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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老孫的往事前塵

  我不得不說,老孫出現的頗為“及時”,今兒白天我們碰巧遇見陣法和怪物襲擊,老孫便忽然傳聞聽說在公司出現,而且還遞交了辭職信。


  他當真是想辭職?

  亦或者他根本就是想看看王莉莉有沒有回公司,或幹些別的其它事情?


  老毛說他好像生病,我看不見得,如若白天布陣之人真是他,他應該是被我施展出來的雷決所傷。


  老毛走後,我也回了酒店,在洗了個熱水澡,便什麽也不想的躺在床上,屋內空調有些舒服,不大一會,倒也進入了夢鄉。


  醒來後已是中午,洗漱後出來一看,卻發現王莉莉與老北還有劉紅梅都在等我。


  老北打趣我說:“好家夥,我做事這麽些年,頭回遇見老板等員工的。”


  說完,老北還調戲我似的衝我伸出了一個大拇指。我也曉得是開玩笑,但仍舊被老北弄了個臉發紅。


  午飯時我吃的有些心不在焉,幾次都出洋相。後來還是王莉莉問我是否身體哪兒不舒服,我搖了搖頭,回答她並不是,而是沉默了大概幾秒後告訴王莉莉,老孫這個人有古怪。


  王莉莉聞言臉上笑容已是有些勉強,說:“人我都讓他回去休假了,還能有什麽古怪?”


  酒桌上老北不好再說些什麽,隻因他的上任是建立在老孫下任這個基礎,所以隻要有人稍微問出的問題與老孫有關,老北要嘛就走,要嘛……就笑而不語。


  隻是現在老北要走是不可能,前提他不想幹,故而,也隻有臉帶微笑,隻喝酒吃菜,不說話。


  氣氛有些尷尬,王莉莉看了看劉紅梅,劉紅梅卻是看也不曾看她一眼,自顧自的假裝吃菜。


  我長吐了口氣,隨後仿佛下定了某種決心一樣,說:“以前的古怪,我隻是懷疑,所以與您講的是劉紅梅,但如今,換我與您講,那就變成了肯定。”


  顧不得王莉莉一臉驚訝,我繼續說:“還記得昨天我們被困法陣一事嗎?”


  王莉莉點點頭,問我:“可這與老孫有什麽關係?”


  “那人就是老孫,”我說:“盡管昨天的大火凶猛,有些阻礙視線,但對方被我用雷決打中落地後的那聲咳嗽……我卻不會記錯,那就是老孫的聲音。”


  深怕王莉莉不信,我又說:“你們都是普通人,或許這咳嗽聲可有可無,但對我不同,你們應該知道我是個修士,再加上我也與老孫接觸過一些日子,所以……不可能記錯。”


  王莉莉皺了皺眉,似乎對我這個不明顯答案有些不悅,問:“那你為什麽昨天不告訴我?”


  話說到這裏,語氣裏明顯已有幾分嚴厲。


  我苦笑的歎了口氣,說:“其實單單僅憑這些,我還無法判定,所以……但昨天我出門的時候我遇見了老毛,臨走時老毛說的一些話,再加上昨天遇見的事,還有我心裏的幾分猜測……”


  我把老毛與我講過的話重複與在場幾人聽,講完後,王莉莉頓時倒吸了口氣,拍了拍胸前的那一團洶湧,說:“那也不能說明昨天的人就是老孫,說不得老孫恰好就在昨天生病。”


  我笑了笑,問王莉莉:“好,就當我猜錯了,可……老孫為什麽偏偏要在昨天去公司辭職?您有沒有想過,那麽些天,他要是心懷不滿早就應該辭職離開,為什麽偏偏不早不晚就是昨天?”


  王莉莉麵無表情的喝了杯酒,說:“或許也是巧合。”


  老孫可謂是公司的兩朝元老,在王莉莉尚未繼承這個公司前,老孫便已經在王莉莉老爹手下當差,而且私底下老孫與王莉莉的關係也還不錯;事實上那天若不是老賴走了,王莉莉也不可能僅憑劉紅梅一句“老孫有古怪”便讓老孫離職休息。


  確切來說,那會的王莉莉是因為悲傷過度,才產生的錯誤決定,事後的幾天王莉莉也幾度後悔,隻是那會老北已經上任,故而後悔幾次以後,便慢慢忘卻了老孫一事。


  這一頓飯尚未吃完,王莉莉便在接了一個電話後急忙離去,臨走前他告訴我們飯錢已經付過,她要回公司一趟。


  聞言,我心裏總有些隱隱不安,這種感覺老吳出事前我也有過,於是我從口袋掏出一張符紙遞給王莉莉,說:“放在身上,記得有事第一個打我電話。”


  王莉莉走後,老北開始說笑,隻是這時的我那還有心情聽他講話,倒是劉紅梅,她看了看我,問:“是不是有不好的感覺?”


  我點了點頭,說:“以前也有過類似的感覺,後來那人就出事了。”


  聞言,老北在一旁說:“你這話說的有些誇張。”


  我說:“一般境界高的修士,多少都能預感周圍將要發生的事,你不是修士,所以沒有我這樣的感覺。”


  王莉莉回公司要見的人是老孫,當然,我肯定是不知曉,若非如此,我定不會讓她一個人回去;而老孫?自昨天以後,老毛這張爛嘴肯定把他遇見我的事情說遍了公司,我既然已經懷疑了老孫,那老孫為何不能懷疑我?

  王莉莉在辦公司見老孫第一眼,便發現老孫頭上的白發比之前多了幾乎一半。王莉莉說:“你的事在電話裏我也聽了,但是……我不打算答應你的辭職。你我雖然在工作中是上下級關係,但工作外,你是我的長輩。”


  老孫笑說:“其實原本想等廠房建好向您辭職,但是……嗬嗬……其實現在也挺好。”


  沉默了一會,王莉莉說:“我在這根你交個底,廠房一旦建好,我想讓你上任哪兒的廠長。”


  老孫一愣,隨即大笑,可笑著笑著他卻用手捂著眼睛,說:“其實……說實在話,我已經……已經有點喜歡你了,可你為什麽……為什麽……”


  “砰!”


  老孫紅著眼睛用手重重的拍在辦公桌上,大聲問:“可為什麽你不早點說?”


  此時的老孫與平日判若兩人,就像是一隻餓狼。


  老孫自顧的點燃了一根煙,問:“你知不知道,我為什麽放著安生日子不過,偏偏要去那座山上?”


  話音方落,老孫又說:“別白費勁了,這個辦公室我昨天就布好了法陣。”


  王莉莉試了試,自己手裏的手機果然沒有信號,沒辦法,王莉莉隻得放下手機,沉聲問老孫:“就在剛才吃飯時,小白還說那天布置法陣的人是你。”


  “沒錯,那小子說的沒錯,的確是我。”老孫說。


  沉默了大概三秒,王莉莉忽然笑了,說:“但我沒信,不光沒信,而且還死命的為你找理由開脫,因為你我共事幾年,我不信你是這樣的人。”


  聞言,老孫也沉默了,隨後老孫說:“王總,人心隔肚皮,這世上最難猜的就是人心,這一次,你當真看走了眼。”


  “我想知道你圖的是什麽?”王莉莉問老孫。


  老孫卻是一臉苦笑,說:“圖什麽?圖錢?說實話,王總您給我開的工資夠高了,圖地位?您方才也說了,要是沒什麽意外,您會把建好的廠房交與我管……其實吧,這些我都不圖。”


  “既然什麽都不圖,你究竟想做什麽?”王莉莉心裏泛起了迷糊。


  一個人多少總得為了些什麽,畢竟兩人都走到了幾乎翻臉的地步,若是什麽也不為,便放棄了之前好不容得來的金錢或地位,莫非腦子有病?

  很明顯,老孫肯定不會這樣。


  老孫沒有回答王莉莉的話,而是自顧說:“那座山是個好地方,或許對你們這些普通人來講,邪性的很,但對我而言,偏偏是可遇而不可求。隻可惜啊!你們王家的幾個蠢材意外挖出來一具棺材,並且還讓棺材裏的僵屍跑了出去,最後沒有辦法,驚動到了你的頭上。”


  說到這裏,老孫已經有些咬牙切齒,看模樣,當真是對方才話裏幾個人恨到了極點,不過緩了緩,他又說:“後來我得知你要大駕光臨,便施法布陣,引誘一些孤魂野鬼朝你們來的路上走去,隻是不曾料想,卻被你們給破了。”


  被老孫這一說,王莉莉忽然想起來自己夜裏開車去工地遇鬼的場景,那會若不是有我、賴大師和劉紅梅,恐怕……


  王莉莉大怒,說:“那會你就想害我!”


  老孫搖了搖頭,說:“指著良心說話,那會倒沒有,其實賴大師的死確切的說,也隻能是個意外,極陰之氣是我布置封印,因為那股氣息對我有用,隻是到了最後,也不知是否天意弄人,居然被你把封印給挖破了。”


  王莉莉想起了賴大師,她沒有說話,而是一臉猙獰的看向老孫。


  見此,老孫嘿嘿一笑,說:“別用那麽仇恨的眼神看我,說到底,賴大師是死在你和你員工的手裏,要是當時沒有加班……”


  話題一轉,老孫問王莉莉:“你知不知道為什麽後來我改變主意想要殺你。”


  不等王莉莉回話,老孫就說:“那是因為你們做了一件徹底觸碰到我底線的事情。”


  此時老孫雙眼之中滿滿都是赤裸裸的殺意,老孫說:“你還記不得,管白梅有次打電話給你,說工地上有幾塊地方不吉利,要用挖掘機挖掉?那會我死活都不同意,可後來那小子沒有辦法,隻得打電話求助你,後來你想都不想就答應了。”


  似乎真有這麽一回事,但事情應該很小,所以王莉莉腦中有些記不大清楚。


  “就為了這事?”王莉莉問。


  在王莉莉眼裏,記不大清楚的應該都是無關緊要的小事,她想來想去,都想不通為什麽老孫要為了區區這樣的小事而害自己。


  “就為了這事?”老孫笑了,可笑的同時,他忽然起身一個巴掌就扇在了王莉莉白嫩的臉上,罵說:“你他媽知不知道,為了在哪兒布陣,老子從地級直接退到了玄級,你又知不知道……那底下藏著老子的老婆。”


  說實話,老孫嘴裏最後“老婆”二字確實讓王莉莉大吃一驚,因為全公司人、甚至王莉莉自己的老爹,都知道,老孫與老毛一樣,都是沒有老婆的男人,但老毛與老孫比還是稍好一些,畢竟他還有一個寶貝女兒。


  “你……你有老婆?”王莉莉問。


  瞧見王莉莉一臉吃驚模樣,原本暴躁如雷的老孫瞬間安靜下來,並且安靜的同時,臉上浮現了一絲極為難得的溫柔。


  老孫回憶了會,說:“她叫麗萍,是廈門那邊的姑娘,那年秋天,我跟師父路過廈門,遇見了她!她當真好美,從第一眼看見她起,我就發誓自眼前這個姑娘以外終身不娶。我放下我高貴的修士身份,心甘情願做個普通人,為的隻是更好走進她的世界。後來我們相愛了!那段歲月,無論從前還是現在,我都感覺是我這一生最歡樂的日子。隻是似乎命運從來善妒……這樣的日子沒過多久,師父就找上了我,他與我說,自己深感不久將要辭世人間,故而想把掌門之位傳授與我,但代價是……我必須離開麗萍。”


  “但我怎肯,我願為麗萍放棄修士身份,當然也願為她放棄掌門之位。”說到這兒,老孫臉上滿是苦笑,繼續說:“但我還是小看了師父,他為了我能繼承大統,居然……居然……當著我的麵……親手……親手將她殺害……”


  隨後老孫用著一股較為奇怪的語氣說話:“修行之人斷然不能擁有七情六欲,若不然,你怎樣修,也修不出個長生不老、白日飛升。”


  “我當時就哭了,緊緊抱住師父大腿,說自己不願當這個掌門,可師父卻與我說,要是我不肯當門派掌門,他……他就要打散麗萍的三魂七魄,讓她連做鬼和投胎的資格也沒有。我沒有辦法,隻好暫時答應師父。三年後師父辭世,師父臨走前讓我不要恨他……不要恨他?哈哈……那老頭讓我不要很他?說實話,我……我……我要是打不過他,我定要他灰飛煙滅。他似乎也知道我對他恨意極大,故而哪怕是死,也沒將他死後埋在那個地方告訴我,隻怕是知道我想將他的屍體鞭屍。”


  “那山上極陰之氣甚多,我原想將麗萍的魂魄藏身在此,然後等個幾年以後就能治愈她以前的損傷,可……可你他媽一個電話打過來,害的老子陣法和魂魄全沒了。”


  “啪!”說到痛處,老孫一個耳光又扇了過去。


  老孫說:“你知不知道,這事我盼了二十多年,二十多年啊!”


  老孫原本以為自己的心早在很久以前就痛的麻木,可往事再回首,那份疼痛似乎並沒有因為歲月流逝兒減少一點,相反,時隔經年,仍舊是折磨的自己沒有人樣。


  繁華已經落盡,心也不複當初。自己眼眸中的深處,已經不會再為另一份情愫盛開、自己拾起風沙,風盡後卻凝固在心。自己默默凝視那握不住的溪流潺潺,在想象記憶依舊。


  可惜啊!那隻是記憶……那隻是回憶……又怎麽可能回到過去?


  這會老孫忽然想起從前,在從前,自己曾幾何時還寫過一首詩送與她:

  我聽不到,


  你看不見。


  我們相約在樹下,


  等著夏去秋來開花。


  等著嗅到了花香。


  你是否能明白我的心意?


  你的手是否能讓我牽起?


  我愛你,心就在這裏。


  你愛不愛我?

  讓我靠近你,

  聽你的心慢慢說。


  我會唱歌,


  我會磨墨,


  寫一首情詩送與你如何?

  秋過後你肯定很快樂。


  詩還記得,人也記得,但自己再念起這首詩時,她可能聽到?


  隨後老孫便笑了,哪怕不曾忘記,但又能如何,到底還是聽不見了不是?


  老孫看了一眼王莉莉,笑說:“你放心,我不會殺你,你王莉莉多少在餘江也算個人物,我要是親自動手殺你,保不齊會被警察發現。”


  “唉!”隨著老孫重重的歎了口氣:“你還是留在這自生自滅吧!對了……忘了告訴你,千萬別浪費力氣大喊救命,這裏我被我布了陣法,你的聲音傳不出去,嗯……其實萬一傳出去也沒關係,我還在外頭布了迷陣。”


  隨著一聲重重的關門聲,老孫就像把一扇名喚“生機”的大門給緊緊封鎖起來,孤獨的空間裏,仍由王莉莉在恐懼中死去。


  王莉莉坐在椅子上喘起粗氣,隨即想跑過去將大門拉開,可一道黑影卻忽然攔住了他的去路,黑影當真就像一個影子,他沒有五官、身體,單純的就像一團人形黑霧。


  黑影說:“此路不通!”


  王莉莉大驚,臉上還來不及流露恐懼,便被黑影一把掐住脖子,又說:“你是第五十三個!”


  “砰!”


  便在黑影想要下死手時,掐住王莉莉脖子上的右手忽然傳來了一陣灼燒感,隨著灼燒感越來越強烈,黑影終於將手鬆開、縮了回來。


  “你身上有東西,可惜你不懂法術,若不然……我也奈你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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