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0章 粗暴
“商蝣哥哥~”
一聲模糊的呼喊聲在遠處剛剛響起。
“轟隆隆！”
下方龐大的海眼突然崩潰，巨量的海水向海底傾倒，頃刻間就將魔心猿聳立的屍身淹沒，僅有幾道掀起的波瀾向四周擴散。
“商蝣哥哥~”
伴隨著又一聲呼喊聲傳來，不遠處的海麵上緩緩凸起一個龐然大物。
“看來靈靈已經將【海魂花】徹底煉化了。”
商蝣目光閃了閃，神色稍顯欣慰。
“嘩啦啦~”
海魂花將幾十條觸手平鋪在千米的海麵上，剛剛掀起的波瀾瞬間被平複，而後中心處的花苞慢慢張開，露出靈靈的小身影。
“商蝣哥哥~”
靈靈歡呼一聲。
背著小竹簍，挎著小葫蘆，蹦蹦跳跳地延著一條抬起的觸手來到了商蝣跟前。
觸手收回後。
靈靈的大眼睛在商蝣身上瞅來瞅去，而後一雙小手扭捏地搓著衣角，仰起小臉，忐忑道：
“商蝣哥哥，啾啾呢？”
商蝣伸手將靈靈略顯歪斜的發簪扶正。
也不說話。
笑著將手掌攤在了靈靈麵前。
“咦~”
靈靈的小臉上有些疑惑，盯著遠遊果望了一會，小嘴巴突然一撇，苦著小臉道：“商蝣哥哥，這不是靈靈的啾啾，嗚嗚嗚~”
說著差點大哭了起來。
“靈靈不哭。”
商蝣見此，左手揉了揉靈靈的小腦袋，小聲安慰道：“告訴靈靈一個秘密，啾啾小時候就是這個模樣。”
“真的嗎？”
靈靈聞言瞪大了雙眼，圓圓的小臉上有驚喜。
也有些不敢置信。
商蝣尚未答話，山海姬的身影憑空出現在兩人不遠處，清冷的目光投向商蝣，意思不言而喻。
“見過前輩。”
商蝣對著山海姬行了一禮，鎮定道：
“幸不辱命！”
說著將手中的遠遊果遞向山海姬，而後也不等詢問，又主動將之前的經曆簡略說了一下。
“身受重傷.……”
“化身為果.……”
山海姬沉吟了片刻，神色一凝，感慨道：“它這是強行蛻變，妄想舍命一搏啊。”
商蝣早有猜測，因此也不曾意外。
望了一眼已經開始焦急的靈靈，出聲催促道：“還請前輩施展手段，助其一臂之力。”
“我可沒有手段。”
山海姬聞言搖了搖頭，不急不緩道：
“我和它無緣，遠遊果雖在眼前，但是於我目中，卻如同無物，即便我有萬般手段，亦是無用。”
“前輩不是說……”
山海姬抬手阻止了商蝣插嘴，背過身去，聲音清冷道：
“心猿想要重獲新生，本就不易，此番舍命一搏，不過是枉送性命，如今想要援助，唯有一路可走，但是這條路可能對靈靈不利，所以我並不打算言明。”
“對靈靈不利？”
商蝣聽後稍顯遲疑，扭頭望了眼靈靈，輕歎一聲：“既然如此，那便任其自生自滅吧。”
說著鬆開手掌。
任由【心猿】化成的【遠遊果】墜向海麵.……
“不行！”
一旁的靈靈突然打了個激靈，張著小嘴巴吼叫一聲，不顧一切地向遠遊果撲去。
“噗通！”
但是終究晚了一步，在靈靈追上之前，【遠遊果】先一步墜入了海水。
“啾啾！”
靈靈的小臉上掛滿了淚珠，小身體奮不顧身地躍向海麵，不過商蝣卻提前一步出現在靈靈身後，伸手便將靈靈捉了回來。
見到靈靈還要掙紮。
商蝣笑著將手掌攤在靈靈麵前：
“靈靈，你看這是什麽？”
隻見掌心躺著的，正是完好無損的遠遊果，而之前拋下的，不過是枚相仿的果子。
“商蝣哥哥是個大壞蛋……大壞蛋.……”
靈靈頓時破涕為笑，小手抱著遠遊果再不鬆開。
……
商蝣牽著靈靈的小手來到山海姬近前，行了一禮，認真開口道：
“前輩也看到了.……”
“靈靈對啾啾的依戀實在太重了，可是啾啾終究是要隨晚輩離開的，既然如今又有機會，何不一試？”
“而且緣由天定，晚輩相信靈靈和這小東西的緣分。”
……
“緣由天定.……”
“緣由天定.……”
“算天無錯.……”
山海姬低聲喃喃了幾句，心中不知想到了什麽，望向商蝣的目光稍微有了變化，而後輕輕點頭，終於鬆口道：
“那便試一試吧。”
“試一試也無妨。”
“不過若是靈靈真有危險，我會立即出手阻止。”
……
“自然，那是自然。”
商蝣連忙點頭，同時拍著胸口保證道：“若有凶險，到時無須前輩出手，商蝣自己便會救下靈靈。”
說完又對著靈靈叮囑道：
“世間諸事，有得便有失，如今機會就在眼前，靈靈可要認真把握。”
“靈靈會努力的。”
靈靈攥緊小拳頭，仰著的小臉滿是堅定。
山海姬見兩人心思已定，默默點頭，徐徐開口道：“這件事由啾啾和靈靈而起，若想助心猿一臂之力，還要落在她兩者身上。”
商蝣聞言也不覺意外，出聲問道：
“需要啾啾如何做？”
“需要啾啾的心頭血。”
山海姬的聲音依舊不徐不緩，可是一句話卻讓商蝣瞬間警覺了起來，甚至心中隱隱有些後悔。
山海姬沒有理會商蝣，繼續開口道：
“這心頭血隻是個引子，所以隻需一滴即可。”
商蝣聽後終於鬆了一口氣，心頭血雖然寶貴，但是僅僅一滴，倒也無傷大雅，從啾啾身上要了一滴心頭血後，商蝣便按照山海姬的吩咐，小心滴在遠遊果上。
心頭血和遠遊果剛剛接觸，就化成了一道道血絲將遠遊果包裹了起來。
而後。
又在一股力量牽引下，迅速滲入了遠遊果上的裂縫中。
一時間，遠遊果紅芒大盛。
“好燙。”
靈靈的小手一顫，握著遠遊果的掌心已經出現一層燎泡，但是靈靈小臉堅定，並沒有鬆手的打算。
商蝣見到山海姬沒再出聲，忍不住蹙起了眉頭，擔憂道：
“難道前輩要將它化成靈靈的心猿？”
“不全是。”
山海姬搖頭，也不解釋，仔細觀察著靈靈手掌的變化，直到靈靈的小手已經血肉模糊，小身體止不住顫抖，才突然吩咐道：“靈靈，快顯出寶樹。”
靈靈聞言連忙打起了精神，微閉著大眼睛，小嘴輕吟道：
“寶樹啊寶樹，請現身一見~”
“叮叮當當！”
話音未落，天音鍾和無邪鈴便開始一同鳴響，接著【天真無邪寶樹】又一次顯現在靈靈背後的虛空。
靈靈想要轉身。
但是小身體一歪，再也支撐不住，瞬間昏迷了過去。
商蝣心中一緊，剛要閃身來到靈靈身前。
“轟隆隆~”
整個山海域忽然暴動，天真無邪寶樹也張牙舞爪，一下將商蝣掃飛了出去。
商蝣止住身形，抬頭一看。
隻見天音鍾和無邪鈴四處飛舞，山海姬圍著天真無邪寶樹瘋狂拍擊，攜帶著漫天水汽，和整個山海域的威勢，向著寶樹壓迫而去。
任憑寶樹如何掙紮都徒勞無功。
最後隻能慢慢化小，在山海姬的逼迫下，變成了一顆心型的小樹，懸在了靈靈的心口。
接著。
山海姬操控著一絲水流，將靈靈手中的【遠遊果】按在了小樹上，一同向靈靈的心髒融去。
眨眼全不見蹤跡。
僅有寶樹的一絲倒影，在靈靈身後的虛空顯化了出來。
商蝣在一旁看的目瞪口呆，仔細打量了幾眼樹身的倒影，突然發現樹上多了一抹黑色。
像是一個【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