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不會有孩子
林嬋險些陷進那纏綿的吻裏,因為不自覺間,她的手已經勾住了陸秋的脖子。
或許一個晃神,就能觸發她心底的愛意。她以為,那是冰封住的,實際上,隻需要一陣微風,就能讓它重新噴發。
“放開!”林嬋在失去意識之前猛然間清醒,用力推開了陸秋,身子往後緊緊靠著鏡子,“陸秋,我們,我們別這樣。”他們之間,怎麽會是這樣的呢?
陸秋輕輕擦了擦嘴唇,笑著繼續靠近林嬋,卻被她死死攔住。
“你在抗拒什麽?我們是夫妻。”陸秋這輩子都不會放手的,“你是害怕真的和我有孩子嗎?到時候你就更跑不了了,是嗎?”
林嬋冷笑一聲,收回手去,用最絕望的眼神看向陸秋:“孩子?”眼睛裏瞬間就有了淚水,“你說孩子嗎?嗬……陸秋,我們之間不會有孩子了,不會了,永遠都不會了。”
三年前的那次流產,她已經失去了一切。孩子?她在懷疑自己是不是上輩子做的孽太多,這輩子要剝奪她成為母親的權利。
陸秋的心跟著揪著,看到林嬋眼睛裏的眼淚,他竟然無比心疼:“你怎麽知道不會?我看,是你根本不想跟我有孩子吧。”到這種時候,說出口的話還是尖酸的。
林嬋閉了閉眼,眼淚湧出眼眶:“不會有孩子,一輩子都不會有孩子,陸秋,你明白什麽是不會再有孩子了嗎?你明白嗎?”她絕望的看著陸秋。
三年前,他眼睜睜的看著她從樓梯上摔下去,看著她痛苦萬分,看著她血流不止,看著她流淚看著她傷心。可他是怎麽做的,他走了。
從那時候起,林嬋就不對他抱有任何希望了。她以為,自己隻是失去了感情,可是直到醫生告訴她,她失去了生育的能力。
陸秋沉默下來,冷靜的看著林嬋,體會著她眼淚裏的心酸。
“陸秋,”林嬋擦了擦臉上的淚水,“我不會怪你的,那次流產,或許是我上輩子欠你的,我認了,即使之後我再也生不了孩子,我也不怪你,就當,都是欠你的。”
她嘲諷般的笑了笑,舒展開眉:“陸秋,希望,我上輩子並沒欠你太多……”看著陸秋,她第一次有了這種釋然,“你希望看我受痛苦受折磨,我不在意,可是,我實在太累了,就算我求你,別再提過去。”
她決定了,不再愛了。愛一個人,是那麽痛苦。
陸秋靜靜的看著她,看她痛苦傷心的樣子,他真的很想伸出雙臂緊緊摟住她,有那麽一瞬間,他甚至想脫口而出些什麽。
可是最後,他也隻是手握成拳,搭在身體兩側:“你……照顧好自己。”說完,他沒敢再看她,轉身離開了房間。
他們之間,好像總是差了一點什麽,可能,是永遠都跨越不了的鴻溝。
林嬋輕輕蹲下,歎了口氣抱住自己,她不再流眼淚,好像心底裏的委屈和難過都幹涸了,不再湧現出來傷害自己的心。
她和陸秋已經完了,她這樣想著。或許更早,她就應該想清楚。或許那樣,兩個人也無需這麽痛苦。
陸秋一步一步走到客廳,管家還在原來的位置上來回徘徊著,似乎是怕他們又吵起來。
客廳的那麵牆上,還掛著兩個人PS的婚紗照,陸秋想,林嬋應該是沒看到的。或許這個婚紗照送來的不是時候。
“摘下來吧。”陸秋想了想說,或許本就不應該一時衝動的。
管家有些疑問:“少爺,剛掛上去,少夫人好像……好像還沒看到呢。至少,也應該讓少夫人看一眼吧。”看陸秋的樣子,兩個人應該又吵架了。
隻不過,這一次的吵架似乎是不同的。如果吵得翻天覆地,應該還有轉圜的餘地。
陸秋緊緊盯著那個婚紗照,良久,歎了歎氣:“先留著吧,等……等她下來問問她的意見,如果她不喜歡的話,就扔掉吧。”
事到如今,他居然也會考慮他的意見了。
管家點頭,送了陸秋離開。總覺得,好像有什麽事情要發生了。
陸秋直接把車開到了極夜,這一次,他怎麽樣也要進去。這一次,他是來找陶敏然的。
門口的保安並沒有攔著他,大概那個不讓姓陸的進酒吧的命令隻停留了一個晚上吧。
陸秋一進去就看到了坐在角落裏的陶敏然,此刻的她似乎格外落寞孤單。時間剛過中午,酒吧裏基本上沒人,周圍是舒緩輕柔的爵士樂,讓人聽了安心。
陶敏然看到了他,撇了撇嘴,似乎並不歡迎。陸秋直接從吧台拿了兩瓶酒走過去:“我有事跟你談談。”他直接坐到了陶敏然對麵,自顧自倒了杯酒。
陶敏然因為林嬋的關係,很是看不上陸秋,總覺得他就是有幾個臭錢的‘煤老板’一般的人物:“陸總有什麽事?怎麽親自來了?”
陸秋聽出了她話語裏諷刺的意味,滿不在乎的笑了:“我想和你聊聊,林嬋的事。”其實他一直在想,自己是不是錯怪了她。
陶敏然愣了愣,皺起眉頭:“不是我聽錯了吧?陸總想問阿嬋的事情?你們是夫妻,按理說不是應該比我更加了解她嗎?”還是諷刺,她不耐煩的瞥了一眼陸秋,繼續喝酒。
服務生過來給她倒滿了酒,笑了笑。陶敏然拍了拍他肩膀:“乖巧哦!好了,把酒留在這裏吧,你去忙,晚上劉總要過來,準備好酒和果盤。”
服務生笑著點頭,離開了。
陸秋歎了歎氣,他在A市呼風喚雨,如今還是要求著一個酒吧老板,著實有些不光彩,但誰讓他必須要這樣做呢:“陶小姐,我想聽真話,不想開玩笑。”
他無比認真的神情告訴陶敏然,他似乎不是從前的那個陸秋了。陶敏然突然間笑了:“陸總,你是真的想知道嗎?你對阿嬋折磨得還不夠嗎?她因為你,難過了多少次你知道嗎?”不是她說著玩,如果今天陸秋讓她不爽了,她會揍他的。
反正這是她的地盤,沒什麽好怕的,大不了就損失點錢……
陸秋沉默著,似乎是在等著她說些什麽。他手握著酒杯,骨節泛白。
陶敏然看他麵容憔悴,像是沒睡好的樣子;“阿嬋怎麽樣了?昨天喝多了,什麽時候醒過來的?丫的也不說告訴我一聲。”她不耐煩的喝了幾口酒,歎了歎氣。
陸秋冷靜的盯著酒杯說:“她昨晚沒回家。”
陶敏然一下子愣住了,本來要往嘴裏送的酒也都停住了。林嬋昨晚沒回家?那她去哪裏了?完了完了,居然沒和林嬋套好詞,如果讓陸秋以為林嬋去外麵鬼混了怎麽辦?
陸秋又給自己倒滿了酒,但是已經把陶敏然表情的變化看在了眼裏,昨晚一定有什麽不為人知的事情,林嬋沒有告訴他,比如,她住在了哪裏。
陶敏然一邊喝著酒一邊暗自合計著,林嬋那家夥應該是住公司了,可是她喝那麽多,應該一個人回不去,那或者是,住明幽家了。
難道,他們昨晚……想到這,陶敏然嗤嗤的笑了笑,但忽然發現陸秋在盯著她,她趕緊止住了笑容,認真喝起酒來。
陸秋歎氣:“我不想計較昨晚她去了哪裏,我隻想知道,她的一些過去。”一些,他並不了解的過去。
“過去?”陶敏然不知道他指的是什麽,“什麽過去?小時候的事嗎?她倒是沒怎麽跟我說過,不過大學的事我是門清,陸總想問什麽?”反正也不是什麽不能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