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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4章 遭人暗算

  “七表哥?”金孝恩難得用溫柔的聲音念叨,說著,便把身子挪了挪,大膽的對簡洵夜招手道,“七表哥,我這裏還能挪出一個位子,你過來坐呀!”


  這一聲喊的,簡洵夜和葉千玲同時看了過去。


  簡氏的基因優秀且強大,長公主雖然徐娘半老,但也看得出年輕時是大美人,金孝恩肖母,自然長得也好,又帶了點高麗人特有的麵寬鼻矮的特征,很是嬌憨可愛。


  葉千玲戳了戳簡洵夜的腰,壓低聲音笑道,“喂,喊你呢!”


  簡洵夜嗤之以鼻,“我母妃在地上站了半天,她不知道讓座,現在給我讓座,腦子有泡!”


  葉千玲差點沒笑出聲來,“你母妃是美人兒,坐到她身邊去,隻會把她襯得黯淡無光,她自然不願意讓座,你嘛,你不是自稱大帥哥一枚嗎?你坐過去,跟她是美人英雄,相得益彰啊!更何況你們還是表兄妹,無限可能啊!”


  簡洵夜滿頭黑線,“你這女人,怎麽看誰都像情敵?”


  “情敵?放眼天下,誰敢做我的情敵?”葉千玲揚眉,霸氣十足。


  簡洵夜嘻嘻一笑,“那倒是,我對娘子如此忠貞,娘子完全可以有這個底氣~~”


  金孝恩見自己喊過簡洵夜之後,簡洵夜絲毫不理會她,卻隻顧和站在一旁的美貌少女咬耳朵,氣得噌的一聲站了起來。


  柔妃見狀,隻淡淡笑道,“陛下,何故隻介紹小老七,不把小老七的媳婦也一起介紹了呢?”


  長公主一驚,“老七什麽時候成親了?”


  高麗離盛京有千裏之路,還要乘船過海,她又喜歡擺譜,帶著數百奴仆和數車行李,足足走了半年才到。


  這半年裏,大月宮闈裏發生的事情,她自然不知道了。


  武皇尷尬一笑,“老七倒是沒有成婚,隻是定下親事了,那是右丞相府的嫡長女,葉千玲。”


  長公主聽之,嗤之以鼻,“皇弟,實在是胡鬧!老七何等身份?不說與周邊各國的公主通婚,至少也要娶個公侯之女吧?怎麽能和一個外臣之女就這麽不明不白的定了親事?”


  長公主雖然和柔妃不對付,但她也是個十足十的外貌協會vip會員,當年以她如此尊貴的身份,願意下嫁給又窮又慫的高麗國君,就是因為看上了高麗國君的清俊樣貌。


  如今看到簡洵夜的長相,還要甩高麗國君幾百條街,自然就忍不住為女兒謀劃起來。


  她這話的意思,恨不得武皇立刻悔婚,重下一道聖旨把金孝恩指給簡洵夜。


  無奈,在場的還有個無腦蠢貨——莊德老太妃。


  老太妃自然知道柔妃和長公主是針尖對麥芒,聽到長公主這麽說,也意識不到長公主是在給自己女兒選女婿,還以為她隻是想讓柔妃不痛快罷了,立即便接住了話頭。


  “哎喲,澤兒啊,這話何止隻有你說?哀家何嚐沒有對陛下說過?淩霄侯府的嫡長女木伽羅溫柔賢惠,出身那樣高,模樣又好,還和我們老七從小就認識,多好的姻緣啊!可是陛下不聽勸啊!哎!”


  長公主嫌惡的看了莊德老太妃一眼,這個老虔婆,她是一萬個看不上的。


  當年能留下她繼續在宮中享福,不過是因為她一無所出,跟那些個狼心狗肺奪位的皇子們沒有半毛錢關係,皇宮裏需要幾個這樣的老家夥,好讓人沒法說閑話。


  “據我所知,木伽羅是太妃的侄孫女吧?”長公主冷冷的說道。


  老太妃被長公主一語道破天機,不由老臉通紅,“親上做親嘛!”


  “親上做親,也是表兄妹做親,淩霄侯府是太妃的親戚,又不是簡氏的親戚,算什麽親上做親!”長公主毫不客氣的打臉。


  太妃瞪大眼睛,半晌,才明白過來,原來長公主也在打簡洵夜的主意啊!

  罷了罷了,長公主那是自己惹得起的人物嗎?她看中的人,自己還搶什麽?

  當即便閉了嘴,繼續做她的吉祥物,老老實實的端起一碗銀耳蓮子羹,味同嚼蠟的吃了起來。


  坐在下麵的木伽羅聽到了這番話,也明白自己是一點希望都沒了,但心裏還是不由得暗爽——


  好啊,好啊!

  葉千玲,前有彪悍的柔然公主滄月,後有沾親帶故的高麗公主金孝恩,看你這樁婚事還保得住保不住?

  我木伽羅得不到的,你也休想得到!

  擺正了心態,也就把那想要攀龍附鳳的心給滅了,隻在殿內尋找下一個目標——


  堂堂侯府之女,巴結不上皇子,找個侯爵公子總是不難。


  那邊柔妃卻開口了,“怎麽了,長公主對夜兒的親事有意見?那長公主的手也未免伸得太長,一來夜兒父母健全,輪不到做姑姑的來管,二來……長公主已經嫁入高麗,嚴格來說,不止不算是簡氏的人了,連大月的人都算不上了。”


  柔妃字字珠璣,擲地有聲,懟得長公主一句話都回不過來,氣得麵色泛紅,狠狠一拍桌子,“皇弟!”


  天尊見事態嚴重,大有控製不住的勢頭,連忙給皇後使眼色,想讓她從中擀旋一下。


  皇後對那兩個女人都不喜歡,一個是事事都要壓自己一頭的大姑姐,一個是搶了自己恩寵的寵妃,樂得看她們鬥得你死我活,自己坐收漁利呢!

  被天尊這麽一喊,做不了觀相菩薩了,隻得假惺惺起來勸架,“哎喲,柔妃,皇長姐難得回來一趟,好好招待皇長姐,不隻是咱們做弟媳的該做的,對兩國邦交也大有裨益啊!你可不要任性了!”說著,又轉向長公主,“皇長姐,您又不是不認識柔妃,她嫁到大月都二十多年了,脾氣是一點都沒變,跟陛下嘔氣都能一嘔十幾年,您多擔待擔待吧。”


  皇後左右逢源,偏生又不是八麵玲瓏的人,這一勸,不止沒讓兩邊歇架,倒是火上澆油,弄得長公主當即就跳腳起來。


  “什麽!一個偏妃,竟敢跟皇弟置氣,還一置十幾年?是吃了雄心豹子膽了?皇弟,這樣的女人,你不好好收拾,還留在宮中,是讓別的妃嬪有樣學樣嗎?”


  武皇焦頭爛額,狠狠瞪了皇後一眼,拉住長公主道,“不是,不是,不是長姐想的那樣,確實是朕不好,傷了鳳兒的心。”


  “堂堂國君,豈有不對?記住了,你做任何事都不會有錯!是這女人恃寵生驕,不知好歹!她還養育了兩個皇子,若是皇子們看著母妃這般行事,豈能還尊重你這個父皇?再者,她今日不過為妃,便如此猖狂,若將來她的哪個皇子繼承大統,成為國君,她成了一國太後,那豈不是要翻天!依我看,皇弟你該狠狠心,去母存子,以絕後患!”


  簡洵夜一開始看著兩人掐架,隻滿心想著這倆女人到底有何過節,怎麽這把年紀了還吵得這麽凶?

  聽到後麵,長公主竟然攛掇武皇殺了柔妃,頓時心生厭惡,隻上前冷冷道,“皇姑母,你這話什麽意思?”


  長公主並不知道簡洵夜在西疆守過三年邊關,還以為他隻是個徒有其表的粉麵少年,揮揮手道,“大人說話,小孩子不要插嘴。”


  簡洵夜咬了咬後牙槽,太陽穴不由也跟著抖動了幾下,眼神中頓時顯了殺氣!

  這個世界上,有兩個女人,是他一生都要守護的,一個是葉千玲,一個就是柔妃,誰想動她們半分,便是他簡洵夜的敵人!

  敵人,那就和疆場上那些拿刀拿槍挑戰他的人一樣,不是你死,便是我亡!

  “父皇,皇姑母說去母存子,您怎麽看?”


  武皇歎口氣,“你姑母氣大,說著玩玩,不必當真。”


  “誰說我是說著玩玩?”長公主立即反駁。


  “男人說話,女人不要插嘴。”簡洵夜又是冷冷一聲。


  長公主剛才說完話,見簡洵夜半天不吭聲,還以為他被自己的氣勢折服,不敢開口了呢。


  直到聽他說出這句話,不由大吃一驚,當即重新朝他看去,這一看,卻猛地發覺他漆黑的眸子裏緩緩現出血紅,整個人也都蒙上了一層肅殺的氣息,像一柄半出鞘的劍,不由倒抽一口冷氣。


  “你……你怎麽跟長輩說話呢?”


  “你敢挑撥我父皇和母妃,便算不得我長輩了。”


  “你說什麽?”


  “從此時此刻起,我便不會再認你這個皇姑母了,你再敢說半句傷害我母妃的話……”簡洵夜說著,從腰間抽出軟劍,冷冷道,“劍落人亡,我可不管什麽邦交情分!”


  長公主嚇得往後一倒,差點摔落在地,“皇弟!這孩兒莫不是瘋了!”


  武皇最了解自己這個兒子的,知他說出做出,怕事情越搞越糟,連忙假意怒斥,“老七!怎麽說話呢!給朕退下去!”


  簡洵夜上前牽住柔妃,另一手拉住葉千玲,頭也不回的往殿外走去……


  經過禦花園的時候,身後傳來一陣陣歎息聲。


  三人回頭,卻見簡少卿一臉無奈的站在那裏。


  方才,長公主羞辱柔妃的時候,若是簡洵夜再晚一步,出頭維護柔妃的就是他了,隻是他做人一向圓柔,肯定不會用簡洵夜這麽簡單粗暴的方式,以至於搞得這麽僵。


  “七弟,婦人拌嘴,你何必做得那麽絕?”


  柔妃想想也有些後悔,歎氣道,“都怪本宮一時沒克製住情緒。”


  簡洵夜卻道,“我的母妃,想什麽時候發脾氣,就什麽時候發脾氣,想對誰發脾氣,就對誰發脾氣,不必克製!”


  柔妃搖了搖頭,“你我不是普通人,身處在這個位置上,就沒有這個權利呀!”


  柔妃不知道,長公主之所以惹得簡洵夜如此暴怒,不隻是因為她挑撥武皇弑妃,更因為她對葉千玲出言不遜!


  旁人不見得知道,可葉千玲都看在眼裏,隻得掐了掐他的手心,也怨他把事情做得太過。


  “罷了,好在皇姑母回來不過是省親,最多呆個三兩月,便得回高麗,母妃這段時間,住七弟的焰王府也好,住我的熹王府也罷,就別回宮裏了。老七,你這段時間也避免進宮,不見麵,就什麽事都沒了。”


  簡少卿給出解決方案。


  葉千玲也覺得這樣最好,點頭讚成。


  簡洵夜和柔妃想了想,畢竟不可能真的和長公主撕破臉,便也都應了。


  延喜殿內,金孝恩卻揉搓著長公主,“母後啊,你幹嘛跟柔妃娘娘那般針鋒相對?你這樣一鬧,七表哥都不理我了!”


  長公主也沒想到自己弄巧成拙,當著那麽多人,搞得自己形象全無,人緣一下子都沒了,懊惱不已。


  來赴接風宴的命婦們,無故欣賞到這麽劍拔弩張的一場大戲,頓時有了茶餘飯後的談資,出宮之後,在內帷之中傳得津津有味。


  最倒黴的就是武皇,本幻想著姐弟團聚,闔家和睦的溫馨畫麵,無奈理想很豐滿,現實很骨感,柔妃和長公主聯手狠狠給了他一個大耳瓜子。


  這兩個女人的脾氣有多臭有多硬,他是都知道的,既然不可能勸得動哪頭向另一頭服軟,武皇索性把頭一悶,不管它的,隨她們鬧去吧!


  回到焰王府沒多久,福兒就送了信兒來——魏夫人把胭脂樣品送來了,葉千玲對樣品很滿意。


  小呂和月娘那邊,也把窯廠和繡紡漸漸搞起來了,葉千玲幹脆派人把五皇子喊到了焰王府,兩個財迷坐在一起一商量,當即決定直接下單十萬件。


  與此同時,葉千玲又趁無人,進了一趟空間,在電腦上查出了指甲油的配方,也一並交給了魏夫人,讓她研究研究能不能做。


  安排好了生意,便無所事事起來,整日家在焰王府的一處荷花池子邊釣魚,沒幾天便曬得漆黑。


  瑩朱怕曬,跟了幾天之後,便不願意陪她了,葉千玲卻勁頭越來越大——釣了幾天,技藝見長,每天都能釣上來好幾條大花鰱,煨了湯逼簡洵夜喝,看著簡洵夜不想喝又不敢不喝的委屈樣兒,其樂趣窮啊!


  簡洵夜大多時候都會過來陪她。


  這一日,武皇因為黃河水患導致的疫情越來越嚴重,召他入宮,因著長公主的關係,他不願太招人耳目,便沒有帶任何侍從,隻從葉千玲那裏把鳶尾借走了。


  葉千玲剛剛嚐到甜頭,一日都不肯歇,一大早就派瑩朱端個凳子放在池邊,坐在池子邊當釣魚婆,一動不動的在那守著魚竿。


  日頭上來之後,瑩朱被曬得唉聲歎氣,葉千玲嫌她聲響兒大,驚了魚兒,幹脆打發她回屋去教曼羅刺繡。


  不知不覺就坐到了正午,葉千玲的小水桶裏已經有了四五條魚,想著最後再上鉤一條,便打道回府。


  正這麽想著,魚竿便動了,不由心頭竊喜,魚竿晃得這樣厲害,這魚肯定不小。


  剛起身小心翼翼的收魚竿,便覺後背一陣刺痛,還沒來得及叫喊,已經被人狠狠一推。


  她身子本就前傾,頓時失去平衡,聲兒都沒發出一聲,便掉進了池子裏。


  “救……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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