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第19章
莫大頭被氣得七竅生煙，站在身邊的馬老四是個結巴，說：“隊……隊長，那……那小子好像在……在罵縣……縣長呢！”
“你他媽閉嘴，老子沒聾！”莫大頭揮舞著槍，衝著裏麵叫囂起來：“老子今日沒閑工夫跟你們在這兒耍嘴皮子，王大川，你今日闖入縣長大院，殺了縣長的人，老子要剝了你的皮，抽了你的筋，喝了你的血。”
王大川掃了一眼地上的屍首，這才明白自己不僅替人背了黑鍋，但他想不通的是，俞鍾怎麽會把這個局設在自己家裏？難道地上這些死人不是俞家的人？想到這裏，不禁咬牙切齒地罵道：“這個俞鍾太狡猾了，一早就知道了我們的計劃，這次我們著了他的道，想必凶多吉少啊。”
“大哥，看來莫大頭這次早作好了防備，我們要跟他大幹一場了，兄弟們，呆會兒弄死他個狗日的！”雷豹翻著白眼，其他弟兄也附和起來。
王大川眉頭一皺，衝身邊的一個兄弟耳語了一陣，這個兄弟心領神會，立即捏著嗓子，裝成個娘們兒大喊道：“救命啊，莫隊長救命啊。”
莫大頭一怔，忙問馬老四：“怎麽回事兒，不是說沒活口了嗎？咋還有個活的娘們兒？”
馬老四也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他昨晚確實沒留下活口，結結巴巴地說：“是，是啊，我帶人清……清理了一遍，確實沒……沒活口了。”
莫大頭想了想，說：“隨便吧，反正這院子裏的人都會變成死人。”於是喊道：“王大川，別把老子當傻子，反正你們都是要死的人了，今兒隻要抓住你，縣長大人那兒就好交待了。”可他話音剛落，院門突然打開，嚇得他倒退了好幾步，臉色瞬間煞白，還把手下推到前麵擋在了麵前。
可是院子裏又沒了動靜，馬老四躲在後麵，小心翼翼地衝裏麵張望著，但除了一地的死人外，什麽都沒見著，加上緊張，更加結巴：“隊……隊長，沒……沒見著人影了，怕……怕是跑了……”
“跑？往閻王殿跑？這個院子已經被老子給圍成了個籠子，他娘的能跑哪兒去，都給老子睜大眼睛看好了，如果不放下家夥，全他娘躺著出來。”墨鏡掛在莫大頭的鼻梁上，臉上的橫肉一顫一顫的，好像正在吐氣的癩蛤蟆。
“大哥，別跟他廢話，幹脆殺出一條血路衝出去，要死也得拉幾個墊背的。”雷豹說。
王大川緩緩地說：“明知道這兒還有活口也敢亂來，看來莫大頭還真是設了個套子讓老子鑽。”他說完這話，抬手就是一槍，槍響之時，莫大頭驚詫地躲閃開去，一群手下衝大門裏胡亂的放槍，但沒人膽敢上前。
“他媽的，還敢開槍，給我打，使勁的打！”莫大頭惱羞成怒，可是沒過一會兒，他們身後突然傳來一陣亂糟糟的槍聲，回頭一看，隻見一群持槍者正向這邊快步跑來。
“怎麽回事，怎麽回事？這他娘的又是從哪兒冒出來的？”莫大頭驚魂未定，王大川突然率人從院子裏麵殺了出來，遭遇前後夾擊，地上瞬間就丟下了幾具屍體，不得不邊打邊退。
“大當家，二當家，你們都沒事吧。”在外圍接應的黑子是王大川安排前來接應的人，他急匆匆地跑過來，王大川喜笑顏開：“黑子，你來得正是時候，大家都沒事兒。”
雷豹卻疑惑地問：“黑子，你不在山上好好呆著，咋也湊熱鬧來了？”
“說來話長，先上山再說。”王大川話音剛落，卻沒想到莫大頭又帶著更多的人殺了回來，他“啪啪”兩槍便撂倒了兩個，然後帶著眾人撤退。
一顆子彈擦著莫大頭的頭皮掠過，嚇得他頓時像烏龜一樣在牆角藏了起來，心跳加速，眼皮啪啪地跳個不停，雙腿瑟瑟發抖，差點沒當眾撒尿，不禁抹著臉頰的汗水暗叫道：“他娘的，嚇死老子了，幸好老子平日裏燒香拜佛！”
就在此時，突然一輛黑色的汽車停在了他們麵前，雷豹也不知哪兒來的靈感，用槍逼迫司機打開車門，然後喊道：“大當家，黑子，快上車！”
轎車前麵除了駕駛員之外還有一名男子，王大川和幾個兄弟一上車就逼著開車，驚恐萬狀的駕駛員迎著莫大頭的槍口撞了上去，莫大頭和手下被突如其來的變故嚇得東躲西藏，借著這個機會，王大川另外的手下也趁機逃之夭夭，遁形在了人流之中。
後座的黑子看著被撞得亂七八糟的人，興奮地叫道：“太好玩了，這洋玩意兒還真不賴，以後俺有錢了也買一個。”
“買啥買，這不就是俺們的坐騎了嗎？”雷豹又用槍抵著駕駛員的後腦勺，“兄弟，別跟老子耍花樣，往大孤山方向開。”
“你們到底是什麽人？”坐在副駕駛室身著西裝的年輕男子一臉陰沉，但不驚不慌。
雷豹冷笑著問：“小子，見到我們一點也不害怕，看樣子是見過世麵的，說說看，你又是哪個大戶人家的少爺？”
此人冷冷一笑，滿不在乎地說：“鄙人是泰康縣俞鍾俞縣長的兒子俞則成，所以你們最好放了我，要不然我爹會對你們不客氣，到了那時候，縣裏的城防隊就會帶著大批人馬來救我，你們後悔就晚了。”
他在說話的時候，眾人已經麵麵相覷，這意料之外的收獲，實在是讓他們興奮無比。
雷豹眼裏閃爍著貪婪的顏色，開懷大笑。
“你真是俞鍾的兒子？”王大川內心卻依然充滿了疑慮，因為他之前知道俞鍾就一個兒子。
“如假包換。”男子以為自己的名號嚇到了他們，更加趾高氣揚，說了一些誇大的言辭，王大川無比輕鬆的大笑道：“太好了，這就叫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既然是俞鍾的兒子，那更要跟我們走一趟了。”
“你們到底要幹什麽”
“等到了山上你自然就知道了！”雷豹用槍敲擊著駕駛員的腦袋瓜，駕駛員瑟瑟發抖，噤若寒蟬。
黑子的槍口抵在了俞則成的腦瓜上，湊近他耳邊一字一句地說：“俞則成，你現在落到了我們手裏，這就等於進了閻王殿，如果你敢再多說一句話，閻王爺定會收了你的小命兒。”
俞則成指著自己的太陽穴，冷冷地道：“有種就衝這兒開槍。”
“你……”黑子被唬住，但很快釋然，“小子，算你有種，呆會兒上了山，老子有的是辦法對付你。”
前麵沒有路，汽車無法繼續前行，所有人隻好下車，但駕駛員下車後卻撒腿就跑，雷豹抬手就是一槍，那個人影趔趄了幾下栽倒在地。
“讓你還跑！”雷豹罵罵咧咧的，俞則成這才被嚇著，變得老實多了。
莫大頭沒有抓到人，回去當然少不了一頓臭罵，已經被俞鍾罵得狗血淋頭，但俞鍾似乎仍不解恨，喝了口茶，又繼續罵道：“如此大好的機會都沒抓到王大川，你讓我以後怎麽敢再用你這個膿包？”
莫大頭稍微緩過勁後，小心翼翼地說：“姐夫，再給我一次機會，我一定……”
“姐……姐什麽夫，早告訴你這裏是縣政府，不是家裏。”俞鍾惱怒不已，恨不得抽他兩耳光解恨，但又害怕莫大頭向家裏的母老虎告狀，隻得把自己當成一個忍氣吞聲，隻敢動口不敢動手的君子。
“是，是！”莫大頭抹了把汗水，突然想起那輛汽車，忙又說，“我剛才一急差點忘了件重要事兒。”
“還有什麽重要的屁事，說！”俞鍾剛好坐下，聽他一說汽車的事，一口水差點沒噴出來，起身大罵道：“你這個豬頭啊，如此重要之事你居然可以忘記向我匯報，你姐咋就有你這麽個膿包……唉，要是我早就撞牆死了。”
莫大頭訕訕地笑著說：“我笨，要是我有姐夫您一半聰明，不也可以當縣長了嗎？”
俞鍾瞪著眼睛罵道：“你要是當縣長的料，老子就叫你一聲爹。”
“不，不，姐夫，我不是這個意思！”
“我說了，這裏是縣政府，不要叫我姐夫，姐夫我怎麽就……”俞鍾拍著腦袋“哎喲”地叫了一聲，顯然是被氣糊塗了，莫大頭忙端上茶水獻殷勤：“您先喝口水，消消氣，別氣壞了身子可不值當，剛才那汽車的事……”
俞鍾這才皺著眉頭，若有所思地自語起來：“王大川和同夥在逃跑的時候劫持了一輛黑色汽車，車裏到底裝的是什麽人？”
“那肯定是有錢人啦，看那汽車的檔次，說不定還是哪位政府要員呢。”莫大頭接過話道，俞鍾不快地罵道：“哪裏那麽多廢話，沒用的東西，趕快給我查清楚，看看有什麽人失蹤了？”
莫大頭剛離開不久，俞鍾的頭還在痛，秦江山突然闖了進來。
“俞鍾，你這是什麽意思？”秦江山怒氣衝衝，俞鍾一愣，忙裝傻：“秦司令，你這是怎麽了，為何發這麽大脾氣呀？”
“哼，你少跟我裝蒜，我問你，今天在外麵大街上，你的城防隊到底跟什麽人開火了？”
“這個……”俞鍾早知道秦江山會興師問罪，所以也沒打算隱瞞，也早就想好了對策，忙說：“秦長官，這點小事，俞某自己處理就行了，所以沒敢麻煩你出麵！”
“胡扯！”秦江山嘴上毫不留情，“鄙人奉命接管泰康縣，為的就是維持縣城的正常秩序，現在有山賊鬧事，你居然說不關我的事，到底是何居心？”
俞鍾一聽這話，於是又跟他打起了太極拳：“俞某愚鈍，之前確實沒想這麽多，下次，下次要是再有那些山賊的消息，俞某一定提前通知！”
“俞大縣長，因為你的知情不報，讓那些山賊溜之大吉，這個責任你負得起嗎？”
“沒想到那些土匪是如此之狡猾，是我大意了。”俞鍾咽了口唾沫，本想抓住那些土匪邀功的，沒想到現在倒被咬了一口。
秦江山拂袖而去，走的時候丟下一句話：“這事我會考考向上麵匯報，你最好趕緊想好該如何應對吧！”
俞鍾摸了摸額頭上的汗水，不敢再發一言。
嶽成也是事後才知道這件事的，吃驚不小，不過他埋頭仔細一想，卻發現了端倪，內心開始竊喜。
王大川把俞則成帶回山後，很快便問出了此人的身世。原來，俞則成是俞鍾的私生子，後來被俞鍾家裏的母老虎知道，他老婆莫金花大鬧天宮，不得已之下，俞鍾多年前隻好把俞則成送去日本留學。
也活該俞則成倒黴，沒想到剛回來便遇到了這麽一茬事，而且策劃這件事的幕後人便是他親爹俞鍾。
這個發現讓王大川心花怒放，他沒想到自己的運氣會如此之好。
“你們最好放了我，要不然我爹他一定會來救我，到時候你們後悔都來不及了！”俞則成還不明白事情的真相，雷豹拍著他的頭，突然一把抓住他的頭發，獰笑道：“小子，你以為這兒是你老子的地盤？再敢瞎嚷嚷，老子把你舌頭割下來！”
“好了雷豹，別嚇他了，我們留著他還要換三弟的命呢！”王大川說，“你親自去給俞鍾送信，告訴他我們的條件，約好交換人質的時間和地點，哦，等等，你和黑子一起去吧，多個人，也好有個照應！”
“是，大哥，我這就去！”雷豹盯著俞則成，看得俞則成心裏直發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