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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三章 暗流湧動下

  孔貴利坐在馬車裏麵。閉著眼睛養神,他是江寧縣城裏麵有名飯莊“同來樓”的帳房,今天中午“同來樓”接了筆大買賣,金陵城來的一位長官居然一下子訂了800人的飯菜,而且挑的都是“同來樓”裏麵的招牌菜。


  有大主顧上門,東家自然是高興的,可惜這麽一大筆的買賣居然全部都是要外送的,眼瞅著兵荒馬亂的年月得了這麽筆買賣不容易,掌櫃的咽著口水收下了厚厚的一疊法幣,然後“同來樓”上下忙活了半天,大門口自然是掛上了“東主有喜”的牌子。


  由於人手緊張,連孔貴利這樣的帳房也被派了出來,他這一路往的是烏龍山。


  從江寧鎮到烏龍山可是有著好幾十裏的路程,“同來樓”租了大量的畜力車,這才算是解決了送菜的問題。


  熱菜都是用瓦缸乘著,等到了地方在分盤。至於冷盤什麽的,就直接帶上廚子和材料,現做。“同來樓”的招牌也在江寧打了好幾十年了,講究的就是個真材實料,再說這回下單的是軍爺,要是得罪了難保不惹來麻煩!

  馬車裏麵的孔帳房雖然看起來挺平靜。但他的心裏麵卻是在翻騰如江海。聽說倭國人就要打到著金陵城了,江寧鎮上的富戶都急著往西邊跑,可是自己的東家卻舍不得這份家業,說什麽金陵城是政府的首都,蔣先生說什麽也會擋住小鬼子的雲雲。


  這話雖然在百姓中很有市場,可是孔帳房卻並不這麽想!那紫禁城以前還是皇上住的地方呢!還不是讓八國聯軍的洋鬼子殺了進去?金陵城,恐怕也難逃這樣的命運。得尋個機會和東家辭了,領了這些年存在櫃上的工錢,也好趕緊往西邊去,火車輪船票現在是怕是弄不著了,少不了還是得套架大車,好歹要過了長江不是嗎?


  就這麽搖晃著,“同來樓”的一行人到了烏龍山下,這裏已經被列為軍事禁區,要再往前確是不能了。


  “孔先生!前麵有大兵站崗,您得露個麵了,否則咱們可過不去!”車簾子被掀開,駕車的小夥計沒了主意,於是來問孔貴利。


  “知道了!你們幾個呆在車邊上別下來,一會少不了還得搜查。”孔貴利一躬身,下了馬車,迎麵走過來幾個荷槍實彈的大兵,孔貴利換了副笑臉,走過去作揖。


  “幾位軍爺,幸苦了!小的是江寧‘同來樓’的帳房,軍爺們的老總給你們訂了飯菜,這不。小店沒敢耽誤,緊趕慢趕的送來了,軍爺,您看咱們這車拉到哪兒?”


  “什麽飯菜?沒聽說過,這是軍事重地,哪是你們這些百姓來的地方?快走快走!別在這羅嗦!”


  走?孔貴利倒是願意,但是人家付錢的長官能願意嗎?一下子匯出這麽些鈔票的可不會是什麽小人物,沒見到一向神氣活現的李參謀在那個大官麵前聽話的就像隻小狗嗎?這飯菜,是一定要送到位的!不然怕是後患無窮!


  孔貴利又是拱手又是作揖,口中哀求著:“軍爺!許是老總訂的飯菜忘了和軍爺們說了,這可是好幾百人的吃食呢!又有地址又有條子,應該不會錯的!”


  “有條子?什麽條子?拿來瞧瞧!”一個跨著盒子炮的中尉軍官從崗亭裏麵走了出來,他也覺得這些飯莊的人有些蹊蹺,現在這敏感時期,烏龍山又是要塞重地,馬虎不得。


  孔帳房從大褂裏麵掏出了李參謀給他們留下的路條,然後雙手遞給了麵前的中尉官。


  江寧祿口防總李參謀?這麽個隔了幾十裏地的小單位怎麽操心起要塞官兵的吃喝起來了?江寧要塞司令部現在的司令可應該是邵百昌啊?看著這路條落款上的大印,中尉軍官心裏麵泛起了嘀咕,再看著路條的內容,他就更不明白了。


  這個江寧祿口防總的李參謀說這些飯菜都是金陵衛戍司令部華司令給江寧要塞訂下的。華司令?就是上午去龍台的那位華司令?


  中尉軍官轉身給龍台的蒙台長打了個電話,沒想到蒙台長也不知道這是怎麽回事。不過這事看起來也不像假的。哪有人大老遠拖著幾車東西送上門來騙人的?再說這錢也付過了。蒙台長讓哨卡的人押著“同來樓”的一行人入了要塞的防區。


  炮台自然是不可能讓老百姓上去的,蒙台長帶著十幾個炮台兵下了山。眼看著四麵八方被大兵們給圍上了,孔貴利的小腿開始打顫,這些炮台兵在荒郊野外住慣了,也懶得收拾自己的門麵,一個二個的看起來就像是土匪,“同來樓”的夥計們都縮的像一群鵪鶉。


  “店家有禮了!你說這些東西都是金陵衛戍司令部的華司令給咱們兄弟預備的?”蒙台長上午才得到了提拔的許諾,現在他提起華畢成的名號自然是十分的恭敬。


  “沒錯!沒錯!老總!確實是華司令安排的,咱們就是些廚子和夥計,還望軍爺們高抬貴手!”


  “別害怕!我們不會為難你們這些百姓的,隻不過你們來的有些突然,所以得先驗驗你們的身份!”


  蒙台長一揮手,幾個炮台兵就衝著畜力車走了過去,孔帳房怕大兵砸了瓦缸,趕緊帶著個膽大些的夥計跟了過去。


  “軍爺!這瓦缸裏麵都是小店的招牌菜,你看,這缸是燒老鵝,這缸是大骨頭棒子,還有這缸是大煮幹絲,竹籃裏麵的都是涼菜和燒味,軍爺和老總們今天可是有口福了,這可是按著上等的席麵置辦的!”大兵們自然不會光聽孔帳房說,他們將一個個瓦缸揭開,還沒探頭去看,飯菜的香味就溢的到處都是。


  愛吃肉的蒙駝鈴的喉結忍不住上下動了動,口腔裏麵的唾液也開始變得多了起來。


  檢查的大兵們回過頭來,直往肚子裏麵咽口水,他們向蒙台長報告:“台長!這幾車飯菜都是真的。真香!”


  蒙台長老遠就聞到了香味,哪還需要什麽報告。他現在疑惑的是這些飯菜到底是不是那位華司令安排的?不會是反叛者特務的安排吧?這幾車飯菜要是下了毒,小倭國可就能兵不血刃的解決了這幾座炮台。


  想到華畢成上午對自己的信任,蒙台長咬了咬牙下令:“別著了反叛者走狗的道!安全第一!全部倒掉!”


  炮台兵們聽了蒙台長的話都猛然醒悟了過來,但是真要他們倒掉這些飯菜,還實在是舍不得。有人的眼睛從剛才開始就從這些瓦缸上移不開了。


  有人站出來出主意:“台長!太可惜了吧?要不找幾條草狗來試試,或者,就讓這些送菜的人嚐嚐?兄弟們可是有些日子沒見過這樣的大葷了!”


  這幾句話說的蒙台長也有些動搖,但是他想了一下,還是堅定的搖了搖頭。萬一是慢性毒藥呢?


  “蒙台長!你的電話!金陵衛戍司令部的!”


  “先別倒!這電話八成和這事有關!”


  來電話的是陳東,華畢成回了市區之後覺得此事辦的有些不妥,自己沒寫條子又沒給通知,這樣的非常時期怕是要糟蹋了那些飯菜,於是他給陳東去了電話,讓陳東通知一下炮台的守軍。


  好在陳東事情辦的及時,否則的話,華畢成這一大筆鈔票怕是要白花了!


  蒙台長他們吃上了幾個月來最豐盛的一頓!這些兵駐守在江寧這麽久,居然從來沒有嚐過地道的江寧美食,華畢成的這個有些不著調的舉動也算是完了這些人的一個心願!

  戰時不許喝酒,蒙台長就以水代酒舉起了海碗,他對著自己的部下說:“弟兄們!托華司令的福,讓咱們吃上了這一頓好的,便是明天就跟小鬼子拚了,咱也沒有怨言了!像華司令這樣對我們炮台兵的長官還是頭一個!咱們得在華司令麵前打出個人樣來!要是誰貪生怕死。別怪我姓楊的不答應!”


  “不答應!不答應!”


  山呼海嘯般的回應在楊台長耳邊炸開了,他明明喝的不是酒,卻覺得有些醉了。


  江陰要塞已經遭到了倭國人的狂轟濫炸,後麵就該輪到鎮江要塞了,再後麵,就是他們江寧要塞。炮台對軍艦,一向是處於劣勢的,往往炮台兵的結局就是和要塞共存亡,麵前這些甩開了腮幫子大嚼的弟兄們一戰之後還不知道能剩下幾個,眼淚,從蒙台長的眼窩裏麵湧了出來。


  “國家興亡!匹夫有責!兄弟們!多殺鬼子啊!”


  “多殺鬼子!多殺鬼子!”


  幾座炮台都發出了同樣的和聲。在寂靜的山穀裏麵,回蕩不息。


  華畢成這一頓飯,換去了江寧要塞官兵們的心。


  他們,已經被忽略太久了,現在突然有了個看得起他們的將軍出現,這些官兵就死心塌地的跟了上去!華夏男兒的血,都是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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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陵。玄武湖畔。


  一個穿著風衣的男子帶著低沿的禮帽在岸邊徘徊著,似乎是在欣賞湖光山色,不遠處的白鷺洲上也豎起了幾個對空觀察哨,倭國人對金陵的空襲力度越來越大,金陵衛戍司令部已經下達了宵禁的命令,白天的時候,街上也開始實施戒嚴,荷槍實彈的士兵在街頭上四處巡查,金陵城區各區之間從今天起算是正式斷了交通。


  雖然這分區管製的第一天還有著許多的漏洞,可是風衣男子卻知道金陵城內的管製隻會越來越嚴,他的行動小組即將完全失去行動能力。


  該死的華畢成!一上任就如此狠辣!可惜之前一直沒有找尋到刺殺他的機會!風衣男子的牙齒在嘴巴裏麵咬的“哢哢”作響……


  由於白鷺洲也有了軍事設施,湖邊的小道上也不時有軍隊的巡邏人員走過,風衣男子將他的身形盡量放的低矮一些,借著樹木的掩護在不斷的變換著藏身位置。但是他始終沒有離開這片岸邊多遠,隻不過是不斷的在附近繞著圈子,他應該在等什麽人。


  上的山多終遇虎,風衣男子在轉悠了近三十分鍾之後,被幾個巡邏的士兵發現了,帶隊的軍官拔出了腰間的手槍,對著風衣男子喝了一聲:“什麽人?別躲了。出來!”


  風衣男子慢慢的從一棵大樹背後轉了出來,他把一支手放在風衣口袋裏麵,而另一支不斷的在空中揮舞著,嘴裏麵呼喊著:“別開槍!別開槍!我是外國人!”


  外國人?連大字都不認識幾個的帶隊軍官一個勁的抓著頭皮,這個風衣男子遞給他的證件上麵都是蚯蚓一樣的洋字碼,他一個也不認得!

  麵前這個風衣男子不是大鼻子黃頭發的西洋鬼,有著明顯的黃皮膚和黑頭發,怎麽看怎麽像是個小倭國!不過聽說洋人也不都是鷹鉤鼻子,長的像黑炭球一樣的洋人也有,這個難道就是新品種?到底是信手裏的證件還是信自己的眼睛?


  帶隊軍官始終拿不定主意,於是他決定把這個麻煩交給他的上司:“二子!三炮!你們把這東西交到營部去,萬一是個小鬼子呢?咱們兄弟可在小倭國手裏頭折了好些!不能便宜了他們!”


  兩個端著步槍的士兵應了一聲,然後一前一後的走向風衣男子,就要帶他動身。


  風衣男子心裏麵說了一聲糟糕,這本假護照到了更高級的中國軍官麵前難保不會穿幫,按照護照的內容他應該是個法國人,可是風衣男子連半句法語也不會說!看來隻有鋌而走險了!


  風衣男子順從的點了點頭,開始朝著中國兵指的方向前進,他的右手卻漸漸的握緊了風衣口袋裏麵的手槍。那是一支南部十四年式8毫米半自動手槍,也就是抗日軍民口中常說的“王八盒子”。


  如果帶隊軍官看見這這把手槍一定會毫不猶豫的朝風衣男子開槍,這是因為這種南部十四年式8毫米半自動手槍是鬼子的標誌武器之一,幾乎從來不配發給日軍以外的部隊,可以說哪裏有日軍哪裏就有“王八盒子”!這風衣男子原來是個倭國人!

  “幹什麽呢!你們!是哪個部分的?”一個高八度的聲音突然從樹林外麵響起,風衣男子的瞳孔猛的收縮了一下,然後在臉上露出了常人難以察覺的笑意。


  巡邏的官兵轉過臉去,他們看見了一個穿著黑色中山裝的男子,頭揚的高高的。幾乎是用下巴在對他們說話。


  帶隊軍官從問話裏麵聽出了來人的身份恐怕不低,趕緊一溜小跑跑到黑色中山裝的麵前,陪著笑說:“我們是玄武湖巡邏隊的,現在歸88師調度,剛退到金陵沒幾天,這位先生您是?”


  黑色中山裝壓根沒理會帶隊軍官,隻是用眼角瞄了一眼樹林裏麵的幾個人,然後繼續發問:“現在歸88師?也就是說以前不是了?你們是淞滬哪個軍裏麵撤下來的?”


  “兄弟幾個原本是54軍的,先生,您……”


  “54軍?霍揆彰的兵?切……”黑色中山裝語帶不屑,從胸前口袋裏麵掏出個黑色的證件本,慢慢打開來舉到了帶隊軍官的麵前。


  軍政部少將高級參謀!黑色中山裝居然是軍政部的少將高參!

  帶隊軍官說話都開始變得不利落了,他哆哆嗦嗦的給黑色中山裝敬了個禮,然後說道:“長官!剛。剛才多有冒……冒犯……小的有眼不識泰山!”


  黑色中山裝指了指被抓住的風衣男子,向帶隊軍官發問:“抓了個什麽人?反叛者還是特務?”


  帶隊軍官趕緊掏出風衣男子給他的證件,然後畢恭畢敬的遞到黑色中山裝麵前,口中解釋著:“我們也不清楚是個什麽人,他自己說是外國人,可是又是個黑頭發的,我看不懂這洋字碼,打算把這人交給上麵。”


  黑色中山裝接過護照翻了翻,突然厲聲喝道:“胡鬧!這上麵蓋著法國領事館的公章!還能有假!?私自扣押國際友人。這是什麽罪過!你們知道麽?”


  帶隊軍官被這位軍政部高參唬的六神無主,他生怕會大禍臨頭,於是趕緊朝麵前的這位大人物作揖,求高參給他們兄弟幾個指條明路。


  原先氣勢洶洶端著槍的士兵也換了一幅可憐巴巴的模樣,風衣男子彈了彈衣服上麵的灰塵,表情輕鬆極了。


  “還不快把人放了!我再替你們說幾句好話,讓人家不要去外交部告你們這幾個傻蛋!”


  “多謝長官!多謝長官!二子!三炮!放人!咱們給高參站崗!”


  巡邏隊立刻轉變了角色,從抓人家的變成了人家的保鏢。


  看著還有些發愣的巡邏隊官兵,高參走到了風衣男子麵前,低聲問道:“野原君!您沒有遭到不友善的對待吧?”


  這高參說的卻是英語,不過帶隊軍官聽起來一樣都是“鬼說話”,英語和法語對他來說完全不知道是個什麽東西。


  “還好,這幫蠢貨,不能把我怎麽樣!”


  風衣男子一樣用英語回答,他說的聲音很大,帶隊軍官以為風衣男子是在向高參告狀,嚇的脖子縮了縮,心中暗叫倒黴!


  “何先生讓我請野原君轉告貴國政府,現在那個人的位置很穩固,不是一些小風浪就能掀的下來的,隻有貴國不斷的給予核心軍打擊,才能削弱那個人的威望,何先生才有在政治上發起致命一擊的機會。”


  “林高參!請轉告何先生,他必須要把握好他的機會!如果等我們大倭國完全占領了金陵,到時候貴國政府裏麵可能會有更多更加有份量的人物倒向我們,何先生最好還是早作決斷!”野原小白的語氣已經是霸氣外露了。


  “野原君!我會轉告何先生的,您也要幫忙向貴國政府多多美言幾句,何先生說了。不會虧待野原君的,您在香港的帳戶近期會有筆款子到,事成之後,何先生還有重謝!”


  野原小白得了好處,語氣也軟化了下來,他故意裝作不接納,林高參極有默契的陪野原打起了太極拳。


  林高參見正事都說完了,打算抽身,轉身的時候忽然想起還有事應該提醒一下對方,於是回身對野原小白說:“現在金陵城裏麵比較亂,衛戍司令部很快要對你們這些倭國人展開搜捕,頭山君!你還是盡早離開吧!”


  “不!我還有事請要做!林參謀,我們大倭國皇軍需要金陵的軍事防禦部署圖!希望何先生可以通過他的人脈提供給我們!就像淞滬作戰時汪先生做的那樣!”


  林高參聽了野原小白的話皺起了眉頭,何部長擔心的事情還是來了,小倭國在淞滬嚐到了甜頭,果然食髓知味,開始得寸進尺了!

  淞滬開戰之前,蔣委員長就決定在江陰沉船封江,以截留日軍在長江上遊的所有艦隊。這份計劃的確定是極端秘密的。連當時稱為“最高的軍事學府”的陸大都按兵不動,唯恐打草驚蛇。結果倭國人居然提前知道了這個計劃,京滬一帶及所有沿江各口岸的倭國僑民都倉惶撤退,情況令人吃驚:從京滬撤退的倭國僑民連很多貴重的東西都來不及帶走,都原封未動的存放著。


  武漢舊日租界的“大池洋行”撤退後。隨即有政府人員進駐。這些人員居然發現,倭國人連擺在桌上的茶飯都未及下咽就匆匆撤走了,用手摸茶杯和飯碗猶有餘溫。


  事後蔣委員長相當震怒,下令徹查此事,不久汪兆銘的秘書黃俊就被抓獲,汪兆銘也受到了波及,但苦於沒有證據,隻能不了了之。


  沒想到淞滬開戰之後汪兆銘為了討好他的東洋主子,居然將淞滬國軍的配置圖以及國防線工事的資料一股腦的送給了倭國人,最高當局於是對汪兆銘起了疑心,很多重要的軍事會議都不再讓“汪係”的人員參加。


  現在倭國人見無法從汪兆銘那裏得到有價值的情報。又把貪婪的爪子伸向了何部長!連林高參都能看出倭國人的伎倆,何部長又怎麽會看不出來?何部長之所以給頭山一大筆好處,就是想堵住這個倭國間諜頭子的嘴。


  現在,結果顯然是讓何部長失望了!野原收了錢,要求卻一點也沒有減少!


  林高參看野原小白的眼神裏麵露出了一絲寒意。


  “野原君!現在金陵的最高軍事長官是華畢成,他可不是個簡單角色!城防計劃這樣的絕密情報被封鎖的死死的,到現在何部長也隻是知道華畢成的計劃是分作三個階段,卻沒有看見半個字,貴國的軍隊在淞滬和華畢成交過手,應該知道他的厲害!”順水推舟,林高參成將頭山的視線引到了華畢成這個新任金陵衛戍司令的身上。


  “華畢成?我們帝國的武士和他不共戴天!林參謀,獲得金陵城防圖隻是我的其中的一個目標,我還有一個目標就是要刺殺華畢成!這樣金陵就會陷入一片混亂之中!林桑!我需要華畢成的日常行動路線!還有,金陵城的戒嚴現在越來越緊,我需要能夠讓我的人自由活動的證件!”


  果然不出何部長的所料,自負的倭國人立刻將他們的矛頭指向了華畢成!林高參心中暗笑,表麵上卻裝作很為難的答應了野原。


  他們的會談到此結束了,野原走出樹林的時候誌高氣昂,巡邏隊的官兵們隻能低頭裝作看不見這個“外國人”。


  跟著後麵出來的林高參氣色也不錯,帶隊軍官趕緊迎了上去,笑著問林高參:“長官!您和這外國人談的怎麽樣啊?”


  林高參笑著掏出香煙,帶隊軍官立刻醒目的劃著了火柴,林高參叼著香煙湊到火上點著,然後深吸了一口,白色的煙霧從他的鼻腔裏麵吐了出來。帶隊軍官一臉急切的看著麵前的長官,他在等一個答案。


  林高參衝帶隊軍官笑了笑,然後說道:“你小子運氣不錯!沒事了!”


  “真的沒事了?謝謝長官!”帶隊軍官千恩萬謝的告辭了,林高參站在樹林邊看著玄武湖的湖水,繼續抽他的煙卷。


  沒事了!大家都沒事了!現在就看這華畢成的命夠不夠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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