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地獄煎熬
碧月吃了一驚，連忙問道：“你這話是什麽意思？”
那老嫗說道：“孩子，這個世界並不是隻有你一個人受委屈的。你的委屈和我比起來，能算得上什麽呢？”
碧月愣住了，她沒有答話，那老嫗繼續說道：“在講述我的故事之前，我想知道你複仇的意誌究竟有多大？要知道，我們要對付的這個人，可不是等閑之輩，而是有著‘劍神’之稱的惡魔！如果你沒有堅定的意誌，那‘複仇’二字就別提了。”
碧月咬牙切齒道：“蕭楚材這個狗賊，我恨不能食其肉、飲其血，將他的骨頭扔出去喂狗，就算是這樣，也難消我心頭之恨！”
一想到自己因為鑄造兵器的天生奇藝這才被徐奉勤將他“賣”給了蕭楚材，又因為她的天真和輕信，蕭楚材又利用了她來投靠了用於屠殺其父老鄉親的長矛。她是那樣的信任他，可他卻如此待她，碧月真恨不能親口將他給活活咬死！
那老嫗笑道：“從你說話的感覺，我能感覺得到你的恨意！你的複仇意誌是堅定的。但你可要考慮清楚，即便能複仇成功，你也是絕無可能從這裏逃脫的！你也得死在這裏！如果你不想複仇的話，向他搖尾乞憐，不僅可以得以活命，還能活得很好，吃香的喝辣的，各種漂亮衣服換個不停……”
“住口！”碧月叫道，“我才不想過那種日子。就算是死，我也要送他去陰曹地府報道！”碧月自認已經不可能再和觀宇在一起了，她感覺已然是生無可戀，對求生已經不再抱任何希望。
“好！”老嫗說道，“隻有義無反顧，我們才能夠心無旁騖，才能殺了這個狗賊。之前我也曾找過不少女孩，可最終她們都選擇了妥協，選擇了苟且偷生。”
說到這裏的時候，老嫗也不由得歎了歎氣，悲從中來，眼淚也“嘩嘩”地流了出來。
在碧月的再三追問之下，老嫗講述了自己的故事。
原來，蕭楚材本是一個鄉間的普通少年，其祖上是有名的鑄劍世家，因為厭倦了打造殺人武器的職業，於是在鄉間隱居。到了蕭楚材這代，他們全族已經沒人再從事鑄劍行業了。
然而，蘇集的到來卻改變了這一切！在他的啟發之下，蕭楚材那遺傳至祖先的鑄劍天賦覺醒了！為了讓他打造出上等的好劍，蘇集還給了他一個最好的禮物。
“什麽禮物？”碧月問道。
“這禮物，就是我們全家！”老嫗說道，“我家本是魔界的一個普通家庭，祖祖輩輩因為生活在純陰的山間，身上天然就聚集了純陰之氣。也因為這個原因，我們全家就成了絕好的鑄劍材料。”
聽到這裏的時候，碧月有些如墜雲霧的感覺，她不太明白老嫗的話的意思。
“曆朝曆代，用活人祭劍，雖然是禁忌，但由於鑄造出來的劍邪氣十足，是十分厲害的魔具，所以屢禁不止。但使用這些劍的人，雖然一時間十分的厲害，但最終都會被劍所噬。做這樣的事情，實在是有損陰德，為正人君子所不齒。但很顯然，蘇集和蕭楚材都不是什麽正人君子，他們是一群為達目的而不擇手段的魔鬼！”
“蘇集想要成為魔界第一高手，而蕭楚材則想成為第一流的鑄劍師，兩人一拍即合、狼狽為奸。於是我們全家就成了犧牲品，每天都被蕭楚材扔進了鑄劍池，瞬間就完全熔化了。看著一個個的親人離我而去，成為他們兩個惡魔野心的犧牲品，我的心別提有多難受了！”
“終於，蕭楚材打造了一柄魔劍，那劍十分的厲害，畢竟是用我全族一百多條人命打造出來的！蘇集拿著他回到了魔界，用這把劍殺死了他的師父鎮清揚，取代了他成為魔界第一高手，也成了魔王的左膀右臂，在魔界享受著殊榮。而蕭楚材則成為劍神。他們兩人終於達成了自己的願望，可這背後的無數無辜之人的血淚，又向誰訴說呢？”
講到這裏的時候，老嫗情不自禁地失聲痛哭了起來。碧月不由得十分的同情，她說道：“老婆婆，想不到您的經曆比我還要淒慘。那您是怎樣活下來的呢？”
“當時我也想一死了之，但我父親對我說，無論如何一定要活下去，不要做無謂的犧牲。他要求我隱藏自己的‘劍氣’，隻有這樣，我才能有活命下去的希望。”
“要隱藏自己的劍氣，談何容易？但既然父親這樣說了，我也就隻能照做。我想，既然我們是來自於純陰之氣的山間，那麽隻有純陽之氣的鐵器才能中和我體內的‘劍氣’。於是我就每天往我的體內紮一塊鐵器。我體內的‘劍氣’很快就將那匕首給溶解了，這樣一來，兩相中和，我體內的劍氣也就覺察不出來了！”
“蕭楚材對此很是奇怪，他說我體內的‘劍氣’應該是最豐富的，打造出來的劍，也應該是最可怕的。很顯然，他根本就沒想到我竟然能將鐵器刺入體內，而且每天都如此。久而久之，我的身體已經完全被鐵器所侵蝕，渾身上下已經沒有一塊完整的肌膚了。”
說著，她就將自己的衣服解了開來，露出了自己的後背，碧月一看，隻見她的背上全是一塊一塊的傷疤，十分的瘮人，她不由得發出了陣陣的感歎。
“我體內的‘劍氣’將這些匕首溶解，我真是痛不欲生，每天都在地獄般的煎熬中度過。但即便如此，在他麵前，我也要裝作若無其事。我還時常裝作對他搖尾乞憐，為他做牛做馬。幾十年以來，一直如此。慢慢地，他也就放鬆了警惕，而我也迎來了複仇的最好時機！我終於等到了你！”
碧月吃了一驚，她訥訥地說道：“等到了我？我能幫您什麽呢？”
老嫗盯著碧月看了好一會兒，長歎口氣，說道：“我不知道，你能不能做到。但這是我複仇的唯一機會。隻要有蕭楚材在，他就能為蘇集打造出無數的武器來，給魔界和人間界帶來無數的危害。姑娘，你聽著，我黑若蘭沒有真心乞求過任何人。現在我就求我幫我一個忙！那就是以我為材料打造一把能夠殺死蕭楚材的寶劍！”
碧月愣住了，萬沒想到她竟然會提出這樣的要求來！可她對鑄劍卻是一竅不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