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槍傷
林嬋整顆心都揪起來,緊盯著那一滴血皺起眉頭:“陸……你,受傷了是嗎?你,到底怎麽了?是不是受什麽傷了?還是得什麽病了?你告訴我好嗎?”
她這麽說,頗有種一日夫妻百日恩的樣子,即使兩個人平時很不對付。
陸秋繼續冷眼諷刺的笑,翻了翻手裏的文件:“我得了絕症你不是應該開心嗎?何必擺出一副這麽關心我的樣子來。”依然刻薄啊。
林嬋這次並沒有在意他的刻薄,因為她從他過分壓抑的語氣中聽出了那麽一點不對,她迅速搶過他手中的文件,扔到了一邊。
陸秋由於習慣一下子站了起來,但是疼痛又讓他重新坐下,緊緊捂住了左腰的位置,一片殷紅蔓延開來,看樣子傷的實在是不輕。
林嬋後退一步,不敢相信的看著陸秋:“這,這,怎麽回事?”他怎麽會傷成這個樣子?而且還是傷到腰部這樣的地方,看起來還很嚴重的樣子。
陸秋眉頭擰在了一起,臉色愈加蒼白;“沒事。”他艱難的吐出這麽兩個字,弓著身子緊緊地抵著傷口,鮮血還是不住地流了出來。
不,不能這樣。林嬋趕忙離開書房,在走廊裏就大聲喊:“管家,管家,找醫生,找醫生來,快找醫生。”她急著跑到樓下,差點就被台階絆倒。
管家看是林嬋吩咐的,還是不太敢去找醫生,畢竟剛才陸秋吩咐過他,不讓他聲張。
林嬋急了:“你愣著做什麽?快去找啊!要不你告訴我醫生在哪兒?我自己去找!”受了這麽嚴重的傷也不讓人說,還不讓人去找醫生……陸秋是個神經病!
管家還在猶豫著要不要說的時候,陸秋已經掛著一臉安然無恙的表情從樓上走下來了:“不用找醫生了,我沒事。”
沒事個毛線.……林嬋分明看到,他左腰上還是一片殷紅,雖然換了件襯衫,但是可笑的是他每件襯衫都是白色的。
林嬋不想跟他鬥什麽嘴,隻想告訴他傷口的嚴重性:“你這個樣子就算換一百件白襯衫也是沒用,非要把自己的血吸幹了才罷休嗎?受個傷而已,有什麽見不得人的?”
難道陸秋是覺得受了傷很丟人嗎?這種死要麵子活受罪的人真不愧是變態。
陸秋冷笑,事情哪有這麽簡單而已:“做點晚飯吧,其他的不用管了。”他看了看管家,直到管家點下頭他才繼續往樓下走。
算了,林嬋算是看明白了,這家裏的仆人管家都隻聽陸秋的,那她算個什麽?
可是陸秋的傷不能不管,林嬋狠了狠心直接往門外走去,陸秋剛想攔住她,門鈴聲響了起來。管家急急忙忙的又從廚房跑過來,被陸秋一個手勢攔了回去。
“怎麽了?”林嬋還不明白到底怎麽回事,隻見陸秋比劃了一個‘噓’的手勢,然後用力一拉把她拉到身後,躡手躡腳的走到房門邊,順著貓眼隻看到了蕭靖霖一個人站在門外。
這麽晚了,他來幹什麽?
打開門,蕭靖霖自顧自的走了進來,一眼就看到了他腰際的紅色,但馬上就移開了視線:“我是來看看,你到底死了沒有的。”他們叔侄之間一向這樣說話。
林嬋看到蕭靖霖就想起剛才在馬路上的那一幕,想起他身上淡淡的古龍香。她有一絲慌神,轉身走向一邊倒了杯熱水喝。
陸秋把這一切盡收眼底,眼神變得銳利:“恐怕不是來看我死沒死,而是來看心上人的吧。”他坐到沙發上,雙腿交疊起來。
蕭靖霖移開放在林嬋身上的視線,走到沙發邊一下抓住陸秋的肩膀:“別動,我看看你的傷口。”他接到短信的時候就知道陸秋會是這個表情了。
陸秋想要掙紮,可是傷口的疼痛讓他不得不‘束手就擒’,頭歪向一邊任由蕭靖霖拉開他腰間的衣服,查看他的傷口。
“你多久沒回過家了?”蕭靖霖邊看他傷口的深度,邊跟他閑聊,像是為了幫他分散注意力一樣,“總讓大嫂一個人在家,也是不孝。”
陸秋微微皺著眉:“我回不回家是我的事,你隻要管好自己,別動我的人就好。”他指的自然是林嬋,不過蕭靖霖說的對,他是有好久沒回家看過了。
上次還是從林嬋口中得知陳敏來過。
蕭靖霖微微歎氣:“必須找醫生過來一趟,裏麵的子彈還沒取出來,這樣下去……”
哐啷一聲,林嬋手裏拿的水杯掉到了地上,整個客廳都安靜的可怕。陸秋沒去在意,往旁邊挪了個位置整理好衣服:“不用了,這點小傷我自己處理就好。”
“自己處理?”蕭靖霖嘲諷的笑,“你不是早一個小時就回來了嗎?怎麽現在還沒處理好?別逞強了,這裏又沒外人。”
陸秋似乎是被拆穿了什麽,表情有點尷尬,臉色破天荒的有那麽一絲潮紅。蕭靖霖就知道他不會反對了,叫來管家把陸秋的私人醫生召喚過來了。
林嬋呆呆的走上了樓,臉上的表情證明她受到了驚嚇。子彈?那就證明陸秋是被槍打傷的,據她所知陸秋並沒有涉獵什麽危險的交易或者合作。
陶敏然的電話打過來似乎就是來跟她解釋這件事的:“嬋嬋,嬋嬋,剛才你家陸總在我們酒吧出事了,你知不知道這件事啊?”
林嬋有些愣愣的:“怎麽回事?你,怎麽不早點告訴我?”她站在了樓梯的拐角處,掃了一眼樓下,但是因為是盲角,什麽都看不見。
陶敏然操著大嗓門無奈的說:“我是老板,酒吧出事了當然要先出去擋了,剛從警察局出來現在才有時間給你打電話,陸秋呢?回家了嗎?警察這幾天一直在找鬧事的人呢,告訴他最好別露麵了。”
林嬋問出的問題還是沒得到答案:“快告訴我究竟出了什麽事?你能不能說重點啊!”她也急了,陶敏然向來這樣,話總說不到重點。
陶敏然一副妥協的語氣:“好了好了,其實我也不知道具體的內幕,好像是兩夥人因為爭搶生意之類的就打起來了,一夥人受了很嚴重的傷,另一邊的人逃走了,陸秋應該沒受什麽傷吧,我看他走的時候還挺氣定神閑的。”
林嬋沉默了,陸秋就是這樣,受了傷是不肯表露出來的,可他真的受了很嚴重的傷啊!
陶敏然聽不到林嬋的聲音有點暴躁:“林嬋!你大爺的說話呀!現在在哪兒呢?出不出來慶祝一下姓陸的受傷啊?”最後一句不知道是真心的還是諷刺。
林嬋一句‘慶祝你大爺’飆過去就掛了電話。陸秋居然為了搶生意跟人動了槍,本來隻以為他每天生活在金字塔頂端還挺輕鬆地,可現在看來.……
突然想到自己剛才大聲喊出來的話是不是都被蕭靖霖和陸秋聽到了,一時有些尷尬,聽了聽客廳裏的動靜,和剛才的安靜並沒兩樣。
管家把醫生帶了來,林嬋記得那個醫生,還是上次給她包紮胳膊的人。
有人照顧陸秋,還有人陪著陸秋,大概沒她什麽事了。轉身想走回樓上去,接著就聽到樓下一聲壓抑的低吼,這個聲音好像牽動了林嬋的心。
她沉了沉心,繼續往樓上走去。她幹嘛要在乎?為什麽剛才要那麽著急?難道在自己心裏,陸秋還是占有重要的地位的是嗎?
她苦笑一聲,就算是還愛著,她也不會再留在這裏了,因為沒有理由留下,可是有一萬個理由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