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保護醫療隊
第24章
保護醫療隊
南韓士兵想從誌願軍手裏救出戰俘的陰謀被粉碎了,但他們不止這一道防線,而是沿途都設下了埋伏,隻等誌願軍帶著他們的人往裏鑽。
穿過這片開闊地,前麵出現一條河流擋住了去路。河麵不算太寬闊,水流也不太急,但河對岸是茂密的叢林,要帶著這些俘虜順利穿過,給戰士們出了一個難題。
“要是前麵有埋伏的話,我們就完蛋了。”易東命令所有人原地待命,潛伏在河邊的叢林中,然後和單龍靠近河岸觀察著對麵的形勢。
單龍機警地掃視著對麵茂密的叢林,鷹一般的眼神穿透過去,但沒發現有什麽可疑之處。
“發現什麽沒有?”
“沒有。不過要是我的話,一定會在這裏設下埋伏,等敵人往裏鑽。”
“對,我想要是如果剛巧走到河中心遭到伏擊,一個也回不去。”
單龍沉吟了一下,說道:“這樣吧,我先摸過去看看,等我的消息。”
“也好,不過還是叫上一個戰士跟你一起。”易東一招手,立馬過來了一名叫鄭北的戰士,“小心點,有什麽事及時報告情況。”
單龍和鄭北一起下了水,但一下水,才感到跟先前肉眼目測的深度不一樣,一腳踩下去,居然漫過了腰部。他的水性不弱,三下五除二就到了河中間,但突然想起了跟在自己身後的戰友。回頭一看,見鄭北在水中行走有些吃力,於是伸手拉了他一把。
易東和戰士們在岸上的叢林中既要盯著河中的戰友,又要時刻注意俘虜和對岸的情況,眼都不敢眨一下。
單龍和鄭北終於上了岸,全身上下濕漉漉的,水很冷,兩人已經冷得直打戰,但來不及抖落水珠,馬上低頭鑽進了密林中。
這邊的叢林比之前的更深更密,光線透過枝葉都難以透射下來。
兩人鑽進密林後,開始各自分開去掃除障礙。
單龍的視力非常尖銳,向前搜索了20米的距離,又拐向左邊,但沒有發現可疑點。五分鍾之後,兩人在岸邊會合了。
“怎麽樣,有什麽發現?”
“沒有,20米以內沒有發現敵人。”
單龍衝對岸揮了揮手,表示一切安全,易東才鬆了口氣,然後和戰友們押解著俘虜開始下水。開始時還算順利,但到最後一個時,那家夥就是死也不下去。
“這家夥怕水,怎麽辦?”易東也束手無策了。
“管他呢,難道要找一隻船載他過去?直接趕下水算了。”一個戰士不高興地嘀咕起來。
“不行,我們得對俘虜的生命安全負責,一個也不能少。”易東畢竟是班長,考慮了一下,馬上命令兩個戰士過來一左一右扶住了怕水的俘虜,然後架著他下了水。
“站好了,別腿軟。”
那家夥一下水兩腿就直打戰,再也站不穩,兩個架著他的戰士也被弄得筋疲力盡。好不容易走到河中間,這個俘虜完全放棄了前進,整個身體都失去了力量,身體慢慢浮起來,全部趴在了戰士們身上,戰士們隻好拖著他走。
“再這樣我放手了啊。”其中一個戰士實在是被折磨得沒了一點勁,惱怒得罵了起來。
“撐住,馬上就到岸了。”易東斷後,同時給戰士們打氣。
單龍和鄭北警惕地給河中的戰友掩護,非常麻利地搜索著叢林深處,不放過任何一個角落。
走在最前麵的三個俘虜已經上了岸,緊跟其後的兩名戰士剛要上岸時,三個先上岸的俘虜突然撲向了毫無準備的單龍和那名戰士。
單龍一直在觀察著叢林中的情況,在沒有防備的情況下受到襲擊,冷不丁被人從後麵抱住,身體猛地撲倒在雪地上,兩人這麽一折騰就滾到了水裏,頓時沉到了水底。
襲擊單龍的這個俘虜身高和體力都勝過他,頓時掐得他喘不過氣,加上水底缺氧,他感覺自己漸漸失去了呼吸,馬上就要暈過去了。
另外兩個俘虜同時撲向了鄭北,在單龍掉下水的時候,鄭北被繳了槍。正在此時,剛上岸的兩名戰士拿槍指著兩個俘虜,俘虜手裏有了一把槍和一個人質,兩邊頓時形成劍拔弩張之勢。
當所有戰士和俘虜都上岸後,水中就隻剩下了單龍。單龍在被人從背後掐住脖子時,差點暈厥過去,但他並沒有放棄,兩人在水中翻江倒海,激起陣陣浪花。
“單龍,你怎麽樣?”易東看不清楚水下的形勢,又不能輕舉妄動,現在得穩住陣勢,以免引起混亂造成誤傷。
刺骨的河水刺過肌膚,單龍突然清醒過來,想起自己捆綁在小腿處的匕首,非常艱難地騰出了一隻手,反身一刀,一股鮮血從水底汩汩地冒出來,易東正在岸上等得心急,直到看到單龍從水裏鑽出來,懸著的心才落了下來。
兩個南韓俘虜挾持著人質開始往叢林中退,戰士們非常謹慎地一步步逼近。
單龍從水裏爬到岸上時,冷得快要失去知覺,但他沒有片刻停留,一步躥到了最前麵,怒吼道:“放下槍,你們跑不了的,不然你們的下場跟他一樣。”他看了一眼浮在水麵被他殺死的俘虜。
那兩個南韓俘虜也吼叫起來,雖然誌願軍戰士們聽不懂他們在說什麽,但能從對方的表情明白他們的意思。
易東輕輕碰了碰單龍,給他使了個眼色,然後命令道:“讓他們離開吧。”
單龍雖然沒明白他的意思,但執行了命令。兩個南韓俘虜見誌願軍戰士都垂下了槍口,以為自己得逞了,彼此看了對方一眼,開始往後退。鄭北在南韓俘虜的挾持下,隻得聽任擺布,但目光一直沒離開過單龍,他知道這個戰友一定正在想辦法救他。
單龍知道易東下達這樣的命令隻是為了使南韓俘虜放鬆下來,他又看了易東一眼,易東衝他點了點頭,又用眼神向他指明了方向,他立馬明白了班長的意思。
眼睜睜地看著南韓俘虜挾持著戰友離開,戰士們毫無辦法。但一轉身不見了單龍,這才好像明白了什麽。
“放心,那兩個家夥絕對跑不出一公裏。”易東帶著自信的表情說道,然後又開始繼續向目的地方向進發。
單龍像一個獨行俠在叢林中飛快地奔跑,他得趕到前麵去尋找好的潛伏點,等待那兩個南韓俘虜的到來。
被挾持的鄭北還算沉穩,一路上被槍口對著後背,但他絲毫不慌張,偶爾還向四周觀望。
單龍已經從側麵跑出去了近一公裏路,選準一棵大樹騰騰騰地爬了上去。
“哈哈……”
不久,他聽見了一陣狂笑聲,還夾雜著一陣嘰裏咕嚕的韓語。透過茂密的樹枝,已經能看到正向他這邊匆匆走來的三個人影,槍口已經對準了持槍者的腦袋。那張狂笑的臉已經走在死亡的邊緣卻毫不知情,一雙賊眼還在向四處觀望。
單龍注意到了他們前麵的一小塊空地,沒有任何遮掩,隻要他開槍幹掉拿槍的那個,另一個俘虜也不會有足夠的時間逃跑。
兩個控製著人質的南韓人還算謹慎,不過他們沒料到誌願軍戰士會如此大膽。
“一、二、三……”當數到“三”時,單龍扣下了扳機,一股血從目標腦袋上噴射而出,另外一個明白過來時立即號叫起來,又一把抓住人質的脖子,四處尋找著子彈射來的方向,滿臉驚恐的表情。
周圍一片安靜,好像什麽事都沒有發生過似的。槍就在他身邊不遠處,但他根本不敢低身去撿。
單龍的槍口停留在鄭北的腦袋處,俘虜的臉正好躲在他腦後。他現在在等待一個機會,隻要找到空當,那家夥必死無疑。
鄭北從剛才那一槍已經知道來救自己的是誰,所以更加心安了,臉上浮現出輕蔑的笑容。
那個南韓戰士驚恐萬狀,努力想搜尋狙擊手的位置,但周圍除了密林之外沒看見任何人影,心裏更加驚慌。
“你跑不了的,投降吧。”鄭北開始打心理戰,那家夥雖然聽不懂,但能體會到,號叫了一聲,也許他以為逃跑比挾持人質更有機會保住自己的性命,所以突然猛地推開人質,迅速抓起地上的槍往密林中滾去。
單龍沒料到對方會如此冒險,他的槍口掠過了戰友的腦袋,在那家夥剛撿起槍準備逃進叢林時,果斷地扣下了扳機。
“啊……”子彈擊中了那家夥拿槍的手,他情不自禁地鬆開,痛苦地號叫起來,還想繼續往密林中逃跑,但離他不遠的鄭北怎能給他機會,馬上衝過去一腳踢開了槍……
單龍非常靈活地溜下樹,走到鄭北麵前,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的屍體,又抬眼盯著被自己擊傷的俘虜,笑著說道:“你小子反應挺快的啊。”
“那當然,我就知道你會來救我,你不會丟下我。”
單龍好像在哪裏聽過這句類似的話,在腦海裏搜索了半天才沉重地歎息了一聲。
當他們押著被擊傷的俘虜回到了隊伍中,當戰士們問另外一個俘虜的下落時,單龍笑著說道:“送他回家去了!”
“哈哈,是回老家去了吧。”
戰士們樂嗬起來,所有的俘虜見此情景,都不敢再造次,老實多了。
在路上被這些事情耽擱落下了速度,戰士們到達赤河時已經是下午四點,交接完俘虜後,他們沒作任何停留,又踏上了返回的路。
回去的路輕鬆多了,但回到連隊時也已經是半夜。
第二天一早,單龍還在睡夢中,突然被一陣緊急集合的號聲驚醒。祁華山背著雙手,冷冷地掃視著麵前的戰士,目光中含著太多讓人無法理解的含義。
單龍還從來沒見祁華山的臉色如此難看,不知道又發生什麽大事了。
“就在昨天,我們的戰士冒著生命危險把所有俘虜安全送走了,但美軍卻言而無信,對我誌願軍戰士使用了化學武器,很多本來可以回來的戰友,再也無法睜眼……”祁華山說不下去了,喉嚨像被堵住。戰士們也都被美軍的暴行激怒,紛紛摩拳擦掌,真恨不得馬上衝上戰場為戰友們報仇。
“為了懲罰美軍對我誌願軍戰士犯下的暴行,指揮部下命令,跟美軍正正式式地再打一場……”
戰士們興奮起來,跟美軍打了這麽久的冷槍,終於可以痛痛快快地揍他們了,頓時歡呼雀躍。
“現在解散,下去做好準備,根據指揮部的命令,今天傍晚7時發動攻擊。”祁華山解散部隊後,向易東了解了押送俘虜的情況,當聽說途中遭到伏擊損失一名戰士時,他愣了好久都沒說出一句話。
“連長,現在離進攻的時間還早,戰士們還可以上狙擊台嗎?”
“上,當然上,跟平時一樣,不能讓老美產生懷疑。”祁華山眼睛裏浮起一道陰影,“戰士們的血不會白流,該是償還血債的時候了。”
戰士們解散後,很多人開始擦槍,為晚上的進攻做準備。單龍也不例外,擦完槍後,把槍裏的子彈一顆顆退出來,又一顆顆地壓進去。
“你那靴子裏子彈齊了嗎?”邱玉山自從知道他在靴子裏放子彈殼的事後,有事沒事總是喜歡問這個,單龍笑道:“才230顆,差得遠。”
“那今晚你可以好好發揮發揮,爭取超過你的預算。”
“軍長隻要248個呢,還說一個不能多,一個不能少。”
“哈哈……難道到了248個,敵人站在你麵前你都不開槍?”
單龍又被這話逗笑了,邱玉山說得不無道理,這個數據隻是軍長的理想數據,但不是他的理想目標,無論狙殺多少敵人,他都不會滿足。
“你說得對,大家都憋了這麽久,今晚終於可以痛擊美國鬼子了。”單龍已經在想象自己在戰場上一槍一個的景象,臉上露出了自信的笑容。
邱玉山突然想起了白雪,他見過那個女孩幾麵,不知不覺笑了起來。
“有什麽好笑的?是不是一想到要上戰場了就高興啊?”
“這事是值得高興,但是在你心裏除了戰爭之外,就沒有別的高興事了?”
邱玉山的這個問題問得單龍一愣一愣的,他拉了拉槍栓,笑著問道:“你有什麽話就直說吧,我得出去看看有沒有想提前送死的。”
“哎,都什麽時候了,好好休息休息,晚上有你玩的。”邱玉山仰身倒下,突然吧唧吧唧嘴巴,驚歎地說道,“真美啊,比仙女都好看。”
“什麽比仙女都好看?是不是做夢夢見老婆了?”
“我說白雪醫生。”
單龍停下了手中的動作,但很快說道:“怎麽,看上人家了?”
“哈哈……我哪敢有什麽想法?倒是你,我擔心你小子禁不住誘惑啊。”邱玉山笑了起來,一骨碌爬起來,盯著單龍的眼睛說道,“要我說呀,誰要是真的娶了白雪醫生,嘖嘖……真是豔福不淺啊。兄弟,我可告訴你啊,我看出來了,人家白雪對你很有意思呢,而且不是一點點。”
“瞎說什麽呢,人家好好的一個姑娘,被你這麽一說,我怎就覺得變了味呢?”
“你就別裝了,瞎子都看出人家對你有意思,你小子……哦,不會也跟我一樣,已經是有家有室的人了吧。”
單龍沉默了,這裏還沒多少人知道他已經結了婚,包括白雪,他也看她對自己有那麽一點點意思,不過這份情太深,他們這輩子也許根本沒有機會在一起,所以幹脆當做什麽都沒發生過。
“對,你說得對,我確實已經有家室了。”
“哦?怪不得。”邱玉山這才明白真實情況,不過馬上說道,“就像你說的,白雪醫生確實是個好姑娘,你明知道人家對你有意思,但你的態度讓人家很是誤會。我建議你還是當麵跟她說清楚,免得讓人家一天到晚瞎想,萬一要是因為你耽誤了人家,你可就成大罪人了。”
“算了,不說這個了,頭痛。”單龍提著槍走了出去,正要上狙擊台,卻看見一個熟悉的人影跟祁華山站在一起,他隻看了一眼,心裏一慌,正想逃避,卻被叫住了。
“單龍,先等等。”
單龍隻好收住腳步走了過去,衝白雪微微點了點頭。
“你昨晚回來晚了,怎麽不好好休息休息,今天晚上又沒得睡了。”祁華山看了一眼他擦得雪亮的槍,知道這家夥又坐不住了。
“睡不著。”
“睡不著也得睡,這是命令,你白天就不用上去了,回去吧。”祁華山瞪著眼說道,單龍無奈地垂下了腦袋。
“還有,我得交給你一個任務。”祁華山看了一眼白雪,繼續說道,“今晚的攻擊戰可能會很殘酷,敵人雖然被我們打冷槍打得不敢露頭,但真正交戰時,一定會垂死掙紮,傷亡在所難免。到時候,白雪醫生會組織一個醫療隊,對受傷的戰士進行臨時包紮和搶救。你除了要充當狙擊隊的角色外,還得負責保護醫療隊隊員的安全,幫忙把受傷和陣亡的戰士抬下來。”
單龍還真沒充當過這個角色,他在戰場上可以奮不顧身、一心一意地衝鋒陷陣,但現在要他分心去保護醫療隊的安全,其實相當於拖他的後腿。
“連長,能不能換別人……我想……在戰場上多殺幾個敵人。”這是單龍的真實想法,沒想到祁華山吼道:“不行,你聽清楚了,今晚你的陣地不在前線,如果白雪醫生有什麽不測,我拿你是問,好好完成你的任務吧。”
“連長……”
“執行命令吧。”祁華山吹胡子瞪眼睛地吼道。單龍一跺腳,惱怒地返身回去重新躺了下來。邱玉山見他這麽快就回來了,當然好奇,但單龍沒任何心情,幹脆閉眼假裝睡著了。
“連長,醫療隊這邊真的不需要專門派人掩護,我們能應付。”白雪看著單龍離開,內心湧起一種酸酸的感覺。祁華山說道:“你也執行命令吧。”然後徑直離開了。
“是!”白雪想起了單龍剛才那副倔強的表情,撲哧一聲笑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