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六章 冷淡相處
“嗯。”好半晌，安然才淡淡應了這麽一句。
不過即便如此，謝天珩也心滿意足了。
就知道這丫頭是在擔心自己。
奪冠那天，他曾去過安然家裏的，隻是離開的匆忙，沒有來得及將錄像交給她，還是後來又抽空去了一趟，才順利給了她，同時也才知道那天是謝阿姨的生日。
他知道自己在球場上什麽樣子，安然會擔心，實屬正常。
隻不過，他改不了，一踏入球場，他就陷入了忘我的狀態。
謝天珩又問：“怎麽樣？”
“……”安然不想誇他，可又的確不錯，陷入了兩難境地。
這一次，謝天珩很有耐心，繼續問：“是不是很厲害？”
“……”嗯。
半天也得不到回應，他還是極好的脾氣，安然瞧不見他臉上的笑，隻得隱隱約約從聲音裏聽出來，此刻的他很開心，他說：“你上次說要給我獎勵來著，什麽時候兌現一下？”
“可你上次騙我，這又怎麽算？”
“這是兩件事，不能混為一談。”謝天珩想了一下，眼前浮現了女孩認真而倔強的眼神，不禁笑了，語氣鬆了幾分，有些懶散：“你可以懲罰我，但也必須兌現給我的獎勵。”
獎勵一次，懲罰一次，算起來最少也可以見上兩麵，而且是光明正大的，不必避諱任何人，哪怕是安然，也沒有理由說不。
“我這個人最怕麻煩。”
“這可不算麻煩，不想查查我的學習進度如何？”
“……”這個人！安然恨得牙癢癢，隻好作罷，她的確是擔心他的學習進度，這關係到他能不能順利到大二。
事不過三，謝天珩也知不能做得太過分，況且，此事的確算是他卑劣，拿捏她在乎的事罷了，心下有些過意不去，於是放軟了語調，有了幾分哄的意味：“保證不會讓你失望。”
安然還在猶豫，整個暑假都和他藕斷絲連，原本計劃在暑假要做成的事情，一件也沒有做成，說不惱那是假的，“跟我有什麽關係？”
無非就是仗著她在意這件事情罷了，整個暑假都因為這個原因，而無法跟他斷得幹幹淨淨，安然相當之清楚，卻從不說破，耍了小性子：“你騙了我，從此時開始，直到開學，都不許出現在我眼前。”頓了頓，好似下定了極大的決心才補充道：“至於獎勵的事情，等到開學再說吧。”聲音輕柔卻不容辯駁，至少，他暫時沒有膽子反駁。
雖然延伸到了開學，但好在她沒有說不理，那就是有希望的，因為前半句而失落的心情，因為這句話迅速活躍起來，“行啊，那就這麽說定了。”
這個時候倒是不提檢查課業的事了，他這個人實在是……安然懶得提了，就要掛電話，他的聲音又傳了過來，“既然你不讓我出現在你麵前，那就把攝像頭打開吧，還有些事你沒做。這樣也不算違規吧？”
“……”所以他是重新想起來了？安然沒動，握著手機不說話。
他們之間的相處，大多數都像極了謝天珩的獨角戲，有時候甚至到落幕，也未曾換來她一句話，“檢查完了課業，我就掛。”
她是不想見到自己。得了這個認知，謝天珩的心情算不得愉快，以至於視頻接通的時候，安然的一雙眼睛緊緊盯著他，問道：“你最近沒休息好嗎？”
狀態有這麽差嗎？謝天珩觸了觸自己的臉頰，滿不在意的笑笑，說道：“我的作息時間從來都是很規律的。”
連著幾日未曾休息，再加之剛才那件事情，心情稱不得愉快，因而他的臉色在此刻看來格外憔悴，以往明亮澄澈的雙眸，被籠了一層陰影，裏麵似有迷霧繚繞，安然不信他的話，“到底幾天！”
近乎質問的語句，是謝天珩始料未及的，囁嚅了半天，也說不出個所以然，隻是一直躲避著她的目光，不敢正眼去看。
這張精致秀美的麵孔，縱使一輩子，他也看不夠，隻是此刻不得不去避開，因為心虛。
這幾天他的確未曾休息，隻是未曾想竟如此明顯，隻一眼她就知道了，編瞎話騙她，謝天珩做不到，若是說實話，隻怕會傷了她，便一直拖著。
隨著他的沉默，安然的眼神逐漸冷了下來，最後沒了期待就不再追問了，翻開了書頁，用公式化的語氣道：“現在我來檢查。”
明顯比剛才疏離了的語氣，從她嘴裏吐出來，像一把刀狠狠紮進他的心裏，全是看不見的血。謝天珩心中驀然一痛，麵上卻還是不在意的笑。在他的身後，有大片陽光透過窗戶撒進來，形成了一片錯落的光影，連空氣中的微塵都能看得清清楚楚，起起伏伏不肯落下，而他就在那光影中笑得燦爛，那層陰影退的幹幹淨淨，語調輕揚，胸有成竹：“好啊，我說了不會讓你失望的。”
那笑容裏似乎多了些別的東西……安然無暇去想，也不願去想。
她不再問謝天珩究竟發生了什麽。
需要做什麽事，那是他的自由，自己無權幹涉，也沒有資格去幹涉，剛才實在是太衝動了……
餘下的時光裏，安然都冷著眸，偶爾同他說幾句學業上的話，無論謝天珩如何打諢插科，都未曾展顏。
結束之時，安然一秒也不願多等，想要掛斷電話，瞧出她的動作，謝天珩急急忙忙道：“你還沒有告訴我，我在球場上的表現怎麽樣？”
還是這個問題，安然依舊沒有想好怎麽說，他卻很期待，握著鼠標的手，都不覺成了拳頭。
他需要她的認同，至少在此刻，謝天珩在等安然一個答案。
“很好。”
電話掛斷之前，安然終是聽見自己說出了這個答案。
果然，心裏有了答案的事情，無論如何也是逃不掉的。
而得了答案的謝天珩，自是極高興的，不枉他特意請人錄了比賽全程。得了安然的一句誇獎，比任何事情都要值得，也比任何獎杯都要有重量。