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放肆沉淪
我把自己關起來了!
在紀昀帆家裏,不出門不見客不會消息。
他請來的鍾點工會把一日三餐做好放到餐桌上,我餓了就吃一點食物。
沒有了公司的管製,我不是應該放開了大吃一頓嗎?
可事實上,我根本吃不下。
除了勉強吃一點食物維持體力,我不分白天黑夜的賴在床上刷劇。
蛇精女滾出微博的話題慢慢再淡化,這種八卦新聞總是很快被更勁爆的爆料替代。
即使如此,我還是懶得動、懶得開始新的人生。
紀昀帆安排的律師正在和芸姐交涉,我沒有關注進度,我知道解決是遲早得問題。
白子皓不知從哪得到了我解約的消息,給我接連打了好幾個電話被拒接,發短信讓我先休息一陣子,晚些再去HX工作。
他沒有在短信裏詳細解釋情況,但我能感覺到八成是HX的工作出了問題。
畢竟簽過了合約,進入HX和解約一樣都是遲早的事情。
我不著急,反正現在也沒有心情工作。
我刷著電視劇,一個陌生的號碼接二連三的打電話我。
我掛了好幾次,鍥而不舍的打過來。
我按下接聽鍵,語氣極不耐煩的叫道,誰啊?幹什麽?
電話那端安靜了幾秒,一個沙啞的男聲傳來。
‘姐,我是高安平。’
高安平?我在腦海裏回憶著這個人。
沒有什麽印象。
連線對麵的人估計見我沒有講話,補充了一句,姐,就是那天在迷城夜總會。
我不常進入夜場,對方這麽一說我就想起來他是誰。
是那天陪我的男生。
我是什麽時候給他的電話?
估計是那晚喝多了,自己都不記得整個過程。
索性不回憶,直接問道,你有什麽事?
“姐,我看到了網上的一些輿論。”高安平的聲音透露著試探和緊張。
我心裏一陣生厭,準備掛掉電話。
他搶在前麵說,“姐,我請你吃飯吧。”
“謝謝,不用了。”我拒絕了高安平,掛掉電話。
現在我被黑成這樣,就怕高安平心懷不軌,想借機踩著我出名。
掛掉電話十分鍾後,我收到了幾條高安平發來的短信。
主題是說他是真心實意感謝我之前的照顧,怕我心情不好,想請我吃個飯。
我沒有回複他,不過是寂寞無助的一個消遣。
我不想為之費神,也不需要這樣的朋友。
沒想到的是,這個高安平很有毅力。
每天堅持跟我早晚安,堅持給我發一些網上的笑話、段子
差不多持續了一周,我在家也頹廢了十來天。
紀昀帆終於受不了我了,下班回來見到亂七八糟的家裏和毫無生氣的我,下了最後通牒。
“沫沫,我再給你一點時間,要是你始終是這個樣子。”紀昀帆摁滅了香煙,理直氣壯的宣告著,“我就要解約了。”
真可笑,我最近是這麽了?
不斷地活在解約和被解約裏。
我胡亂套了一件大衣,拿起手包推開紀昀帆,素顏出了門。
連續邋遢了這麽些天,走在路上連個中等姿色的女人都算不上。
這下沒人認識我了!
我找了家火鍋店包廂,點了一大堆肉和啤酒。
不就是解約嗎?
那就解約好了啊!
我連複仇沒興致了,還在乎這兩個錢嗎?
火鍋的鍋底從平靜到翻滾起來,混合著冒氣來的白眼。我將羊肉牛肉一股老的丟進鍋裏!
高安平的短信有來了,比10086還要準時。
我歎了口氣,把火鍋店的地址發給他。
相信要不了一會,高安平就會出現在我眼前。
管他什麽目的呢?
我現在就想有個男人陪著。
我把筷子的一端放進火鍋裏燙著,肉一燙好便大口大口的吃著。
這陣勢活像要吃完大半個人生的飯菜。
我坐在火鍋店的角落裏,沒人關注我、沒人搭理我。
我可以自由自在的做自己。
不論這個自己吃的多麽狼吞虎咽、形象氣質皆無。
至少我爽!
高安平一趕到,視線先是反複來回在我身上遊移著。
“怎麽,素顏不認識?”我用羊肉和著蒜泥,放到對麵桌位的空碗裏。
高安平穿了一身運動衣,一整張臉都寫著大大的青春、陽光四個字。
他在學校一定很受歡迎!
高安平在我對麵坐下來,一見麵他反而安靜下來,偶爾低頭吃著食物,不怎麽話說。
“你平時不是挺能說的嗎?”我又開了一瓶酒遞給高安平。
他沒有推辭,放下筷子回答我,“姐,你還好吧?”
好啊,我有什麽不好的!
我衝著高安平擺出經典的嫵媚笑容。
做完才想起來,自己是素顏。
斷然沒有豔光四射的氣場。
悻悻的搖搖頭,繼續吃吃喝喝。
高安平也不擅長安慰人,就悶頭陪我吃喝。
兩個小時下來,我如願的喝多了!
高安平扶著我走出火鍋店,他溫柔的問我,姐,你家在哪?
“家?我沒有家。”我在高安平懷裏說完就沉默了。
我想起年幼的時光,經曆的不堪。
我那麽小的就已經沒有家了,真是可憐。
可憐可悲可恨!
我推開高安平,搖晃著走到離火鍋店最近的酒店。
他一直跟在我身後,見我踉蹌快要摔倒就上前扶我一把。
我走到酒店前台,醉氣熏天的衝客服嚷到,標間,謝謝。
我在包裏摸索著銀行卡,高安平卻搶先了一步,付了現金拿了房卡。
他送我到樓上,替我脫下鞋襪,將我安置在床上。
我內心的小邪惡刹那間上升。
我起身勾著他的脖子,他一慌亂五官皺在一起。
“姐,你喝多了。”高安平哄著我慢慢躺下。
“好好休息。”他替我蓋好被子,關上燈和房門。
他是第一個和我進了酒店,卻沒有睡我的男人。
出現的時機恰好、在我最糜爛之際,讓我感受了一點點幹淨的人性。
頭痛,我抓著被子睡著了。
翌日。
醒來已經是下午一點,最近我喝酒有些頻繁。
摸索著手機,無非就是那些人發的老生常談的信息。
翻來覆去,沒有任何驚喜。
我已經好多天沒有發微博,也懶得關注。
穿上鞋子和外套,下樓退房。
不知道接下來該做什麽,要去哪。
銀行卡裏還剩兩三萬塊錢,買不起奢侈品、連生活隻怕都撐不了多久。
我不能失去紀昀帆這個金主。
逼迫著自己向前走,哪怕前麵是更肮髒的人生。
先不談複仇,最起碼我要活著,活著就需要錢。
這是小孩子都懂得道理。
有什麽辦法呢?
畢竟我沒有勇氣去死!
打車回家,給紀昀帆發短信,讓他替我安排飯局。
在找到新的方向之前,飯局妹就是我的職業!
嗬嗬,我冷笑嘲諷著鏡子裏的自己。
到家化妝,為了迎合各路老板們,就算冷也不能穿的太多。
置身在飯局酒桌和夜場裏,我似乎看見了幾年前的宋春曉。
這些男人不怎麽難纏,隻要給一些甜頭大多都能打發。
沒遇到強行要帶走我開房的,好歹也是個老板。
紀昀帆看我賣力的喝酒賣笑,也不再提解約的事情。
我這又是替他拉攏了人脈,又是不糾纏於他。
這麽劃算的買賣,到哪裏去找。
夜場裏曖昧的光線,身邊發福的老男人,酒杯裏的洋酒……
感謝紀昀帆給我的一幕幕。
讓宋春曉從心底開始惡心自己。
在某次陪完飯局,喝的頭暈時,我主動打電話給白子皓來接我。
一邊等他一邊坐在路邊台階上盤算著。
錢笙、紀昀帆、白子皓。
我回國這小半年,睡了三個男人。
一個比一個年輕,一個比一個好看。
這麽算下來,我是不是也賺了?
喝醉的我,在路邊笑著。
笑著笑著就流下了眼淚。
白子皓沒有送我回家,他帶我去了奢華的酒店。
他瘋狂的親吻我,傾訴著這些日子,是多麽多麽的想念我。
我把他按倒在床上,替他脫去外套、襯衣……
我們糾纏著、親吻著,情欲在這間總統套房裏蔓延開來。
我在他耳邊調笑著,“白子皓,我給你生一個孩子吧。”
他慌了,他說,“春曉,你想幹什麽?”
我樂得哈哈大笑,這就是想念我入骨的白子皓。
“喝多了,開個玩笑都不行?”我側身背著白子皓閉上眼睛。
白子皓轉過身從後麵擁住我。
“春曉,咱們還有機會。”
我知道他說的是工作的事。
“我累。”我的聲音裏夾雜著的都是疲倦。
“再堅持一下,我再幫你爭取一個不錯的機會。”白子皓的手穿過我柔軟的長發。
他沒有告訴我是怎樣的機會。
他隻是向我保證,我的人生不會止步不前。
再忍耐一下,一定會撥開雲霧見晴天。
我在白子皓懷裏點點頭,他親吻我的額頭。
我們相擁入眠。
即使他從來不帶我回家,不帶我見朋友。
至少,他給我了機會。
我不愛白子皓,我想他也一定沒有表現的那麽愛我。
他為什麽幫我?
也許是出於紈絝子弟閑來無事想看場整容女能否逆襲的真人秀。
也許是我的經曆觸動了他的哪個點?
或者是任何我不知道的原因。
我不想知道,不想深究。
如果還有明天,我隻想快馬加鞭,頭也不回的向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