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狙擊目標
第二十四章
狙擊目標
在人群擁擠的地方進行交易,絕對是一種安全的選擇,不僅不容易暴露目標,而且一旦遇到什麽不對勁,馬上可以借助人群脫身。
但是雄侖選擇這裏,一方麵是因為這個原因,另外就是可以趁機觀察後麵有沒有尾巴跟來。
當跟他交易的人在他麵前坐下來時,雄侖已經喝完了半杯果汁。
“你太過於小心了。”對方有些氣喘,語氣不友好地說道。
“這樣可以多活一會,不是嗎?我可不想見不到明天的太陽。”雄侖眯縫著眼睛,看了一眼柔和的陽光說道。
“好了,別囉嗦了,那麽現在可以交易了嗎?”對方凝視著雄侖,終於聳了聳肩,麵色不快,無可奈何地說道。
“現金準備好了嗎。”雄侖打了個響指,“國幣!”
“美金不行嗎?”
雄侖搖著頭,冷笑著反問道:“美金?你違背了我們的意願。”他說完就準備起身離開,但被製止住了:“我會馬上通知他們兌換現金的。”他頓了一下,接著問道,“貨帶來了嗎?”
雄侖不急不慢地說:“我要知道我的錢是否已經到了我的帳號上,我可不會帶著禮物滿大街亂跑。”他的表現非常難以讓人想像他們是在做一件見不得人的交易。
“那是當然,這個你不必擔心,我要先看到‘黑盒子’,然後才會通知付款。”
“你想耍我?”雄侖猛地站了起來,再次做出要離開的樣子,但當他抬起頭來的時候,“撲”的一聲響,他對麵的男子已經栽倒下去,捧著腿,痛苦地掙紮著。
雄侖見此情景,反應非常迅速,他透過光線,看見不遠處的一座高樓上,一名戴著墨鏡的男子正冷冷地望著他,他好像發現對方正在看他,於是迅速向他瞄準。
雄侖就地一滾,立即躲到了桌子後麵,子彈射穿桌麵,鑽入了地麵。
喧鬧的人群受到突然驚嚇,頓時陷入一片混亂之中,四散逃跑,現場像炸開了鍋似的。但這又恰恰是雄侖所希望的,混亂的人群成了他最好的掩護。
遠處突然傳來一陣尖厲的警笛聲,雄侖看了看倒在地上呻吟的人,又聽著由遠而近的警笛聲,猶豫了半秒鍾的時間,然後借著人群的掩護,向正在向他瞄準的殺手追去。
來追殺雄侖的,便是道格·瓊斯,但是這次他的主要任務並不是要殺雄侖,而是要將他從阿來克斯帶回國去。
剛才的暗殺,也並非是想要取雄侖的性命,所以他才有機會逃過了一劫,要不然,現在躺在地上的一定是雄侖了。
道格·瓊斯正在觀察地麵情況,此時正好看見雄侖向他追來了,忙收起武器,離開房間往他預定的地方撤去。
雄侖滿頭大汗趕到殺手剛才在的位置時,殺手已經不見了蹤影,他站在剛才殺手站立的位置,從窗戶眺望下去,看見一個戴著墨鏡的灰皮膚男子正在人群中向他張望,還笑著向他揮手,雄侖氣急敗壞,一股火焰猛地竄上心頭,他發誓一定要弄清楚來者的身份,於是又向殺手迅速地追了過去。
這時候,軍隊已經包圍了此地,倒地的男子也被送進了醫院,現場圍滿了好奇的人群。
雄侖繞過人群,望見不遠處的殺手,卻見對方還站在原地看著他,他一咬牙,橫下心飛快地追了上去。
但是,當他再次到達目標位置的時候,目標又消失了,他四下張望,正不知道該往何處追尋的時候,突然感覺身後一涼,忙轉過身去。但就在他轉身的一刹那,一聲槍響,子彈擦著他的肩膀飛過,想要殺他的人已經不知道什麽時候繞到了他的後麵。
他心裏一怔,清楚自己遇到了真正的高手。
但是,當他怔怔地看著自己的對手時,對方卻又收起了槍,對他笑了一下,然後又開始狂奔。
雄侖此時也顧不上多想,已經不覺得對手對自己性命構成的威脅了,而是覺得自己有一種被愚弄的感覺,血衝腦門,是死是活他都容不下這口氣。
在一個胡同口,雄侖見目標閃身而進,但是當他追到胡同口的時候,胡同裏冷冷清清、空無一人,他這才真正感覺到對手的可怕。
當他再次回轉身的時候,脊背涼了一下,卻什麽也沒有看見,但是當他的眼睛輕輕偏轉回去時,麵前卻站了一個人。
他還沒有來得及反應過來,對方的拳頭已經向他臉部衝了過來,他下意識地向邊上躲去,但強大的拳風還是擦著他的耳朵而過,他甚至感覺到了耳朵的疼痛。
他從地上站了起來,怒視著對方,努力想要對方的麵孔上追尋出對方的真是身份。
“雄侖先生,我們終於在這裏見麵了。”對方說著一口不太流利的國話,兩隻拳頭的骨骼捏得“卡卡”直響。
“你是誰?究竟是誰指使你來殺我的?”雄侖忍著疼痛,冷眼看著對手。
“不,你錯了,我不是誰指使來殺你的,我是來救你的。”對方好像並不急著做什麽,語氣緩緩地說道。
“救我?”雄侖當然不相信他的鬼話,冷笑道,“誰是你的老板?”
“我說過我沒有老板,我隻是為錢辦事。”道格·瓊斯嘴角抽動著,他眼角向上翻了一下,露出冷酷的神情。
“好了,既然這樣,我不需要你救,你可以走了。”雄侖輕蔑地拍了拍衣袖,轉過身去,做出要離開的樣子。
“你最好站住別動,別逼我開槍,我可沒想殺你。”道格·瓊斯在身後抱著雙臂,在他們之間,兩個冷酷的人麵前,彼此都不能接受對方的囂張氣焰。
“看來,我們之間真的要用自己的方式來解決了!”雄侖背對著道格·瓊斯,從齒縫中冒出幾個冰冷的字來。
時間一天一天地過去,情況好像絲毫沒有改變,在這間豪華的房間裏,此時卻籠罩著厚重的陰雲。
呂微拿著遙控器一個頻道一個頻道地換來換去,她也不知道循環了多少遍,但仍然沒有停止下來的意思。
山大在窗戶邊站了很久,但從這裏望出去,麵前是一顆枝繁葉茂的大樹,除此之外,根本看不見任何外界的景物。
“老大,我真的快不行了,我挺不住了,救命啊。” 卡洛搖搖晃晃地來到山大身後,腦袋靠在他肩膀上,像個孩子地嘀咕道,“如果我真的挺不下去,你一定要把我的屍體帶回去,千萬不能丟下我。”
山大頭也不回地盯著那些綠色的枝葉,他在思考一些問題,此時回頭推開卡洛的腦袋,盯著他看了半晌。
“怎麽,你是不是要給我看相啊,我是不是真的要死了。” 卡洛一臉疲倦的樣子,笑嗬嗬地說道,“我不要留在這裏,這裏沒有漂亮的風景,沒有豪華的汽車,也沒有漂亮的女人……大哥,你一定要把我帶回去,求你了。”
呂微終於丟下了遙控器,然後起身衝到山大身後,一把推開卡洛,然後小鳥依人似地靠在山大肩膀上,低聲說了句什麽,山大忍不住笑了起來。
“小兩口可真幸福,我這都快變成同性戀了。” 卡洛又搖晃著趴到了沙發上,不住地歎著氣。
這些日子,他們都是在這樣的氛圍中度過的,他們也似乎漸漸習慣了這種消遣方式,每天一覺醒來,第一件事便是猛敲房門,大聲叫著凱凡耶夫的名字。
但是凱凡耶夫從來就沒有再出現過。
“目前,聯邦軍隊已經開始大規模齊集,國內反恐的呼聲越來越高漲,尤其是幾次報複式爆炸事件後,公眾對政府的支持率有所改變。國際軍情觀察家指出,這樣的局勢很能說明問題,政府已經做好了戰前準備,估計不久將對恐怖分子發動新一輪毀滅式打擊……”
“天哪,戰爭終於打響了,我們該得救了。”卡洛看見這個消息時,頓時像回光返照似地叫嚷起來。
呂微看著山大,正準備說什麽,但一見他近乎麻木的表情,又打住了。
“喂,你們這是怎麽了,為什麽不歡呼,我們可以出去了,難道你們不高興嗎?” 卡洛攤開雙手,不可思議地反問道。
山大上前去關掉了電視,搖了搖頭說道:“這不是什麽好事。”
“為什麽?”
“你想過沒有,既然艾森派你和弗雷德來監視我們,這已經說明一個問題,我們回不回去與艾森沒有任何關係,也對他不會有任何影響,說不定我們死了對他更好。還有你們倆,你以為艾森真的就這麽簡單派你們來監視我們?他這一次一定下足了本錢,想來個一箭雙雕,不僅可以讓自己的陰謀得逞,而且還能讓我們幾個成他的替死鬼。”山大目光空洞,沉重地歎息了一聲,望著卡洛目瞪口呆的樣子,接著說道,“不過這隻是我的猜測而已,再說說現在吧,如果戰爭一打響,說不定我們的命就永遠留在這裏了,還省得他找人動手,你說這值得高興嗎?”
“凱凡耶夫為什麽要殺我們?這根本不是理由,我們與他沒有任何仇恨。”
“嘿嘿,這隻是表麵現象,你難道沒看出來,凱凡耶夫似乎早就知道我們會來到這裏,他對我們的到來沒有任何欣喜,而且看樣子也沒打算這麽早就殺了我們,這不是正好說明他留著我們對他有用嗎?”
“我們幾個身無分文,而且馬上就要死了,他還想怎麽樣?” 卡洛狠狠地踢翻了麵前的花瓶,玻璃瞬間破碎,灑了一地的水。
“這正是我犯嘀咕的,他為什麽要綁架我們?這對他究竟有什麽好處?”山大摸著頭皮,用勁地轉動了幾下酸痛的脖子,眉頭又緊緊地聚在了一起。
馬徹斯特國際醫院,顯示出與往日不同的森嚴,因為這家醫院是該地最大的,而且也是所有政要人員的就醫地點。最近幾天,門口增加了不少崗哨,以防備恐怖組織的再次襲擊。
在遭受另外幾次爆炸事件的騷擾後,市民終於認清了形勢,不敢再抱著僥幸心理。雖然正常生活受到了嚴重地衝擊,但大多數的市民都選擇呆在家裏,靜靜地等待著政局的變動,街道上也冷清了不少。
這天,阿齊亞在警衛的陪同下來到了國際醫院,剛才被槍擊中的傷者此時已經被送到了這裏。
“傷者情況暫時良好,已經脫離了危險,現在正在繼續觀察後遺狀況。”主治醫生羅斯在辦公室裏遇到了阿齊亞。
“很好,一定要保證他的生命安全,他將會對我們起很大的作用。”阿齊亞背著雙手,雙腳後跟稍微前傾了一下,這是他的習慣性動作,“如果有什麽需要,軍部會提供一切援助。”
“好的,長官,我們會盡全力。”羅斯點著頭說,“好了,長官,我的私人時間不多了,還有病人在等著我,我必須走了。”
“請吧。”阿奇亞揮手道,然後離開了辦公室。
在大門口,阿齊亞停住了腳步,對門口的警衛說:“這裏一定要嚴加看守,不能再出現任何意外。”
“是,長官。”
在馬徹斯特大街的一個胡同裏,雄侖和瓊斯已經戰到了一起。
兩個人顯得非常興奮,高手遇到高手,戰得非常勇猛,但同時又非常的謹慎,他們已經有了基本了解,知道一不小心就可能死在對手拳下。
雄侖手上的功夫確實要厲害一些,他的上盤攻擊已經占了很大優勢,使得瓊斯忙於應付。但是,瓊斯的厲害之處在腿上,掃射範圍既寬又有力,要不是雄侖的躲閃靈活,早已被踢得失去了人形。
大約打鬥了十分鍾,兩人大汗淋漓,誰也沒有占到半點便宜,好像再也無力首先發起攻擊了。於是,他們就這樣僵持著,怒目相對。
在這樣的靜默中,他們其實都在暗中聚集元氣,表麵上按兵不動,內心裏卻還在思考著怎樣才能找到對方的破綻,致對方於死地,或者是率先擊倒對方。
“還打嗎?”瓊斯還在喘氣,他伸出右手,向雄侖招手道。
“打,為什麽不打,還沒有分出勝負呢。”雄侖心一橫,大喝一聲,猛地向瓊斯衝了過去,在二者剛要直接對抗的時候,雄侖又玩起了舊花招,突然收回拳頭,迅速出腿,向瓊斯胸口踢去,瓊斯不了解國功夫的妙處,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還以為對方是以拳路攻擊他的上盤,沒有想到對方會改變路線,隻得狠狠地接住了這一招。
瓊斯雙手擋在胸前,接住了雄侖的這一腳,但是雄侖借著他雙手的推力,一個三百六十度的輪空旋轉,一腳踢在了瓊斯的下巴上,瓊斯沒有經受住這猛烈的一擊,向後退了幾米遠。
雄侖站穩之後,眼中露出了耐人尋味的笑容,他此時也學著對方的動作伸出手,向瓊斯挑釁。
“怎麽樣,還來嗎?”雄侖的這句話激怒了瓊斯,他大叫了一聲,如雄獅般地發出一聲狂吼,又揮著碩大的拳頭向雄侖衝了過來,雄侖此時已經占了上風,他激怒了對手,就等於破壞了對手的心性。心浮氣燥是高手對招的最大忌諱,但是瓊斯卻不懂。
雄侖在瓊斯向他衝過來時,隻是輕輕地一側身,一招順手牽羊,瓊斯便向前撲倒而去,但被雄侖一把拉住了,他向上跳起,猛地用膝蓋撞擊瓊斯的胸口,瓊斯雖然擋了一下,但還是摔倒在地。
瓊斯的身形很龐大,但反應還很迅疾,他重新站起來的時候,一手擦著嘴角的血絲,另一隻手中卻多了一隻槍。
雄侖驚了一下,但這個念頭隻是閃了一秒鍾便消失了,他淩空躍起,手中白光一閃,瓊斯一聲尖叫,便僵持在了那裏。
“你擅長的隻是暗殺!”雄侖看著已經漸漸失去顏色的瓊斯,冷冷地說。
“啪”的一聲,瓊斯手中的槍掉在了地上。
“你這是何必呢?”雄侖蹲下身來,看著痛苦掙紮的瓊斯,手在空中無力地抓著,好像想抓住什麽似的,但隨即慢慢地垂了下去。
“怎麽,不想死呀!”雄侖用手捏著他的臉,“你不是想要‘黑盒子’嗎?我忘記告訴你一句話,這個世界上有很多人都想得到‘黑盒子’,但是除了我之外,所有想得到它的人都必須死。可惜了,我的對手一個個都離我而去了。”
雄侖看著瓊斯痛苦掙紮的樣子,心裏是一種失落的快感,他輕輕地歎息了一聲。
一股鮮血從瓊斯的喉管裏射出來,匕首上的毒此時已經滲透到了他身體裏,他的臉色漸漸變成烏黑色,當他發出最後一聲沉悶的嚎叫時,便永遠閉上了眼睛。
雄侖手中的匕首還在滴著血,他在瓊斯身上將血跡擦幹淨後,冷笑著搖了搖頭,然後吹了聲口哨便若無其事地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