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黑道大哥
第二十章
黑道大哥
莊若龍突然接到劉永提前回來的電話。
劉永本來買的是機票,但武陵飛天安的飛機是隔一天一個航班,他等不及,隻得乘火車回來。莊若龍和一名司機去火車站接劉永,但火車又延遲了半小時,他隻得在門口逗留。突然,一陣爭吵聲在人群中響起,莊若龍循聲望去,隻見一個農民打扮模樣的人正在和另外三名青年推搡。
“你小子是不是找死啊,這裏這麽多人,你怎麽就找上我呢?”
“就是你,就是你賣給我的假票,你退我錢。”那農民被幾個小青年圍在中間,說話的聲音都不敢高半分,但他仍然想要回自己的錢。
“你他媽的趕緊滾,要不然老子讓你好看。”其中一小青年說完,順手給了那農民一耳光。
“你……求你們退我錢,要不然我都沒錢回家了。”
“你,你,你,老子……”
“住手!”莊若龍看不下去了,突然一聲怒喝。對方立即把目光投了過來,雙方形成對峙局麵。
“小子,這是你該管的事嗎?是不是要爺爺我給你點厲害嚐嚐?”
莊若龍冷聲嗬斥道:“把錢退還給他,然後從這裏馬上消失。”
站在他麵前的小青年互相看了一眼,“哈哈”大笑起來。
“老子今兒個倒是看到人才了,這兒都好久沒見過這樣的英雄人物了。”話音剛落,其中兩人就向莊若龍撲了過來,莊若龍一閃身,一腳踹倒一個,然後又用一隻手抓住另外一人的肩膀,使勁往後一拉,膝蓋往那家夥下巴上一頂,隻聽見一聲慘叫,那家夥就趴在地上動彈不得了。
還站著的那家夥見狀不妙,立即掏出了一把小刀,比劃著向莊若龍刺了過來,莊若龍正想趁機奪下刀,雙腿卻被另外兩個倒地的家夥抓住了。
持刀者臉上露出了狂妄的笑容,莊若龍腳下不能動彈,隻能處於被動挨打的局麵。
“小子,你不是很能打嗎?信不信老子一刀結束了你。”那家夥拿刀在莊若龍臉上比劃著,莊若龍渾身的力量都使了出來,又被三個人抓住,無力解脫。
“這就是做英雄的下場,我要讓你長點記性。”對方說完,向莊若龍臉部割下去,莊若龍盡力往邊上躲閃。正在此時,他突然感覺眼前什麽東西一閃,抬眼一看,持刀者已經被踢得飛了出去。另外兩人見狀,紛紛掏出刀來向著莊若龍刺過來,莊若龍剛打趴下一個,另外一個也被踢倒在地。他站在那幾個小青年麵前,眼睛一瞪,對方丟下錢,早嚇得夾著尾巴跑了。
莊若龍撿起錢還給了農民,那農民感激不盡,衝著他連連鞠躬,他忙拉住他道:“趕緊買票去吧,要不趕不上車了。”
說完回過頭去,他才發現幫自己的人原來是一名軍人,穿著一身綠色的軍裝,此時正從地上撿起背包。
“喂,兄弟!”莊若龍看見軍裝就有一種非常親切的感覺,他叫住對方,那軍人正要鑽入人海,聽見叫他,忙回轉身來,麵對莊若龍,舉起右手,衝他敬了一個鏗鏘有力的軍禮。
莊若龍內心猛地抽動了一下,心靈深處像突然被什麽觸碰了一下,他立即也舉起右手,向對方回了一個軍禮!
禮畢,軍人放下手,臉上浮現出一絲暖洋洋的笑容,然後轉身鑽進了茫茫人海。
此時,劉永突然出現在他麵前,見他一副亂糟糟的樣子,便問發生了什麽事。
“你錯過了一場好戲。”
“哦?好戲,什麽好戲?”
莊若龍笑了笑,道:“我見到了戰友!”
劉永又是一愣,但沒繼續追問下去。一路無語,當回到公司時,莊若龍跟劉永來到了他的辦公室。劉永徑直走到莊若龍麵前,在辦公桌旁坐下來。莊若龍看了他一眼,正想就碼頭上發生的事向他問個明白,但看他似乎有話想說,於是他想等他先開口。
劉永盯著某一個點看著,好久都沒動一下,大約三十秒後,他終於開口道:“你難道不想知道我這次去武陵幹什麽去了嗎?”
莊若龍其實想問,但他一直沒問,他就在等待這一刻的到來。
“我回了一趟部隊。”
莊若龍心裏在想:你這一趟絕對不是專為回部隊而去的。
“我見到了以前的戰友。”劉永沉吟了一瞬間,聲音突然抬高,大聲說道,“我見到了戰友,戰士們都很熱情,但是……除了沈連長。”
莊若龍似乎聽到了自己心髒的跳動,沈誌鋼的模樣出現在大腦中,瞬間像電流一樣襲擊了他的身體。
劉永的表情看起來好像很傷心,一直在按捺自己的情緒,但終於沒有忍住,他猛地一拳砸在桌麵上,號啕大哭起來。曾為軍人,雖然在部隊時發生了那麽多令他終生難忘的事,但他的靈魂深處仍然刻著軍人的印記。
劉永的情緒很壞,他為自己曾所做的一切感到懊悔,但既然已經開始,他也別無選擇。在他眼中,這個世界是瘋狂的,無論他此時如何救贖,都無法洗脫已經犯下的罪。
莊若龍懵了,他意識到沈誌鋼發生了不好的事,但當他親耳聽見從劉永嘴裏說出來時,整個人都崩潰了。
劉永像講故事一樣,緩緩說出了事情的真相。
五天前,沈誌鋼正帶領特種大隊隊員們進行加強訓練。
戰士們一個個都成長起來了,在沈誌鋼的領導下,這支特種大隊已經在全國大名鼎鼎,由他們完成的幾起突發任務,使他們一舉成名,成為全國其他軍區爭相學習的榜樣。
此時,沈誌鋼正在大聲吆喝,像一顆釘子似的盯著正在訓練的士兵,他的眼睛像刀鋒一樣銳利。
“你們永遠不要忘記,你們是尖兵,是世界上最好的特種兵,你們現在多流汗,都是為了在戰場上少流血。我們老K的前身是‘老虎團’,而你們就是一群猛虎,還是那句話,不合格的將立即被踢出去;僥幸合格的,將來走上戰場,最終的結果也隻有死路一條。”
沈誌鋼在每次的訓練中都會用這些言語來激發戰士們的激情,他要讓這些士兵變成真正的勇士,成為真正令敵人膽戰心驚的大兵。
肖凡作為班長,在平時的訓練中都是沈誌鋼的得力助手,此時正領導戰士們喊著如雷震天的口號。
沈誌鋼手持一根細長的教鞭,一直跟隨著戰士們前進的身影,他的背後還跟隨著他的坐騎——一輛軍用吉普車,但他在訓練場上從來都不坐車,戰士們都知道這車是為誰準備的。因為他曾經說過:“如果誰實在堅持不下來,那麽你可以申請坐車。”但是自從他這句話說出來直到現在,還從來沒有一個人有福享受這樣的“待遇”。
在這些特種戰士中,有一名叫王劍飛的士兵,在最近一段時間裏,因為某些項目的訓練跟不上進度,於是每天晚上都會偷偷起床去單獨訓練。就在昨天晚上,因為訓練得太晚,而且不注意弄傷了腿,他不願意讓大家知道他受傷的事,擔心跟不上進度,所以早上仍舊跟戰士們一起起床來到了訓練場。
王劍飛對自己的傷勢估計錯誤,他以為隻是拉傷了肌肉,沒想到膝蓋骨頭已經發生輕微位移。在高強度的訓練下他卻仍然沒有請求休息,雖然隻要他說出來便可以被允許暫停接受檢查,或者坐上吉普車返回營地,但他告訴自己,絕對不能丟臉,絕對不能掉隊。
“劍飛,你怎麽了,是不是哪裏受傷了?”邵帥看出王劍飛的動作有些遲鈍,而且步伐不協調。
王劍飛卻把扛在肩膀上的橫木舉過頭頂,表示自己沒事。
“集中精力!”沈誌鋼在一邊吆喝起來。
因為正在一段下坡路上行進,邵帥見狀,便加快了速度。
沈誌鋼也看出了王劍飛步伐上的不協調,他已經盯了王劍飛很長一段路,此時剛把目光轉向別處,耳邊卻傳來一聲沉悶的嚎叫,他回頭一看,王劍飛整個人抱著滾木一起倒地,向坡下滾去。
“小心!”
所有人都還沒弄清楚究竟發生了什麽狀況,沈誌鋼大喝一聲,人已經衝了出去。當他想要抓住王劍飛時,腳下卻一滑,他也倒了下去,整個人在空中翻了幾個跟鬥,滾落到了王劍飛前麵。
其餘的戰士都想幫忙,但因為處於陡坡位置,坡度很大,大家根本無法加快速度,轉眼之間,王劍飛和沈誌鋼已經滾了很遠出去。
沈誌鋼腦袋撞到了地上,隻感到一陣眩暈,視線都模糊了。但他顧不得這些,隻想抓住王劍飛,剛一抬頭,隨著王劍飛一起滾下山坡的橫木卻猛地撞到他的太陽穴處……
“連長在被送往醫院的途中犧牲了!”劉永似乎還沉浸在巨大的悲痛中,可莊若龍的心思此刻已經全部被沈誌鋼的麵孔塞滿,想起自己剛進部隊,一直到自己離開部隊,他和沈誌鋼在一起時的種種畫麵,他的心開始滴血。
“莊若龍,你小子這麽不合群,我還真擔心你將來退伍後能不能在社會上活下去。”
“連長,我可沒想過再回去.”
“有女朋友嗎?”
“有……”莊若龍停頓了一下才回答。
“有就是有,沒有就是沒有,大老爺們兒的還害羞呢?不過既然已經有了的話就別跟我吹大話,她難道會嫁給一個一輩子都待在部隊裏的男人?”
莊若龍還真沒想過這個問題,不過他卻以一種玩笑的口吻說道:“大丈夫可一生不娶,但不可一日無槍。”
“哈哈,你小子這話倒像個男人說的,但這是狗屁觀念。我告訴你小子啊,你是一個軍人,軍人就得信守承諾,無論是對國家,還是對愛情,忠貞不一,這才是真正的軍人,真正的男人!”
莊若龍腦海裏浮現出沈誌鋼曾經訓導他的話,過往的一切曆曆在目。
“他們本來準備告訴你,但擔心你……”
良久,莊若龍才緩緩睜開眼睛,反問道:“這話是誰說的?”
“班長!”
“肖凡?”莊若龍反問了一句,而後突然怒吼道,“肖凡,你他媽的就是一混蛋。”
劉永按住他的肩膀,強壓著內心的痛苦,搖著頭,卻再也說不出一個字。
莊若龍喃喃自語道:“連長,你不是要我好好活著嗎?為什麽你就這樣走了?”
“連長已經被追認為烈士!”沉默了一會兒,劉永又說道。
“人都死了,烈士有個屁用!”莊若龍憤然道,心裏已經有了一個想法,他要親自到沈誌鋼墓碑前去追悼這名真正的軍人,他心目中永遠的連長,最厲害的中國大兵。
忽然間,當世界還沉浸在燦爛的陽光中,人們還在享受冬天來臨前最後的溫暖時,一陣寒風吹來,整個世界都被凍結了。
莊若龍一覺醒來,剛走出家門,才發現氣溫驟降,和昨天相比,藍天白雲全都被厚厚的濃霧遮擋住了。他不禁裹緊了衣服,不過這點寒風還傷害不了他已經練得如鋼鐵般的身體。今天他要去做一件事,去碼頭了解清楚整個事情的真實情況,這是他搜集劉永犯罪證據的第一步。可是當他剛走出家門,準備攔出租車時,突然一輛漂亮的“甲殼蟲”在他麵前停了下來。
“盧晶?”當他看清楚那張麵孔時,不得不停下了腳步。
“怎麽,很害怕看見我?”盧晶一臉壞笑地盯著莊若龍,莊若龍當然不會表露自己的真實心跡,馬上問她為什麽會在這裏出現。
“等你啊,上車吧。”
“有事嗎?”
盧晶瞪了他半晌,開玩笑地說道:“我記得以前的莊若龍可不是這麽膽小,難道我現在長得像吃人的女人了嗎?”
莊若龍遲疑了一下,隻好鑽進車裏坐了下來。
“去哪裏?”
“你不是找我有事嗎?”
“嗬嗬,女人的話能當真嗎?”
莊若龍用餘光瞟了一眼盧晶,她開車的樣子還真好看,微微翹起的嘴唇,搭配上瓜子型的臉蛋,確實很漂亮。曾經他也想好好地愛她,但是她卻離開了。想起曾經的他們,在校園裏就如一對金童玉女,同學們眼裏最搭配的一對……莊若龍在心底微微歎息了一聲,又想起自己將要去辦的事,心情沉重起來。
“你們在一起多久了?”盧晶突然問道。
“什麽?”莊若龍的思緒被打斷,但立即回答道,“在你離開之後。”
盧晶的眼神看起來很茫然,她的目光一直盯著前方,但似乎什麽都沒看,滿臉都裹著淡淡的憂鬱。
“對不起。”過了一會兒,她突然歎息一聲道。
莊若龍淡淡地說道:“都已經過去了,沒有什麽對不起。”
“我很後悔,也很害怕。”她突然猛地踩下了油門,莊若龍感覺眼前的風景都變成了幻影,齊刷刷地滑過視線外。
但是他不害怕,這樣的車速隻會使他內心的火焰越燒越旺。他突然有一種錯位的感覺,心裏浮現出許多複雜的想法:要是身邊這女孩當年沒有離開,他們是否還會在一起?如果我去部隊,她也會像小冉一樣等我回來嗎?
突然,盧晶又猛地踩下刹車,當“甲殼蟲”與地麵摩擦發出一聲尖利的叫聲時,莊若龍猛地回過頭來,凝視著她的眼睛,盧晶回應著他,雙目相對,瞬間燃燒起血紅的火焰。
“你為什麽要回來?”莊若龍突然收回目光,冷聲反問道。
盧晶也收回了眼神,微微閉上雙眼,沉重地靠在了座椅上。
“如果沒事的話,我得走了,謝謝你載了我一程。”莊若龍見她不回答,其實他也不想知道問題的答案,正好可以心安理得地離開。但當他的手觸碰到車門時,盧晶突然轉身緊緊抱住了他的身體,隨即發出輕輕的哽咽聲。
莊若龍張開雙手,一時不知該如何是好。
“若龍,我知道你還是愛我的,對嗎?”盧晶嚶嚶地啜泣著,莊若龍想推開她,但雙手卻停在半空中,目光望向遠處的高樓,心裏微微歎息了一聲。
“離開之後我才發現,原來這一切隻是錯誤的開始,我的生命裏不能沒有你,我後悔了,當時我想回來找你,但……”
“別這樣好嗎?我現在已經有了她!”莊若龍終於鼓起了勇氣。
“不,我知道你愛我比她更多,我能看出來。若龍,我們回到以前吧,我們會像以前一樣相愛,以後再也不分開了。”
“我們還能回去嗎?”莊若龍推開了她,她眼裏噙著晶瑩的淚水,“現在一切都已經改變了,不要這樣好嗎?”他說完便打開門下了車。
“好好生活吧,我喜歡我現在的生活,我們不該再活在彼此的生命中!”莊若龍離開時丟下一句話。
盧晶凝視著他,眼前一片空白,突然她雙目圓瞪、咬牙切齒地說道:“莊若龍,我得不到你的愛,別人也休想得到,我要讓你後悔一輩子,後悔一輩子!”
莊若龍沿著公路徘徊了一會兒,大腦中一片混亂,兩個女孩的影子在他眼前來來回回,始終揮之不去。
突然,電話響了起來,他打開一看,是左小冉,沒有任何停頓地按下接聽鍵,似乎在掩飾自己的愧疚。
“小冉,怎麽了?”
“你在哪裏啊,上班了嗎?”
“我正在外麵辦事,好冷啊。”
“對啊,我就是想提醒你多穿點衣服,別感冒了。”
他心裏升起一股融融的暖意,緊了緊衣領說道:“你也一樣,小心別著涼了。哦,我該辦事去了,下班我來接你。”
那邊沉默了一會兒,但沒有掛電話,莊若龍正要掛斷電話,聲音又傳了過來:“若龍,我突然想對你說一句話。”
“想說什麽?搞得這麽神神秘秘。”莊若龍笑了起來。
“我……今天我們單位有個同事結婚了,我……我想……”左小冉吞吞吐吐起來。莊若龍立即笑了起來,問道:“你是想對我說,你也想結婚了嗎?”
“我哪裏有說。”左小冉說完馬上又說道,“不跟你說了,我得上班了,記得下班接我。”
“哎,你不是說有話要說嗎?”莊若龍話音剛落,左小冉已經掛斷了電話,她這才感覺到自己心跳加速,臉紅得像蘋果一樣。
莊若龍揮舞著手臂,剛才所有的煩惱都被拋之腦後,剛好一輛出租車從遠處駛來,他忙招手攔下了。
可能是氣溫突然驟降的原因,碼頭上顯得冷冷清清的。
莊若龍下車後,沿著熟悉的路向碼頭上走去,不遠處突然出現一個人,向他揮了揮手,大聲問他有什麽事。他小跑過去,告訴對方要見老板。
“老板?我們這裏有很多老板了,你到底想見哪位?”
莊若龍不明所以地皺了皺眉頭,這個問題確實難倒了他,但他急中生智,馬上說道:“我是劉永的人,來收一筆保護費。”
“你小子瘋了,還敢來這裏找事?”對方話音剛落,背後突然出現一群人,莊若龍見狀不妙,馬上說道:“我不是來找事的。”
“你剛才不是還說來收保護費嗎?”
“對,不過我想你誤會我的意思了。”莊若龍麵對著一群怒火衝天的人,他心想這些人肯定以前被劉永欺負多了,此時才會對他充滿敵對情緒,所以繼續說道,“我是來了解事實的,說實話,我剛為劉永辦事不久,對這一切都不知情。”
那些人也許是從來沒見過他,所以對他的話半信半疑,但仍然說道:“你回去告訴你的老板,從現在起,沒有人可以從這裏再拿到一分錢。”
莊若龍關心的問題並不完全在這兒,他還想說什麽,這群人中間突然走出一位老板模樣的人,他從其他人的表情上證明了自己的猜測,於是說道:“我想這位就是老板吧,我想單獨跟你談談,可以嗎?”
“你算老幾?敢跟我們老板這麽說話。”先前說話的人突然吼叫起來。
莊若龍隻好默不作聲,他此時才覺得事情並非他想像得這麽簡單,原以為自己可以幫這些農民工,沒想到卻把自己推進了一個進退兩難的境地。
“年輕人,你是幫劉永做事的嗎?但是我從來沒見過你啊。”老板終於開口了,莊若龍點了點頭道:“我不是來找事的,如果……”他的話還沒說完,對方的目光突然越過他,臉上立即變了顏色。
莊若龍回頭一看,心裏頓時一緊,劉永出現在他的視線裏。
“哈哈,兄弟,好久不見了,怎麽這麽有空親自過來啊。”
劉永和對方輕輕擁抱了一下,莊若龍衝他輕輕點了點頭。
“我這位兄弟沒冒犯你吧。”
“哈哈,沒有,怎麽會呢?你的人到這裏來,我敢有半點不客氣嗎?”
劉永冷笑著點了點頭,莊若龍馬上過去附在他耳邊說道:“我想收回剩下的賬。”劉永此時抬頭掃視了一眼對方的人,馬上笑了起來,繼續說道:“張老板,我今天來沒別的事,隻是想收回剩下的賬而已,我這位兄弟剛才告訴我說,張老板你好像有點不樂意啊。”
張老板全名張金水,一聽這話,皮笑肉不笑地說道:“劉兄,我想有些事我們之間必須重新做決定了。”
“哦,什麽事?說來聽聽。”劉永沉穩地站在他麵前,麵孔微微上揚,語氣淡淡地說道。
“好,那我就直說了。按照我們之前的約定,我們每個月按時給你上繳保護費,這麽長時間,我可從來沒說過半個‘不’字。”
“你的意思是想重新定規矩?”劉永打斷了他的話。
“對,就是這個意思,我們孝敬你的也不少了,現在……”
“好,規矩由你定,我奉陪到底。”劉永又趾高氣揚地打斷了他的話,指著他的鼻子道,“時間你定,隨時通知我。”
莊若龍不明白他們之間到底在說什麽,直到劉永轉身離開,他才緩過勁,也跟著離開了。
“阿龍,你是不是一直想知道我跟他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麽事?”回到車上,劉永突然問道,莊若龍沒有隱瞞什麽,點了點頭。
“當我回到天安時,為了在這裏站穩腳跟,隻好用拳頭開辟自己的地盤……”劉永開始娓娓道來。
原來,劉永當年回來時,為給自己打下一片天空,在了解天安市的情況後,先後拜會了幾個稍微有點名氣的“大哥”。
在與張金水的較量中,劉永一個人打倒了對方所有人,最後挾持了張金水,張金水隻好答應每個月給他按時交納保護費——這就是他們之間的約定。
“張金水那小子要變規矩,我會給他機會,不過就要看他有沒有這個實力了。”劉永眼睛裏閃爍著一絲陰沉的光澤。
莊若龍在心裏冷冷一笑,又一個計劃在大腦中形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