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第22章
蘇小落知道自己假懷孕的事情已經敗露，也認為這是韓龍離開她的原因，不禁耿耿於懷，但她是個非常倔強的女孩，相信一定會讓韓龍回心轉意。她把車停在路邊，等待了幾分鍾，一個人影從不遠處一輛車裏下來，然後鑽進了她的車裏。
“不好意思大小姐，剛才堵車，所以來晚了。”來者是雷書博，蘇小落麵無表情，不屑地說：“說說你的條件吧。”
雷書博心裏直樂嗬，心想榜上這個富姐還真是價值連城，所以並不急著開價，反而說：“大小姐，您跟我沒必要一開口就提錢吧，我和您是一個心思，韓龍是我兄弟，我當然希望你們能走在一起，以後我也能多個照應啊。”
蘇小落怎麽會聽不明白雷書博話裏的含義，這是為了放長線釣大魚，但是她依然說道：“這是以後的事，現在的問題是我要韓龍回心轉意，你能做到嗎？”
雷書博沒這個本事，但他不會馬上拒絕：“我了解他，這應該不是難事，關鍵的問題是他現在離開了我的公司，以後見麵的時間肯定少了，所以……”
“什麽，他辭職了，什麽時候離開的？你怎麽沒告訴我？”蘇小落驚詫不已，雷書博說：“您這不是也沒問我嗎？再說他也剛離開不久，我還沒時間向您匯報呢。”
“以後隻要是關於他的事，你必須第一時間告訴我。”
“是，是，一定及時向您匯報。”雷書博忙不迭地說，蘇小落又問韓龍為什麽會突然離開公司，他說道：“還不是因為保羅。”
“保羅，是他搞的鬼？”
“不，您別誤會。”雷書博把事情的前因後果一五一十的托盤而出，蘇小落陷入沉思，皺著眉頭說：“不管你怎麽做，我隻要韓龍能夠回到我身邊，事成之後，我再給你注入兩百萬。”
“大小姐對愛情的執著實在太令人感動了。”他裝作很感動的樣子，“即使是鐵石心腸，也應該被您感化了，如果有人這麽愛我，我什麽都可以不要，都可以放棄。”
蘇小落的眉宇慢慢舒展開，突然問：“你有過真愛嗎？”
“當然有過。”他不好意思地說，“從上大學的時候我就愛上了一個女孩，但那時候他是我兄弟的女朋友，直到現在他們分手，我們又重逢，所以我們在一起了。”
“你說的是那個叫汪曉歌的女孩吧。”她問，他點頭，她又問，“她到底有什麽好的，為什麽有那麽多男人喜歡她？”她說的那麽多男人指的是保羅、韓龍，還有麵前這個男人。
雷書博尷尬地笑了笑，其實他還真不知道為什麽會喜歡汪曉歌，反正就是喜歡她，每次看到她和自己的兄弟在一起秀甜蜜和幸福時，心裏就往外汩汩地冒酸水。
“你們三個人根本不是同一類型的人，也沒有很多共同點，卻都愛上了同一個女人，難道她身上有一股魔力？”蘇小落的聲音聽上去好像在說夢話，其實是在努力回憶汪曉歌的麵容，想找到答案。
雷書博無奈地笑道：“大小姐分析得確實有道理，我也想過這個問題，按理說我和韓龍身上還是有一些共同點，但保羅這個人……我怎麽看他也不是會喜歡汪曉歌這種類型女孩的人。”
“那你覺得他應該喜歡哪種類型的？”
“應該是像大小姐這種既有氣質又漂亮的！”
蘇小落一聽這話，臉色立馬變了。
雷書博沒想到自己拍馬屁會拍到馬蹄上，忙解釋起來：“我的意思是像大小姐您這樣的人，應該是每個男人夢寐以求的愛人。”
蘇小落輕蔑地笑了笑，雷書博見狀，忙說：“如果沒什麽事，那我先走了，有什麽消息一定會立馬向您匯報。”
蘇小落點了點頭，雷書博開門而去，臨走前還必躬屈膝地向她微微鞠躬。
蘇小落其實從骨子裏不喜歡雷書博這個人，如果不是為了韓龍，她還真不願意跟他為伍。
雷書博上車後誇張的狂笑了兩聲，冷笑道：“真是個凱子。”
蘇小落主動聯係保羅，兩人在郊區的公路上見麵時，保羅懶散地坐在車頭上，嬉皮笑臉地問：“是不是回心轉意，決定嫁給我了？”
“我問你，你為什麽要處心積慮的針對韓龍？”蘇小落不客氣地質問，保羅一臉無賴地說：“蘇大小姐今天來是為了替姓韓的打抱不平？”
蘇小落一臉鄙夷地說：“我可沒空跟你在這兒瞎扯，我就告訴你，如果你再對韓龍怎麽樣，我一定饒不了你。”
“喲，蘇大小姐，看不出來你還挺有脾氣的，這麽說吧，你怎麽不問姓韓的那小子為什麽要處處針對我？”
“他怎麽針對你了？你平白無故的跑到人家公司投資，弄得他被迫辭職，你到底想幹嘛呀？”
保羅吐著煙圈，無所謂地說：“他們公司正缺錢，我這是雪中送炭，救人於水火之中，我做好事呢，你怎麽總是把人往壞裏想？”
蘇小落瞪著眼睛：“保羅，看在我倆從小一起長大的份上我不計較，但是如果你以後還敢對韓龍使壞，我保證不會放過你。”
保羅甩了甩手，把煙頭彈了出去，蘇小落罵道：“你這人怎麽這麽沒公德心？”
“公德心？我還沒有公德心？”保羅無賴地說，“我自己喜歡的人都快沒了，你還讓我有公德心？你是不是希望我把姓韓的那小子當菩薩一樣供起來，每天燒香磕頭你才滿意？”
“你喜歡的人？我可沒那麽榮幸。”蘇小落譏諷道，“我不想再浪費時間，總之我不希望你再針對韓龍。”
一陣風吹過，保羅的眼睛被刺了一下。
韓龍見到汪曉歌的時候，汪曉歌對著搖曳的燈光，正獨自趴在吧台上一口一口的喝酒，歌手和樂隊在台上有氣無力地哼著小調，唱得人心支離破碎。
韓龍從她手裏奪下酒杯，想把她帶走酒吧，她卻使勁掙脫，醉醺醺地說道：“酒，我要喝酒。”
“還喝，你看自己都醉成什麽樣了。”韓龍攙扶著她走出酒吧，然後上了出租車。
汪曉歌歪著頭，嘴裏不知在說什麽，過了一會兒卻沒了聲音，到家時，韓龍不得不把她抱下車，險些摔倒。
韓龍把汪曉歌抱進房裏，放在床上，正要起身的時候，突然發現兩人的臉相隔得如此近，他甚至都能感覺到她的鼻息，依然是那麽熟悉，那麽醉人心脾。
他呆呆地打量著那張熟悉的臉，卻又覺得和以往不一樣。
汪曉歌突然格格地笑了起來，兩隻手在空中抓狂，就好像瘋了似的。
韓龍起身去打了盆水，幫她擦了把臉，然後蓋上被子，突然聽見她喃喃地哭喊起來：“不要走，求求你不要離開我，不要……”
韓龍眼巴巴地看著心愛的女孩在自己麵前如此憔悴，心頭重得像壓了塊石頭。
“我這輩子除了你誰也不嫁，如果你敢不娶我，我就是變成鬼也要纏著你。”
“阿龍，我要告訴你一個秘密，你是我的初戀，自從第一次見到你，我就知道自己找到了屬於自己的愛情。”
韓龍耳邊再次響起很多年前汪曉歌對她說的那些話，但是物是人非，他們都已經不再是當年的那個人，他們的青春也都不會再回來，他們的愛情也都老了，可是還能再找回來嗎？
汪曉歌睜開眼的時候，發現自己身在一個陌生的地方，再一看，床頭還坐著個人。她靜靜的打量著麵前的人，想起昨晚發生的一切，突然忍不住伸手去想摸摸他的頭，可是手停在了半空中，然後又慢慢地收了回來。
韓龍昨夜一直守在她身邊，直到很晚才睡，此時突然感覺到一絲輕微的動靜，當他抬起頭時，頸項處傳來一陣酸痛，手臂也麻木了，可是當他看見那雙正盯著自己看的漂亮眼睛時，思緒很快回到了現實。
“你昨晚喝多了。”他站了起來，聲音平淡地說道，汪曉歌沒吱聲，依然躺著，從她的角度正好可以看見他的臉，突然撲哧笑出聲來，他奇怪地問她笑什麽，她說：“我發現你怎麽好像千年老妖怪。”
“老妖怪？為什麽，我很像妖怪嗎？”
“我們畢業也好幾年了吧，這麽多年了，怎麽也沒見你變老，而且好像還越活越年輕了。”汪曉歌說完這話，突然口氣一轉，說，“昨晚謝謝你帶我回來，要不然我可能正躺在大馬路上睡覺呢。”
“你呀，一個女孩子，大半夜的跑去喝酒，要是出點事該怎麽辦？”韓龍板著臉，一板一眼的訓人，“以後可不許這樣了，有什麽事就不能跟我說嗎？即使要喝酒，叫上我一塊兒也行啊，要不是我昨天打電話，酒吧的服務員告訴我地址，我還真找不到你。”
汪曉歌一骨碌坐起來，大大方方地說：“放心吧，這是最後一次了，就當告別過去，迎接新生。”
“告別過去，告別什麽過去啊？”韓龍問完這話，突然緩過神，詫異的問道：“你打算和書博分手？”
她點頭道：“我們不可能在一起了。”
韓龍沉吟了片刻，很為難地問：“可以告訴你們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汪曉歌其實很不願意提起這件事，有哪個女人能容忍背叛？
韓龍知道雷書博是個情聖，上大學那會兒就頻繁的更換女朋友，所以自從汪曉歌和雷書博在一起，他就非常擔心會有這麽一天，但沒想到這天會來得如此之快。
韓龍很生氣，他早就警告過雷書博，不能做任何對不起汪曉歌的事，否則即使做不成兄弟也不會原諒他，但是汪曉歌攔住了他，說：“算了，反正我們已經結束了，我不希望你們因為我連朋友也做不成了。”
“臭小子，我原來還以為你們倆是鬧小矛盾才吵架，沒想到他居然做出這種事，絕饒不了他。”韓龍氣憤不已，但是當他的眼睛碰觸到她的眼神時，發現她正定定地看著自己，立即慌亂地轉移了視線，有一種慌不擇路的表情，忙又說：“那你自己的事自己考慮清楚吧，我……我不知道……”
“你說我還該跟他在一起嗎？”她在試探，他聽出來了，苦笑道：“一邊是兄弟，一邊是……也是朋友，我其實希望你們好好的。”他眼神慌亂，根本不想看她，她卻說道：“你撒謊，你為什麽不敢說真話？”
“我……我說的是真話啊。”韓龍強詞奪理，他甚至連自己都欺騙不了，還怎麽能騙得過對麵的女孩呢？
汪曉歌緩緩的搖頭道：“你為什麽不敢正視現實，你現在已經跟蘇小落分手了，為什麽還要欺騙自己的感情？”
韓龍垂下了眼皮，內心浪濤翻滾。
“我後悔了，後悔當初離開你，這麽多年來，我每天都活在思念和愧疚中，多希望還能遇到你，沒想到老天竟然真的把你送回到了我身邊，那一刻起，我覺得自己是天底下最幸運的女人……”她喝了口水，麵色凝重如霜，“卻沒想到你卻……阿龍，我其實一直都愛著你，想念你，你難道看不出來嗎？”
麵對汪曉歌的坦白，韓龍竟然有些手足無措，其實他也是還愛著她的，如果一開始不是因為雷書博，他也不會跟蘇小落走在一起，自己為了兄弟而放棄了真愛，為了成全兄弟而委屈自己，沒想到頭來事情卻變成了這樣的結局。
“曉歌，其實很多事情都不是我們可以預料和控製的，實話告訴你吧，我也從公司辭職了。”
“你辭職了？”汪曉歌開始是吃驚，緊接著卻又滿臉驚喜，“你和雷書博根本不是一路人，我早就覺得你們倆的合作不會長久，既然分開了，那就可以從頭再來了。”
韓龍無奈地笑道：“其實是因為保羅。”
當她明白所有事情的前因後果時，眼裏閃爍著驚恐的光。
“一開始我不明白保羅為什麽會這樣做，但是現在似乎懂了，也許，他是為了你。”韓龍沉思著說道，汪曉歌不相信保羅居然會因為她做出如此瘋狂的事，她太了解保羅了，這個人不會輕易放棄他以為本該屬於自己的東西，但是韓龍接下來的問題令她更加吃驚，他說：“我希望你可以坦白地告訴我，我也很想知道，你和保羅之間到底發生過什麽事。”
汪曉歌眼裏似乎充滿了恐懼，但她良久沒回音。
韓龍歎息道：“保羅這個人不簡單，而且不是我們可以輕易琢磨透澈的，我想了解他，更多的了解他，希望你可以詳細跟我說說他的情況。”
汪曉歌思索了很久，那些本來不想再提起的記憶再次浮現腦海，感覺自己就像掉進了一個巨大無比的深潭，站在深不見底的潭底，生死難料。
韓龍盯著她的眼睛，試圖用自己在部隊掌握的專業知識去讀懂她的內心，但是她的眼神很快就閃爍不定，甚至是逃避，好像完全不敢正視現實。
“曉歌，你為什麽還要逃避現實，我知道你一個人在北京遇到過很多不開心的事，不過現在我來了，我陪著你，不管有什麽不開心的事，我都可以幫你分擔。”
汪曉歌的內心經過強烈的掙紮和糾纏，終於道出了埋藏在心裏的酸楚和苦衷。
原來，保羅其實也是個用情專一的人，他和汪曉歌在一起後，對她愛得死去活來，可是後來他的父母知道他們的事後，提出了強烈的反對意見，而且還給她一筆錢，要他們分手。
韓龍打死也不信她的話，保羅也會是一個癡情男？
“保羅的父母希望他和另外一個女人結婚，我知道自己沒有選擇，所以選擇了離開他。”
“你說的那個女人是蘇小落？”韓龍反問，她點頭道：“我跟他在一起的時候，他告訴了我所有的事，他家裏很有錢，所以我後來不堪他父母的壓力選擇跟他分手，但他卻不答應，找了我很多次，可是不管我躲到哪裏都能被他找到，後來他露出了我從來沒見過的本性，他是個很霸道的人，占有欲很強，隻要他認為是自己的東西就不會放手，所以我不答應他，不跟他回去，他就打我，我受不了了……”
韓龍看見她眼裏滾出了淚水，瞬間濕潤了她的臉頰，感覺胸膛裏那顆火熱的心髒開始燃燒。
“我不會再跟他回去，再也不想見他！”汪曉歌淚水漣漣，突然又興奮地說道：“你也不要回去了，我們一起走，無論去哪裏都行，我有錢，足夠我們從頭開始。”
韓龍一愣，問道：“你收了他父母的錢？”
汪曉歌咬著嘴唇垂下了頭，喃喃地說：“對，我是收了錢，但卻不是因為錢離開了他，你知道嗎？不管我走不走，我們都無法在一起了，他父母威脅我，如果我不離開，不僅得不到錢，而且結果會更慘。”
“他父母是做什麽生意的？”
“我不知道，他也從沒對我說起過。”
韓龍沉沉的歎息了一聲，想起之前發生的那些事，沉重地說：“保羅仍然沒有放棄，他用手段控製了雷書博，也許就是為了你，但是我想不明白的是，像他那種人，怎麽會為了一個女人而不足手段？難道真是為了愛？”
“他家裏很有錢，而且他跟我在一起的時候，也不止我一個女人，所以這也是我後來選擇離開他的原因。”
韓龍百思不得其解，但接著說道：“他不會善罷甘休，依我看，你不如把錢全還給他，也許事情會有改觀。”
“不行。”汪曉歌毫不猶豫地拒絕了他的建議，“我很需要這筆錢。”
韓龍無奈，說：“那隨便你吧，反正錢是你的，你自己決定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