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蛇精女滾出微博
我和紀昀帆都很默契的沒有重提過去的事情。
白子皓更加頻繁的給我發信息,不論是出於關心還是別有用心,我都有些煩惱。
紀昀帆給我安排了幾場飯局,我作陪的時候他都不在場。
陪著的男人大多都是四十歲以上,不論是衣冠楚楚還是呆若木雞,酒過三巡都想從我身上占些便宜。
我在酒場上替這些老總擋酒,唱歌陪這些老總尋歡作樂。
他們把手放進我的衣衫裏、內衣裏。
我感覺自己跟風塵女子沒有什麽區別。
越是這樣,我就是越是恨。
恨世事無常、恨人心淺薄、更恨我自己無能。
我以為人生最差也不過如此了。
沒想到命運還附贈了一個大禮包給我。
晚上紀昀帆敲響我的臥室門,他在門口喊著,沫沫,看微博。
正在房間裏記錄電視劇演員表情的我點開微博。
蛇精女滾出微博,七個大字赫然占據著微博熱搜頭條。
又是誰在炒作?
我第一個想到的自然是芸姐。
打電話給芸姐,質問她為什麽還要繼續通過這種方式炒作,難道就沒有更高段位的方式嗎?
芸姐在電話那端強調著,她也是一個小時前就看到了微博熱搜話題,正在觀察事情的動態,剛準備聯係我。
芸姐給我的感覺不像是在說謊。
難道又是哪個人在黑我?
或者我又成了某個局中局的犧牲品?
我請芸姐查出結果後,告訴我一聲。
刷著微博的消息,不少微博小號如雨後春筍一般冒了出來。
諸如‘蛇精女扒皮’、‘尹曦沫黑曆史’、‘蛇精女滾粗’的微博小號數不勝數。
我急忙點進‘蛇精女扒皮’的微博號裏,快速瀏覽一遍。
還好說的都是些捕風捉影的八卦,除了我整容以外沒什麽實質性內容。
紀昀帆知道我心情不好,主動到我臥室睡覺。
我躺在他的懷裏,卻感受不到絲毫溫暖。
我們沒有求歡,也沒有聊天。
兩個人各自拿著手機,相顧無言、了無生趣。
紀昀帆應該是在處理工作上的事,我偷偷觀察他的手機裏,全是我看不懂的英文郵件。
這就是人與人的差距。
人家回複著英文郵件發展著事業,我刷著微博莫名被黑。
話題開始發酵,網友列出我必須滾出微博的十大理由。
我一一閱讀,念給紀昀帆聽,真是可笑至極。
蛇精女尹曦沫必須滾出微博的七宗理由:
一、整容女,長的醜還愛高調炫富。
我冤枉!我是微博裏最不會炫富的網絡紅人好嗎!
二、欺負熙妍,沒有真正熙妍當做閨蜜。比如P圖的刻意不P熙妍,隻P自己。
不搞笑好嗎?
我有沒有把熙妍當做朋友你知道?
你誰啊,熙妍她媽還是她肚子裏的蛔蟲?
還P圖,我們兩容都整了,還需要那麽多P圖嗎!
三、毒舌一身黑,欺負夢夢以及其他善良的女生。
我念完這條將手機向床單上一扔,罵了一句,臥槽!真是日了狗了!
紀昀帆從來沒聽過我罵人,驚愕的低頭望著我。
“怎麽,老娘也是有脾氣的好嗎。那個叫什麽夢夢的,訪談像條瘋狗一樣逮著我就咬。還不允許我正當防衛了啊!”
我氣衝衝的傾訴著,紀昀帆不得不放下工作安慰我。
“沒事,黑著黑著就紅了!”
我知道紀昀帆說這話是為了安慰我。
可是我卻一下子被點燃,這小半年積壓的不快瞬間爆發。
“憑什麽我要被黑!我吃他們家米了還是殺他們全家了,憑什麽動不動就拿我開刀!”
我暴躁的把身旁的枕頭狠狠地摔在地上,激烈的叫嚷道,“我整容真麽了!我花的都是自己的錢,動的是我自己的身體。都他媽有病吧!人民警察都沒管我,一個個天天吃飽撐的沒事做,以為自己人民領導呢?”
我喋喋不休的宣泄著自己的不滿、憤怒、委屈……
種種情緒積壓交織在一起,我越說越是激動,越是不能自控。
我控製不了自己的將床上的東西都扔到地上,我使出全身的力氣把紀昀帆推到門外。
砰地一聲將門狠狠反鎖。
蹲下來將自己縮成一團,不能自製的哭泣。
我不知道為什麽這個世界對我充滿了惡意。
我就算整容複仇,也沒有傷害過任何人。
世人何以如此傷我?
手機在不遠處不停地響著,是白子皓和維安的電話。
他們一定也看到了微博熱搜。
我不想見任何人,隻想把自己關起來。
我不知道哭了多久,哭著哭著就睡了過去。
被凍醒睜開眼睛,臥室裏的燈光有些刺眼。
想要起身,腳已經全麻了。我撿起手機、摸索到床邊躺下。
淩晨三點。
數十個未接電話和各種消息。
我裹進被子裏,隻能一條一條過濾。
維安主要是關心我,問需不需要她陪著我。
熙妍發了條微博,力挺我揚言我們是真正的閨蜜。(熙熙熙妍:我和沫沫是可以深交的老友、閨蜜,請停止對我愛的人的傷害。@尹曦沫y)
宋允恩也為我發聲,言語辛辣博得不少關注。(宋允恩Cindy:自己醜的爸媽都嫌棄還敢嫌人家整容變美,世風日下。懶女人和八卦女一樣讓人生厭!@尹曦沫y)
白子皓除了關心我以外,表明盡快會給我查出這件事的始末。
芸姐主要是叮囑我調整好狀態,不要耽誤工作。
一一回複我覺得必要的信息。
然後微博裏,網絡暴力還在繼續。
事發到現在我還沒有發出任何聲音。
掛羊頭賣狗肉的微博小號們,對我進行一輪又一輪所謂的扒皮和爆料。
總之我這個女人,活在地球上就是個禍害,存在於微博裏就是占內存。
沒有查清原因之前,我不能貿然回複這些消息,也不能隨便發微博。
隻能憋著!
索性關掉手機,不去看這些令我發毛的言論。
睡不著,打開電腦刷劇到天亮。
我給芸姐打電話,用快要死的聲音要求請三天假。
她拒絕!
就是一隻牲口,生病了也得休息吧!
我怒了!
起床穿了兩件厚衣服,拿出早就收好的支票直奔芸姐公司。
我沒洗漱化妝,一夜沒睡掛著黑眼圈,人看起來特別消沉。
我沒有敲門,直接擰開了芸姐辦公室房門。
她被這副鬼樣子的我嚇了一跳。
“你幹什麽?”芸姐先是本能的站立起來,見我沒帶什麽危險物品繼而囉嗦著,“這是公司,你像個什麽樣子。”
我把紀昀帆的支票和銀行卡摔在芸姐的辦公桌上。
“你什麽意思?”芸姐掃了一眼桌上的東西臉色瞬間變鐵青。
“什麽意思?你不明白?”我不想把話說的過於決絕,日後畢竟都在一個圈子裏。
我也不是什麽名角兒。
在沒有找到新的庇護傘之前,芸姐想要往死裏黑我,分分鍾的事情。
“喲,看來我們的春曉大小姐,找到新的東家了?”芸姐走到我的身邊,繞著我大量著。
“沒有,隻是不想繼續待在這裏。”我正麵凝視著芸姐,沒有絲毫的膽怯。
恩情也好孽緣也罷,我與芸姐之間早已互不相欠。
“沫沫,不要這麽衝動,等忙完這段時間。我放你一周假期,好好想想。”芸姐拍拍我的肩,試圖安撫我。
“不用,解約吧。剩下的流程,我會讓律師談。”
我說完準備徑直離開芸姐的辦公室。
“你就不怕,我抹黑你?”
芸姐的聲音變得淩冽,不用看都能想象到她現在惡狠狠地表情。
“你就不怕我曝光這家公司暗地裏那些惡心的勾當?”我頭也不回的離開了芸姐的公司。
剩下的話不必說的那麽難堪。
芸姐是個聰明人,做這行無非求個財字。
加上她又不是公司最大的BOSS,沒必要放著日後大好時光不要,整日跟我糾結。
隻要錢給到位了,還有什麽是解決不了的?
解約意味著我恢複了自由身,也意味著我失去了最強勁最靠譜的經濟支柱。
即使現在我有了些名字,但很多地方沒有公司的存在,我接不到之前規模檔次的活動。
加上我要自己去找資源、活動、談判簽約,想到這些我都頭痛。
除了紀昀帆的飯局是確定的事情,剩下的都即刻變得不確定。
我好累,好疲倦。
小半年的兜兜轉轉,我得到什麽了?
負債幾百萬,肮髒的靈魂以及一身罵名。
我不禁有些後悔。
後悔賣掉房子,後悔整容,後悔回來。
為了複仇,我失去了太多,背負了太多。
我坐在中央廣場的休息區,大屏幕裏滾動播放這一條條廣告。
匆匆行走的路人們,似乎每一個都找到了自己在社會裏的定位。
我呢?
尹曦沫、宋春曉、整容女,我已經不知道自己是誰。
就在這一分鍾,我從大屏幕裏看到了他的臉。
他和一個年輕貌美的女人,為一款飲料做著廣告。
兩人親昵無間,他在廣告裏笑著鬧著。
路過的青年女子指著屏幕說,這不是那個XXX的廣告嗎。
荒誕,可笑!
上帝是刻意在此時此刻,安排我看到這些。
嘲諷我,惡心我的嗎?
我沒有戰鬥力,沒有燃起熊熊複仇火焰。
我隻想逃離,逃離關於他的一切。
我隻想好好睡一覺!醒來發現,都是夢境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