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一章 西門盛宴
“你是說,月鏤砂想要殺我?”西門墨的眸子危險的眯起,看不出他的表情中,是喜是憂,或者說,這不過是在他的意料之中。
“是。”林娜就是喜歡他這一副高深莫測的憂鬱模樣,看著這個男人的目光中更多的是癡迷。
“我怎麽相信你不是別人派來忽悠我的?”
“你不信?三公子,你大可以去查,查雇主的信息雖然說在我們這一行是大忌,但是以您的本事,應該不在話下。”
西門墨劍眉一凝,鬆開了她,收刀回鞘,說:“不想死的話,離我遠點。”
林娜看著他揚長而去的身影,修長白皙的手指在臉頰上緩緩劃過,嘴角微微上揚。
西,門,墨。
有點意思。
西門家族盛宴,慶祝西門四少的訂婚。
“聽說對方是納蘭家族的千金,西門這一次算是高攀了吧?”
“沒有,娶的是納蘭家的小女兒,最不受寵的那個廢物,十五歲就燒傷了雙眼,是個瞎子。”
“西門四少好歹一世英名,怎麽會娶一個瞎子做正室,開玩笑呢?!這西門家的人,是不是腦袋都被門給擠了?”
“噓!你活膩了,敢在這裏說西門家族的壞話?這種話你要說也要在私下說好嗎?這是人家西門夫人的安排,誰敢抗議。”
“不對呀,這西門夫人不是最寵愛小兒子的嗎?怎麽許配一個瞎子給他?”
“雖說是瞎子,但是聽說美若天仙,卻是納蘭家中最漂亮的,我反倒覺得這個西門四少豔福不淺,抱得美人歸啊。”
“哦?聽你這麽一說,我倒是很好奇這位納蘭小姐了。”
“嘿嘿,你們就等著看吧。”
伯爵夫人,寢室。
“都籌備好了?”
艾莉一邊為她梳理如墨的長發,一邊回答:“都籌備好了,夫人,大部分嘉賓都已經就位,就是秦宮家、恒家、趙家的人……”
“怎麽,他們還不給我幾分薄麵?”
“說是有事情推脫了。”
“大小姐納蘭龍櫻一向與二小姐納蘭煙落不合,他們站在大小姐那邊,自然是不會來的。就算來了,我西門家,也沒有為他們準備宴席的席位。”
艾莉似有所悟的點點頭,月鏤砂摸著她搭在自己肩頭的玉手,說:“今天,勢必會有人來攪局,好女孩,你知道該怎麽做。”
“夫人,您說的,是二公子還是三公子?”
“嗬,我說的,是他們兩個。”月鏤砂的臉上露出了滲人的微笑,紅唇襯著膚白貌美,讓她的容顏仿佛又回到了十八歲一般。大有“時光易逝,容顏不老”之感。
夫人果然明察秋毫,艾莉對她的欽佩和敬仰就好似滔滔不絕的春水綿延不絕。
“夫人放心,艾莉定會誓死守護夫人周全。”
“你側耳過來。”月鏤砂拉了拉她的手,艾莉立刻走到她的身邊,恭恭敬敬的側耳傾聽她的吩咐,連連點頭。
西門四少的訂婚宴,那可是驚動西門家族上下的大事,更是令人疑惑的大事。
西門家族大公子西門雁,如今下落不明,至今未婚,還不知道流落在外藏身於什麽地方;西門三少西門墨在內行雖是說混得風生水起,在內行堪比大哥人物的存在,以殺手職業謀生取樂,身邊無一女子;西門二少就更不用說了,但凡將玩樂的心思放十分之一到成家上,早就已經讓西門夫人抱上孫子了。
偏偏這些個人都還未婚未娶,甚至別說帶女朋友回來,就是見到其本人都是百年難得一遇,遇見還不如不遇的那一種。沒想到,這個西門四少還真是長臉了,雖然說出生的時間不如三位哥哥,可這成家,那是遠勝一籌。
不是吧?難得西門家族就隻有這一個少爺了?其餘的都是擺設?
宴請來的賓客們也是十分的納悶不解,隻知道這場婚宴全程由西門夫人主持,就連西門政自己,都是被安排者。
“母上,我……”
才出寢室的門,就見西門政還玩更換正裝,一身常裝的候在了她的門口。
“四少好。”艾莉依舊按照以往的禮儀行禮,但是西門政隻是草草的掃了她一眼,再次將目光投向了月鏤砂。
月鏤砂卻沒有要理會他的意思,繼續被身邊的女傭攙扶著一隻手,高貴優雅的向前繼續走著。
“母親,我不想娶納蘭煙落,她就是個廢物,您怎麽會想著向納蘭家族求娶她?這……這不是,放著上好的納蘭龍櫻不要……”
“今天是慶典,我不想打你,納蘭龍櫻可不是你能配得上的。少癡人說夢吧,來人,帶少爺去換一身衣服,這個樣子,怎麽去參加宴席。”
“我怎麽就配不上了我?”西門政小聲嘀咕了一聲。
“政兒,做人,要有自知之明。”
“我!”西門政有些惱怒,但是麵對月鏤砂“嗯?”的一聲,他的語氣立刻又軟了下去,唯唯諾諾卻又不甘心的說:“哦。”
他就不信了,他有這麽差勁嗎?他可是母上最寵愛的四公子,也是在西門家族未來的繼承人選拔中隻能夠站的穩腳跟的人,他不配?開玩笑,他不配誰配!
算了,雖然是個瞎子,但是好歹顏值和身材上,還是可以彌補上一些的。納蘭家的小姐,嗬,看來他今晚的豔福不淺啊。
“蠢小子,先想想怎麽活命吧。”西門夫人的這句話聲音尚小,以至於他並未聽見就被下人引下去沐浴更衣。
在慶典中,西門夫人一改常穿的紅色禮裙,而是換了一身高貴的黑色修身上群,修身的衣料將她襯托得前後有致,風韻猶存。臉上看不到一絲的皺紋,歲月這把殺豬刀,似乎十分眷顧這個女人,以至於並未在她的臉上留下絲毫的痕跡。
“感謝各位到訪犬子的訂婚宴,我僅代表西門家族的所有人,向貴賓們表示誠心的歡迎。”
在燈光的照射下,她身上的黑色長裙中,鑲嵌在黑紗上的沙鑽閃閃發光,好似銀行中的點點星光。
“西門夫人的風韻還是不減當年啊,真漂亮。”
“漂亮又不能當飯吃,自己的老公還不是跟別人跑了。”
“不知道西門伯爵想啥呢,這麽好的老婆不要。不過也不對啊,他要是不喜歡人家,怎麽可能會有這四個孩子?”
“這你就要問西門夫人的手段了,我聽說,西門夫人手中,有一味求子藥呢。”
“誰手裏沒個偏方,畢竟孩子,才是這穩定地位的關鍵啊,更何況,人家還有四個。”
“多不一定就好,你看看,現在除了四少西門政,有哪個是一心向著夫人這裏的?沒有明爭暗鬥就已經不錯了。”
“下麵,有請新郎新娘攜手進場,大家鼓掌歡迎!”
在禮炮和熱鬧的掌聲之中,西門政和納蘭煙落閃亮登場,西門政是正規的男士西裝,而納蘭煙落是抹胸雪白長裙,長發盤在了腦後,雙眸閉著,上麵是閃閃發亮的眼影,妝容是十分精致的,她的手上拿著捧花,在女傭的攙扶下踩著紅毯姿態優雅的朝眾人走來。
哇,好……好美。
西門政幾乎所有的目光都被身邊的女人給吸引了,潔白的頭紗上是片片天鵝羽毛分布兩側,給人的感覺,就像是降臨凡間的天鵝公主,純淨又美好。但同時,又十分的能夠激起男人的破壞欲。
有那麽一瞬間,他甚至都希望,這哪是什麽訂婚儀式啊,這要是直接結婚該有多好?那等走完紅毯過後,他不就可以抱得美人歸了嗎?
然而,想象很豐滿,現實很骨感。在訂婚儀式上,是隻能夠牽手,最多就隻是親吻為止,不能夠逾矩。
這無疑讓西門政的想法落空。
嘉賓席中,有不少眼紅之人,他們或是羨慕,但更多的還是嫉妒。
“我靠,這麽漂亮的女人,真是便宜西門政這小子了。”
“雖然說人家是西門少爺,但是,容我直說,就算是西門中最優秀的一個,也配不上這納蘭家的小姐。”
“切,一個不受寵的瞎子而已。看你們一個個吹噓成什麽樣。”
納蘭煙落的耳朵微微動了動,漠然的應對這些言語,無知,何必跟他們一番計較。但是西門政顯然聽到這些話就有些許的不悅了,但是當著這麽多人的麵又不好發作。
這些人,不就是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嘛,哼!誰叫你們沒有小爺這樣的出身呢?真是可悲呀。
“感謝各位百忙之中抽出時間來,參加犬子西門政與納蘭世家千金納蘭煙落的訂婚儀式。”月鏤砂從身邊的高等女傭手中的托盤中,拿出一個頂紅水晶打造的精致皇冠。“進了我們西門家,沒有那麽多規矩,一切按照你在納蘭家的習慣來就好。我對你可是寄予厚望的,以後政兒打理西門,還需要靠你在旁輔導。”
聽西門夫人的意思,是有意要將西門家傳給西門政了。
“謝謝夫人。”
“媽,那……那我呢?”西門政焦急的問她。
西門夫人輕笑一聲,笑容中帶著的不是輕蔑不屑,而是寵溺。
“等會你就知道了。”
在眾人目光的注視之下,西門政和納蘭煙落互換婚戒,納蘭煙落猶豫了一番,正要將婚戒帶上,突然耳邊一道風聲呼嘯而過。雙目失明的人,耳朵的聽力尤其的好。
她微微側了側腦袋,臉頰旁的一道青絲被劃斷,接著,身旁的西門政上一刻還在嬉皮笑臉,下一刻卻傳來了一聲慘叫。
“啊……我……我的手指……”
隨著一聲清脆的輕響,沾著鮮血的婚戒落在了地上,而納蘭煙落的動作也停住了。
她就知道,這場訂婚儀式,不可能順利的進行下去。因為,她雖然是瞎子,但絕非傻子。
“什麽人?!出來!居然敢來西門的地盤撒野。”月鏤砂自帶一股威嚴之氣,滿是女王的儀態。
“自然是西門家的人嘍。”西門修玩弄著手中不知是從什麽人身上摘下來的物件,那上麵,貌似是一個勳章。
“西門修,這是你該來撒野的地方嗎?”西門政怒道,很顯然,當他看到西門修身邊帶著的侍從手中的刀刃少了一把,臉色別提有多難看了。
訂婚儀式被自己的親哥哥給攪和就算了,居然還是以這樣的方式,直接一出場就斷他一指,而且還是他剛剛才佩戴上訂婚戒指的那根手指,可惡!
“我依稀還記得,我是西門家的人。”西門修玩弄著手裏的飛刀,目光對上了月鏤砂,臉上帶著邪魅的微笑,一顆小虎牙若隱若現,“那麽,母上大人,怎麽弟弟的婚宴,沒有我的邀請函呢?”
月鏤砂波瀾不驚的回答:“出席自己弟弟的婚宴,還需要我通知你嗎?你不是自稱消息很靈通的嗎?”
“我看你是沒想到吧,如果我回來了,那就說明,西門墨,已經死了。”西門修說著,肆無忌憚的觀察著月鏤砂臉色的神色,居然還未令之動容。
這個西門夫人,心中究竟是在打些什麽算盤呢?
在所有人看不見的角度,月鏤砂的手漸漸握緊。
西門墨……死了?
“我怎麽不記得,你贏我?二哥。”
西門墨一身黑衣登場,很快他帶來的人就已經成功將場子給包圍了,很顯然,他的手下,確實要比西門修還有多上至少三分。
嘖……不就是有錢嗎?內行的一群烏合之眾。
見到西門墨安然無恙,還能夠風輕雲淡的出現在眾人的麵前,月鏤砂握著的手才逐漸鬆開。
“你們來的正好,隻可惜,就差大哥西門雁了。”
“大哥可不會參與這種事情,母上大人,可否請您再說一遍剛才的措辭,您是打算,將西門家,交給我四弟?”西門修的臉上帶著玩世不恭的笑容,可是言語,字字句句確無不顯認真。
“是,剛剛母親親口說的,二哥,三哥,我知道你們不服氣,但是,剛剛母親大人的話是在場之中所有人都聽得清清楚楚的。”西門政捂著受傷的手指,臉色慘白如紙,但是說出這一大段話卻是根本不帶喘的。
“哦?你聽見了?千真萬確?”西門修步步逼近他,卻在納蘭煙落的麵前停了下來。“我聽說,瞎子的聽力都尤其的好,納蘭小姐,麻煩您告知修某,剛剛,您聽到我母親說了些什麽了?”
納蘭煙落還未來得及開口,他的刀刃就已經架在了納蘭煙落的脖頸之上,刀口距離皮膚甚至不到一厘米,看得人直叫膽戰心驚。
這可是納蘭家的千金小姐,本次聯姻合婚就是奔著納蘭家與西門家交好而去的,現今西門家的二少爺居然拿著刀刃架在了人家千金小姐的脖子上,這不是等於在向整個納蘭家族宣戰嗎?
西門修的這一番舉動,其後果可是令人倒吸一口涼氣。
“未曾。”納蘭煙落朱唇一張一合,從容不迫的說出這兩個字來。她的氣質以及一番淡然自若的姿態,不得不說確實令人刮目相看。這樣一副即便是上了斷頭台依舊要保證高貴傲骨的品質和氣質,著實讓人折服。
當然,西門修也是如此。
“納蘭小姐果然膽識過人。”西門修收起了手中的刀刃,朝她微微揚起了嘴角,眼中帶著少有的驚豔。
“二少爺過獎。”
西門修微微一怔,好奇的又多往她閉合的眼睛多看了兩眼,問道:“你不是瞎子嗎?居然能夠記得住我的聲音?”
這一次,納蘭煙落沒有再說話了。西門修自討沒趣,也是,他關心這個瞎子做什麽,他想要的,可是整個西門。
“既然連距離最近了納蘭小姐都沒聽見,四弟,你說話之前,能不能先打好草稿?”
“放肆,西門修,西門墨,這裏可不是你們可以撒野的地方!”月鏤砂對納蘭煙落自保式的撒謊並沒有感到反感,而是將矛頭直接指向了自己的兩個好兒子。
“喲,我們的西門夫人發飆了。”西門修挑眉,一腳踢在了西門政的後腰,而西門墨動作極快的,直接掏出了手槍上膛抵在了西門政的腦後。
一切的變化之快,都是大家始料未及的,尤其是西門政,他可沒想到自己的兩個好哥哥,居然會這樣對待自己。?他們不是好兄弟嗎?不是兩肋插刀的嗎?
身上的疼痛立刻被恐懼替代了,他現在哪裏還顧得上那麽多,腦袋上頂著一把槍的滋味可不太好受。
最主要的是,他有一句媽賣批不知道當講不當講!
西門家這是沒人了嗎?月鏤砂你倒是叫人來啊?!就隻會在那裏一個勁的瞎吼亂叫,說別人放肆,那也是你給了別人放肆的資本啊!你把西門家族的護衛保鏢全都叫來,現在的局麵那哪裏至於會如此?!
西門政嚴重懷疑他是個假的吧?他可能不是親兒子。騙人,啥最寵愛,都是假的,要是寵愛的話,哪裏抵得住別人用槍指著自己,而且,還是自己人!
“你們兩個不孝子在做什麽?那可是你們的親弟弟!”西門夫人好似急了,朝著兩人怒道。
“嗬~”弟弟?
這種東西,還是要越少越好。
西門墨調轉了槍口,居然徑直指向了西門夫人,而西門修也已經將彎刀掛在了西門政的脖子上,這一次,他可沒有對待納蘭小姐的那番客氣了,而是十分粗暴的任由彎刀割破了西門政頸部的皮膚。
西門政別提當時有多慌了,簡直就是慌的一批,然後感覺到脖子處涼颼颼的,還微微有些割裂的刺痛,接著他仿佛能夠感受到有什麽液體順著自己的脖子流下。
“母親大人救我!”
“政兒!”
“母上,您倒是叫人啊!”
“我的政兒啊,你們,住手,你們要是敢傷害我的政兒,今兒個誰也別想離開這裏!”
“媽,算我求您了,快點叫人!”
“你們別動手,放開他!”
“臥槽,老子他媽真倒黴,怎麽會遇到你這種傻筆,死娘們,叫人啊!”
“別傷害政兒,他可是你們的弟弟啊,你們難道一點手足之情都不顧了嗎?”
“月鏤砂你給老子閉嘴!快點叫人!叫西門的人來啊,把他們給拿下啊!”
“政兒,你說什麽?”
“我說,媽,你倒是快叫人來救我!”
“哦,你們別傷害他!”
西門政:卒。
“話說,母上大人,您的這個位置,坐的未免太久了一些了吧?”
“墨兒,你這話是什麽意思?”
“乖乖讓位。”
“不可能的,你們的父親會回來的。”
“西門雲霆?你還在指望那個跟別人私奔的負心漢?”
“阿修,我不許你這麽說你的父親,如果沒有他,你們又怎麽會來到這個世上,是他給予了你們生命,怎麽,你們最基本的感恩之心都沒有了嗎?”
“感恩?我確實要謝謝你,如果沒有你的話,我和曉幽也不會被迫分開。”
月鏤砂的臉色一白:“你……你都知道了?”
“是啊,我都知道了,我的好母親逼著我心愛的女孩離開我,甚至,為此不擇手段。”
“我沒有錯,墨兒,你知道我對於你,一直都是寄予厚望的,西門的繼承人位置,我本來也是打算給你……”月鏤砂說著說著,就頓住了,糟糕,她怎麽一時嘴快,把這事給說出來了?
隻見在場之人除了納蘭煙落之外,臉色都不太好看。
開什麽玩笑?這個伯爵夫人說話也太過於模棱兩可了吧?之前還說要把西門家交給西門政,要納蘭煙落在旁幫忙輔佐的,怎麽,這都一天的時間都不到,她就,變卦了?
果然,女人的嘴騙人的鬼!
西門政表示:老子他媽這輩子再也不相信女人說的話了!尤其是我媽。
“我去……”在場的嘉賓中有人出聲驚呼了一聲,接著小聲嗶嗶道:“四少的褲子濕了,我的天,不會是被嚇尿了吧?”
“好像還真的是,哇笑死我了,我的媽呀,笑死我,堂堂西門家的四少誒,人家的祖祖輩輩都打架能手的,而是軍官出身來的,居然就隻是被人,而且還是自己的哥哥用槍頂著腦子,居然就嚇得尿褲子了?!”
“不得不說啊,這個西門政的膽子著實時太小了一點,看他的幾位哥哥,不是殺手就是各自都有自己的勢力,而他卻什麽都沒有,被自己的哥哥挾持了,卻偏偏喊著叫自己的母親喊人出力,唉,真是可悲可歎……”
“就他,哪裏比得過成日裏在外闖蕩的西門修和西門墨?他就知道吃喝玩樂,雖然說啊,這些年帶著西門家,確實收獲了不少的名氣和知名度,但是他的名氣可不是憑借自己打出來的。”
“這種人,一般也就剛開始的時候得意一會,根據我九十被家族內鬥幹掉的炮灰而已,一般活不過兩個回合。”
“誒?不是我說,兄弟你咋吃起了瓜子來了?看戲呢?敢情你這說的一套一套的,是在表演說書。”
“來整點不?”
“咳……誒呀媽呀,這瓜子真香,再來點。”
“沒了,就這些了,誰叫你早不要。你去看看別人家的桌上有沒有?”
“兄弟你逗我呢?取別桌拿瓜子?這不是找針對嗎這?”
“尼去不去?不去就莫得吃。”
“……哇,好吃,真香,繼續繼續,兄弟,你覺得西門修和西門墨這兩兄弟,誰能贏?”
“不好說呀這……將觀其變吧。”
“好。”
“媽,您忽悠我呢?您不是說會把西門家交給我的嗎?”西門政被忽悠的一愣一愣的,至今都還沒有搞清楚情況。
她真實的目的是要將位置傳給西門墨,那他呢?他西門政算個什麽東西?!
不對,他才不是個東西,也不對,他是個東西。
怎麽,好像都不對?
“政兒,我也想的啊,可是,如今你的兩位哥哥都比你要強,能者多勞,自然也就會獲得更高的地位,你能體會到我的難處嗎?”
我信你個鬼!你個糟老婆子壞得很!
說多了就是,你不配。之前說讓給你,那就是逗你玩的,你自己想想看嘛,你算哪根蔥?是不是?
西門政的嘴角微微的抽搐了幾下,眼中心中滿是不甘,可是,就算他再不甘心,但是麵對兩位大權在握的哥哥,他又有什麽辦法呢?
原來這麽多年,他不過是忽悠哥哥們所被利用的一個幌子而已,靠!憑什麽啊?!
自己辛苦努力積攢多年的知名度,居然,就這樣做了兩位哥哥的陪襯。將來提起他西門墨或者是西門修的時候,但凡有人不知道,那就在前麵加上一句話,就是那個敗家子西門政的哥哥。然後聞言之人便能立即恍然大悟。似有所感的說上一句:“原來是那個敗家子的哥哥,那個敗家子啊,一天到晚的不務正業,就知道吃喝玩樂,開派對開的吃飯還要勤快。沒想到,這樣的人的哥哥,居然是個實打實的實力派。”
真的,難得一見。
月鏤砂,你真的是,好手段呐。
“可是,媽,這樣,對我不公平,而且……對煙落也不公平啊。”西門政看了看身邊的納蘭煙落,希望她能夠以納蘭家族的千金的身份,幫自己說上幾句話,但是納蘭煙落並不為之所動,她的臉上,除了漠然的神色,就是漠然。“喂,你倒是說句話呀,你是瞎子,又不啞巴。”
本來納蘭煙落一開始的那一句“未曾”就令他心中惱火,現在居然還不出言幫自己說話,她一動不動的站立著,要不是有那一點呼吸在,光是閉眼不動這一點,西門政都已經可以斷定她就是一個死人了。
這都是什麽事啊?!
自己的老媽不幫自己也就算了,這下臉娶回來都還沒那個啥的媳婦都不幫自己?!
西門政頓時感覺到了,是這個世界,對他的敵意。
“西門四少爺,我想你呢可能時誤會了。”納蘭煙落終於開口了,但是她說話還不如不說,“家父收到了西門夫人的誠意,才決心將我出嫁到西門家族重,而貴夫人請願迎親的時候也是說得清清楚楚,我會嫁給西門家族將來的繼承人。可是如今,我想問您,您是嗎?”
“我……”西門政一句話突然哽咽在了咽喉,即便他是男兒,此時也忍不住紅了眼眶,表情猙獰道:“你們玩我是吧?!我可是堂堂西門四少!”
“現在你不是了。”月鏤砂的話就像是一壇冷水自西門政的頭頂上傾泄而下,令他從頭到腳自上而下,從內到外,涼了個透透徹徹!
什麽?!
西門政難以置信的看向了月鏤砂,聲音都有些許的顫抖了:“你說什麽?”
“你買通我身邊的女傭,意圖行刺母上,艾莉,就是證人。”
??!
西門政當時的頭腦就是一片的空白,他,他到底做錯了什麽?為什麽這個世界要這個樣子道對待他?!
“母上,你在說什麽呢?”
月鏤砂像是下定了很大的決心一般,歎了一口氣,解釋給在場茫然的眾人說:“我給過你很多次機會,為什麽我的屋中會常換女傭?你想過這一點沒有?還不是因為你,你引誘下人,擁自由和金錢,妄圖買通她們來行刺我,從而你得以有機會登上西門家族掌權人的寶座。政兒,我真的是看錯你了。如今,你居然還對我這個母親,惡語相向,你……你的眼裏,有我這個母親的位置嗎?還是被你的那些個鶯鶯燕燕占據了頭腦?”
“冤枉啊我,我何時收買過你屋裏的人……不是,我……行,就算我收買,但是,我從來就沒有收買,甚至接近過艾莉!”西門政難以置信的反駁自己的母親,這真的是人在家中坐,鍋從天上來!就算他想要買通月鏤砂身邊的女傭事情不假,但也是希望以後不論是在大事小事上,他都能多個防範。
就算以後月鏤砂不肯讓位,那他還有這最後一手牌,沒想到啊!就是他的這一個舉動,居然就讓西門夫人給將了一軍!!
什麽樣的人最可怖?不是那些正當光明與你敵對,想要擊敗你傷害你,將你從高高的位置拉下來的人最可怖,而是那些不管實力足或不足的人,卻總是習慣在你的背後吹冷風,然後在你猝不及防的時候來上一刀冷箭,在你驚訝,以及絕望的表情中結束你的,那才叫作醉可怖的人。
而月鏤砂就是這樣的一個,眼中容不下沙礫,心中容不下背後搞小動作的小人的女人。
本來西門政安安分分的在自己的位置上待好,他不惹事,不闖禍,就算是整日裏花天酒地都沒有關係,可是他錯就錯在,對近在眼前的月鏤砂西門夫人的位置的這一塊大肥肉露出了垂已久的表情,甚至已經采取的行動。
那麽,月鏤砂又怎麽可能容得下他?
其實,在不知不覺間,他早就已經為自己選好了路,不過,那是一條死路。
要說這個西門夫人也真的是有夠狠的,把自己的老公給嚇走也就算了,居然還對自己的兒子動手。
艾莉聞言,上前了幾步,道:“在某月某日幾點幾分,西門四少,西門政少爺曾經找過我,沈總用重金想要收買我,讓我為之提供夫人的情報,以及日常的行程。而且,為了獲取我的忠心,他甚至裝作一副十分迷戀我的模樣,說是我的愛慕者,一心想要救我脫離苦海。後來,要不是我在一次偶然的機會下,聽到了他欲手下的任的對話,說是要鍛造一把淬毒的匕首,刺殺西門夫人,再嫁禍到身為殺手的西門三少西門墨身上,自己就能夠順理成章的繼位。”
“你胡說八道!艾莉,你是我母親房裏的,你分明就是在聯合我的母親陷害於我!”西門政嘶吼出聲,此刻他的身邊要是有什麽東西,他肯定已經不顧一切的朝著遠處的月鏤砂嗬艾莉丟去了,但是現在,在眾人麵前,他的怒火,他的冤屈都講無濟於事,因為相較於他,大家更相信的,其實還是西門夫人這邊的發言。
其一是因為西門夫人這麽多年來,長久時間內在大家心中留下的印象,其二就是西門政此人有狼子野心確實不假,因為咋就眾多的宴會之上,他罔顧禮儀,甚至淩駕於西門夫人之上,根西門雲霆使用一樣的排場和安排服侍的人數。有眼睛的人都不難看得出來,西門政對西門家族掌權人的位置,可謂說是,已經忌憚已久。
其三,便是如今的局勢了,西門修勉強能夠與西門墨呈持平架勢,而西門夫人深不可測,實力如何還尚未可知,但是他西門政,他……額……不得不說的說,他,有個啥?
答案很簡單,啥也沒有。
“認命吧。”月鏤砂最後掃了一眼自己的兒子,說:“西門政,意圖刺殺於我,不顧親情,惘視法度,目無尊長,現剝奪其西門四少的身份,貶為族人,從今以後,不得再以西門四少的身份,在西門家族之中,在外界,謀得一丁點的特權,否如有再犯者,按照家族族規處置。”
月鏤砂就像是在宣布聖旨一般如是說著,而西門政此時心中死水一片,絕望至極,心如死灰。
貶為族人,這不就跟古代將太子變為普通貴族一般嗎?雖然說對於平民而言,那也是不錯的優勝,但再真正的皇權麵前,他,根本就不夠看。
照這麽說,繼承人就隻有可能在西門修,西門墨,和那個眾人尚未謀麵的西門雁之間產生了?
真是令人好奇,這個美麗道天鵝公主,納蘭家族送來聯姻的二小姐納蘭煙落,她,又該何去何從呢?
其實大家的心中確實是早就已經有了答案,那當然就是西門墨,再加上剛才西門夫人的那一番話,這……說起來也就八九不離十了。
“你們……兄弟二人,隨我進來。煙落,你也來。”
西門修和西門墨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看到了彼此眼中道一分不解,當然還有九分的謹慎。
月鏤砂想要做什麽?把他門叫到一起,然後來一個碾壓性的團滅嗎?
她,到底在盤算些什麽。兩人之上默默的跟著,隻有納蘭煙落回上了一句“是”,隨後便跟了上去。
月鏤砂帶著三人進入了一個半封閉的房間,裏麵的陳設很簡單,隻有一張簡易的桌子,上麵有一塊布,不知道遮住了裏麵的什麽東西。
在兩人謹慎的目光的注視下,月鏤砂拉開了那塊布。而在看到幅畫的一瞬間,兩兄弟愣住了。
納蘭煙落:我看見了個寂寞。
“不用感到震驚,這是,你們父親的私人房間,我之前,一直沒有辦法進來,直到……他離開了以後。照片中的男女相互依偎,臉上帶著幸福的微笑,男的你們肯定認識,他叫西門雲霆,是你們的好父親,而那個女生,就是月氏家族當時名氣正旺的千金,月舒敏。也是,我的好姐姐。”
西門修的目光中帶著幾分驚詫,月舒敏與西門雲霆的事情,他確實是有所耳聞的,但是,他也隻是認為,那不過是自己父親年輕時玩弄的女人而已,畢竟,西門家族的人,貌似,從來都不缺女人,因為她他們天生就有一種戰鬥的精神以及氣勢,很多時候,僅僅是一個帶有殺氣的眼神,就足以令女人折服。
所以說,如果有一個評選就是選出各大家族重,最具魅力的家族,那可就非他們西門家族莫屬了。
順便再提一下,納蘭家族在國內,是純正的東方血統,所以納蘭家族的人,自帶一股子書香氣息,臨危不亂,不過時她們的本能罷了。
“你們一個個苦心想要爭奪的西門家族的掌權人的位置,其實,不過是他一句話的事。”月鏤砂的目光落在了畫中的男人身上,手指輕輕的觸摸,光是看動作,就已經能夠明白她對於畫中的男人是有多麽的想念。
“這是,那個女人親手為他畫的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