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出山
喝過水後,王莉莉與老北二人臉上總算好看一些。
王莉莉不好意思說:“小白,真不好意思,把你的那份也給喝了。”
我說:“沒事,我那份原本就是留給你的。”
老北似乎有些意猶未盡,隻見他訕訕對我笑了笑,說:“要不然你再去弄幾瓶?”
我沒有說話,隻是臉上的神情已是有些為難。王莉莉見後,對老北笑罵說:“你這人就是貪心的很,趕緊走吧,弄這一瓶小白已經很為難了。”
點了點頭,我說:“我們順著昨天來的路回去,也要不了多久。”
老北見自己願望落空,隻得在歎了口氣後,無奈的緊跟我們腳步。路已經再次出現在我們麵前,就仿佛昨天我們所遇見、看見的一切都是場夢,而如今……這場夢醒了、碎了!
確實是夢,隻是這場夢太過真實,一不小心就能讓人失足後死無葬身之地。
樹木緊密,所幸也能遮住天上炎炎夏日。
路上因為無聊,老北說:“這樣毒的太陽,要是再遇見鬼,我非瘋了不可。”
說完,老北還氣喘籲籲的擦了擦額頭和脖子上的汗。
我說:“你別擔心,這樣大的太陽,別說鬼,就是人也受不了。”
王莉莉聽完後卻說:“那就好,熱就熱點,最多也不過中暑嘛,可比丟了命強。”
走了半個小時,不光是我,就連老北和王莉莉這兩個普通人都發覺不對,先是老北,他說:“我怎麽感覺我們三個在這兒原地打轉?”
後是王莉莉,王莉莉看了看周圍,在發現幾顆較為眼熟的樹時,苦笑說:“不是感覺,是真的,你們看,這幾棵樹我不久之前做過痕跡,可現在我們卻還在這。”
順著王莉莉手指指去的方向,我們當真在一顆大樹上發現幾道若有若無的刮痕。
這下,老北徹底瘋了,他衝我大聲說:“小白,你剛才怎麽說的?你說這麽大的太陽,別說鬼,人也受不了。可現在是怎麽回事?”
王莉莉也一臉疑惑的看著我,當然在看的同時,不免向我走近一些。
我一愣,隨即想笑,大概是王莉莉與老北這些天遇見鬼的次數太多,故而現在發生的事情,隻要一旦解釋不了,便會不由自主的往鬼物身上扯去。
我急忙安慰老北,說:“老北,你莫要什麽事都推給鬼,這樣鬼很冤枉的,人家明明什麽也沒做。”
“你這話是什麽意思?”老北問。
我苦笑一聲,說:“還能什麽意思,這事跟鬼一點關係都沒有,我們隻是……單純的迷了路。”
聞言,王莉莉頓時不可以思議的看向我,問:“在老家我們還能迷路?”
此時王莉莉問話的語氣,當真是跟活見鬼一樣。
我想了想,大概十來分鍾後,我讓王莉莉與老北拿出口袋裏的手機,試下看看能否撥打出去,結果如我想的一樣,居然全都沒有信號。
老北忙說:“不對啊,我們這兒雖然是山,但又不是什麽大山,再說,去的時候我給我老婆打電話都可以。”
王莉莉也說:“去的時候我還接了幾個電話。”
聽完他們二人的話,我頓時從體內長長呼出來一口濁氣,說:“看來這事確實與鬼無關。”
“那是……”老北不安的看向我。
我苦笑說:“你們放心,對方不是鬼,而是人,活生生的人。”
我與王莉莉、老北二人解釋,我們現在所處的位置應該是某個陣法當中,而布置陣法的人,想必此時也在外頭看著我們。
我們相隔或許很近,隻有寥寥幾步之遙,但因為陣法的緣由,我們與他就好像隔著一塊無形玻璃,這塊玻璃讓他能看見我們,而我們卻看不見他。
聽說對方並不是鬼,老北緊繃的神經一下變鬆懈下來,笑說:“隻要不是鬼就好。”
與老北相反,我卻並不如此認為,事實上有時候人與鬼相比,要更為可怕。
還好,對方的境界並沒有多高,至少與我相比,對方的境界卻是弱的可憐,充其量也不過賴大師那種境界。
隻是我也猜不透對方到底是怎樣想,畢竟他藏身在我們不知曉的地方,而我身邊又有兩個普通人,倘若一旦動起手來,盡管我不怕他,但萬一他死也要拉王莉莉或老北下馬,恐怕……我也阻止不了。
卻還不等我再想,我耳邊已經傳來了一聲呼嘯,這聲呼嘯較為熟悉,仔細想想,竟是我第一次來時遇見的那個怪物。
因為有了第一次對敵經驗,我第一件事做的便是念起了金光咒的咒語,說:“天地玄宗,萬炁本根。
廣修億劫,證吾神通。
三界內外,惟道獨尊。
體有金光,覆映吾身。
視之不見,聽之不聞。
包羅天地,養育群生。
誦持萬遍,身有光明。
三界侍衛,五帝司迎。
萬神朝禮,馭使雷霆。
鬼妖喪膽,精怪亡形。
內有霹靂,雷神隱名。
洞慧交徹,五炁騰騰。
金光速現,覆護吾身。”
話音才落,哪怕此時尚是白天,我身上的金光也微微有些刺眼。
“啊……”
一聲慘叫,那怪物已經撞在我的身上,隨後被彈了出去,此時正在地上搖晃著腦袋,看模樣暫時還在眩暈狀態。
我見怪物出現在這個法陣之內,便曉得這個怪物應該與陣法的主人有著必不可免的關係。
怪物我應該是第二……不……不對……確切的來說,應該是第三次,隻因我在看向怪物手上的爪子時,想起了王曉燕,隻是那會天色黑暗,再加上又得分出一點心思在王曉燕身上,故而才沒有發現怪物。
白天我仔細打量,卻發現怪物的速度根本沒有自己原本想的那般迅速,而是它本身藏著一個秘密,那便是變色,與周圍的物體同化,如同變色龍一樣。
隻是我與怪物兩次相遇都是在黑夜,所以沒有發現這個秘密。
受傷後的怪物又用上與前兩次一樣的同化,見此,我笑了,倘若現在是黑夜說不定當真被它得逞,但現在是白天,再加上畜生畢竟是畜生,再如何聰明如何都不能與人相比。
我一眼便識破了它的把戲。
而就在怪物自以為騙過我沾沾自喜時,我右手上的雷決,猛地對準地上的怪物放去。
一聲雷鳴,一聲慘叫。
怪物臨死前都不明白,為何前兩次都沒有發現的同化,今日忽然就失了效。
老北算是第一次見我真正出手,故而在我金光咒退後,忙跑過來,一臉激動的問我:“金光!雷!你……你是怎麽做到的?”
王莉莉倒是沒有與老北一樣,她畢竟和老北不同,莫說雷,就連龍她都見過。
王莉莉不知從哪兒找來一根樹枝,戳了戳地上猶如黑炭一樣的怪物,問:“這東西到底是什麽?”
搖了搖頭,我說:“不清楚,不過這東西應該是上次害你小妹受傷的元凶。”
老北走過來看了一眼,有些不好意思笑說:“話說你有沒有感覺這東西聞著好香?”
我:“……”
王莉莉:“……”
聞言,我們二人對老北都相當無語。
我讓王莉莉和老北先莫要說話,隨後我盤腿坐在地上,企圖令自己心靜一會,待到十分鍾後,我長呼了一口氣,從口袋裏拿住一張符紙,符紙好像長了一對隱形翅膀,自行從我掌心升起。
隨後我們三個便跟在符紙身後,大概感覺轉了幾圈以後,符紙忽然停住飛行,從半空落到了地下。
老北本想開口問我,但被王莉莉一個眼神止住。
我嘴裏念叨了一段咒語,隨即樹林裏突然掛起來大風,大風吹的樹木搖晃、樹枝折斷、樹葉狂舞,可偏偏吹不動落在地上的一張黃符。
王莉莉與老北二人都感覺奇怪,隻是我沒開口,他們也不敢多問,深怕一不小心便打攪到我。
等到我嘴裏咒語念完,地上符紙忽然起火,而且這火勢越來越大,不大一會,竟然吞噬了整個樹林。
原本王莉莉和老北大驚,可發現那些大火似乎隻是針對樹木,至於他們則是連一點灼熱感都沒有,由此一來,二人這才將快要跳到嗓子眼的心重新落了回去。
大火當中,我冷冷一笑,說:“藏頭露尾的鼠輩!”
其實倘若不是王莉莉與老北在此,我那需如此麻煩,隻要一個三位真火便能瞬間燒盡這個法陣。
果真如我心裏所想,在我毀去對方法陣時,對方便想以王莉莉或老北做要挾,隻是我施法時多留了一個心眼,對方快,我明顯比對方還快……
手中黃符猶如暗器飛鏢般朝火中妄想偷襲之人射去,就在對方躲閃黃符時,我右手捏好的掌心雷剛好打了出去。
“轟!”
一聲雷鳴,大火中一個人影口吐鮮血自半空飛了出去,然後落在了堅強的地上,濺起了漫天灰塵。
“咳咳……”
咳嗽一聲後,對方勉強站起身來,惡狠狠朝大火中我看了一眼,隨後滿臉不甘的離去。
大火消失後,陣法也一同毀去。
王莉莉放眼望去,卻發現眼中竟全是自己熟悉的景色,老北與王莉莉一樣,同樣是滿臉驚喜,而我?與他們相比,卻在這個時候,陷入了沉默。
我陷入沉默的原因,隻因那聲咳嗽,或許那聲咳嗽對於王莉莉或老北來說,隻不過是聲咳嗽,但我而言,卻並非如此。
咳嗽聲很熟悉,但是……當真會是他嗎?
他不是應該離開了嘛,如今回來……
最重要的是,他圖的是什麽?還有賴大師的死,莫非與他真有幹係?
回去後,王莉莉與老北做了一件相同的事情,那便是死命喝水!
我發誓,那是王莉莉最不淑女的一次。
王莉莉說:“好不容易回來,也虧了我們小白,我決定請你們好好搓一頓。”
老北笑說:“剛好我的肚子還空著。”
想了想,我也說:“是好久沒吃過大酒店的菜了。”
隨後我叫上了劉紅梅,三人一鬼一拍即合,便由老北開車去了餘江的一處酒店吃飯,晚上,除了我以外,王莉莉和老北兩人喝的都有些多,哪怕是劉紅梅這隻鬼,竟然聞著酒味也有些暈乎乎。
劉紅梅說:“你上輩子也不會喝酒,也說不得不會喝,就是喝不了多少,記得第一次與你喝酒,我還笑你不如我這個娘們。”
我沒有說話,或許……此時也當真不知該說些什麽,前世是前世,我是我,過去與現在,差距實在太大。
老北笑說:“聽你這話,莫非你上輩子就認得小白。”
劉紅梅不知是真醉還是假醉,隻見她臉上笑的好生燦爛,說:“那是自然,上輩子他可是我先生。”
先生自古就有許多意思,如以前的老公、老師和現在的尊稱。
王莉莉喝了杯酒,也說:“老北,你可不要小看小劉,她可是一位巾幗不讓須眉的女中豪傑。”
這頓飯一直吃到晚上十點左右,結束後,因為喝了酒,王莉莉和老北都不能開車,當然,我也不敢讓他們兩位中的任何一位開。
於是王莉莉在酒店給我們每人開好了一個房間,我因為好長時間都呆在山上,故而在洗了個熱水澡後走了會大街。
大街上,我碰巧遇見了正在與老吳吃燒烤的老毛,老毛好遠處就衝我揮手,示意讓我過去。
落坐後,老毛閑聊問我最近怎麽樣,我回他還行,便又問他,結果老毛卻是搖起了頭,說:“每年這個時候最難熬,一分錢都沒有。”
我說:“還沒打電話讓你去做事?”
老毛苦笑一聲,說:“還打個毛電話,我就住在公司,喊一聲就成。”
隨後老又問我:“對了,最近在公司宿舍怎麽沒看見你?”
我說:“被王總拉去幹活,住在工地那邊。”
正吃著烤串的老吳聞言,立馬抬起頭看我,問:“是不是在這兒的一座山上?我聽說哪兒在建廠。”
老毛也說:“對啊!我聽人說原本是孫總在哪兒管事,可不曉得為什麽被王總給撤了。”
我心裏苦笑,這事我自然知道,但卻不能與他們兩人說,先不說兩人單純隻是個普通人,就說老毛這大嘴巴,隻要被曉得一件事,不出三天保準全公司上下,肯定全都清楚,而且一人傳一人,到時候天曉得會被扭曲成什麽樣子。
後來老吳問我工資怎樣。我心想,總不能告訴老吳,王莉莉曾經許諾事後給我五十萬,很明顯,這根本就是件不現實的事,再說賴大師去世前,王莉莉給瞎子協會捐的那筆錢,不多不少,剛好五十萬。
於是老吳這個問題,我不好回答,隻是說:“看著給吧!反正我也是一人吃飽全家不餓。”
老吳有些羨慕的看了看我,說:“你倒是好,可不像我們,這幾天愁都愁死了。”
其實老吳和老毛的意思我大致都懂,無非是想讓我與王莉莉說說,看看能否將他們二人也掉到工地那邊做事。
隻是他們不曾知曉,在那邊做事的員工大致都姓王,哪怕不是王姓,多少都與王莉莉家有些親戚關係,老北閑聊時也曾對我講過,他說:“來這兒做事的員工無非都是王總的親戚,要不然就是她家族裏的人。”
我也問過老北王莉莉為什麽要這樣,老北卻仿佛人之常情一般,笑說:“這事很龐大,外人多少都不會怎麽信任。”
其實這還是第一點,尤為關鍵的是第二點,我就是怕第二點才沒敢開口答應。
第二點便是老毛嘴很大,須知工地那邊向來邪性,再加上施工開發,多少都會驚擾到一些鬼物、精怪等等,這些不能用科學來解釋的東西,倘若被老毛知曉,肯定又會管不住嘴去到亂說,那時候多少都會對未來的廠房造成影響。
於是我說:“王總現在就在餘江,要不然你們親自與她說?”
事實上我要不是被老毛和老吳逼得沒有辦法,斷然不會這樣說,因為王莉莉畢竟喝了些酒,此刻肯定躺在床上,要是現在去打攪她,盡管她表麵不說,可心裏肯定會不高興。
好在老毛與老吳二人好像很怕王莉莉,在聽到我的話後,連忙拒絕,還說:“天色都這麽晚了,還是莫要打擾王總休息。”
我們就這樣一直閑聊到幾乎十二點,方才散場;期間老毛問我要不要回公司,我說不用,王總已經在酒店幫我們開好了房。
隻是老毛臨走時的一句話,讓我剛想走的腳開始止步。
老毛說:“今天我在公司見到了孫總,看他的模樣好像是生了病,對了,他還問我王總有沒有回來。”
說到這裏,老毛已經騎上了他的電瓶車,於是我趕緊問他:“孫總去公司做什麽?”
老毛想了想,有些不敢確定說:“好像……好像是遞交辭職信。”
頓了頓,老毛又說:“不過王總這次做的確實有些讓人寒心,孫總在我們公司幾乎做了二十年,可現在讓人家休假就休假,什麽理由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