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七十一章 表明心跡
漸漸累了,於青衣看見前麵就到了百梨園,便進去坐下,想著接下來該怎麽辦。而店小二認出是那日摔碟財大氣粗的小姐,不敢有一點怠慢,速度上完一壺鍾家鎮特製的明前茶喝一碟雲梨糕便匆匆去忙別的,遠離她。
於青衣喝了一口梨花春,滿口生香,又想想自己懷裏的麒麟花,不禁心情愉悅。突然看到門口孟遠航正攔住一人,伸出手比了一下高度,那人搖搖頭便走了。
他是來找自己的?
比劃的高度剛好在他耳邊,就是自己的身高,於青衣喜從中來,但是自己在酒樓裏麵,他根本看不到自己,而又不能自己跑出去。
於青衣心急如麻:怎麽辦,要是他走過門口沒有機會了。
剛巧一個身高八尺的壯漢走進百梨園,於青衣看了一眼桌上的茶杯,她倒進茶水,一拿起茶杯便驚叫一聲“好燙”,一扔茶杯,恰巧仍在黑衣壯漢鞋子上,茶杯滾在地上,驚動了附近幾桌的人。
黑衣壯漢喊著“誰的茶杯”跳了起來,向後退了幾步,於青衣眼明手快,又順勢扔了一隻茶杯絆了他後退的步伐,黑衣壯漢摔了下來,滾下台階。
“嘭”的一聲,驚動了門口幾桌客官。而街上的孟遠航和路過的行人也望過去,看見黑衣壯漢滾台階,幾個人捂著嘴偷笑。
他趕緊站起來,朝周圍的人喊道:“看什麽看,有什麽好笑的,再看再笑我就挖了你們的眼睛,拔了你們的舌頭。”隨後火冒三丈地進園找扔茶杯的人。
孟遠航不屑的掃了一眼,無意發現她正坐在百梨園裏,於是也快步走進。
店小二急忙迎上來,道:“客官,您沒事吧?”黑衣壯漢一把推開店小二,走到於青衣麵前,道:“就是你扔的茶杯?”
於青衣慢悠悠地喝了一口茶,道:“茶太燙手了,一急便扔了出去。”
連忙趕來的謝老板也在一旁圓場,道:“客官,都怪夥計上了這麽燙的茶,這位姑娘乃無心之失,您就大人不記小人過。快快上樓上雅座吧,今天的梨花春可是醇的很呢。”
謝老板的話讓黑衣壯漢順心了不好,但是見於青衣很是無所謂的樣子,一拳打在了桌上,道:“姑娘,我的鞋子濕了,又被大街上的人嘲笑了一番,你看怎麽辦?”
於青衣一抬頭看見了站在黑衣壯漢後麵的孟遠航,心裏喜滋滋的,卻是麵無表情道:“能怎麽辦,放到太陽底下晾幹就好了。再說了大街上的人笑便笑了,難不成把他們抓起來打哭不成?”
壯漢一聽,臉上一條刀疤都變得膨脹起來,凶神惡煞道:“好一個伶牙俐齒的小姑娘。今天我不給你一點顏色看看別人都以為我刀疤是吃素的!”說罷便要解下背後的大刀。
謝老板和店小二都嚇得不輕,生怕他會踏平百梨園,但是又不敢阻攔。
孟遠航一把握住刀疤的肩膀,道:“大丈夫,何必跟一介女流計較。”
刀疤回頭,看見溫文儒雅的孟遠航,道:“你是什麽人,為何要幫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丫頭。”
孟遠航拱手道:“在下孟知止,此女乃在下遠房表妹,自小嬌生慣養,不懂人情世故,得罪之處還請大俠多多包涵。”說罷,又從懷裏掏出一錠銀遞給謝老板,說道:“快備好飯菜,上一壇梨花春給這位兄台嚐嚐。一切費用記在我孟某身上。”
人要有自知之明,適可而止。奈何這刀疤讀的書少,完全不理解孟遠航話語裏的意思。
謝老板也趕緊擺手道:“大俠,這邊請。”
刀疤見二人如此相待,再看看對著孟遠航瞪眼的於青衣,笑道:“也罷,枉我浪跡江湖多年,居然跟一個小丫頭計較也實在太失禮了。”
於青衣聽見孟遠航說自己的他的表妹,本來大好的心情全消散了,瞪了幾眼孟遠航便跑開了,孟遠航見狀,隻得拱手道:“不好意思,我這表妹實在是任性,先告辭了。百梨園裏美食極多,大俠可要好好品嚐。”
刀疤看著孟遠航去追趕於青衣,笑了一笑,便隨謝老板上樓。
看熱鬧的人群散開,出來買草藥為醫治莫東風四人的鳳語塵路過,不知剛剛發生何事,隻是遠遠見到孟遠航的身影,似在追趕人。搖搖頭,她便拐彎去醫館。
好不容易趕上於青衣,孟遠航拉住她的手腕,道:“青衣,你別再任性了。鍾家鎮不是你家,隨隨便便得罪人,你知道死字怎麽寫嗎?”
於青衣想掙脫,可是孟遠航抓得緊,她疼的想哭,眼睛都發紅了。孟遠航隻得鬆手,站到她麵前擋住去路。
於青衣轉過身子,側對著他,道:“我是不知道死字怎麽寫,但是那個鳳姑娘應該會。”提及鳳語塵身上的毀玉毒,孟遠航的心似乎被緊緊拽著,疼痛不已。他低聲問道:“我知道你身上有麒麟花。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青衣,你還是給我吧。”
於青衣冷笑道:“我什麽時候想過要她的命,是你自己想多了。”
孟遠航激動起來,握住於青衣的肩膀,讓她麵對著自己,道:“毀玉之毒,先是毀容,再是全身潰爛,奇痛難忍。你也是一個女人,難道不知道毀容比殺了她還痛苦?”
於青衣順勢抱住孟遠航,把頭抵在他胸前,道:“對,我是女人,所以我忍不得你對她處處照顧的周到,溫柔體貼。我是你未過門的妻子,怎麽受得了你天天圍繞在她身邊?”
孟遠航輕輕推開她,柔聲道:“鳳姑娘是無辜的,她一開始根本不知道我有未婚妻,而且我們之間一直以禮相待,並不是你想像的那樣。”
於青衣抹了一下眼角淚水,拉著他的手道:“好,你說你們隻是朋友,我可以給你麒麟花,但是她必須三日之內就離開鍾家鎮,而且你要用八抬大轎娶我進門。”
隱約覺得一直以來孟遠航不想娶自己進門,她隻得出此下策早日完婚,免得夜長夢多。
孟遠航聽到於青衣提出這個條件,麵露難色,道:“我說了她根本無心立於我們之間,你怎麽能用這個威脅我讓我與你成親?”
於青衣看見孟遠航為難的樣子,跺腳道:“我就威脅你怎麽樣,你娶不娶?不娶就別想得到麒麟花!”
孟遠航一甩手,堅定道:“不行,這毒是你下的,你必須拿出麒麟花給她解毒。再說,我都說了鳳姑娘是無辜的,你怎麽這麽不講道理,任性妄為。”
於青衣後退數步一把抽出佩劍,指向孟遠航,道:“我再問你一句,你娶不娶我?”孟遠航皺眉,道:“你還沒鬧夠?也罷,我就不信我找不到麒麟花。”說罷,他便轉身離開。
於青衣氣急攻心,一劍向孟遠航刺去。
孟遠航沒想到於青衣真的下手,來不及閃躲,右後背被深深刺了一劍,血順著劍滴落,於青衣嚇到了,麵色鐵青。
孟遠航緩緩跪下,唇色泛白。
於青衣一時手足無措,跑到孟遠航麵前,扶住他的肩膀,喊著“對不起,對不起!”孟遠航舉起左手推開於青衣,咬牙切齒道:“你走開!”
這時,鳳語塵遠遠跑來,看見孟遠航後背淌著血,便撕下羅裙的一塊布包小心翼翼地為他包紮,於青衣在一旁看著,然後捂著臉跑開了。
扶著孟遠航回了客棧,鳳語塵又跑出去找大夫。忙活了半天,孟遠航趴在床榻上,想著鳳語塵為自己忙前忙後,不禁嘴角上翹,竟有些享受?八成是自己腦袋壞了。
鳳語塵敲了敲門,然後端著藥進來,道:“莫不是最近是犯了太歲?接二連三的跑醫館,在這樣下去,我都可以當大夫了。”
孟遠航微微一笑,道:“沒病都要裝病去見這麽漂亮的大夫,那你開的醫館可是每天都滿人呀!”
鳳語塵坐到床前,道:“還能貧嘴,青衣應該再刺深一點才對。”
孟遠航道:“我要覺得應該再刺深一點,這樣你就能照顧我多些時日,美人伺候在身旁,可是人生一大樂事呢。”正說著便起身,想要接過碗,鳳語塵卻忽略他說的話把藥送到他嘴邊,道:“牽一發動全身,你就別自己端碗了。”
孟遠航喝完藥,一嘴的蓮子般苦味,不禁雙眉緊皺。鳳語塵起身把碗放在桌上,道:“傷筋動骨一百天,良藥苦口,你就忍忍一段日子吧”
不等孟遠航回話,她又一臉歉意說:“對不起,青衣怕是因為我才對你下此狠手吧。”
孟遠航忙解釋道:“不關你的事,是我的問題。雖然已有婚約,但是我不想娶一個自己不愛的女人,所以……”
鳳語塵一時無言以對,隻得安慰道:“女孩子家的,被拒混實在是沒有顏麵,再說青衣雖然刁蠻任性,但是對你是真心真意。你為何不嚐試著接納她?”
孟遠航看著心愛的女人勸自己接納別的女人,心裏卻有些感傷,不經意說出自己的心裏話:“鳳姑娘,我一顆心裏全是你,如何接納別人?”
鳳語塵當成笑話了,道:“怎麽,有青衣一人還不夠,想要三妻四妾不成?”孟遠航突然認真起來,一臉的真誠道:“這些天難道你還不明白我的心意嗎?”
看著真心的孟遠航,鳳語塵心有不忍,但還是直白道:“孟公子,你真情隻怕鳳語塵無法回報。我的心早已給了南宮景,此生不渝。”
孟遠航眼神黯淡下去,淡淡一笑念了一句:“一生一世一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