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4章 得了便宜還賣乖
“你等等!”
衛忱喊了一嗓子,然後站起身也不裝可憐了,咳嗽了兩聲站在衛伯勳麵前說道,“這事情不都過去了麽,顧辛澤也知道錯了,再說了他本來也不是衝著我來的,這不都是他們顧家自己內部的事兒麽,況且您是什麽身份顧辛澤是什麽身份,您犯得著跟一個小輩兒的較真麽。”
他這一通話下去,衛伯勳的臉色更加的不好了,衛忱也知道自己著急了說的有些重,於是又蹲下了身,跟小時候似得蹲在衛伯勳的麵前啊,抬起亮晶晶的眼睛看著衛伯勳。
“爸……我長大了,顧辛澤是子煜的親弟弟,我不想讓他為難。”
衛伯勳見他這樣子,本來心裏往上拱的火氣也鳴金收兵了。
但是他的臉上還是不太高興,“那顧子煜就看著你為難?!他就看著他弟弟差點殺了你?!你交的這是什麽朋友!”
衛忱撇撇嘴,“你上個月還說子煜是我沒這一代少有的青年才俊,今後必定有所作為,說我慧眼識人!”
衛伯勳沒管他這突然岔開的話題,又把事情引了回來,“你從小到大誰敢動你一根手指頭!別說敢不敢,有這個想法的現在都死了!顧辛澤居然敢對著你開槍!”
“對著我開槍的人是阿三,不是顧辛澤,他一個連保險都不會開的富二代哪能對我開槍。阿三當時就被衛子希殺了,屍體都被我扔進太平洋喂魚了。”
他將衛伯勳蒼老了的手放到自己的頭頂上,“爸,你從小就護著我,但是我總要成長的,我在看到別墅外的四十幾具屍體的時候我也生氣,我當時想把顧辛澤千刀萬剮挫骨揚灰,可是我到了加拿大的時候,我就平靜了下來,這可能是唯一一次子煜跟他的媽媽修複關係的機會了,爸,你總是跟我說我媽媽特別愛我,她明知道生下我就會死,還是堅持著要我來到這個世界上,所以我相信這世界上的母親都是像我媽媽一樣的願意用自己的生命去愛自己的孩子,陳董事長當然也是一樣的,所以,我不忍心董事長跟子煜就這麽誤會下去。”
衛忱很少在衛伯勳的麵前提起母親,他從小就比別的孩子懂事,他不會抱著衛伯勳的大腿哭著喊著要找媽媽,甚至會在衛伯勳看著他母親的照片的時候主動的走過去無聲的安慰他的父親。
衛伯勳有時候會跟他講一些他們年輕時候的故事,那時候衛忱就老老實實的坐在他的旁邊聽著他講,一言不發,不哭也不難過,眼睛亮晶晶的宛如綴著漫天的星辰。
衛伯勳一直以為他這個兒子冷感,也可能是剛剛出生就失去了母親所以感情很是缺失,他一把年紀了當父親卻是第一次,隻能成倍成倍的對衛忱好,他為他的兒子買帝豪大廈,給他最奢華的滿月酒和成人禮,讓整個A市來祝賀衛忱的出生,見證衛忱的成長。
衛忱很好,他在這種極端的寵愛之下,也沒有變成一個叫橫跋扈的紈絝子弟。
衛伯勳歎了口氣,衛忱不管是長相還是性格都像極了他的母親,這種開朗和為人著想,溫柔中帶著強硬,都像極了他的母親。
他將蹲在他麵前的衛忱拉了起來,“行了,你們小輩兒的事情就自己去解決吧。”
衛忱笑彎了一雙眼睛,得了便宜還賣乖,“我就知道爸你肯定能理解我的。”
衛伯勳止住他的話頭,繼續說道,“我聽說你準備去莫斯科參加亞特蘭蒂斯拍賣行的拍賣會?”
衛忱聽了這話就知道衛伯勳應該是都知道了,索性也不辯解,直接點點頭,“是啊,我想買個小女孩回來。”
“可是我聽說你要買的東西是非賣品?”
衛忱瞪了一眼肖一臣,肖一臣十分委屈的一聳肩,示意自己也很無奈啊。
衛忱沒理他,繼續對著衛伯勳說道,“爸,我這不是去跟賣家商量商量麽,萬一他就賣給我了呢。”
沒等衛伯勳說話,衛忱又繼續說道,“更何況就算我這麵子裏子加一起都不夠,這不還有您麽。您在我身後我什麽買不回來。”
“我最近右眼皮總是跳,怕是有壞事要發生啊。”
衛忱伸手給衛伯勳按摩眼眶,“您什麽時候也這麽迷信了,眼皮跳那是神經,準保是這幾天您太擔心我了沒睡好的關係。
您之前還說我承了整個A市的福分,這一輩子都是福祿壽全的命。”
衛伯勳將他的手拿到一邊去,“你少在這兒給我獻殷勤,我不是不讓你去,你要去也必須要帶著衛子希。”
“那肯定的啊,”衛忱笑眯眯的看著衛子希,“您不說我也得帶著他,多安全。”
衛伯勳還在想著還要叮囑些什麽,管家就從門外走了進來。
“老爺子,小公子,剛剛顧氏集團的陳佩雲董事長來電,說明天中午想請小公子去家裏吃個便飯,順便對之前的事情道個歉,希望小公子能賞光。”
“行,你去回複陳董事長,就說我明天一定去。”
沒等衛伯勳說話衛忱就直接答應了下來,然後轉頭對著衛伯勳說道,“明天衛子希就不用跟著我了吧。”
衛伯勳沒說話,看不出是同意了還是沒有同意。
衛忱繼續說道,“人家顧家可是正經生意人,比我正經多了。”
“你們年輕人的事情我也管不了了,你要自己去就自己去吧。”衛伯勳有些無奈的說道。
衛伯勳說完就拄著他的龍頭拐杖,獨自上樓了。客廳裏隻剩下了衛忱,衛子希和肖一臣三個人。
衛忱往沙發上一攤,衛伯勳這一關算是過了,現在就隻剩下楚歆那邊的事情了。
他雙手按著太陽穴,咳了兩聲。
“你的流感怎麽還沒有好?”
衛忱一翻白眼,“可能是我二十幾年的病都摞在一起來了。”
“明天要去陳董事長那裏,幫我準備一份禮物。”
肖一臣眼珠子一轉,“你是想把我們已經收集好的顧辛澤的罪證送給陳佩雲?”
衛忱點點頭,“沒必要老是抓住別人的把柄。陳佩雲心裏頭不安,等到這段時間過去了,肯定是要用些手段拿回來的,與其到時候難看,不如現在就還回去。”
衛忱手裏攥著的把柄沒有一千也有八百,從來沒見他先要還回去過,衛伯勳的兒子什麽時候怕過事兒。肖一臣心裏明白,衛忱這麽做,除了看在顧子煜的麵子上真的不想追究顧辛澤以外,還有的就是他不希望楚歆為了這個所謂的把柄再過來做一些她不願意做的事情。
他想要見楚歆,又不願意見她。他擔心她,又咬緊了牙不願意承認。
他告訴顧辛澤,你不能什麽都想要,卻又忍不住的想要更多。
“人呐,就是這樣,跟別人說的時候頭頭是道,到了自己身上,千萬句道理就都不管用了。”
衛忱像個上了年紀的老頭子一樣癱在沙發上,仰頭望著天花板上華麗的水晶吊燈,老爺子不喜歡奢華的裝飾品,家裏的燈具都是他選的,那時候他還年少,總是喜歡窮盡豪奢的東西,一個不順心就想要用金錢來建成自己的堡壘,好像隻有這樣才能給他安全感。
肖一臣嘲笑他,“怎麽不當你的知心哥哥了?經濟基礎決定上層建築,你現在是經濟基礎也有了上層建築建的也豪華,就是裏麵沒什麽實質。”
“可能因為我的上層建築就隻有經濟基礎吧。”他仰著脖子,青色的頸動脈看的一清二楚,“醫者不自醫啊。”
“您老自己在這兒悲春傷秋吧。我們還有事情要做。”
他說完跟衛子希兩個人就出了門。
衛忱也沒問他們兩個組在一起能幹什麽,他懶得說話也懶的動,躺屍一樣保持著自己的姿勢準備跟水晶吊燈纏纏綿綿到天涯。
所以第二天中午,顧子煜就看到了從他的瑪莎拉蒂上下來微微仰著脖子還單手捂著後頸的衛忱。
顧子煜上前走了兩步走到他的身邊,低聲問道,“你這是什麽姿勢?”
衛忱衝著他沒好氣的翻了個白眼,“顧大少爺要請我吃飯我太興奮了,結果思考人生思考僵住了,就成這個樣子了。”
顧子煜右邊的眉毛一挑,“你現在的樣子就像是一隻比美贏了的孔雀。”
“贏了比輸了好!”
他們兩個一邊低聲的鬥嘴一邊往裏走,進了房間發現裏麵已經有人了。
顧國淵依然坐在主位上,陳佩雲和顧辛澤坐在他的右側,左側第二個位子坐著的是安怡。
衛忱看了顧子煜一眼,那意思再明顯不過——我坐哪兒?
顧子煜也看了他一眼——你自己來的?
衛忱瞪著眼睛點點頭——那當然,我要是還帶著別人來那不像是踢館的了麽!
顧子煜摸摸鼻子,現在這個位置有點尷尬,顧子煜應該分兩麵跟陳佩雲分別坐在顧國淵的下首,再往外是顧辛澤和安怡。衛忱與安怡挨著不合適,他隻能挨著顧辛澤坐,不過他們這不尷不尬的狀況實在不適合坐在一起吃飯。
主要是顧國淵也沒有想到衛忱是一個人來的,出了這麽一檔子事情,就連顧子煜都不認為衛伯勳會讓衛忱一個人出門。但是顧國淵家教十分嚴格,飯桌上坐下了就是坐下了,再亂竄位置就是壞了規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