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矢誌複仇

  黑若蘭將碧月給解了下來，說道：“今天蕭楚材要去上山采藥，這是我們唯一的機會。他可能做夢也沒想到我們這麽快就能采取行動。如果我們現在不行動的話，以後恐怕再也不會有這樣的機會了。”


  對於她的話，碧月仍然還是一頭霧水。她訥訥地說道：“阿婆，我不知道應該怎樣做啊？我們兩個弱女子，拿什麽複仇呢？”


  黑若蘭上下打量了一下碧月，歎了歎氣，說道：“姑娘，你還真是一個美人胚子，我也曾有過你這樣年輕的時候，也曾經憧憬和自己的情郎相守相伴。但蘇集和蕭楚材的到來，使得我們全家遭殃。我苟且偷生數十載，就是為了今天。你問我拿什麽複仇？很簡單，我們有的，就隻能是我們的身體了！”


  她咳嗽了一下，清了清喉嚨，繼續說道：“丫頭，今天是我們唯一的機會，我等待這天，足足等了數十年。我不想再錯過這樣的機會。我所說的機會，就是我跳入劍池之中，用我的身體去鑄劍，然後你拿著那柄鑄好的劍去刺殺蕭楚材。”


  陳碧月吃了一驚，她萬沒想到這老太婆竟然說出這樣的話來！在這個黑暗至極的深淵之中，好不容易才有了一個朋友，可以說說話，相互之間也有個照應。但沒想到，這麽快，她就要失去她了。


  “不，不要！”碧月連連搖頭，“阿婆，您還是快點逃吧！令尊當初也隻是叫您活下來，並沒有說一定要讓您複仇吧！複仇的事情，我來想辦法吧！”


  黑若蘭歎了歎氣，說道：“好孩子，我知道你是舍不得我。對於我這樣的老朽來說，活著的每一天都是煎熬。就算沒有仇恨，光是每天我的體內都要去溶解一塊鐵器，這就已經讓我倍受煎熬了，更何況還是滿腔的仇恨以及對百餘名親的思念呢？

  “近段時間，我一直在做夢，夢見我的親人們質問我，為什麽既不下去陪他們，又不為他們複仇！這使得他們成了孤魂野鬼，永不能超生！這次的複仇，不管能不能成功，我都不會再苟活於世了。


  “隻要有這樣的機會，不管成功與否，我都不會再有什麽遺憾。隻是這樣會將你給拖下來。畢竟你還年輕，以後還有的是機會逃脫。可我竟然要你陪我一起冒著這樣的風險，我真是……”


  若蘭搖了搖頭，說道：“阿婆，既然您都這樣說了，我再不肯合作，那也就未免太過懦弱了。自從我知道自己在無意之中鑄下大錯的時候，我的心已經死了，也再沒有臉去見我的宇哥哥了。既然阿婆您都不惜生命，我又怎麽會有所顧忌？我真的要謝謝您給我這樣的機會。”


  說著，她就一下跪倒了下來，對若蘭拜了幾拜。若蘭連忙將她給扶了起來，說道：“那可真是太好了。那就由我們兩個抱著必死之心的兩個弱女子來複仇吧！我們雖然弱，但誌氣絕對不會稍減半分！”


  她們說做就做，很快就來到了鑄劍池，將守候在那裏的婢女們都趕走了。


  鑄劍池的溫度十分的高，裏麵的鐵水在不停地沸騰著，紅色的光芒令人眼花繚亂。若蘭和碧月二人看著那鐵水，不由得相視一笑。


  若蘭長歎一聲，將自己的衣服解了開來，露出了自己那千瘡百孔的身體。碧月連忙穩了一下心神，眨眨眼睛，盡力祛除掉剛進入腦海中的圖片，平複了一下加速的心跳，才再次抬眼朝她身上望去，原來那淩亂的異色是一道道大小不一、顏色不同的疤痕，她努力克製自己的心慌，將目光竭力的鎖在她的身上，才發現痕跡深淺不同，形狀各異，就像一幅畫被稚子拿蠟筆亂塗一氣，再也看不出原來的樣子，隻能通過殘留的部分細細琢磨。


  若蘭大喝一聲，隻見那些傷口全都流出了鮮血，不一會兒就將她的身體染成了紅色。此時的她，已經看不出原來的樣子了，完完全全就是一個血人。她這是將以前被溶解出的鐵氣全部釋放掉，唯有如此，她體內的劍氣才能很好地被利用。


  “再見了，丫頭。”說完這句話，若蘭縱身一躍，跳進了那滾燙的鑄劍池之中，不一會兒，她的身體就被那沸騰的鐵水完全溶解了。


  碧月連忙將鐵水引進了熔中，等它冷卻下來後，不停地用錘子敲打著。雖然她之前沒有鑄劍的經驗，但此時的她卻能無師自通，在敲打的過程中，她不停地朝著那劍嗬著氣。


  不一會兒，一柄寶劍就打造完成了。那柄劍通體呈現出紅色，一眼看下去就會感覺這柄劍中滿含著怒氣。碧月將它緊緊地握在手裏，她咬了咬牙，堅定地說道：“阿婆，你的仇，連同我的仇，都會在這隻寶劍上得到完全的釋放！蕭楚材，你拿命來吧！”


  她這話剛一出口，就立刻有了回應。“哈哈，就憑你這個黃毛丫頭，就想要我蕭楚材的命，那是不是太不把在下放在眼裏了？”


  碧月吃了一驚，一眼望去，不是蕭楚材卻是誰？她做夢也沒想到這蕭楚材竟然這麽快就出現在她的麵前。


  “狗賊，你來得正好，也省得我去找你了！”碧月緊緊地握著那把寶劍，此刻她的手在不停地顫抖，她知道此刻她背負著的不僅僅是她一個人的冤仇，還有她的鄉親們的、連同黑若蘭以及她全家一百多口人的！

  “臭丫頭，就憑你那三腳貓的功夫，就想要我的命？”蕭楚材冷笑道，“那臭女人這幾十年來耍的什麽把戲，你以為我不知道？我等的就是這一天，她會因為要複仇而以身殉劍。這樣鑄造出來的劍，是極具威力的怨毒之劍，擁有著排山倒海的力量！如果我早就將她的陰謀說出來，這樣的劍是不會出現的！”


  聽到這話，碧月的心不由得涼了半截，她在心裏說道：“想不到這狗賊早就有所準備。真是螳螂捕蟬，黃雀在後，他已經防範了數十年了，我們還能成功嗎？”


  雖然心裏很是有些畏懼，但她手裏的那柄劍仍在不停地抖動，似乎在慫恿她向他進攻。


  “少廢話，”碧月大喝道，“你這狗賊，害得阿婆家破人亡，也殺死了我無數的父老鄉親。我恨不能將你碎屍萬段，這才能消我心頭之恨！”


  說著，她就揮舞著劍向蕭楚材刺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