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神秘失蹤
第五十一章
神秘失蹤
從巴拉奇到阿來克斯，氣候逐漸變得暖和起來。由於這裏的風光秀麗，雖然還在戰亂之際，但仍吸引了很多來此觀光的遊客，甚至其中有些人是為了專門戰爭的感覺，這是現代人在平淡的生活中尋求刺激的一種方式。
為了經濟創收，兩國政府也達成了一係列的協議，同意遊客在兩國間往來，隻要辦理簡單的手續後，就可以在兩國自由遊覽。
也正是借著這條政策的掩護，卡洛和麥格、赫斯汀、山大和呂微才有機會輕易而舉地重返巴拉奇，轉道阿來克斯，進入馬地區。
各股勢力在馬地的活動，使馬地的局勢更加複雜了，兩國政府原本的打算都落了空，局勢瞬間變得撲朔迷離。
先是凱凡耶夫和雄侖二人，他們的目標都是伯特，有了第一次偶然的接觸之後，他們便加快了行動的步伐。
伯特自從在街上遇到了凱凡耶夫之後，就再也無法平靜下來。他安排了幾個親信在街上暗中尋找，但幾天下來一無所獲，凱凡耶夫好像人間蒸發了一樣。其實，是他在故意躲著對方。
但是，當伯特準備放棄的時候，凱凡耶夫卻又自己找上了門來。
白天剛剛召開完緊急軍事會議，伯特在辦公室裏看著會議的結果、想著對策，會議對於究竟是繼續談判還是頑固堅守，始終沒有達成一致的協議。
他靠在椅子上，感到雙眼有些疲倦。他輕輕地揉著鼻梁，然後閉上眼睛想休息一會。
他剛剛閉上眼睛，便感覺到眼前一黑，睜開眼睛一看，原來燈熄滅了。
伯特感到有點蹊蹺，正想叫人進來，突然覺得身後涼颼颼的，他慢慢地想回過頭去，卻被一個硬物給抵住了，他知道是什麽，所以沒有動彈。
沉默了半晌，他們誰也沒有說話，身後的人突然又慢慢地收起了槍。
“你是誰，想幹什麽？”伯特並不緊張，隻要他一聲令下，會有很多人湧進來，但他並不想叫喚，因為他又感覺到了那股他非常熟悉的味道。
對方還是沒有言語，伯特慢慢地轉過身去，一個清楚的人影站在他的麵前，那是多麽熟悉的身影，他的心開始沸騰起來。
“長官，真的是您啊！”他一把抓住對方的雙手，全身不停地顫抖起來，這是他盼望了多久的事情啊。
“長官，您，我終於盼到您回來了。”伯特老淚縱橫，泣不成聲。
來人確實是凱凡耶夫，對於眼前的人，此時他並沒有從前的感覺，新的編碼程序已經破壞了他的記憶，因此他很麻木地聽著眼前人的喋喋不休。
“伯特，不要告訴任何人我回來的事情。”這是他開口說的第一句話，伯特似乎很明白他的意思，一個勁地點頭。
“是國家的事情耽誤了您啊，您回來了就好啊，現在兄弟們才又有個中心啊。”伯特還在不停地哭訴，但凱凡耶夫卻在盡力地扮演好他自己的角色。
“好了，我該走了。”凱凡耶夫的聲音很冷淡，這是令伯特有點奇怪的地方。但他又一想，可能是凱凡耶夫在外麵躲避追殺才變了樣的，所以他並沒有放在心上。
“長官，馬地有很多事情在等著您處理，您為什麽又要走？您不能再離開了啊。”
凱凡耶夫心裏一動，但立即明白了自己的身份，他歎了口氣道：“現在局勢很緊張，我不能直接出麵，你還是要作為第一領導人處理好這裏的事情，我會暗中盯著的，有事情我會來找你。記住，千萬不要對任何人提起你見過我。”
“我知道了，長官。”伯特心裏一酸，他明白凱凡耶夫的苦衷，但現在他的心情卻好多了，畢竟自己的心願已了，很多不能決策的事情都有了轉機的可能。
“還有，這幾天有人會來跟你做一筆交易。”
伯特沒有言語，凱凡耶夫繼續說道：“一個‘黑盒子’，得到了它，馬地之城就可以保全了。”
當伯特再次回過頭來的時候，燈又“叭”的一聲亮了，他揉了揉眼睛，麵前哪裏還有凱凡耶夫的人影。
凱凡耶夫離開伯特之後，直接回了住地，此時雄侖正在焦急地等待著他。
“怎麽樣，談妥了嗎？”一見到凱凡耶夫的身影，雄侖急不可耐地搶上去追問起來。
凱凡耶夫將外衣往椅子上一扔，反問道：“你說什麽。”
“你和伯特的交易？”雄侖被他急得蹦了起來。
“這個還沒有和他談起，第一次見麵，總得喘口氣吧。”凱凡耶夫輕描淡寫地回答道。
“你……我告訴你，你是馬地的領導人，所有的事情都是你說了算，你去告訴伯特，明天我去找他交易。”
凱凡耶夫往床上一躺，用被子捂住頭回答道：“你去吧，明天我再找他談。”
“我一刻也等不及了，你別忘記了艾森先生的話，我們是為什麽而來的。”
凱凡耶夫一下子掀起被子，沒有好氣地說道：“我知道，但是交易方麵的事情歸你負責，我隻是來推動戰爭的進程的。”
“什麽？”雄侖一下子火起了，他反對道，“你做的事情，也是為了完成這筆交易，我們要的是錢，戰爭與我們的關係並不大。”
“哼，不管你怎麽說，我們的任務還是各歸各的，不過我會盡快完成我的任務的，至於你嘛，也不要太心急，免得人財兩空，到時候我看你怎麽向艾森先生交代。”
“你知道就好。好了，我也不和你廢話了，你必須盡快給我辦好這件事，否則我會向艾森先生匯報你所做的一切事情。”
“好啊，我看你也好不了多少，進入馬地這麽長時間，你仍然一無所獲，我看艾森先生也不會給你什麽好臉色。”
雄侖被凱凡耶夫的話嗆得半天說不出話來，恨不得一拳揍扁他，但他知道現在兩人的爭吵根本徒勞無益。
當下，兩人無語，沉沉地睡去。
伯特似乎還在考慮剛才發生的一切，無力地癱坐在辦公桌後，他內心裏仍然想不明白，為什麽凱凡耶夫不肯讓他看見真麵目呢？難道對他而言還有什麽好隱瞞的嗎？
他的眼睛無神地盯著天花板，悶悶地歎了口氣。
門突然又被猛地撞開了，伯特被驚得站了起來。
“長官。”來者是切洛夫，他一副急匆匆的樣子，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
“怎麽了？”伯特沒有好氣地質問道，語氣中充滿了對切洛夫的不滿。
切洛夫喘著粗氣，四處尋找起來，不知道在找些什麽。
“我剛才看見一個黑影人從您的房中逃走了。”切洛夫還在繼續地尋找著。
伯特心中驚了一下，但仍保持著平靜說：“切洛夫，我看你是太累了，眼睛花了吧，怎麽了，是不是城防已經安然無恙了？”
切洛夫走到伯特的麵前，堅持地說道：“長官，我看是不是該加強一下崗哨，我清楚地看見有人從您房子的窗口中逃走了。”
伯特直直地盯著切洛夫，他的心在掙紮，不知道是否該告訴他實情。這時候，一陣風吹進來，他壓住了桌子上的材料，頭腦也清醒了許多。
“切洛夫，讓你費心了，至於崗哨嘛，我看就不用了，你先回去吧，現在最重要的事情在等著你去做，你必須保證城防安全，防止敵人發起偷襲。”伯特想以此打發走切洛夫。
切洛夫見伯特堅持，便也不再堅持自己的觀點，退了出去。
他們的對話，正好被隱藏在窗戶外麵的一個人聽得清清楚楚，他趴在窗沿上，像一隻蝙蝠一樣在伺機等待著。
黑影人見切洛夫退了出去，正準備行動，突然聽見一聲夜鳥的淒鳴，忙打住了。
“媽的。”他心裏狠狠地罵著，但當他再次回頭的時候，房間中的燈熄滅了，他心中一激，猛地推開窗戶，無聲地落在了房間裏。
“長官。”外麵傳來了話語聲，黑影人立即蹲在地上不敢動彈，他知道如果現在追上去的話，一定不得全身而退。
借著房間裏的微弱光亮，他慢慢地掃視了一下房間的各個部位，然後從背後拿出一個圓形的巴掌大玩意兒。然後，眼光落在了伯特的辦公桌上。
一分鍾之後，黑影人悄無聲息地離開了大樓，消失在茫茫的夜色之中。
切洛夫離開伯特房間之後，一個人走在大街上，陣陣涼風襲來，夾雜著塵土的味道，他不禁拉了拉衣領，將脖子向裏麵縮了縮。
街上的人越來越少，剩下的大多是在夜市的小攤販，切洛夫將帽子取下，甩了甩塵土，又重新戴上。
望著街道兩邊的房子和窗口透出的淡淡燈光，他又想起了剛才在伯特房間中的一切。為什麽伯特始終不承認他房中有人來過呢？自己非常清楚地看見有人從他的房間中逃走了，這其中難道有什麽見不得人的勾當嗎？
雖然他極不情願把事情想象得那麽可怕、那麽複雜，但這也由不得他自己了。
他仰天長歎了一聲，眼前是無盡的漆夜，沒有光亮，沒有溫度。
切洛夫駐足了一下，又繼續向前慢慢走去。
切洛夫是一個非常忠心的人，他不願意馬地落入敵手。但他作為馬地的城防司令，知道戰爭如果真的打響，誰也無法控製住這裏將發生的一切，馬地之城會很快陷落，而這裏的一切也會在一把大火中毀滅。
在冷清的街燈下，他摸了摸腰間的槍，心裏才稍稍塌實了些，當他抬起頭來望著眼前的路燈時，突然感覺眼前有個人影一晃便又立即消失了，他定了定神，卻什麽也沒有看見。
難道今天晚上我真的眼花？他這樣想著，有種莫名其妙的感覺，頭慢慢地低下去，他的心猛地一緊，腳下有一個長長的影子，和他的身影合在一起，一動也不動，他沒有回頭，他知道身後的人一定在等待著自己的動作。
頓了一會，雙方都沒有動，黑影人在路燈地照射下顯得陰森恐怖，像中世紀的神一樣靜靜地站立在原地，又像個死人似的，沒有一點呼吸。
在這種氣氛之中，切洛夫的心裏憋足了緊張和壓抑，他的手慢慢地摸向腰間，但就在那個時候，他從腳下長長的影子中看見了一支被舉起的瞄準自己的槍，他緩緩地將手舉起，慢慢地轉過身來。
但，他卻看不清楚對方的模樣。
“轉過身去。“對方突然從口中吐出幾個陰冷的字來，這種感覺容不得切洛夫有半點置疑，他又慢慢地轉過身去。
這時候，他的心裏突然顯得安詳了，黑影人在他心裏已經不那麽可怕，他知道對方來找他一定有事情要求他，或者有什麽事情要告訴他。於是，他冷冷地問道：“你是誰？”
過了一會，對方才用冰冷的語氣回答道：“我是誰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回去告訴伯特，說我要見他。”
切洛夫頓了一下，才知道對方的意圖，但他沒有繼續問這個問題，而是話鋒一轉，問道：“怎麽見你？”
“我會告訴他的。”對方好像已經知道了切洛夫想要問的問題，很幹脆地回答道。
切洛夫還沒有察覺，就見地麵上的影子一閃，便消失得無影無蹤。他慢慢地回過頭去，什麽也沒有看見了。
切洛夫怔怔地望著剛才黑影人站立的地方，好像處在魔魘中似的，半天沒有回過神來。
今天晚上到底怎麽了，是我眼花，還是真的撞鬼了？
為了順利進入馬地區，山大和呂微化裝成了旅遊觀光的遊客。自從太平洋海嘯事件之後，他們對艾森產生了極大的不信任。但是，他們一直想不明白的是，即使艾森要殺他們，也不需要費這麽大的勁，何況艾森也沒有理由置他們於死地啊。至於艾森的一些罪惡勾當，山大和呂微也隻是有略微的感覺，但並不知道真實的情況，隻是曾經被凱凡耶夫軟禁期間從卡洛口中得知的一點微不足道的線索，而這些似乎根本不足以構成殺人滅口的動機。
目前，進入馬地區隻是山大計劃的第一步，至於下一步的行動，還沒有明確的目標。
呂微已抱定了堅定的決心，自從和山大走到了一起，她便發誓要與山大同生共死。在這一場艱難的旅程中，她麵對著幾次生與死的選擇，曾經動搖過，也想要放棄過，但最終還是被山大的言行折服了。
現在，每天晚上她都會麵對噩夢的困擾，看見滿身鮮血的山大在地上慢慢地爬行，向她伸出手來，嘴中不停地喊著“救命”，可她麵對著愛人的求救，總是愛莫能助。每當她想伸出雙手拉住他的時候，總好像觸摸不到對方的樣子，隻好絕望地看著心愛的人慢慢地消失在眼前……
連日來，這個噩夢會一次又一次地將她從夢中嚇醒，醒來後看見身邊熟睡的山大，才又重新躺下，將頭枕在山大的肩膀上，默默地注視著他熟睡的麵孔。
這些，山大當然不知道。自從他們從大嶼島逃出來之後，他就一直處於高度的警惕之中，他知道如果海嘯事件是艾森故意安排的，那麽一旦他知道他們沒有死，就一定還會派殺手來追殺他們。
他曾經是一名軍人，對待自己的愛人有一種俠骨柔情的感情。他這次行動，一方麵是要尋找自救的證據，另一方麵就是要更好地保護好呂微，以便將來有一天能和她平平安安地回到國。所以，他不敢有絲毫的鬆懈，每天都疲憊地奔走在馬地街頭，希望能夠發現一些蛛絲馬跡。
每天醒來之後，山大便會問呂微一句話：“天亮了嗎？”然後便會輕輕地吻一下呂微的額頭，又去馬地的街頭轉悠，尋找那隨時可能出現的目標。
這種感情，在這種平淡如水的生活中日益深刻了。
山大偶然發現卡洛的行跡，是在伯特經常出沒的馬地政府大樓外。當他發現卡洛身影的時候，他不敢斷定對方究竟是不是艾森的人，為了不暴露目標，他躲在暗處，悄悄地離開了。
卡洛在國遭到暗殺後，便開始開始對艾森產生了懷疑。
呂微眼睛一直是通紅的，她昨晚又做了噩夢。
“怎麽了，沒有休息好嗎？”山大拉過呂微，溫柔地問道。他看著她通紅的眼睛，痛心地撫摸著她的頭發，臉輕輕地靠在她的臉上。
呂微搖著頭，沒有言語，她的頭慢慢地撫摸著山大的臉，感受著他沉重的呼吸。
“昨晚失眠了？”山大又問道。
呂微還是沒有言語。此時此刻，她隻感到溫柔的鼻息，隻想永遠就這樣沉默下去，就這樣偎依著活下去。
他們身後的電視正在播報著新聞節目。
呂微像熟睡了似的，就這樣靠在山大的身上，半天沒有動靜。
“怎麽了，你？”山大輕聲地問道。
呂微輕輕地搖著頭。
山大輕輕地推開呂微，看著她的眼睛，眼中露出擔心的神色。
“我沒什麽，昨晚做了個噩夢！”呂微看著他的臉色，語氣蒼白無力。
突然，山大轉過身去，目光直直地看著電視屏幕，。
“馬地臨時政府主席伯特在辦公室裏遭到炸彈襲擊，據有關方麵推測，懷疑與政治衝突有關，他本人現已被送往醫院搶救，生死不明。”
山大仰天閉上了眼睛，他有一種極強的預感，這次再次回到馬地區，情況將比先前更加糟糕。
“我們得趕緊離開這裏，此地不宜久留。”山大突然雙手按在呂微的肩膀上，急促地說道。
呂微驚奇地看著他，眼神中露出迷惑的神色，她輕輕地搖了搖頭。
“戰爭可能會馬上爆發，再待下去隻會是坐以待斃，我們沒有時間了。”
“我們能逃到哪裏去呢？去國嗎？那裏的情況比這裏好不了多少。”呂微知道還沒有找到能將艾森送上斷頭台的有力證據，所以她不情願就這樣離開馬地。
山大沒有想到呂微會這樣想，但他還是說道：“別管這麽多了，先離開這個危險的地方再說，回去後一定會有辦法的，大不了永遠不露麵，艾森找不到我們，就會以為我們已經死了。”
“不，我們不能走，如果就這樣回去，也是死路一條，艾森的勢力很大，我們鬥不過他，如果他知道我們還活著，一定不會輕易放過我們的。”呂微的語氣非常堅決，這是山大從來沒有看見過的，她接著說：“我不是怕死，能和你死在一起，我沒有半點怨言。但是，我不想成為艾森的棋子，這一切都是他安排的，我們不能放過他，一定要找到能扳倒他的證據。”她的眼睛裏充滿了怨恨。山大的表情顯得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要怪異，但呂微的話給了他很大的勇氣，他用勁地點了點頭。
“這一次，我依你的。等著我，我一定會很快找到證據的。”山大神情莊重地說，他看見呂微的眼中勉強露出了點笑容，便輕輕地撒開手，大步地走出了門口。一時間，他突然有了一個很瘋狂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