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7章 因為理虧
花念傾收回手,喂拓跋媚兒吃了一粒藥,又淡淡的看了拓跋媚兒一眼,等了一會,也沒見拓跋媚兒醒轉,她便是轉身離開。
“等她醒了,帶她回去就行了。看好她,別讓她沒事再出來找事!”花念傾吩咐了那名丫鬟,“她若再往外跑,就關起來。”
“是……”
花念傾冰冷的說著,每一句都滿是寒意,丫鬟被唬得一跳,連連點頭。
林氏一早領著嬤嬤丫鬟一同來到藥房,卻在門口遇上了花念傾。
花念傾是剛探望完拓跋媚兒,正好走出藥房,遇上林氏,她不免停下了腳步。
林氏一直柔弱,但卻是個知書達理的人,在花念傾看來,林氏是斷然不可能主動跟拓跋媚兒起什麽衝突。
花念傾皺了皺眉,看著林氏命人拎著一些補品什麽的,心中一陣疑惑,難道林氏真的是來賠禮道歉的?因為理虧?
“念傾,你怎麽在這裏?拓跋夫人怎麽樣了?是不是很嚴重?”林氏看見花念傾,不由得上前,問了幾個問題,臉上慢慢都是擔憂。
花念傾從林氏的臉上看見了擔心,是真實的擔心。可見,林氏依然是那個善良的女人,即便對方無理取鬧,她並無半點怨恨,反倒是真心擔憂對方。
花念傾微微點頭,看了看林氏身後的其他人,轉而對林氏說道:“二嬸,借一步說話。”
林氏也知花念傾恐怕是有話要單獨跟自己說,便是點了點頭,吩咐旁邊幾名近侍道:“你們在這稍等片刻,我去去就來。”
“是,夫人。”
林氏和花念傾便往旁邊走了一段路,到了空曠無人的地方,才停了下來。
這空曠的地方也藏不了什麽人,而他們在這裏談話,更是不擔心被旁人聽見。
林氏站立,看了一眼四周,便是平靜的開口,說道:“念傾,你有什麽話就說罷!”
花念傾微微點頭,道:“其實很簡單,昨日究竟是怎麽一回事?”
林氏低低的歎了一聲,道:“是我不好,平日裏沒有管好下人,他們胡言亂語,惹惱了拓跋夫人。”
“胡言亂語?”花念傾皺眉。
林氏點頭,便是娓娓道來,道:“他們說拓跋夫人是看著三爺的身份,趕著過來認親。也說拓跋夫人不配當三爺的母親,還說了一些難聽的話……總之,拓跋夫人是聽見了這些話,氣得跟那些下人理論,後來,就直接吵了起來。我罰了那幾名下人,誰知拓跋夫人依然不解氣,連我一起罵……我情急之下,就說了一句,去找三爺評理,三爺根本就不會搭理她。拓跋夫人聽了之後,就氣呼呼的跑掉了……”
林氏說著,又是低低的歎氣,道:“都是我不好,我就不應該多話,惹來這麽多紛爭。今早聽下人議論,說拓跋夫人一病不起,我想,應該是被我氣到了。我真的有些後悔,不該說那些重話,惹來這麽多的麻煩。”
林氏越想越覺得自己的罪過大了,雖然自己話不重,可是,拓跋媚兒被氣得半死也是實情,若是因為這麽一句而害了一條人命,那可真是罪過了。
“二嬸,你別胡思亂想了,你又沒錯。”花念傾安慰道。
林氏是怎樣的人,她再清楚不過了,林氏自然不可能對拓跋媚兒如何。
相反,拓跋媚兒詭計多端,心計重,林氏又豈會是她的對手?
林氏點了點頭,道:“我也覺得我沒錯,但是,拓跋夫人若是因為我而有什麽三長兩短,我就罪過了。”
“那,昨天就拓跋……哦,拓跋夫人就隻是遇見了你們?就發生了這麽點事她回來就病了?”花念傾又是問道,總覺得,這麽一點事就把拓跋媚兒氣得半死,這也太不尋常了!
林氏皺了皺眉,道:“我看見的,就隻有這麽一點事。哦,對了,當時,你院裏的聶姨也在場,她正好路過,目睹了整個過程。”
花念傾聽得心頭一突,驚愕的問道:“你是說,聶姨也在?”
這麽巧?
她一直覺得聶氏有問題,可偏偏蕭承玨說聶氏對侯府無害,所以,她也便信了蕭承玨,沒有去找聶氏的麻煩。
可拓跋媚兒被氣得半死,聶氏竟然也在場?
這到底是巧合還是什麽刻意安排?
這中間糾結有什麽關聯,她還真是想搞清楚。
“是啊,聶姨正好經過,就停了一會。不過,她沒有說話。”林氏解釋道,“你院裏的人,你想必是信得過的。”
花念傾點了點頭,道:“嗯,二嬸,你不用耿耿於懷,她沒事,死不了。”
林氏不由得皺眉,道:“念傾,她怎麽說也是你未來婆婆,你是不是……應該尊敬一些?”
雖然,她早已習慣了花念傾這樣的性格,但,躺著的拓跋夫人不管如何,都是蕭承玨的生母,花念傾若是苛刻得太狠,豈不是會招人話柄?
“我可不敢認這個婆婆!”花念傾低笑,“她根本就不是拓跋珂。二嬸啊,你就別胡思亂想了,怎麽做我心裏清楚得很,你就不用擔心了。”
林氏聽見花念傾這般說,不由得點了點頭,鬆了一口氣。
是啊,她擔心這麽多做什麽呢?花念傾一向很有主見,什麽事都安排得好好的,她不用擔心的。
兩個人又是隨便說了一些,便是從這裏離開,重新回到了藥房門口。
花念傾站在藥房門口,卻是聽見裏麵傳來丫鬟咋呼來去的聲音,隱約是拓跋媚兒醒了。
花念傾不由得皺眉,轉身,似乎是要進去。
林氏忙叫住她,道:“念傾,我跟你一起進去吧?”
花念傾停步,轉頭看她,搖頭,並不讚同林氏一起進去。
“你不用進去了,更不用跟她道歉。”在花念傾看來,完全沒有必要。
林氏指了指自己帶過來的這些東西,道:“可是這些東西……”
“讓人送到她的小院吧!也算是你的心意了!”花念傾原本想說帶回去,可考慮到拓跋媚兒是孕婦,便又是收回了這句話。
林氏下意識點了點頭。
花念傾又是湊近林氏耳畔,低聲說了幾句。
林氏臉上的表情越來越複雜,最後,震驚的看著花念傾。
花念傾對著林氏溫柔一笑,道:“二嬸,回頭可就得勞你費心了。”
林氏點點頭,道:“好,你放心,我會注意的。”
花念傾放下心來,便是轉身,進了藥房。
藥房裏,傳來了一堆淩亂的聲音,似乎有什麽東西被砸在了地上。
“夫人,您別這樣,氣壞了身子可不值當。”
“夫人,這藥房裏的東西都很貴重的,你不要亂砸啊!啊……”
丫鬟一句接一句的勸慰著。
“砰”伴隨著一陣瓷器落地的聲音,更是傳來了拓跋媚兒暴怒的聲音。
“滾!本公主愛砸什麽砸什麽,你一個下人多什麽嘴!”
花念傾擰眉。
這個拓跋媚兒!真是無法無天了!
她邁步,到了房門前,一腳踹開了房門。
屋裏,拓跋媚兒劈頭散發的站在一旁,手上還拎著一個花瓶,正要往那丫鬟身上砸。
而那丫鬟捂著額頭,血正從指縫裏往外流著,血淋淋的一片,慘不忍睹。
門忽地被撞開,拓跋媚兒一愣,扭頭看去,見是花念傾,手上的動作不由得頓住了。
“侯爺,救命!”丫鬟看見花念傾像是看見了救星一般,撲到花念傾身邊來,躲到了花念傾的身後,哀求著。
花念傾對旁邊喚了一聲:“府醫。”
府醫早就聽見了這邊的聲音,可是卻不敢來,這會聽見了花念傾的聲音,趕緊的跑了過來,抹著冷汗,對花念傾卑躬屈膝,道:“侯爺,小人在。”
“帶下去,給她包紮一下。”花念傾道。
府醫立馬應聲,領著那丫鬟去了隔壁,給那丫鬟診治去了。
屋裏,便是隻剩下花念傾和拓跋媚兒兩個人。
空氣中都透著冰冷,花念傾腳一勾,將門關上了。
拓跋媚兒往旁邊移了一步,隨手將花瓶放在了桌旁,自己也頹然的坐了下來。
花念傾邁步走了過去,在拓跋媚兒麵前站立,雙手抱在身前,俯看她,冷聲道:“說罷,發什麽瘋?”
拓跋媚兒不屑的別過頭,道:“什麽時候輪到你來問了?”
“拓跋媚兒,你別玩過頭,玩死了你自己。”花念傾輕嗤,毫不猶豫的說出她的身份。
拓跋媚兒手不由得一抖,緩緩抬頭,怔怔的看向花念傾,道:“你在說什麽?”
“裝下去?有必要?”花念傾冷冷的笑著。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拓跋媚兒眼神飄忽,卻是不承認的說道,“我是拓跋珂,可沒有什麽‘媚兒’的小名,你是弄錯了吧?”
“是嗎?”花念傾反問。
拓跋媚兒輕哼,道:“我知道,你從來就討厭我,也不肯認我這個婆婆,我已經不指望你了。可是,你不要為了不認我這個婆婆,就非得給我安排個什麽其他的身份,你這麽做,真的有意思嗎?”
花念傾輕嗤,拓跋媚兒倒是惡人先告狀了?
“好了,拓跋媚兒,明人不說暗話,你沒必要裝作如此。”花念傾冷淡至極,“事實究竟如何,我清楚得很,你好端端的這裏,我不會找你的茬,可倘若你一而再再而三的沒事找事,可別怪我不客氣!”
“我……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麽。”拓跋媚兒低頭。
“聽不懂?”花念傾冷笑,伸手拿起剛剛被拓跋媚兒放在桌上的花瓶,仔細的把玩著。
拓跋媚兒心驚的看向花念傾,同樣,看看花念傾手中的花瓶。
花念傾將花瓶高高的拿起,端詳著,可是,卻在那一刹那,鬆了手。
花瓶落了地,直接變成了碎片。
拓跋媚兒被唬得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