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受傷

  被一堆木屑紮了,能不痛嗎?


  “你再忍耐會,很快就到藥廬了。”蕭承玨溫聲勸道,他不是大夫,他也幫不了什麽忙,再說了,男女有別,他總不能脫了她的衣服給她治傷吧!

  “死不了……”花念傾有氣無力的吐出幾個字。


  “誰要對付你?”蕭承玨忽地想起這事,便又是出聲問道。


  “我懷疑是……”


  花念傾正要說出自己心中的懷疑,馬車卻猛地停住,費寧急切的聲音傳來:“主子,我們遭到埋伏了。”


  花念傾不覺蹙眉,看向蕭承玨。


  遭到埋伏?是針對她還是針對蕭承玨?


  “怎麽回事?”蕭承玨的表情沒有半點變化,淡漠的問了一句。


  隔著馬車,他也能感覺到周圍空氣中的變化,來的人,大多是高手,隻怕,是衝著他來的。


  “約莫有十幾人跟上了我們,主子,我們還去藥廬嗎?”費寧問道。


  “去北郊。”蕭承玨低聲說道。


  這小巷雖然人煙稀少,但,畢竟是城區,附近也住著些百姓,若是在這裏與那些人發生衝突,隻怕會驚擾到百姓。


  花念傾聽蕭承玨這般說,心中便是明白了一些,想來,這些人是針對蕭承玨的。


  蕭承玨的身份本就神秘又可疑,隻不過,與她沒什麽關係,她才不願意深究罷了。如今看來,蕭承玨的麻煩可比她多了去了。


  費寧應聲之後,蕭承玨將目光轉向花念傾,問道:“你還好嗎?”語氣雖然平淡,但多少還是夾雜著幾分關心。


  花念傾勉強的笑笑,道:“放心,死不了。”


  她隻是覺得有些痛,可是,這痛與過去比起來,又算得了什麽!隻不過,因著痛的緣故,她的臉色格外蒼白,像是白紙一般,缺少了生機,讓人見了禁不住心疼。


  蕭承玨看她這般,心中不由得一動。


  這丫頭,再怎麽痛,也能忍著,真不知道該怎麽說她的好。


  無奈的搖搖頭,蕭承玨隻道:“你轉過來。”


  花念傾納悶的看向蕭承玨,有些不明所以。


  “先幫你瞧瞧傷口。”蕭承玨低聲說道。


  “……”花念傾想到自己受傷的是背部,若要瞧傷口,必定要寬衣解帶,這好像不大合適。她低頭,隻道,“沒事,三叔,不用了。”


  蕭承玨道:“傷口若是感染發炎,可有你難受的,過來。”


  花念傾看著蕭承玨的眼睛,從他的眼中看出來的隻有冷淡。


  她不免在心中歎氣,想她也是久經沙場,受點皮肉傷這種事也是家常便飯,蕭承玨不過要幫她看下傷口,她又有什麽可矯情的?雖然她經常受傷,不過怕痛倒是真的……一點點小傷,都夠她哀嚎許久的了。


  想了想,花念傾便是默默轉過身,將背部對著蕭承玨。


  她的背後,已經被鮮血染紅了一大塊,看起來觸目驚心。


  蕭承玨拿起旁邊的匕首,將那塊染血的布料切了下來,他動作很慢,怕弄痛了她。


  揭開那帶血的布料時,花念傾還是痛得身體顫抖了下,不過她咬咬牙,也便受過去了。


  她的背部沾了不少血,也難怪流了那麽多血,她的傷口是幾處血眼,看樣子,是被尖細的木屑釘了進去,雖然沒有殘留在身體裏,但是紮得似乎有些深。


  蕭承玨看著,心中不由得泛起幾絲疼惜。


  他的小侄女兒到底隻是個女兒家,受了傷,還能告訴他說她沒事……


  好在,血已經沒有往外冒了。


  蕭承玨從馬車座椅下麵拿出藥箱,打開藥箱,他拿了塊紗布,幫她清洗傷口。


  “你忍著點,這是消毒用的,防止感染。”蕭承玨打開藥箱,拿出消毒用的藥水,低聲說道。


  花念傾點了點頭,手按在座椅上,緊緊的揪著。


  也不知是不是蕭承玨的聲音太有安撫作用,她居然不覺得那麽痛了!

  從前,她在太醫院也看過用特質的酒水來消毒的,蕭承玨現在用的就是這種辦法。這種方法很有用,可以防止傷口感染,但,觸到傷口的時候,也會很痛很痛。


  她咬咬牙,想著,一會就過去了,這點痛,算什麽呢!


  蕭承玨將傷口清洗幹淨,又換了塊紗布輕擦了下,她的傷口便是隻剩下幾處血紅的血眼了,而那附近的肌膚都泛著紅色,也有些紅腫,隻怕要好幾日才能好。


  蕭承玨拿著那紗布,在她傷口上輕按了下。


  花念傾疼得不由自主的顫抖了下,卻聽蕭承玨問道:“有沒有酸脹的感覺?”


  “沒有。”花念傾搖頭。


  “那就好。”蕭承玨這才放下心來,“裏麵沒有殘留的木屑,我給你上藥,過幾日應該就沒事了。”


  “嗯,謝謝三叔。”花念傾低低的道謝。


  她的傷看起來很嚴重,但也就痛個幾天罷了,沒什麽大不了。


  她從袖中摸出一瓶藥,遞給蕭承玨,道:“三叔,用這個藥吧!”


  蕭承玨接了過來,也沒多問,倒是用這藥給花念傾塗在了傷口之上。


  花念傾精通醫藥之術,這些藥應當都是最有效的。


  上好了藥,怎麽包紮,這倒是個問題。


  若是直接係在外麵,隻怕會直接掉出來,可是,若是貼身綁著,還得脫衣……


  “小侄女兒,恐怕你還得將衣服解開。”蕭承玨輕咳了一聲,低聲說道。


  “哦……”花念傾低低的應了一聲,傷口上了藥,若是不包紮,隻怕藥就白上了。


  隻不過,在某個男人麵前寬衣解帶,這種感覺還真是……


  花念傾在心中低歎著,終是無奈的抬手,解開了自己的腰帶,抬手,將外衣和中衣一並褪下,光潔的背部便是入了蕭承玨的視線。


  蕭承玨眸色深了幾分,卻是容不得他多想,他伸手,拿過來長長的紗布,看向花念傾,眸色濃了幾分。


  他自嘲的笑了笑,他都在想什麽……這不過是個沒長大的小丫頭罷了!


  他小心的將她的傷口包紮好,環抱她纏繞紗布的時候,他隻覺得,她太瘦了。


  心中想著,他便是覺得,還得讓她過得更好些,養一養才是。


  包紮好了之後,蕭承玨將她的衣服拉了起來。


  花念傾臉色微紅,係好了腰帶,隻不過,背部有點涼,那是因為先前蕭承玨直接將她的衣服劃掉了一塊。


  她有些窘迫,這還是她第一次有這樣的感覺,可真是……


  蕭承玨收好藥箱,又從旁邊的小櫃子裏拿了一件衣服出來,披在花念傾的身上。


  “好了,穿上這個吧!”蕭承玨低聲說道。


  花念傾點了點頭,將這件衣服披上,轉過身來,麵向蕭承玨。


  空氣中凝結的氣息有些奇怪,兩個人相視無語。


  花念傾低頭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又是抬頭,看向蕭承玨,故作輕鬆的笑笑,道:“三叔,你的馬車裏怎麽會有這麽多東西呢?”


  藥箱在馬車裏,衣服馬車裏也有,真夠齊全的!


  “嗯,因為這輛馬車經常用。”蕭承玨解釋道。


  花念傾笑著點頭,表示明白的模樣,心中依然有些迷惘,總覺得有什麽東西在慢慢改變著。


  “三叔,外麵的人會是誰呢?”花念傾又問道,“是那天那個老頭的人嗎?”


  蕭承玨搖頭。


  花念傾本想問問是誰,可是下意識想想,是誰關她什麽事!於是,她硬生生吞下來打算問出來的話,沒再言語。


  “是端木崢。”蕭承玨卻是主動開口了。


  “他?”花念傾眸色一變,不禁看向蕭承玨,顯然有些意外。


  “很意外嗎?”蕭承玨淡淡的問著,唇角卻是泛起一抹冰涼的笑。


  花念傾真的不大理解,端木崢為什麽要對付蕭承玨,她從前也沒聽說過端木崢認識蕭承玨,那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呢?

  “你跟端木崢有仇?”花念傾小心翼翼問了一句。


  問完之後,她又覺得自己多事了,他們之間有什麽仇有什麽怨,管她什麽事呢?她是不是管太多了?


  蕭承玨蹙了蹙眉,隻道:“嗯,有仇。”


  花念傾便沒有再說什麽了,也是,如果沒仇,端木崢怎麽會找上門來?

  也難怪……蕭承玨說,他知道端木崢的弱點在哪……


  看起來,蕭承玨和端木崢之間,隻怕也有著解不清的糾葛。


  花念傾在心中無聲歎氣,自己想太多又是何必,這些與她又有什麽關係呢?


  “我跟端木崢之間的仇太久遠了,久到我都快忘記當初到底是怎麽回事了……”蕭承玨低歎一聲,又是說了一句,語氣中,夾雜著幾絲疲憊。


  花念傾疑惑的看向蕭承玨,看著蕭承玨的表情,似乎是陷入了悠遠的回憶中。


  仇太久遠嗎?難道,蕭承玨和端木崢在很小的時候就認識了?所以,蕭承玨那麽了解端木崢?而端木崢,很忌憚蕭承玨?

  她也很小的時候就認識了端木崢,怎麽從來就沒聽端木崢提過蕭承玨呢?而她知道蕭承玨之時,已是蕭承玨經商揚名之時了,而那個時候,她跟端木崢也提過蕭承玨,並沒有發現端木崢有什麽不對勁的地方。


  這中間,究竟還藏著些什麽?

  花念傾想著,隻覺得自己根本理不清這其中的糾葛,看蕭承玨也不想說得那麽透,她也沒想再問。


  蕭承玨與端木崢之間有仇對她而言是好事不是麽?至少,她可以明確一點,她和蕭承玨是站在一邊的。


  嗯,因為他們,與端木崢之間都有仇!

  想到這裏,她便是慢慢平複了心中的疑惑。


  報仇,除掉端木崢,讓端木崢承受比她更重的痛,這才是她最終的目標。


  她沒再說話,也沒打擾蕭承玨,任由蕭承玨沉浸在過去的回憶中。


  正在這時,馬車卻是嘎然停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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