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七章 陳年往事
或許,這個認知是有些瘋狂的,但他覺得就是如此。
在他人生最灰暗,最看不見未來的時候,女孩義無反顧的闖了進來,既然如此,那麽他所做的一切,都隻會是為了她。
而這一切安然自是不知道的,她隻知道謝天珩在意她的想法,渴望得到她的肯定。
而這兩件事情,都是在她出事以後才越發明顯。
若在從前,她定不會這般畏首畏尾的,可現在她已經沒了資格。
這場球賽熱血澎湃,她又重新看了一回,到了最後,她的眼眸中,也多了幾分向往,一份卑微到極致的向往。
其實她也是會打籃球的,而且,投籃的精準度比一般的女生都要好得許多。
高一時,謝天珩說要教會她打籃球,並不隻是嘴上說說。
……
周末的清晨,本該是睡懶覺的時候,上次在睡夢中的安然,被一陣急促的手機鈴聲響起,她極不情願的從被窩裏伸出手,幾番摸索之後,終於拿到了手機,朦朦朧朧喂了聲。
“都這麽晚了,不會還沒起床吧?”
安然將手機拿到眼前看了看,時間和通話之人都已十分清楚明白,毫不猶豫按下了掛斷鍵。
這個瘋子!
“……”怎麽他才說了一句話,電話就被掛斷了?謝天珩重新打回去,一遍又一遍,不勝其煩。
終於,安然爆發了,語氣有些衝:“你知不知道今天是周末?你知不知道現在幾點?”
“如果今天不是周末,那麽我將不會給你打這個電話,而是直接去教室裏麵拎你。”謝天珩的聲音平靜且溫和,落在安然的耳朵裏,卻隻聽出了一股欠揍的味道,並且還伴隨著想要打人的想法。
現在打擾別人睡覺都這麽理直氣壯了嗎?安然這個暴脾氣自然是受不了的,劈頭蓋臉給了他一頓罵。
電話那頭的人顯然是沒有被罵的覺悟,從始至終都很淡然,聽她終於消停了,說道:“說完了就趕快起床,學校操場我等你。”
“……”周末的清晨,她為什麽要離開心愛的床?安然當即表達了不去,“要瘋,你自己瘋,不要扯上我!”
“其實呢,你剛才說了那麽多話,現在肯定也醒了。”謝天珩開始分析,有條不紊有理有據:“既然已經醒了,就不要占用資源了,把床留給需要它的人吧。”
“……”這是她的床,為什麽要留給別人!安然道:“那我也不要去體育場,沒空,找別人吧。”
謝天珩被噎了一下,短短的一愣神之後,又繼續說道:“這是你答應過我的,也是我對你的承諾,不可以不遵守。這麽推三阻四,莫不是你覺得自己學不會籃球,怕被我嘲笑?”
“……”好像是有怎麽回事來著……安然想起來了,許溫舟那次,她的確答應了,要和他一起學習籃球。
言必信安然還是做得到的,自己挖的坑,跪著也得填完啊,誰讓自己腦子當時抽了呢?
她慢吞吞爬起來,依依不舍的離開她的床,洗漱過後,才去了體育場。
他遠遠的站在那裏,手裏捧著籃球,身材本就修長,一身運動裝扮將他的氣質勾勒到了極致,如一棵堅韌的白楊樹,挺拔秀致。
看樣子他等了許久了,安然慢吞吞的過去,踢著腳邊並不存在的石子,“我來了,接下來幹嘛?”
謝天珩勾了勾唇角,籃球在他手上翻出了不少花樣,每次安然看,都覺得他像是在炫技,哼,華而不實!
“當然是將你教會了,今天下來學一些基本規則。”
“那你帶個球幹嘛?”
“……”這個問題,其實他也不知道,能說在出門時恰好看到了,就順手撈過來嗎?
很顯然是不能的,謝天珩還未想好怎麽說,凝眸做沉思狀。
“你這個人啊,就喜歡弄這些,老老實實的不好嗎?”安然揚了揚眉,不放過每一個可以嘲諷他的機會。
就是這個人,害得她在周末的清晨沒得懶覺睡!
可偏偏那的確是她曾經答應的,不能推脫,隻好把氣都撒在他的身上,謝天珩卻笑了,黑眸流光溢彩,攏了一股邪氣,“我是老師還是你是老師?”
“別拿老師的架子壓我,本姑娘可不吃這一套!”安然擺了擺手,倨傲的揚起頭,意圖和他平視,隻可惜還是矮了一截,謝天珩的身材修長,而她則較為玲瓏,哪怕是這樣,兩人之間也還存在著一定的差距,而這個時候,謝天珩就可以笑了,毫不顧及她的麵子,笑得恣意囂張,“每次看你這樣都覺得很心酸呢。”
“……”她錯了,從一開始就不該過來。安然往後退了好幾步,隻是那雙眼睛依舊落在他身上,恨不得盯出幾個洞來,順便再點上幾把火。
安然在心中將他淩遲了千百遍,麵上也是毫不遮掩的表現了對他的討厭,隻不過啊,學習時候她還是會認真的,謝天珩講的細致,嗓音低沉醇厚,十分好聽:“……還有哪裏不明白嗎?”
“暫時是沒有了。”安然誠實的回答道。
她的理解能力一向不錯,這一點,謝天珩毫不懷疑,記住即可,為了她能有更深刻的記憶,他並未套用傳統那套說辭,而是換了種更靈活,更生動的方法,安然察覺了,不免有些疑惑,偏過頭瞧他,問道:“你為何不按書上說的那樣?”
“那你直接看書就好了,不需要我。”他想都沒想,又補充道:“況且我這也沒有亂來,隻不過是換了你能夠接受的方法而已。”
聞言,安然竟不知該如何說了,難道是自己太過於狹隘了?
謝天珩底子不差,隻是把太多的時間都花在籃球上,她還想在挽救一下試試,“那個……你真的不考慮下好好上課嗎?”
“我沒曠課沒逃學,怎麽就不好好上課了?”從他此刻的表情來看,應當是笑著的,可是安然隻感覺到了無盡的冷意,源源不斷從他身上蔓延出來,寒得徹骨,甚至連他眼底的那抹笑,都多了幾分嘲諷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