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逝者如斯

  “司老板眼力真好。”花念傾點點頭,道,“昨兒個我三叔被一群殺手追殺,那群殺手武功真不賴,我這個不會武功的人被逼到了極煞山崖下,險些丟了命。”


  司銘自顧自的點點頭,道:“那群殺手也著實是可惡,若是查到背後之人,在下也會幫二位討個公道的。”


  “司老板當真要幫我們討個公道麽?”花念傾眨了眨眼。


  “……”司銘又嗅出了點陰謀的味道,總覺得,花念傾是故意的,但他話已經說出去了,自然也不好收回,便是低低的笑,道,“那是自然。”


  花念傾壞笑著,她倒想知道,司銘知道對方是端木崢會怎麽想……


  花念傾笑著,眼睛眯成一條線,點了點頭,對著司銘說道:“那就多謝司老板了。那幕後之人啊,可是司老板的好朋友,當朝攝政王!”


  “什麽?他?”司銘呆了呆,看著花念傾,表情木訥了。


  他就知道花念傾是在給他挖坑,可是,沒想到花念傾竟然就這麽直接的說了出來。


  想來,花念傾膽子也真是大,她其實根本就沒有證據證明那是端木崢派的殺手吧?

  “司老板覺得為難嗎?”花念傾笑了笑,道,“也是,司老板和攝政王的感情深厚,自然是不會相信的。”


  司銘笑著回答:“五小姐說哪的話,五小姐既然開口了,那在下總得回去問問清楚吧!”


  “是應該要問清楚。”花念傾點點頭,又是轉向蕭承玨,笑了笑道,“三叔,我們還是快些回去吧!”


  “嗯。”蕭承玨應了一聲,自始至終都沒打算跟司銘說話,隻隨著花念傾一同準備離開。


  “你們等等啊!”司銘見他們離開,忙轉身追了上去。


  “司老板,你還得采黑蠶絲了,我們就不打擾了。”


  “不打擾不打擾,在下已經采得差不多了。”


  “……”


  司銘見他們離開,便是死皮賴臉的跟著他們一起,穿過樹林,一直離開了極煞山的範圍。


  因花念傾穿的蕭承玨的衣服多有不便,司銘便是成了苦力。


  出了極煞山,蕭承玨和花念傾原地等待,司銘去了前麵最近驛站牽了輛馬車來。


  是他自己非要跟著花念傾和蕭承玨,所以,這會兒他就是後悔也沒用了。


  蕭承玨和花念傾坐在馬車之內,司銘倒是成了車夫了。


  趕著馬車的時候,司銘無語望天,低低歎氣。


  能怪誰?都是自己自找的,自己趕著去給人家當苦力呢!

  ……


  進了皇城,司銘徑自將馬車趕去了他的別院,特地選了後門。好在,他的別院原本就比較幽靜,人也少,算是比較安全的。他想,花念傾和蕭承玨若是這個模樣同時出現在旁人麵前,指不定得惹出什麽事來。


  “先進別院吧!這裏一向沒有旁人來,很安全。”待花念傾與蕭承玨下了馬車,司銘便是指了指麵前的別院,挺自豪的對他二人說道。


  花念傾掃了一眼這別院,以前倒是來過這個地方。


  的確是個好地方,又安靜又安全。


  “多謝。”花念傾扯了扯唇角,算是道謝了。


  司銘同樣隻是笑笑,嘴角彎了彎,可對上蕭承玨那副麵無表情的模樣,他的笑容不覺得又是一僵。


  他是得罪蕭承玨了嗎?怎麽蕭承玨……今兒怎麽看怎麽不對勁?尤其蕭承玨看他的眼神,好像……有那麽幾分嫌棄?司銘摸了摸鼻子,一頭霧水。


  他跟蕭承玨算是合作夥伴了,這往日無冤近日無仇的,蕭承玨怎麽就嫌棄他了?

  “司老板,麻煩你讓人幫我準備一套幹淨的衣物,順便再幫我去藥廬抓點藥。”花念傾出聲,打斷了司銘的遐想,同時,也將司銘的眼神從蕭承玨的身上拉了回來。


  “嗯,沒問題。”司銘點了點頭。


  “麻煩借用下紙筆,我需要寫藥方。”花念傾又是提醒了一句。


  “嗯,自然沒問題,先進來吧!”司銘沒有細問,便是先將他們迎了進去。


  司銘先是帶他們去了書房,花念傾拿了紙筆,便是將自己所需要用的藥材羅列了出來,司銘喚來下人,命人去辦了。


  寫完藥方之後,花念傾扶著書桌的邊緣,腦袋一陣暈眩。


  蕭承玨伸手扶住她,蹙眉問道:“不舒服?”


  花念傾搖了搖頭,道:“也沒什麽事,就是有點暈。”


  “這藥方真的有效嗎?”蕭承玨有些不確信的問道。


  並不是懷疑花念傾的醫術,隻不過,他有些著急,生怕花念傾有什麽閃失。


  “當然有效,三叔是信不過我的醫術麽?”花念傾眯了眯眼,笑得格外動人。


  “得,你倆這麽秀恩愛真的合適嗎?”司銘看了看蕭承玨,又看了看花念傾,嘴角抽了抽,問了一句。


  如今看花念傾和蕭承玨,也不知是怎麽的,總覺得他們太登對了,可司銘也明白,他們隻是叔侄。即便是這樣,他還是想打趣下他們。


  花念傾瞪他一眼,完全不想理他。


  蕭承玨也是掃他一眼,完全不把他的話放在心上。


  司銘頓覺自己一句話說出冷場了,不由得幹笑幾聲,道:“好吧,是在下胡言亂語了。”


  花念傾一本正經的點頭,道:“嗯,等會我也給你開點藥,你是有病了,得治!”


  “……”司銘悶了一下,被花念傾這樣一句話堵得半天都反應不過來,這小丫頭,嘴也忒毒了吧?

  花念傾絲毫不覺得自己有什麽錯,司銘來招她惹她,就算被她氣死,那也是活該的。


  司銘自然不與花念傾計較,便是領著他們出書房,親自送他們到廂房去。


  這座別院很大,別院中的下人加在一起才十來個,司銘平常也不住在這裏,隻偶爾來這裏,對司銘而言,這裏是個安靜的地方,很適合修身養性。


  穿過亭廊樓宇,司銘將他們帶到了一間廂房門口。


  “五小姐先去休息會吧,看樣子,你傷得可不輕。”司銘推開廂房的門,對花念傾說道。


  他雖然不大懂醫術,但是也看得出花念傾臉色不好,怕是受了傷的緣故。


  “多謝。”花念傾淡淡的道謝,麵上沒什麽多餘的表情。


  司銘看著她這風輕雲淡的表情,不覺得想起了記憶裏的某個人,不由得歎道:“此番瞧瞧,五小姐的舉止倒是像級了在下一個朋友。”


  “朋友?”花念傾蹙眉,倒是好奇的看向司銘。


  難道司銘覺得她像過去的慕淺幽?


  她是不是潛意識裏,總會有著以前慕淺幽的舉動?

  司銘聽見花念傾的話,便是點頭,道:“是啊,朋友,不過可惜,她已經不在了。”司銘說著,麵上浮現幾絲悲傷,低低的歎了口氣,一副哀婉低迷的模樣。


  “逝者如斯,又能如何?”花念傾扯了扯唇角,淡淡的說道。


  司銘眸色暗了暗,聽了花念傾的話,不免輕笑,道:“是啊,人都不在了,說什麽還有什麽用呢!我隻是有點遺憾,在她活著的時候,沒有對她更好。”


  在她還活著的時候,他對她總是敬而遠之,雖然,他們是朋友,但他,卻始終不敢離她太近。


  他總覺得,他們是兩個世界的人,他從來不敢太過接近她的世界。


  有的時候,朦朦朧朧比清清楚楚要安全得多,他害怕,離得太近,會永遠失去她。


  可是,即便他這樣保持著距離,可終究還是永遠的失去了她。


  “真不好意思,提起你的傷心事了。”花念傾看司銘的表情有些哀傷,想必是想起了一些往事,便是主動開口,道歉。


  司銘搖了搖頭,隻道:“沒事,隻是想起一些過往罷了。五小姐有三爺保護著,一定會比在下那位朋友幸福得多。”


  幸福嗎?

  花念傾不覺看了蕭承玨一眼,也不知怎麽的,聽見司銘說這話,她倒是覺得有些怪。


  她還有幸福可言嗎?

  擁有那樣過往曾經的她,真的還能再相信別人嗎?

  蕭承玨?

  可惜,她與蕭承玨之間,除了恩情就隻有親情,她才不會傻傻的去相信所謂的愛情呢!

  “司銘,你今天話有點多。”一直未曾開口的蕭承玨這會兒倒是主動出聲了,一開口,卻是嫌棄司銘話太多。


  司銘麵色不由得一僵,愣著看了蕭承玨半晌。


  最終,他木訥的出聲:“三爺,你今天……話太少了。”


  不是一般的少,是格外格外少。


  花念傾勾了勾唇,道:“我先進屋歇著了,三叔和司老板你們倆聊著。一個話多,一個話少,唔,正好互補。”


  花念傾說著,便是自顧自的進了廂房,還順手將門給關上了。


  門外的兩人麵麵相覷,頗為無語。


  ……


  司銘派出去的下人很快就回來了,同時,帶來了沉魚。


  沉魚隨那下人進入別院的時候,司銘隻覺得眼前這姑娘有點眼熟,隻不過,沉魚戴著麵具,他倒是沒直接認出來。


  沉魚沒有說話,也沒怎麽理會司銘,倒是對蕭承玨微微點頭,算是打了招呼。


  之後,沉魚便是抱著衣服和一些草藥隨下人去了花念傾所在的廂房。


  花念傾看見沉魚到來,並沒有多少意外,隻吩咐下人先行離開。


  沉魚將衣服和草藥放在一旁的桌子上,看著花念傾臉色不大好,不覺蹙眉。


  “小姐,你受傷了嗎?”沉魚擔憂的問道,不免上前來扶花念傾。


  花念傾見沉魚問起,倒也沒什麽不好意思開口的,便是隨手將自己的外衣解了下來,搭在一旁的案幾上。


  “倒也沒什麽事,就是遇到幾個地痞流氓,倒黴了罷了。”花念傾淡淡的說著,“你來了正好,順便幫我上下藥吧!我這背後受傷了。”


  花念傾說著,便是轉過身,將背對著沉魚,同時也將傷口露給沉魚看。


  沉魚看著那紅腫一片的傷口,不免有些心疼,又見她衣服扯成這樣,更是無語至極。


  難怪要準備新衣服了,原來如此啊!


  沉魚便是扶她坐下,道:“我先幫你沐浴吧,等會再將傷口清洗一下,不然指不定又得嚴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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