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想守著她
可與外麵的轟動不同，旭王府內卻是寧靜的宛若一攤死水半點不起波瀾。
屋內的人更是黯然的坐在床榻邊上，那模樣半點沒有剛才的芳華無雙，倒像是個無助至極的小孩。單單看著就讓人無比憐惜。
見著他這副模樣，蕭明珠恍若看到他們很小的時候。那個時候他們都是沒有母妃的孩子，而父皇雖寵他們卻也不能時時刻刻都在他們的身邊。以至於小小年紀的蕭齊玉，便常常的坐在慶雲宮的門口。
那模樣和現在很像，也是這般安靜無華可細看下去。卻又沒現在這般的悲楚莫名。
最終蕭明珠看不下去了，不禁低聲勸道：“玉兒，林大夫不是說了嗎，這法子未必沒用，再耐心等等說不沁兒便會醒過來的。”
“皇姐，都是我害了她，這一切都怪我。”許久後，蕭齊玉抬頭眸色微恙的接話道。
若不是他謀劃了一切，或許蕭齊恒便不會找上她。若不是他著急為其解毒，喂下她喝下了自己的血。或許她也不會變成現在這副模樣。以至於現在的她即便是服下原先的解藥也於事無補。
蕭明珠已然知道了事情的全部，聽他怎麽說。
自是極力反駁道：“這怎麽能怪你呢，你無非也是救沁兒心切罷了。要怪隻能怪蕭齊恒和沈懷瑾他們。畢竟他們才是下毒之人，他們才是始作俑者。或許說也怪皇姐無能耽擱了時間。否則的話或許……”
林策原本不想多說，畢竟一個是他的主子，一個是金枝玉葉的公主。這兩人的身份無論如何都論不到他來指責，可瞧著他們這副模樣。
終歸他還是忍不住出聲道：“殿下，公主，你們不必如此悲觀。這以毒攻毒確實有許多失敗的案列，但是依屬下愚見那些失敗的人。壓根就拖不了如此久，許多在剛喂下毒藥後。便已然一命嗚呼了，旭王妃現在雖還沒蘇醒的跡象。可也未出現敗脈，如此看來實則還是有希望的。”
是了，在他看來這旭王妃的體質當真是特殊。別人喝下了他們殿下的血，百毒全消且很快便可康複蘇醒。
她呢？不但未能解毒反而還引發了最為糟糕的變化。
故而他在無計可施的情況下，才想到了以毒攻毒這條計策。可現在看來，這計策還是相當成功的啊。且不說旭王妃會如何，至少皇上那邊，乃至於蕭齊恒和沈懷瑾都得到了重創。
沈懷瑾更有可能會因此而喪命，如此一來這不是為他們的反擊計劃。打贏了最為重要的第一場戰嗎？
蕭明珠順著他的話想了想，也附和道：“是啊，無論怎麽說玉兒，父皇對你的態度你是看到的。首戰就能打開這樣的局麵，這當真是好事。委實應該……”慶祝二字，她還未說出口。
便對上蕭齊玉幽深的眸色，頓時隻覺得頭皮發麻脊背竄著陣陣寒意。
於是這話她也隻能戈然而止，林策也瞧見自家主子的神色。雖心底也很是發怵。
但還是咽了口唾沫，“殿下，屬下知道現在說些有些不妥。可旭王妃已經這樣了，不能更壞也不能更好。殿下倒不如趕緊布置下一步行動。打鐵趁熱啊，再說這沈懷瑾也還沒被問斬，一旦他翻了身……”
那才是真真是後患無窮了，如此多的事情要做。林策見他就怎麽幹幹的守著一個女子，當真是打心底替他著急。
沒錯，蕭明珠的確是希望他有自己喜歡的人，也很是看好寧沁兒這姑娘。
可現在的問題是，既然戰役已經打響了。那豈有不乘勝追擊的道理？於是也跟著勸說道：“玉兒，你去做你應該做的事情吧。沁兒這皇姐替你守著，有任何的消息定第一時間派人通知你。”
言罷，更是以眼神示意林策先行將他帶走。豈料，林策剛要上前手都還未觸碰到他。
便聽到蕭齊玉怒喝道：“禦風，青竹你們還愣著作甚，還不把這些打擾王妃休息的人請出去！”
他這話一出，禦風和青竹自是半點耽擱都沒有。趕忙出手道：“明珠公主，林大夫，請！”
林策還好，他終歸是外人是下屬。所以雖說歎氣了一聲，可他還是自個出去了。可蕭明珠卻有些震驚了，不免抬頭看著他，“玉兒，難道你連皇姐的話都不聽了嗎？還是說你覺得皇姐會趁你不在加害她？”
雖說這個理由聽起來荒唐極了，可除此之外蕭明珠當真想不到更合理的理由了。
“皇姐，齊玉不敢。”蕭齊玉微微垂眸，沉聲道：“這些年來皇姐為齊玉做的，齊玉銘記於心。隻是皇姐算是齊玉求你了，我想在這守著她。無論是生是死，我都想要第一個知道。”
蕭齊玉覺得哪怕她真的活不成了，至少在彌留的那一刻她也還能看看他。或許就不會那麽害怕了。
蕭明珠哪有見過這樣的他，心尖微微一疼，眼神陡然黯淡的點了點頭，“好，不過玉兒記得你身上的責任。無論沁兒是否能熬過去，你都不能忘記。”
“放心吧。皇姐，我不會隨她而去的。”至少現在不會。最後這話蕭齊玉沒有說出口，可身子卻微微一僵。
看的蕭明珠隻唏噓歎息了一聲，便什麽也沒說的轉身推門離去了。
她走後不久，蕭齊玉便將禦風和青竹他們也遣了出去。方才還是人聲鼎沸的裏屋，此刻便隻餘下他們二人了。
蕭齊玉輕輕的理了理她額前的碎發，溫聲細語道：“不是說過會等我回來的嗎？如今遵守諾言回來了，你怎麽可以食言呢？”
他的聲音溫柔極了，是清朗如玉之感，字句深情。
隻可惜回應他的卻是一片寂靜，而床榻上的小人更是沒有半分動靜。好似她會一直怎麽躺著不再醒來一般。
寧沁兒做了一個夢，夢中有一道五彩斑斕的門。
好似隻要她推開這道門就可以回到原來的世界。可惜不管她怎麽用力，那門就像是被封住了一般紋絲不動。
就在她很是氣餒準備放棄的時候，卻聽見一道熟悉而溫暖的聲音，“沁兒，你想回來嗎？那我來幫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