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 璀璨人生
天一亮，白熠辰就把我叫醒給他講故事。
這個死變態，自己不睡也不讓別人睡。
我借著刷牙洗臉的功夫，打開手機回了白子皓的消息。
他問我在哪，是不是很忙。
我真不忍心告訴他，我和白熠辰在一起。哪怕什麽都沒做，這些事我連白子皓都沒說過，
卻為了十萬塊錢，都賣給了白熠辰。
能怎麽樣呢？現在已經不是五鬥米折腰的社會了，我也不是有風骨有誌氣的文人。
我得活下去，還得活的光鮮亮麗。
我洗漱完，白熠辰叫了早餐。
他問我，選中我的男人，是不是就是李嘉明。
我默認了。
沒錯，就是李嘉明。
當時李嘉明結婚了，他們夫妻兩都是商場的一對合夥人。除了生意上有商有量、攜手並進，私下根本幹涉彼此的生活。
是李嘉明帶走了我。
我沒辦法忘記那天，他穿著一套黑色西服走到我臥室的門口。
他說，春曉，你什麽都不用帶。你會有新的身份，新的家。
真是可笑了！
六歲開始我就已經有了新的身份、新的家。現在十七歲了，又冒出一個男人要給我新的身份，新的家。
到底哪裏才算是我的家？
哪個身份才是真正的宋春曉？
胭脂微紅的眼眶，她說走吧、走吧，丫頭。
蘇綠蘿一路把我送到大門口，我們在前一晚就商量好了記下彼此的手機號。
還有我們常去的甜品店，一有機會我們就過去。把信放在老板那裏，互相交換信息。
總之，我們千萬不能斷了聯係。
李嘉明把我帶到他的房子裏，是兩室一廳居家戶型。裝修的很簡單，不過家裏倒是很幹淨。
李嘉明說以後我就住在這裏，他把我帶到房間裏。
和胭脂帶我來到Z市不一樣，他沒有功夫給我準備什麽衣服、娃娃。
他給了我一張卡，他說這裏麵有錢，你去買點必需品。
“那裏麵有五萬塊錢。”我告訴白熠辰，對於17歲的我來說，這就是一筆巨款。
我接過卡，他把我按倒在床上。
也算不上他強迫我，17歲的我根本不看重這些。和哪個男人睡，因為什麽睡，根本不重要。
我隻記得很痛，床單上有紅色的血液。
這就是我的第一次。
沒有什麽特別，特別的是就在當晚。我親手被李嘉明，送進了璀璨人生。
璀璨人生是李嘉明手下的一家夜總會。
他開車把我帶到門口，牽著我的手走進了璀璨人生的大門，開啟我最為肮髒不堪的人生。
李嘉明把我帶到璀璨人生的高級客服部辦公室，高級客服就是隻陪客人喝酒聊天玩遊戲，不陪睡，不進行任何違法的交易。
我們的經理，是個三十歲的女人。打扮的並不妖豔，反而讓人感覺很舒服、很幹淨。
她很專業，李嘉明把我送到她跟前，就丟了一句，好好教教她，是個雛。
她就花了一個晚上跟我講，我來到這裏是要做什麽的，應該怎麽做。
“你知道嗎，整個過程我都是懵的。”我告訴白熠辰，白天我和李嘉明還在床上歡愉，下午我還窩在被子裏思考著未來的人生，晚上就成了夜總會的高級客服。
一天下來，不要過得太刺激！
經理告訴我，這裏的人都叫她桃子姐，我也可以這麽叫她。
“桃子姐，你做經理多久了？”這是我問她的第一個問題，也是從這裏我們打開了話匣子。
桃子告訴我，她做經理差不多十年了。也是算進夜場的話，那就有十二年了。
“你二十歲就做了經理？”我算著桃子的年紀。
這麽說，她十八歲進的夜場，二十歲就做了經理。
桃子說，她最開始最經理是在小夜場，不是璀璨人生這麽大的場子。
她說當年她年紀小，人脾氣又衝，還因為得罪客人，吃過虧。
桃子說，她看我很投緣。一看我就知道是個將來能做大事的姑娘。
胭脂也這麽說過，當時我不知道她們口中的大事是什麽。
現在明白了，無非也就是能多賺點錢，多得到幾個有錢男人的喜歡罷了。
桃子跟我說，這璀璨人生，誰能抓住男人，誰就是贏家。就能被捧著！
她問我，想不想被捧著。
我對成為什麽贏家是不敢興趣的，對男人就更無所謂了。但是我喜歡被捧著，就像上學的時候每天都能收到男人的情書一樣。
我問桃子，那要怎樣才能被捧著。
她告訴我，我得會取悅男人。
她說璀璨人生裏的姑娘，有的放浪不羈、有的故作清高，但不管是那種本質上都是為了迎合男人、取悅男人。
隻不過有的女人選擇了直接明了，有的女人欲擒故縱罷了。
我聽得似懂非懂，胭脂隻教過我男人不可能，可沒教過我還要取悅男人。
什麽樣才能取悅男人呢？胭脂有很多男人喜歡。
是不是像胭脂一樣嫵媚動人，就算得上取悅成功？
17歲，大多數女生的課題都還是如何把學習成績搞好，如何做個聽話懂事的乖孩子。
我的課題已然是，取悅男人。
可笑，可悲。
我迫切的想知道蘇綠蘿怎麽樣了，李嘉明還沒有給我配手機。
當時我甚至不知道他的名字，他話很少，我不知道他為什麽要選中我。
桃子讓我今晚就好好跟這裏的姑娘學學，學學她們是怎麽打扮、怎麽走路、怎麽說話。
桃子說，等會這裏最火的姑娘來了，她會指給我看。
我一下子哪裏能笑話這麽說，桃子說到後麵我早就神遊發呆去了。
後來客人多了，她也就去忙了。留我一個人在辦公室裏坐著，辦公室裏有一部座機可是我不敢給蘇綠蘿打電話。
怕萬一打不通，她回過來被別人接到。
我得想辦法跟蘇綠蘿練習上，現在的情況讓我莫名的心慌。
我在辦公室一個人無聊了四五個小時，桃子才又打開辦公室的門走了進來。
她讓我出去，跟她看看高級客服部的姑娘們都是什麽樣子。
剛才路過空蕩的公關房，現在已經坐了不少姑娘。她們有的再換衣服，有的還在補妝。
我站在桃子身邊，無所適從。
我承認這些姑娘一個賽一個的美，各有各的魅力。
即使她們坐在那裏，我都能感覺到她們身上散發出不同的勾人氣息。
這是女人之間的第六感。
她們對我，抱有敵意。我對她們亦然。
就在我的腦海消化著今晚的種種時，桃子推了我一下，讓我看門口。
一個身穿著水藍色晚禮服的姑娘走了進來，她個子算不上高挑但身材比例挺好，因為晚禮服是高腰的設計顯得她的腿還挺長。
她的臉不屬於那種讓人驚豔的美，甚至可以說她的五官放在人群裏也就算是中等偏上的姿色。
這樣的人，在我的高中裏不少。有一些小可愛或者小魅力，有寥寥的追求者，活在自己的小世界裏。
可是偏偏桃子告訴我，她就是這裏最紅的高級客服，晚晚。
這個名字聽起來倒是挺有詩意，不過在這種地方，還有男人會看重你是不是有才華嗎？
桃子這麽一說，我反倒起了興致。
就這麽一個樣貌不算出彩的女人，怎麽在璀璨人生成為最紅的？
晚晚進來跟桃子交代下，等會有客戶請她吃飯，明天給她留個房，要豪華六個八那件。
桃子笑意滿滿的跟晚晚說，好的好的，沒問題。
晚晚換了自己的衣服，就出了公關房。周圍女孩看她的眼神都是掩飾不住的嫉妒，卻又曲意逢迎誇她厲害。
桃子讓我跟晚晚學著點，說不定有朝一日我就是第二個晚晚。
我才不要當第二個晚晚，在學校裏習慣了被捧著的我，現在隻想超越晚晚，成為這裏最受寵愛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