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魂不守舍

  “去哪兒？”感覺走了好久，寂夏小跑都跟不上他的步伐。“兩條腿這麽長，簡直是害禍人……”


  “你……啊。你幹嘛啊，誰叫你急刹車的。”正撞韓廣廈的胸膛上，她捂著疼痛的額角，瞅他，“停下也不知道說一聲。”


  “坐下吧。你哪來這麽多囉裏囉嗦。”韓廣廈看著她，眼角蕩漾起波紋。


  “笑什麽笑。”她沒好氣地在台階上蹲下。


  “說吧，你剛才發什麽呆？”韓廣廈也在旁邊坐下。


  “你管的真寬。”


  “你說不說啊，信不信再跟我鬥我把你賣了。”


  “你把我賣了……”這裏沒人？跟著韓廣廈進了一個胡同！街道盡頭深不見底，而入口卻是人來人往的大街。


  “這是哪？我們坐在人家門口幹嘛？”


  “你管。讓你坐你就坐，廢話那麽多。”


  “不跟我說，我也不說。”她把臉扭一邊不去理他。


  韓廣廈真是拿她沒轍，整個就是一沒完沒了的小屁孩。“這是雪域岸的後門。喏，你打開門，進去，使勁向裏走就能看見大堂。”


  “哦。”怎麽把雪域岸忘記了……哎……她忘記了，忘記了一切，卻唯獨沒有忘記那個人。歐陽寂夏苦笑。


  “你今天是咋的，魂不守舍的。”韓廣廈一眼就能看出她的異常。


  “沒事，真沒事。”她搖搖頭，扯出一抹笑。


  “殷仲辰吧。”他自己愛以“沒事”當借口敷衍了事，對別人的搪塞卻非常敏感。“分手了？”


  歐陽寂夏看著韓廣廈的眼睛，又見那個午夜的單純。“知道殷仲辰現在在哪裏嗎？我找不到他了，哪裏都找不到了。”


  韓廣廈看著她悲傷的臉，搖頭：“不知道。你找到他又有什麽用，他不來找你，你就算找到他也無濟於事。”


  寂夏點點頭：“我知道他躲我。他是不是有很多女人？”


  韓廣廈看著她的眼睛，跳動的明亮滑過他心房。“你不清楚他的背景。”因為她給的是堅定，是求知的渴望，不是他害怕的軟弱和迷惘。所以，他願意說實話。


  韓廣廈明白，騙她才是最大的傷害，與其對歐陽寂夏說安慰，倒不如明明白白地跟她坦白。可唯獨，韓廣廈不明白，歐陽寂夏是個慢反應，堅強過後的悲傷最難耐，她有別人渴望的堅強，更有他們猜不透的無能。


  “嗯。”寂夏點點頭，她相信韓廣廈的話，就像那個午夜他所給予的誠摯。如果他的回答是否，那才是假話。她苦笑，喃喃自語，“連句分手都不跟我說，玩夠了就一腳踹開……”


  韓廣廈望天，歎口氣不說話。


  他了解殷仲辰，也知道這些天所發生的一切，但他並沒像其他人那般。殷仲辰的所為，自有他的堅持，隻是這堅持終究要把寂夏作為代價。他把一切都看在眼裏，但就是不評論。韓廣廈是活的最灑脫的人，是最玩世不恭的人，但也是最最清醒的人。


  歐陽寂夏看不到他的孤寂，也猜不到他的思想。她很聰明，卻唯獨在愛情這個問題上是個遲鈍。


  “夏？”


  “嗯？”她仿佛聽到了遙遠的召喚，誰還會用這個稱呼？夏，夏，夏……


  “你愛殷仲辰嗎？”韓廣廈依舊望天。


  歐陽寂夏看不到他的臉，無法揣度他的心情，但總是覺得怪怪的。“愛。雖然是那個午夜認識的，可他卻給了我最最感動的承諾。我一直以為沒人愛過我，一直都是自己一個人形單影隻在外麵遊蕩。直到遇到他，他給了我那麽多開心的日子……我習慣了有他……”話噎在喉口，無法更多得敘說……


  許久，他看著天默不作聲，寂夏也一樣沉默不語。各有各的悲傷，是彼此無法交流的難過。


  “夏。“韓廣廈站起來，一把按下隨他起來的歐陽寂夏，“你坐著，聽我說。”


  她的心沒由來地騰騰亂跳：“說什麽？”


  “你放下殷仲辰好不好？”韓廣廈的話嚴肅而堅定，他好不容易找足了底氣，就一定要說出來……


  “為什麽？”寂夏疑惑不解。她的朋友這麽說是心疼她，而他呢？他不是殷仲辰的兄弟？

  “你會明白……”一樣的沒有準備，韓廣廈托著她的腮，用身體將她擠到門板上，當初被殷仲辰強吻的一幕又一次重演。


  大腦在瞬間空白，似曾相識的感覺，一切仿佛倒轉回那天——昏黃的燈光底下殷仲辰親吻她的時候。濃鬱的占有，讓她透不過氣，眼淚不知不覺的劃出眼角，她等了好久了，好久好久了……


  韓廣廈摟緊她，把她貼在胸膛，雙唇霸著她。他沒想到歐陽寂夏會這麽乖，這更好了，他忐忑不安的心一下子有了著落，本來就該屬於她的，現在正好，死得其所。


  氤氳的溫熱讓她開始有了知覺，清香的味道喚醒她沉睡的腦細胞，那不是殷仲辰的體香……歐陽寂夏驚慌地睜開眼睛，一把推開韓廣廈，眼淚汪汪地流不停。為什麽他也要欺負她呢？為什麽？！


  韓廣廈痛苦地看著她：“為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