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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兩百三十四章 一個人的人生(2)

  也沒有什麽關係,沒有什麽大礙,她安慰自己,不就是少了一個人一起過年嗎?曾經,都是這個樣子過來的。不應該,長大了反而覺得就受不了了。


  後來,最後一次見到他的時候,是在她的十歲生日上,所有的小朋友,不管是誠心誠意,還是隻是為了那香噴噴漂漂亮亮的精美蛋糕,來給她慶生。就在那個時候,她許下生日願望的時候,她看到了他。


  一晃便是六年,再也沒有聯係過,但是從負責人那邊打來的錢依舊是如潺潺流水蔓延不絕,也就是因為如此,她才知曉他還活著,沒有像他說的行話那樣,被仇家給做掉。


  十六歲以後,她拿著最後的一筆資產,一個人出了學校去外麵闖蕩。


  學校,還是以前的那個學校,她,卻已經不是當初的那個她了。


  但是,在剛出去的那麽幾年,她還是心懷感激的,即便是給不了她陪伴,但是這些錢,足矣讓她在這個城市當中尋找自己的立足之地。每一次看到街邊乞討的乞丐和寒風之中手上長得滿滿的都是開裂的凍瘡的清潔工,她都在慶幸,好在,好在自己不算是最差的那一個。命運,一定會眷顧她的。


  隻是,一個夜晚,這所有的一切,都改變了。


  新工作,新的開始,所有的一切也按照正軌走著,所有的苟且也充當著美好過著,她也有向幼兒園那邊寫信,說一些自己最近的情況之類的。在離工作有些距離的地方租了一個房子,她終於,開始對於家,有了一個全新的定義。


  直到那個人的到來。


  她記得,老板對於新的實習的員工都不會如何體量,即便隻是打雜的事情,也有叫她留下來做。等她回到家的時候,已經是深夜十一點了,沒有開燈,隻是一開門,拖鞋,關門,然後往床邊一坐,接著,一把冰冷的匕首,就抵住了她的喉嚨。


  那是……她與西門墨的初遇。


  一個落難的殺手,一個“富有同情心以及好奇”的女孩。


  她將西門墨給留了下來,作為條件,他向她提供關於郭城方麵的消息,畢竟,對於郭城,她還是忍不住會去好奇的。


  就連西門墨自己也有些難以置信,她的膽子很大,肯為他包紮傷口,給他下廚的時候將後背露給他。就仿佛,殺手,在她的眼裏,不過是再尋常不過的存在。


  她說:“沒有雇傭金,你不會隨便動手的。”


  對於大多數的殺手是這樣,但是,對於西門墨而言,就顯得蒼白許多了。在她熟睡的時候,他幾次猶豫,但是每一次,手裏提起的匕首又忍不住的放下。就當做是有一個女傭吧,反正,都是她心甘情願的,不是他強迫她的。


  睡沙發,把床鋪讓給他,說是傷員不要睡硬沙發對傷口不好,容易磕磕碰碰。


  做早餐,以前因為上班忙的她,都是在去店裏的路上隨意的買上幾片麵包將早餐敷衍了事的,可是自從他來了以後,那早餐,幾乎就是每天不重樣。天剛亮就起來,一個人開著燈在廚房裏麵忙活著。


  還會幫他清洗帶著鮮血的衣服,然後每一次下班回來的時候,都會給他帶上一套新衣服,直到他抱怨衣服之後,便停了一段時間。


  晚上會一個人坐在沙發上麵看著電影,有一半是親子的類型,西門墨經常的調侃她,說:“這麽想要一個爸爸?要不然我做你的爸爸,有一個女兒的話,貌似,也不錯。”


  一開始都隻是笑而不語,後來越發的熟悉了以後,她就會拿起抱枕,對著他,就是一頓粉拳軟枕的毆打。


  好幸福,她有時候就在想,人生,也就莫過於此了吧?


  他要走了,她很難過,整日食不下咽,寢食難安。


  後來,他又出現了,在她毫無防備的時候,鮮花,鑽戒,求婚。


  她答應了,在所有人的掌聲之中,她感覺自己就像是那世界上最幸福的人。她也是從那個時候開始,接觸到了——西門。


  一個殘酷、你爭我鬥、你死我活的家族,連警告都沒有的,一覺醒來,就是在那種地方。


  再一次啊,她的世界,全部的,都被顛覆了。


  要麽成為施虐者,要麽,就等著被毆打,被責罰,被欺負。


  在新婚之夜,他,等了一個晚上不見的人,此時,如臨深淵。


  這是,什麽地方?

  放她走,放她出去,為什麽……為什麽要這樣對她?她到底做錯了什麽?

  被排擠,被誣陷,被毆打,那帶著刀刃的長鞭,所過之處,皆是皮開肉綻。


  她害怕極了,絕望,哭泣和掙紮啊反抗並不能夠換來什麽,唯一有用的,就隻有臣服,成為跟他們一樣的人。


  救命這兩個字,在她的心裏麵已經不知道被重複了多少遍了,可是,毫無作用。


  她們這一批人,被送往總部,後肩上麵被烙印上刻骨銘心的傷痕和印記。在幹活的時候,她看著身後的數字,說了一句:真醜。


  換來的,是被人舉報說不尊重組織、辱罵組織,於是,她受了有史以來,最為殘酷的懲罰,因為她被當做了殺雞儆猴的對象。


  真是可悲啊,死掉算了。


  有的時候,她也會這樣子想。


  這樣,還堅持下去,到底還有什麽意義啊?


  滾燙的烙鐵落在身上的聲音,皮肉燒焦的味道是什麽樣的?已經沒有人比她還要清楚了。身上,幾乎沒有一塊皮膚是完好的,疼嗎?已經快要麻木了。


  等了那麽久,她期待了多久呢?自從和西門墨認識以來,還是被他求婚以來,或者是在自己從小到大一路走來,都是在期待著的,與喜歡的人,重新的組成一個家,然後幸福的生活下去。


  可是婚車,說的好聽一點是愛情的墳墓,說的直白一些,就是算計,是套路,是陰謀。


  一覺醒來,等待著她的不是溫情的婚房,而是這樣一個,冰冷殘酷血腥的地方。


  她常常在想,這個世界上再不幸的人,是否也有抵達過她這樣的程度,在新婚之夜,直達的卻是地獄的最深處啊?

  潔白的婚紗被鮮血染紅以後,便是扔在她的麵前的一套擔保到隻有一層微薄的料子的囚服,被囚禁在了地獄的深淵。


  然後,便走不出去了,人也傻了,心也沒了,所有期盼,都沒有了。


  她嘲笑那些不幸的人都慘過自己,可是,現在呢?

  麵具,一旦戴上了,便很難再取下來了吧?她問自己,或許這一輩子,都別想著要出去了,那些試圖逃跑的人,最後都是什麽樣的下場呢?她都已經看過了,淒慘的,直接解決的,被抓回來毆打受罰的。


  什麽是人性,什麽是希望?都在那些人的掙紮之中,一點一點的消磨殆盡了。


  淒慘嗎?

  人生難免會有的大起大落,把你捧得有多高,就讓你摔得有多痛。差一點,她就以為,自己真的觸及到了幸福的門檻了。明明,她都已經穿上了婚紗,披上了戰袍,來迎接這最後的,勝利的曙光,原來,曙光也不過如此。才一出現,就消失的無影無蹤的,真是淘氣,總是喜歡跟人開玩笑。


  後來,她又再次的遇到了第二束曙光。


  一個,女孩,看著涉世未深的女孩,卻什麽都精通的樣子。


  她在食場救下的那個女孩,給她帶來的驚喜,何止一樣,她也在改變,甚至是在蛻變。既然無法打敗惡魔,那就成為能夠壓製惡魔的女魔頭。好長的一段時間,她在化工廠之中久負盛名,不過在郭曉幽看來,不過如此。


  就算是再厲害,也隻是在地獄之中稱霸而已,那算得了什麽?在外頭,什麽都不算。直到她說:呐,郭曉幽,你想不想出去?


  你,想不想要出去啊?

  一句話,直接靈魂、心靈最深處的話,讓她在心中築起的厚厚高高的城牆開始發出了“哢嚓哢嚓”的聲音,接著出些斷斷續續的裂縫來。


  她看著她,那個女孩,問她:你是認真的?


  她坐在至高點,蕩著小腳丫,說:“當然,我騙你做什麽?”


  ——你,想不想要出去啊?


  想,想啊,做夢都想著要出去啊。


  離開這個鬼地方,生活,一定還會能夠重新的回到正軌上來吧?

  甚至在那麽一瞬間,她的眼前,已經出現了西門墨的臉,身著筆挺的西裝,手裏捧著一枚鑽戒,單膝下跪,說:你怎麽才來,今天可是我們的婚禮。


  怎麽不想?


  郭曉幽紅了眼眶,卻假裝一副滿不在乎、馬馬虎虎的樣子。


  真的,真的可以出去嗎?


  西門墨,他,還會再等著自己嗎?


  應該,會吧。


  夏梓鳶真不愧是一個小怪物,在逃跑的途中,她們被衝散了,找不到夏梓鳶,隻能在心裏麵祝願她能夠逃出去,當然,也祝願自己。


  自由的感覺是什麽樣的?感覺,就好像是重生了一般吧。


  可是,她卻沒能夠做出什麽好事情來,因為撞見一個與西門墨有些親密的舉動的女生,她還未平複下來的心情又再一次的受到了刺激,她做了傻事。看著那個躺在血泊當中的女人,她傻了。


  整個人呆愣在了原地,一動不動,窒息感,就連周圍的空氣,也變得凝固了起來。接著,在西門墨驚訝地目光當中,她被戴上了手銬,具體的詢問過程是什麽樣的?她已經不記得了,但是她清晰地記得他最後的一句唇語:我、會、救、你、的。


  然後被審問了一番,莫名其妙的,就被確定了是精神障礙。


  精神障礙?怎麽可能呢?

  聽著那些人的話,她傻了,懵了。她自認為,自己的意識還算是清醒的,她確實也是按照事實在敘述啊。或者是,隻是她認為的事實。


  在警員眼中的她,卻是一個連話都說不清楚的罪犯,也是,另一個受害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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