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共同戰線
第五十二章
共同戰線
切洛夫知道伯特在辦公室裏遭到炸彈襲擊的時候，當即憤怒不已。當他趕到事發地點時，現場還彌漫著硝煙的味道，被炸彈影響到的周邊地區已是一片狼藉。
“究竟是怎麽回事？”在門口，他遇到了伯特的兩個警衛，厲聲嗬斥道。
“長官，凶手很狡猾，他繞過了我們，從窗戶進入房間裝上了炸彈，所以我們沒有發覺。”
切洛夫站在門口，看著房間內的情況，後悔昨天晚上沒有足夠重視黑衣人事件。
“砰！”他一拳砸在門邊的牆上，咬著牙關，猛地轉過身去，對伯特的兩個警衛說：“仔細給我查找現場，看凶手有沒有留下對我們有利的證據。從現在開始，沒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得進入，如有違抗，格殺勿論！”
“是，長官。”
切洛夫感到有點頭痛，他疾步向醫院方向走去，要去問問伯特究竟發生了什麽事情。
此時此刻，山大正來到大樓外麵，混在人群中努力地搜尋著。他相信，在這種時候，有很多心懷鬼胎的人會出現。正在這個時候，切洛夫在警衛地陪同下從大樓裏走了出來。
山大看見切洛夫走了出來，便隨著圍觀的人群向後退了兩步，突然他感到有人碰了自己的胳膊，忙回過頭去，見身後幾米遠的地方有一個他非常熟悉的人正看著他。
“卡洛？”這時候，卡洛已經向外退去，山大猶豫了一下，忙跟了上去。
兩個人相隔著幾米遠的距離，一前一後地向人流外麵走去，很快便擺脫了喧囂的人潮，來到一處僻靜的地方。在一扇漆黑的門口，卡洛停了下來，回頭看了一眼，便拐進了門裏，山大也同樣回頭看了一眼，然後才閃進了門裏。
進了這扇門，然後又出了一個小門，接著又繞過一條街道，卡洛最後走進了另一扇黑色的大門，山大緊緊地尾隨著他，終於停了下來。
“山大，沒想到會在這裏見到你，你什麽時候到的？”卡洛背對著山大，一臉激動地追問起來。
山大冷冷地盯著卡洛，不知道站在麵前的卡洛究竟是敵是友。
“你以為我和呂微已經葬身海底了？”
卡洛的肩膀微微動了一下，他早已料到山大會問這個問題，傷心地頓了一下，搖了搖頭回答道：“這與我無關，但是是我的錯，是我輕信了艾森。”
“艾森？”山大雖然之前已經猜測到這件事與艾森有關，但此刻從卡洛嘴裏親口說出來，他還是感到莫大的吃驚。
“他現在正在四處追殺我們……”
山大露出不屑的神色，反問道：“你不是他派來殺我們的嗎？”
“殺你們？”卡洛聽了這話，輕蔑地笑了一下，說道：“那個王八蛋還想殺了我滅口，我們現在是一條船上的。”他的語氣表明自己也火了。
山大的內心愣了一下，但他沒有表現出來，而是繼續問道：“他為什麽要殺你，你不是他的人嗎？”
“曾經是，但是現在我已經背叛了他。”卡洛轉過身來看著山大道，“我們幾個為他做了那麽多事情，但他為了保全自己，居然還想殺了我們滅口，從現在起我不會再為他賣命了。”
山大沉默了。如此說來，卡洛現在跟他應該是同一條戰線上的，但是現在自己仍然沒有辦法證明卡洛所說的話的真實性，所以緊追不舍：“你當初為什麽不告訴我們真實的情況？還騙我們說已經為我們準備好了躲避海嘯的地方？如果我們相信你的話，早已葬身大海了。”
卡洛無奈地笑了笑，搖著頭道：“我知道你們一定會認為是我要陷害你們，但這一切都是艾森早就策劃好了的，他欺騙了你們，同樣也騙了我，還想置我們於死地，在這次的遊戲中，我和你們扮演著同樣的角色，現在我也是他的目標。”
山大聽卡洛一口氣說完所有的事實，麵無表情地抱著雙臂。
他望著卡洛的眼神，憑直覺感到他沒有說謊，畢竟他們曾經一起經曆過生死風雨，但還是反問道：“你以為我會這麽輕易就相信你嗎？”
“我知道你的心情，要是我也會有顧慮，但我要提醒你們，艾森不會輕易放過我們其中的任何一個，因為我們知道他太多見不得人的事了，你們一定要小心。”卡洛說完，又轉過了身去，然後歎息了一聲說道，“沒有誰希望過這樣的生活，我們被艾森訓練，為他賣命，然後又要死在他手裏，似乎一切天經地義，但是我不甘心，他惹怒了我，我一定會找他報仇的。”
“我不知道他這次為什麽要安排人追殺我們，我們目前了解他的事情並不多，這樣做的目的隻是想自保。”山大的語氣中透露出無奈的情緒，含蓄地表現出了合作的態度。
“自保？”卡洛的聲音突然抬高了很多，他接過話道：“但是他不這樣認為。因為你們去過大嶼島，那裏曾經是他的老巢，他最喜歡的一句話就是，‘隻有死人才不會再開口說話’。他不會放過你們，也不會放過任何一個對他不利的人，何況你們現在對他已經沒有任何用途。這一點，我比你更了解。”
山大明白卡洛的話，知道艾森不會放過自己，所以他寄希望於卡洛。
“那你為什麽也返回到了這裏？難道你想把他送上法庭？”
山大還想摸一下卡洛的底，卻沒想到卡洛給出的答案卻讓他大吃一驚：“不，如果想將他送上法庭，我出庭做證，他絕對沒有任何翻身的機會。我跟了他這麽多年，他的每一件事我幾乎都直接參與了，非常清楚。”
“哦？”山大一時沒有猜到卡洛的心思，但是他接著說道，“如果你這樣做的話，不是把自己也牽扯進去了嗎。”
“不，不，我知道你擔心什麽，但是我不會傻到把證據直接送到警方辦公室去。”卡洛笑了起來，似乎已經想到該怎麽做了，“也許你們已經知道了一些關於‘黑盒子’的事情，艾森想借此來幹涉馬地的政治，掀起馬地戰爭，然後他就可以借此來發戰爭財。”
這一點真正讓山大吃了一驚，他問道：“你……也是為‘黑盒子’而來的？”
卡洛點了點頭，說道：“對，找到了它，不僅可以避免戰爭的爆發，還可以掌握更多對他不利的證據，因為這一切都是由他一手造成的，他是整個事件的幕後導演。”
山大在思考，“黑盒子”裏到底裝著什麽？難道憑這個就可以置艾森於死地嗎？他想了想說道：“但是現在伯特已經住進了醫院，你認為我們還有機會阻止戰爭的爆發嗎？”
卡洛回過頭道：“有，隻要戰爭一天沒有打起來，我們就還有機會，艾森的末日也不會太遠了。”
“好。”山大伸出手去，對卡洛道，“我信你了，但是……”
“但是什麽？”卡洛反問道。
“如果艾森知道了，他一定會氣得七孔流血而亡的。”
兩個人“哈哈”大笑起來，他們緊緊地握著對方的手，曾經在一起戰鬥過的兩個人又一次結成了統一戰線，為了那即將到來的正義而戰鬥。
“告訴我你們住的酒店，等我處理完一些事情後馬上去找你們，順便代我向呂微說聲對不起，我為我所做的一切感到抱歉。” 卡洛說完，像影子一樣轉身離去，山大望著他的背影，心裏隱隱作痛。
隻是他們誰也沒有想到，他們先前的行蹤已經被一個躲在暗角裏的人跟蹤了，他悄悄地跟隨著他們，將他們所說的話聽得清清楚楚。此時，他正躲在角落裏偷偷地冷笑著。
“情況怎麽樣，伯特的命保住了嗎？”當雄侖回去的時候，凱凡耶夫若無其事、表情平靜地問道。在他看來，這些都是與己無關的事情，他一直都覺得自己隻是一個演員、艾森的一個手下，在戲中扮演著一個無關緊要的角色。
雄侖沒有理會他的話，徑直去了櫃台邊，取下眼鏡，倒了一杯威士忌。
凱凡耶夫見雄侖不理會自己，輕蔑地轉過頭去，皮笑肉不笑地說：“雄侖，不要太認真了，把自己這顆棋子擺正就可以了。”
“棋子？”雄侖第一次聽見有人這樣說自己，於是斜著眼珠看著凱凡耶夫，換了一副笑臉，“哈哈”地大笑起來，然後舉起杯子向著凱凡耶夫的方向示意，喝了一口威士忌，說道：“說得好，我就是一顆任人擺布的棋子。但是，是顆過河的卒子。”說完，他又“哈哈”地狂笑起來。
凱凡耶夫莫名其妙地看著雄侖，覺得這個人有點瘋顛，於是不再理會他，自顧自地想別的事情去了。
雄侖笑過之後，眼睛定定地盯著凱凡耶夫的背影，他在想著自己的計劃，腦海裏浮現出一件往事。
“庫克醫生，我知道你們正在研究一種新的技術，可不可以告訴我這種新技術是什麽玩意嘛？”雄侖回到大嶼島後，有一天突然找到庫克醫生，向他打聽關於新研究計劃的情況。
庫克不敢違抗雄侖，把他引進研究室，指著其中一個淡黃色瓶子說道：“這種新藥可以改變人的思想，以及抹去本身的記憶，艾森先生需要這種藥物。”
雄侖心裏冒出一種不祥的想法，嘴角露出一絲冷笑。
當初在大嶼島上，艾森曾想將他的記憶係統全部都用手術替換掉，隻是艾森沒有想到，雄侖早已買通了為自己做手術的醫生。
他這一手做得真是漂亮，幾乎所有的人都被他給騙了，包括艾森。艾森怎麽也沒有想到，自己精心設計的一個套子，早就在這裏被雄侖打了個結，而且還成了最終致他於死命的一個死結。
“艾森，你的死期不遠了。”雄侖在心裏惡狠狠地咒罵著艾森，恨不得立即回到國親手宰了他。
“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呢！”雄侖的思緒被凱凡耶夫給打斷了。他緩過神來，看了凱凡耶夫一眼，一口喝光了杯中的剩酒。
“如果伯特死了，我該如何繼續我的任務呢？”凱凡耶夫接著問道。
這個問題提醒了雄侖，如果凱凡耶夫不能順利地和伯特搭上關係，他自己也就不能順利地完成交易。他突然又想起，先前自己追蹤卡洛和山大，偷聽到了他們之間的對話，雖然艾森那邊已經對他構不成太大的威脅，但現在卡洛和山大也為了“黑盒子”而來到馬地，看來他在馬地的對手已經越來越多、越來越難纏了。
不過他可以肯定的是，山大和卡洛已經與艾森為敵，艾森對他的威脅已經完全解除，他現在隻要關心來自馬地的各種勢力的威脅就行了。
但是他忽略了另外的兩個人——安力和揚子，他們也已經到達了馬地區，也在非常緊張地追蹤著“黑盒子”，而且他們的目標正是雄侖。
就在伯特辦公室遭到炸彈襲擊的時候，安力和揚子也在現場，但是他們當時都太關注事件的本身了，而忘記了周圍的人，所以根本沒有注意到卡洛和山大的存在，何況兩人當時都化了裝。
於是，兩人在切洛夫從大樓裏走出來之後才悄然離開了現場。
安力的A國思維方式使他在思考問題時很開放，他來這裏的目的本來就不是為了幹涉馬地的政治，隻是想找到“黑盒子”，然後回去複命。多管閑事、惹火燒身，不是他的所願。所以他對爆炸案的興趣並不大，但他感到爆炸案可能與“黑盒子”有關係，於是想出了一個簡單的計策，想去套一些情報。
“你要幹什麽？”揚子見他在自己胸前配上了一張“記者證”，感覺有些莫名其妙，問道。
“我是一位來自A國的記者，難道這還不清楚嗎？”安力指著自己胸前，笑著反問道，手裏還擺弄著一部衛星攝像機。
揚子一時沒有明白他的意思，但她想了想，便隱約覺察到了安力的企圖。
“你就在這裏等我回來，我去去就回。”安力拍著攝像機說道，然後向門外走去。
“你……”揚子的話還沒說完，便提著攝像機跟了上去，安力在前麵走著，頭也不回，但他知道揚子一定跟了出來。
“喂，你等等我。”揚子站在那裏大聲喊叫，安力停住，慢慢地回過頭來。
“特工小姐，你不要再玩下去了，我們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安力的語氣依然是那麽單調，隱含著些許的無奈。
揚子不管不顧地提著攝像機匆匆忙忙跟上去，從安力身邊經過的時候，頭發掠過他的臉，一股淡淡的清香鑽入他鼻孔。
“哇！”安力在心裏感歎道，臉上露出耐人尋味的笑容，而後便跟在揚子身後，繼續向前走去。
“如果你呆會不希望我把事情搞砸的話，希望你不要多嘴，而且最好低調，我可不想因為你的美麗吸引太多的目光，引來不明來曆的跟蹤。”
“我有這麽大魅力嗎？”揚子哈哈大笑。
“當然，除了這一點我不懷疑之外……”安力盡量把打擊進行到底，可揚子仍然很高興，一種隱隱的感覺在心口慢慢升起。
果真如安力所想，醫院門口已經圍了許多記者。
安力帶著揚子湊上前去，切洛夫正在一群記者的包圍下接受采訪。
“請大家靜一下，我是伯特先生的助理，伯特先生隻是受了點輕傷，並無性命之憂，現在正在醫院接受治療，狀況良好，我想很快就會完全康複。”切洛夫擺著手對擁擠的記者喊道，其實他隻是希望用這個辦法打消敵方的僥幸心理。
“請問，這次爆炸事件跟馬地的政治狀況有關嗎？究竟是何人所為，政府目前有沒有可靠的情報？”一個記者將話筒湊到切洛夫的跟前，緊緊地追問著。
切洛夫示意大家不要吵，緩緩地回答道：“這次爆炸案的主謀，以及究竟是否與馬地的政治狀況有關，目前都還在調查之中，至於結果，我想，大家還是回去等候消息吧，暫時無可奉告！”他說完，就在警衛的簇擁下向自己的汽車走去。
“長官，據可靠消息，這次爆炸事件可能是阿政府給馬地政府的一個下馬威，請問，真相究竟是不是這樣的？”這個問題是安力提出來的，切洛夫望著他的眼睛，沉默了一下，吐出四個字來：“無可奉告！”
在場所有的記者聽了這樣的回答，一下就鬧開了，想繼續追問下去，但切洛夫已經在警衛的陪同下鑽進了汽車裏。
切洛夫關上車門，感覺全身疲倦，剛才在一群記者的圍攻下，他險些發怒，但最後還是控製住了自己的情緒。此時，他的臉色異常陰沉，感覺有些喘不過氣來，恨不得一拳砸碎麵前的空氣，給自己找一個安靜的真空地帶。
“我想這個消息此時已經傳遍了地球，那些想致我們於死地的家夥一定在狂笑不已。”坐在前麵駕駛室副座的警衛沉聲說道，“我想伯特先生不會罷休的。”
切洛夫冷冷地說道：“如果沒有政府願意為此承擔責任，我想該是我們出擊的時刻了。”
“您的意思是要主動向他們發動戰爭。”
切洛夫眼裏閃爍著一層憂鬱的藍光，他在回味自己剛才說過的話，如果凱凡耶夫還在馬地的話，是否會同意自己這麽做呢？
看著切洛夫遠去之後，安力才對揚子說道：“看來情況如我所料，這次爆炸案的幕後一定還隱藏著很多我們不知道的秘密。”
揚子將攝像機塞進安力手中，說道：“這些隻是你個人的想法，如果想證實你的話，必須得有證據。”
“如果真是這樣，馬地戰爭爆發的日子就不遠了，可是‘黑盒子’至今還沒有任何下落，我回去該如何交代呢？”揚子在心裏默默地想著，一直未曾解開的結又開始幹擾她的思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