著落。當下隻能把耳朵貼到大門上,隻盼哪怕聽到一點康熙的聲音也好。


  這是我終於聽得比較清楚了,裏麵盡是赫赫哈哈的聲音,拳頭擊在肉上的嘭嘭聲,物件被砸碎的嘩啦聲,人吃痛發出的悶喝聲、慘叫聲,還夾雜著罵罵咧咧的叱喝聲,偏偏就是沒有康熙的聲音,急得我像熱鍋上的螞蟻,更是把心提到了嗓子眼兒。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屋裏的聲音漸小。理論上來說應該是鼇拜處於下風,但他畢竟是人們公認的大清第一勇士,難保沒有個萬一。我正越來越按捺不住,忽然聽見裏麵一聲聲嘶力竭的大喝,大門“嘭”的一聲被撞了開來。


  我走避不及,隨著大門跌飛出去,摔到地上顧不得疼痛忙抬頭一看,隻見一個衣衫破碎、滿身血汙的人正搖搖擺擺掙紮著站起來,不是鼇拜是誰?

  透過他身側我遙望殿內,隻見一片狼藉,人體橫七豎八倒在地上不知道究竟有多少人,匆匆掃了一遍並沒有看見身著黃衣的人,我支撐著坐起來,雖然周身疼痛卻並不覺得有什麽大礙。


  看了看鼇拜,這個人的勇武真是名不虛傳,這麽多人搏殺他一個竟然還被他破門而出,況且門內的人似乎損傷嚴重,這麽久都沒有人追出來。


  看見他站了起來,我膽顫心驚地手腳並用往後挪蹭,就怕他凶性大發衝上來一掌就把我了結了。但見他似乎也受傷不輕的樣子,腳步踉蹌,而且有些不辨東西南北。


  退著退著,我手邊觸到了一個東西,匆匆忙忙回頭一看,原來是一個大花盆。我猛然轉頭看了看狼狽的鼇拜,不知從哪裏冒出一陣膽氣。七手八腳爬起來,我使出吃奶的勁兒搬起花盆,那花盆出乎我的意料之外地重,我幾乎抱不住它,差點栽到地上。


  抱著花盆,我歪歪倒倒走近鼇拜,卻聽見大殿方向傳來康熙又驚又怒的叫聲:“曦敏!!”


  鼇拜聽到康熙的聲音,轉頭看去,我見機不可失,不知從哪兒湧上來的力氣,衝上兩步就把手裏的花盆衝著他的腦袋砸了過去。“砰”的一聲,花盆被砸了個粉碎,而鼇拜的身軀也無力地倒在了地上。


  下一刻,我就被抱進了一個熟悉的溫暖懷抱,康熙的聲音在我頭上響起,是怒罵,卻是三分關切、三分恐懼、三分愛憐,再加一分惱怒:“不是讓你不要過來嗎?為什麽不聽我的話?還跑到這裏來,萬一出了什麽事怎麽辦?”


  沒等我說話,他看了一眼倒地的鼇拜和滿地花盆碎片,又是一陣炮轟過來:“你竟然還敢跟鼇拜動手?!你知不知道他動根手指都能收拾你?!你簡直就是膽大包天……”他一臉氣急敗壞,大有不罵上三天三夜絕不罷休的氣勢,從他十歲起我就沒見過他這麽氣怒的樣子。


  剛才的恐懼後怕在他的怒罵聲中消退得一幹二盡,我哭笑不得得拉了拉他的衣衫,努力放大聲音吸引他的注意力:“皇上!皇上!!”


  他終於停了下來,看著我。


  “皇上,我沒事,我這不是沒事麽?”我努力綻開笑容,寬他的心。


  他深深地注視著我,好半晌,才緊緊地抱住我,喃喃地說:“以後不要再這樣了。看到你就這樣站在他身邊,我的心跳都要停了。”


  我暖暖一笑,輕聲說道:“是,奴婢以後都不會了。”再來一次我也不知道自己還有沒有勇氣做這樣的事。


  他抱著我又站了一會兒,這才放開我,轉頭看著地下的鼇拜,臉上露出自信而得意的笑容,說道:“任你驍勇奸猾,最後還不是栽在我手裏?”


  我含笑看著他,此時孫威踉蹌從大殿裏連滾帶爬奔了出來,看見鼇拜已經倒在地上,忙又跪下大聲說道:“恭喜皇上,賀喜皇上,終於除此惡賊。”


  康熙哈哈笑著,旋又對孫威說道:“你把這惡賊綁了,然後通令全宮亂臣賊子鼇拜已經伏誅,傳康親王傑書、索額圖、遏必隆立刻進宮見駕,同時命吏部和九門提督立即捉拿鼇拜亂黨親賊,九門提督並且嚴守北京各門以防有變。”


  一連串政令有條不紊地發布出來,我看得讚歎不已的同時也有些擔心,不由說道:“皇上,宮裏很多鼇拜的眼線親信,不如先召集忠誠衛士勤王,再頒布詣旨。”


  康熙看著我,傲然一笑道:“朕乃是天命所歸,真龍天子,亂臣賊子鼠膽寸光,敢不懾服?”


  看著麵前意氣風發的少年天子,我的心中湧起一陣驕傲,康熙,中國曆史上最偉大傑出的君王之一,是這般的出眾不凡啊!


  孫威喘過口氣,應了一聲是,便指揮著掙紮著爬起來的庫布們把鼇拜綁了個結實,又親自出去把康熙的命令傳了下去,便轉回他身邊候著。


  康熙又道:“還有,你去稟報太皇太後,就說朕已經拿住鼇拜了,請他老人家不用擔心。”


  “我去吧。”我自告奮勇,“孫大人還是留在皇上身邊比較妥當,現在宮裏仍有混亂,皇上需得當心。”


  康熙皺了皺眉頭,道:“不行,朕好歹有武藝傍身,你一介弱女子,更是危險。”他想了想又對孫威說道,“你留下看著,就派個親信的人去吧。”


  孫威應了一聲,自去安排,康熙又轉頭看著我關切地問道:“方才你有沒有受傷?你的腳傷才剛剛好,可別又出了什麽事。”


  我笑笑道:“沒事的,皇上勿需擔心。”


  他笑道:“既是這樣,那你便隨朕一起來吧。朕要召集傑書他們徹底鏟除鼇拜一黨,你也在一旁聽聽。如今朕終於要真正把大清掌握在自己手裏了,你從小就跟在朕的身邊,朕要你陪朕共同見證這一刻。”


  我欣慰地笑著,應道:“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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