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碩鼠露尾
第二十一章
碩鼠露尾
天安市政府大樓七樓，市長辦公室。
莊權剛剛接到一個匿名電話，這個電話使他陷入了一陣莫名的恐懼中。
“莊市長，鄙人很冒昧地給您打來這個電話，但是很多事都是被逼出來的。”
“你是誰？有什麽事，說吧。”
“哦，看來您挺急的，是要趕去開會嗎？我聽說您正準備在馬上要舉行的會議上宣布一項新的決議，是嗎？”
莊權禁不住打了個寒戰，他明白對方的意思。幾分鍾後，他將向全市下達一個關於“清碩令”，該命令的主題思想就是反腐倡廉，打擊行賄受賄。但在此之前，該會議的主題一直處於隱秘狀態，究竟是誰泄露出去的？
他半晌沒有出聲，對方有些急不可耐地說道：“鄙人在這個時候給您打電話來，就是想提醒您一件事，在這個世界上，沒有誰是徹徹底底的旁觀者，如果您非得讓天安市烏雲密布，那結局一定是魚死網破。”
“你到底是誰？”莊權再次問出這個問題。
但是對方冷聲回答道：“我是誰並不重要，您現在要關心的是，您一旦宣布此通知，那麽將殃及的人絕對不止一個兩個。還有，我要提醒您另外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我想您不會忘記不久前的‘3·13’大案吧。”
莊權感到一陣窒息，這個案子當時是他親自督導結案的，其中發生的另外一些隱秘事情，他是最清楚的。此時對方向他提起這個，想必應該了解一些內幕，想以此要挾他，但他是誰呢？莊權的市長可不是別人白給的。他語氣很平靜地說道：“我不管你是誰，也不管你有什麽目的，總之，天安市是一片幹淨的土地，絕對不是藏汙納垢之地。”
“很好，那就別怪我沒提醒您，到時候一旦事情收不了場，那可就不關我的事了。”對方冷笑一聲，又說道，“祝您好運！”然後就掛斷了電話。
莊權的大腦此時被剛才電話那頭的話語填滿，想起這一段時間裏，在天安市發生的這些事件，一下子把天安市推到了風頭浪尖，也成為天安市市民茶餘飯後的談資，政府在民眾麵前已經失去了信譽。正是在這種情況下，天安市市委、市政府準備在全市發布“清碩令”。
但是，就在即將召開“清碩令”的發布會前，他卻接到了這麽一個恐嚇電話，憑直覺，對方在電話中所說的話一定不是空穴來風。想到這裏，他禁不住沉重地歎息了一聲，臉上布滿了陰雲。
“市長，會議馬上要開始了。”
“好，我馬上過來！”他對秘書點了點頭，然後收回目光，臉色瞬間恢複了正常。
下午下班前幾分鍾，莊若龍正準備離開公司，劉永突然來電話叫他去一趟辦公室。
他看了一眼時間，十幾分鍾後，他必須趕到銀行去接小冉，不過時間還來得及，於是他第一時間出現在了劉永麵前。
劉永此時正在想事情，見到莊若龍時，馬上收回視線，說道：“上午發生的事你也看見了。張金水不是什麽好人，在我回來之前，他就是整個天安市勢力最大的主兒，但是現在被我取代了，他心裏當然不舒服。這次想翻身，我不能給他這個機會，要不然以後道上的朋友還會以為我劉永怕他了。”
莊若龍沉吟了一下，反問道：“那你想怎麽辦？”
“怎麽辦？”劉永冷笑了一聲，“這個社會是弱肉強食，大家都靠實力吃飯，為了生存，我們可以不擇手段。他張金水要想反過來讓我伺候他，那就得用拳頭證明他的實力。”
“一定要靠拳頭嗎？”莊若龍突然覺得在他麵前說這種話有點不妥。
劉永愣了一下，但立即說道：“你叫莊若龍，而我叫劉永，你不可能成為我，就像我永遠也不會成為你一樣，你的心裏還裝著一些理想，軍人的理想，但這些已經在我心裏一點點被磨滅了。”
莊若龍感到傷感，劉永既然能說出這樣的話，證明他內心還存在良知。他現在暗中所做的一切，是想讓他的良知不再繼續泯滅。
對於劉永口口聲聲說的“弱肉強食”，他能明白，也了解，要不然他就不會為了一次加入特種大隊的機會而采取那麽卑鄙的手段。
“兄弟，你是明白人，該懂我的意思。”劉永接著說道，“這次張金水肯定會搬出自己的全部實力，我們不能失敗，失敗即意味著將要失去這一切，甚至生命的代價。”
莊若龍緩緩點了點頭。他知道，在這次爭鬥中，劉永肯定會邁出死亡性的一步，這也是他抓住劉永死穴的機會，所以說道：“你想怎麽辦都行，我全聽你的。”
“好兄弟，我要的就是你這句話。”劉永起身，臉上洋溢著燦爛的笑容，“做好了這件事，我們的實力將會更強，那麽以後在天安市，以至於周邊地區，就沒人敢與我們為敵了。”
莊若龍走出劉永的辦公室時，感覺剛剛像在地獄中轉了一圈。劉永說的那些話使他徹底看清楚了他的真實麵目，如果不盡快搜集到他的犯罪證據，把他送進監獄，這隻蛀蟲一定還會掀起更大的風浪。
他趕緊趕到銀行門前，左小冉剛好下班，一見到他便挽住他的胳膊，一臉甜蜜地說道：“我還擔心你又被什麽事耽擱了，不能來接我了呢。”
“怎麽會呢？再重要的事都沒你重要呀。”莊若龍天生具有討好女孩的本領，這個骨子裏流著錚錚鐵血的男人，加上一米八的身高和帥氣的外表，曾經在學校就迷倒了一群女孩，現在更是充滿成熟男人的魅力，在街上走著，還引得眾多女孩回頭。
左小冉是愛他的，而且愛得無法自拔，要不然也不會等他三年之久。此時聽見莊若龍的話，她笑嗬嗬地說道：“說得好聽，誰知道你這個大帥哥會不會背著我對別的女孩拋媚眼啊。”
“對啊，這個我可不敢保證，你也知道的，我除了能逗女孩開心之外，也就沒別的本事了。”
左小冉和他站在一起，身高剛好夠到他的肩膀處，倒也很般配。她仰頭拍了拍他的腦袋，說道：“打傻你，看你以後還敢不敢這麽說話。”
兩個人一路笑著，纏纏綿綿地走在大街上，世界在他們眼中變得格外美好。
“告訴你一件事，你知道嗎？天宇好像跟劉倩分開了。”左小冉突然提到這個，莊若龍問道：“他們在一起過嗎？”
“閃電式的。”左小冉眼裏閃爍著一縷別樣的神色。
莊若龍的眼神四處遊離，但沒有一樣東西能進入他的視線內。
“怎麽了，你？”她見莊若龍表情有些怪異，於是又問道，“你知道原因嗎？”
“我？”他愣了一下，但隨即說道，“你以為呢？”
左小冉沒有繼續追問，轉移話題道：“好久沒見阿姨了。”
“好啊，那現在就去我家吃晚飯吧。我媽也正念叨你呢，說你怎麽這麽久都不去看她。”莊若龍牽住她的小手，像父親拉著孩子似的。
左小冉站在他身邊，緊緊地貼在他身體上，小鳥依人一樣。
當莊若龍的母親看見左小冉時，忙一把拉過她，高興地說道：“我還一直說若龍呢，說你怎麽這麽久不來看阿姨，擔心他又惹你生氣了。”
“若龍很忙嘛，也不約我。”
“你啊，都算阿姨的半個閨女了，還這麽客套。來，先坐一會兒，你莊叔叔今天說回來吃晚飯，一家人這可湊齊了。”
莊若龍聽見父親要回來，正想要跟父親說點事，於是丟下左小冉一個人看電視，自己回房間去了。
他打開電腦，插上U盤，電腦屏幕上出現劉永非法交易的照片。他瀏覽了一會兒，本來是想先跟父親商量的，但此時卻改變主意了。正在這時，小冉在外麵敲門，他忙關掉電腦走了出去。
“莊叔叔回來了。”左小冉低聲說道，然後進廚房幫他母親忙活去了。
莊若龍看見了父親的背影，走過去：“爸，您回來了。”
“恩。”莊權頭也不抬地應了聲，突然像想起了什麽似的，臉色微微一變，問莊若龍：“你現在是在一家傳媒文化公司上班嗎？”
“天安國際傳媒文化公司！”莊若龍坐了下來，但莊權隻是緩緩點了點頭，好像不想追問下去，眉宇之間隱藏著一絲疑惑的表情。這個公司的名字曾經出現在“3·13”大案中，所以他似乎有點印象。
“爸，您聽說過這家公司？”莊若龍像不經意地問道，莊權點了點頭道：“有點印象，這家公司主要經營什麽業務？”
莊若龍想了想，回答道：“主要是一些廣告方麵的。哦，我對您說過，老板叫劉永，是我一戰友。”
莊權“哦”了一聲，準備起身倒杯茶，莊若龍忙起身幫忙。他把杯子遞給兒子，腦子還處於混沌狀態，開了大半天會，中途一分鍾都沒休息，實在是太疲倦了。他揉了揉太陽穴，想起會議前接到的那個電話，又陷入沉思中。雖然會議正常召開，而且“清碩令”也已經下發到全市各個單位，相關部門近期將對各個單位的賬目情況進行一次徹底的大清查，但他一想到“3·13”大案，覺得背後涼颼颼的。
3月13日，天安市還沉浸在一片春寒料峭的氣氛中，突然，一聲槍響打破了這樣的寧靜，一樁血案聚集了天安市所有的目光。
這聲槍響來自於兩幫人之間的相互殘殺，雙方為爭奪地盤彼此大動幹戈。這場衝突最後導致一人死亡，多人受傷，雙方都使用了自製槍械和刀具，性質非常惡劣，在全國造成非常惡劣的影響，省公安廳還親自派人到該市督導處理。
在來自內外的壓力下，市裏為了緩和民心，為了向上麵有個交代，為了盡量挽回聲譽，最後決定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抓了幾個小嘍囉便結了案。
在這起案子背後，莊權便是直接責任人，第一市長親自任指揮長，這在天安市還是第一次。莊權頂住了來自各方的壓力，最後按照政府的意見執行了最後決定，雖然他知道這個案子背後還隱藏著太多貓膩。如果要徹底查清楚的話，肯定會牽扯更多人，而且他在辦案過程中還接到舉報，稱有官員在這起案件中負有很大責任，是他們的放任並和團夥之間勾結才導致此次衝突的發生。莊權無奈，最後隻好向實際情況妥協。
但沒想到，幾個月後，他卻被人誣陷，自己差點成為階下之囚。正是在這種情況下，他態度堅決地決定在全市範圍內執行“清碩令”。雖然來自各方麵的壓力讓他難以呼吸，而且還和市委書記發生了不愉快，但他最終還是執行了該決定。
他不知道這次將會在天安市掀起多大風浪，但他有決心，天安市不能繼續這樣下去了，不能繼續在烏雲的覆蓋下發展。
在發布“清碩令”的會議上，他拍著桌子發誓：“我莊權就是被摘了頭上這頂烏紗帽也在所不惜，隻要能還天安市一片明亮的天空，隻要能清除天安市的汙垢，我莊權不會害怕任何人，更不會後退半步。”
“就在剛才，我接到了一個恐嚇電話，對方說如果要下達‘清碩令’，一定會讓我好看。今天，在這裏，我莊權向在座的各位保證，即使有人要取我項上這顆腦袋，我也一定會親自督促此次清查圓滿完成。”
“爸，吃飯了。”
直到莊若龍叫他，他才回過神，沉重地歎息了一聲。
自從上次在家吃飯，他就很久沒有回來吃飯了。成天麵對著大魚大肉，觥籌交錯的生活，已經使他感到疲倦不堪，但人在其位，很多事都是無法選擇的。
“來，多吃點。”
莊權的吃相很陶醉，麵對沒有酒的飯局，他不禁笑道：“等我退休了，多希望每天都能吃上這樣的飯菜。”
每個人都被這話感染了，莊若龍看了母親一眼，見母親眼神帶著哀怨，於是又望向父親道：“爸，媽知道您要回來吃飯，特意去買了這些菜。”
“嗯，辛苦你媽媽了。”莊權這時抬頭，見所有人都在看著他，他有些不好意思地放下筷子，說道，“家裏的飯菜就是香啊，每天在外麵吃飯都是應酬，吃什麽都沒有味。哎，若龍，你快給小冉夾菜。”
左小冉不好意思地看了莊若龍一眼，臉上露出了甜蜜的笑容。
莊若龍的母親在一邊忙拿起筷子，給小冉夾了許多她最愛吃的菜，還一個勁兒地說道：“你莊叔叔可從來不在飯桌上對我指手畫腳的。”
左小冉和莊若龍眼神相望，彼此露出了會心一笑。
吃過晚飯，大家坐在一起看新聞，當畫麵上出現“清碩令”發布會議現場，莊權激動人心的講話時，他自己都禁不住被感染了。
“莊叔叔，您講得可真好。”左小冉在一邊禁不住拍起手來。
莊若龍也說道：“爸，這次政府是下定決心了嗎？”
莊權心裏堵得慌，又想起“清碩令”當初出台時的情景。他去找姚春林書記時，書記和他的意見發生了衝突，而當這個通知真正形成時，又遭到了更多方麵的重重阻撓。
“換個台。”
莊若龍在母親的授意下換了電視頻道，莊權突然說了一句：“我得馬上回政府，還有一些事必須處理。”
“這麽晚還回去？”母親問道。
莊權此時已經起身，說道：“晚上估計不回來了，你們別等我。”
當他走出家門時，母親歎息了一聲。莊若龍看了左小冉一眼，無奈地搖了搖頭道：“看電視吧。”
他們剛坐下，外麵突然傳來一陣嘈雜聲，緊接著又響起幾聲吆喝，隨即便陷入一片安靜中。
莊若龍神經一動，頓時一種不祥的感覺衝上腦門，他拔腿便往外衝去。當他看到倒在地上的父親時，差點暈厥過去。
“啊……”
“爸爸……”
母親和左小冉同時發出了驚呼聲，他緊緊地抱住父親的身體，顫抖地叫喊著，但是父親已經昏迷不醒。
市中心醫院，莊權此時安詳地躺在潔白的病床上，莊若龍凝視著父親越發蒼老的麵孔，一陣心酸禁不住湧上心頭。母親因為過度驚嚇，也躺下了，此時住在另一個房間。
過了一會兒，莊若龍起身來到母親的病房，母親剛好醒來，一見莊若龍，忙低聲問道：“你爸他……”
“媽，爸沒事。”
“醒了嗎？”
莊若龍神情悲涼地搖了搖頭，但馬上說道：“醫生說爸隻是傷了點皮，沒什麽大礙。”
母親的雙眼望著雪白的天花板，禁不住微微歎息了一聲，一滴淚水從眼角滾落下來。
莊權的秘書這時候走了過來，在他身後還跟著幾名公安人員，他衝莊若龍招了招手，莊若龍才走了出去。
“這幾位是市公安局的同誌，他們有些事需要打擾你一會兒。”
莊若龍跟他們來到了外麵一間辦公室，此時雖然還是半夜時分，但因為涉及的當事人是市長，所以公安局的人接到報案便連夜趕了過來。
“說說當時的情況吧。”
莊若龍也不知道當時究竟發生了什麽事，當他衝出大門時，父親已經倒在地上了。
公安局的人從證物夾中取出一張紙，送到莊若龍麵前，他接過一看，上麵寫著：“如果不收回成命，後果更嚴重。”
“這是我們的人在現場找到的。”
由於當時注意力全集中在父親身上，莊若龍沒有發現這張紙。
“現在警方還不能下結論究竟是什麽人襲擊了莊市長？希望你能把你所知道的都告訴我們，協助我們盡快破案。”
莊若龍點了點頭，腦海中突然出現一副畫麵，就是父親在下達“清碩令”現場會議上說話時的情景，隱約感覺父親遇襲一事一定與這事有關聯。但他沒把這個情況告訴公安局的人，想等父親醒來後再作決定。
第二天一早，當地電視台和報紙便報道了天安市第一市長莊權在自家門口被襲擊的事件，一時間天安市傳得沸沸揚揚。眾說紛紜，出現了各種各樣的版本，有的說他得罪了黑幫的人，有人說是因為政治衝突……
不久，省裏就來了電話詢問情況，一時間，天安市陷入了更加紛繁複雜的局麵。
莊權醒來了，但他也不知道究竟是什麽人襲擊了自己，使得案情一時陷入困境，毫無進展。
夏天宇給莊若龍來電話詢問情況，並想來看望他父親，但被莊若龍拒絕了。不久，劉永也給他打來電話。
“莊市長無恙就好，你這幾天就好好陪著你爸，有事我再叫你。”劉永在電話那頭說道，莊若龍沉吟了一會兒，接著說道：“我爸已經醒來了，他身邊有很多人陪著，我一會兒就來公司。”
“那好吧，我等你，張金水那邊剛剛來了消息，你過來我們商量一下。”
莊若龍透過窗戶望了父親一眼，母親此時正坐在父親邊上照顧他。他正要離開，左小冉也趕來了，她手裏提著一個保溫盒。
“我給叔叔和阿姨熬了雞湯，你也喝點吧。”
莊若龍感激地看著她說道：“我不喝了，你快進去吧，我得去公司一趟。”
她很乖巧地說道：“那你自己小心，我今天請假了，會在這裏陪著。”
“謝謝！”莊若龍的眼裏流露出溫情，然後轉身離開了。
當他來到公司時，正好遇到劉永要出去。
“趕緊跟我走。”
“出了什麽事？” 莊若龍趕緊跟著鑽進了車裏，之後問道。
“一批貨出了點問題，我得趕過去看看。”劉永說完，又問道，“你爸醒來了吧？”
莊若龍點了點頭。
“知道是誰幹的嗎？”
莊若龍又搖了搖頭。
劉永不再追問下去，轉移話題道：“張金水那邊已經放出了消息，要跟我們來個徹底了結。”
“他想怎麽幹？”
“還不知道，但那家夥可不是行善的主兒，他這時候出手的話，一定會想一個萬全之策，他知道如果幹不死我，那他的後果將會很慘。”劉永眼裏冒出一股冷光。
莊若龍在心底冷笑起來，他就希望雙方都能弄出一點更大的動靜，這樣就能搜集到更多證據，最好是兩邊都來個魚死網破，這樣的話，他把所有證據往公安局一送，劉永就沒有翻身的機會了。
說話間，司機停下了車，這裏已經遠離市中心大約十多公裏路，到處都是山連著山，滿目都是綠色。從他們停車的位置看出去，距離一裏路以外，兩輛大卡車停在那裏，周圍有很多人頭晃動。
劉永望著車窗外，眼裏像燃燒起一把火焰。
莊若龍收回目光，看了劉永一眼，說道：“好像有警察。”
劉永不是瞎子，他當然看見了那些正在檢查車輛的警察。他此前得到的情報是，這兩輛車在進城的關卡處被扣留，但沒聽說有警察介入。
“他媽的，死警察。”他狠狠地罵了一聲，突然拍了拍腦袋，恍然大悟地說道，“張金水，跟我玩，你會死得很慘。”
莊若龍聞言，一時沒會意。
“這件事進行得很隱秘，手續都很齊全，而且以前從來沒栽過，這次為什麽會出事？”劉永冷笑道，“要是我猜得不錯的話，一定是張金水從中作梗，他害我損失了一千萬，他會為此而後悔的。”
他眼裏的火焰越燒越旺，緊捏的拳頭發出清脆的響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